蔡 羽
(四川职业技术学院 文化与旅游学院,四川 遂宁 629000)
20 世纪中期,在法国结构主义的思潮影响下,叙事学逐渐成为一门具有独立研究对象和理论体系的学科。但在叙事学的发展过程中,重视时间,忽视空间是学术界存在已久的现象。1945年美国著名文学批评家约瑟夫·弗兰克在《西旺尼评论》上发表了《现代文学中的空间形式》一文,正式提出了“空间形式”的概念,至此学术界才开始关注小说中新的叙事形式——空间形式问题。20 世纪70 年代,受到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中“空间转向”的影响,叙事学中的空间问题也引起了评论界的注意。
国外对空间叙事理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空间构型、空间形式、空间实践等方面,研究成果颇丰,从约瑟夫·弗兰克到鲁思·罗侬,从《现代文学中的空间形式》到《小说中的空间》,对空间叙事的探讨不断推进,并且部分学者利用新技术新方法对空间叙事理论研究提出了好几种理论研究的模型与框架,如玛丽-劳勒·莱恩就将计算机的递归嵌入功能和窗口理论引入到了叙事学领域内以阐释空间性叙事[1]。
国内关于空间叙事的理论起步于20 世纪末,21 世纪初才逐渐成为学界潮流,龙迪勇、牟伟、章锡麟、方英等学者都从不同角度对空间叙事进行了研究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就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主要有这两方面的观点存在争议:一是对叙事空间主客观的理解,二是对叙事空间类型的划分出现了不同的理解。其中龙迪勇的博士论文《空间叙事学》对文本空间形式、图像空间等进行了细致的分类研究,这对国内叙事理论的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2]。总的来说,国内空间叙事理论的研究方兴未艾。
时间与空间是构成小说环境的两个基本要素,完整的时间和空间更有利于读者对于文本的理解和把握。空间,是关于人类存在的一个重要的维度,比起时间,人类在空间中的存在更为直接和实在。关于《草房子》的空间叙事的研究不多,王洁《“油麻地”的空间诗学》从成长空间、古典美学空间、价值理念的象征空间入手进行分析[3],其研究内容仅为空间叙事理论其中的一个层面。笔者拟从物理空间、社会空间、精神空间三方面入手,深入分析生活在“草房子”中的成人、少年在特殊的历史时期的精神世界、处事方式,以此更加深入理解《草房子》的审美意义和作家对那个年代成长起来的少年的经历的价值评判。
本文所说的物理空间,既包括静态的空间,如城市乡村、自然景物、活动场景等,也包括动态的空间转换与衔接,如地理位置的移动,场景的切换等。作品中故事情节的展开,人物的活动都离不开故事的物理空间,在曹文轩笔下出现的空间地名,如:油麻地、芦苇丛、学校、药寮、杜小康的家……。在他的文章中,虽地名各异,但却表现出了相同的特点:依山傍水、充满乡土气息的村落养育着一群淳朴、坚毅、温柔的人们。
1.自然空间
首先,自然空间的描述构筑起与现实世界的连接,人物的成长也从个体世界进入公众世界,其后被驯化、被塑形、被接纳,又重新回到个体世界。《草房子》故事开篇运用倒叙的手法,桑桑坐在油麻地小学最高的草房子顶上,他即将永远地告别这里。镜头首先展现了油麻地的全貌,然后缩回到局部:远处悠悠的白云,再到空旷天空,最后到了一片落叶。这些场景都被蓝天连接起来,形成了一个由大到小、由远到近、由高到低的立体空间。在这个公开场合,桑桑的一切言行都要符合社会道德、学校规定,但同时,现在所处又是一个无人之地,桑桑在这一瞬间拥有了整个空间,独自面对甚至是俯视这个世界。过去内心产生出的抗拒、认同、委屈、欣喜等情感,都涌上心头,这便是成长。这种多维空间的写作风格塑造了三维空间的自然感,并将其与更大的宇宙空间联系起来,表现出人物开放、复杂的情绪。
其次,对自然空间的叙述,营造出了孤独寂寞的环境,也映照出人物内心的失落与渴望。桑桑和阿恕等人一起玩“贼回家”这个游戏,有这样一段自然空间的描写:似乎有点清冷的月亮,高高地悬在光溜溜的天上,衬得夜空十分空阔。雪白的月光均匀地播撒下来,照着泛着寒波的水面,雾气袅袅飘动[4]。曹文轩用细腻、温柔的语言描绘了一个寒冷又寂寞、安静又可爱的冬夜。对夜空与月光的自然空间书写,营造出朦胧又安静的氛围。首先奠定了柔软孤独的意境,月光成了浩渺宇宙中具有原始意义的孤独象征,对杜小康的孤独又傲娇的形象起到了强化作用。
最后,自然空间是孤独的孩子内心短暂的慰藉。细马辍学放羊的片段介绍了细马独自面对的空间:“到处都是庄稼和草木,到处都是飞鸟与野兔,他可以看鱼鹰捕鱼,听芦苇丛里一种水鸟有一声无一声的哀怨地鸣叫。一切都是有趣的,他乐意去做许多事情:追逐一条小狗,在水塘里捉几条鱼……”[5]对于外地来的细马,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能听懂他的语言,他也能听得懂这里一切的语言——小羊,庄稼,飞鸟……他们可以自由地交谈,愉快地玩耍,没有读不出课文时候同学的讥笑,没有听不懂同学讲话的尴尬,也没有远离故乡的牵挂……所有的委屈、失望在这里都得到了释放,这就是自然空间让孤独的孩子细马与天地融为了一体,心灵也得到了短暂的慰藉。
2.建筑空间
第一个建筑空间是学校,也就是“草房子”。学校的功能是育人,表现为对人社会化的塑造,比如爱国、学习知识……正是因为学校的特殊功能,所以建筑也是油麻地最好的,体现了人们对文化以及教育的尊重。油麻地小学的草房子是油麻地最古朴、华贵的建筑,十几幢草房子连成一片,布置有序,草房子之间种植着蔷薇花、美人蕉,有大大的屋顶,宽敞明亮的教室。这个空间是一定意义的“主人”,而不是纯粹的客体,也就由此有了对学校这个空间的凝视与反思。比如桑桑能够在学校里养鸽子,最先到秦大奶奶的家,他获得了更多的活动空间和感受空间。他也最先见到纸月,了解到蒋一轮老师与白雀的故事,在送信的过程中感悟到了朦胧的爱情。
第二个建筑空间是杜小康的家,“红门”的盛衰显现的是经济力量和世事无常,经济实力带给孩子的是自信和独立。杜小康拥有油麻地最漂亮的房子:小青砖,小青瓦,高大的院墙,后三间,左两间,右两间,还有两扇大红门。在“红门”里生活的杜小康拥有着孩子们最羡慕的生活,他有一年四季的衣服,有皮带,有自行车……杜小康的个性也凸显出“优越”,他能够轻松解决很多同学解决不了的问题,敢向老师提条件,敢于主动承认错误……因为油麻地所有人都知道“红门”是最富足的象征。
第三个建筑空间是“药寮”,“药寮”代表着少年成长过程中获得的神秘、坚韧的力量。“药寮”是温幼菊老师的宿舍,在油麻地小学里,与桑桑的家挨着。“药寮”外面是竹林与茅屋,里面有温老师的药罐和红泥小炉,在这里桑桑感受到了平静与坚韧。在桑桑身患鼠疮的日子里,经常来温老师的小屋,温老师向他讲述她和奶奶的故事,她唱着动听的歌谣,告诉桑桑“别怕”,在悠长又沉重、哀伤又刚强的话语里,桑桑获得了神秘的力量。温幼菊带给桑桑的是平静、勇气,在最后的时光里依然可以美好地看待一切,去展望明天。
地理学家约翰斯顿将社会空间定义为“社会群体感知和利用的空间”,在该空间中能够反映出社会群体的价值观、偏好和追求等。通过这一空间与人物性格相联系,比如:杜小康家中发生巨变后,桑桑与杜小康共同成长的经历以及他们之间真挚的友谊,让人感受到了曹文轩笔下人物的真善美。这一空间解析将生活在“草房子”中的成人、少年在特殊历史时期的形象更加鲜明、生动地展现了出来。
1.人际交往
人际交往首先表现在孩子渴望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和嫉妒心理,以及在欲望被压抑后报复心理的产生[6]。在夏天的校园里,桑桑为了吸引油麻地师生,尤其是纸月的注意,将棉衣棉裤穿在身上,哼着歌招摇在校园里。此时秃鹤为了遮掩秃头戴着帽子进了校园,一下子成了亮丽的风景,将孩子们的目光都吸引了去。桑桑看着离他远去的同学们,还有纸月的背影,感到了尴尬和失落,他嫉妒秃鹤抢了他的风头,于是联合阿恕抢走了秃鹤的帽子;杜小康在帮助油麻地师生乘船过河之后,桑桑又觉得杜小康抢了他的风头,于是在晚上的“贼回家”游戏里故意不跟杜小康玩,甚至故意表现出夸张的快乐,桑桑沉浸在“冷落他人的快意里”。孩子原始欲望的表达受到压抑后,渴望想尽办法“报复”,并且在“报复”过程中再次成为“主角”,孩子们的成长在这种循环往复中上演,并且最终懂得节制欲望。
人际交往还表现在学会付出,真心相待,说到做到这些方面。杜小康遭遇家庭变故以后才发觉,桑桑竟然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他对桑桑说放鸭回来以后送给他双黄蛋,杜小康做到了。桑桑也觉得杜小康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时常牵挂着杜小康,打听他的消息,在杜小康告诉他打算在油麻地小学门口摆摊时,桑桑精心挑选了十只最好的鸽子,将卖鸽子赚来的二十元钱全部给了杜小康,用实际行动支持他的想法。此时的桑桑与杜小康已经共同成长,收获了真挚的友谊,在与人交往中学会了付出并真心以待,能够将各自最珍贵的财富交给对方。人际交往需要我们向世界传达善意与真诚,彼此付出真心收获的情谊最坚固。
2.思想道德观念
思想道德观念影响人的成长,在桑桑目睹蒋一轮与白雀的爱情悲剧时,白三的观念给桑桑以冲击,他渴望通过自己的传信使蒋一轮与白雀能够再续前缘,这也暗示我们婚恋自由、爱情追求以及自我意识的觉醒,在涉世未深的少年和新的时代中将发挥更大的作用。
小说中浸月寺是慧思和尚居住的地方,位于油麻地与板仓之间。浸月寺隐藏在大河边树林的坡上,有清脆的风铃,金色的佛像,幽深的院子,显得格外神秘、苍劲、寂静、肃穆与庄严。曹文轩沿着桑桑进入浸月寺的路线,由近及远描绘出浸月寺的静谧、深远。寺庙是修身养性、祈求福气之所,古朴、纯粹,也显示着油麻地的淳朴、简单。文章在这里埋下了很多伏笔,比如慧思和尚的过去像寺庙一样神秘,慧思和尚弹拨三弦安静单纯,慧思和尚听到桑桑说到板仓和纸月时的迟疑,写的毛笔字洒脱又文质彬彬,深邃的眼睛像纸月一样,同时也暗示了纸月的身世与其的关联。寺庙四角翘起,“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飞去”暗示了慧思和尚和纸月的突然消失,使得文章充满朦胧美,使得后面的情节更加生动合理。
纸月的母亲是油麻地最水灵的女子,未婚先孕,生下纸月,然后跳河自杀了。留下纸月,一直和外婆生活在板仓。书中对于这一段笔墨不多,不过在中国,即使是在已经自诩思想开放的现在,对于“未婚先孕”依旧无法坦然接受,人们总还是会在背后指手画脚,在更讲传统道德伦常的地方,更是会恶语相加,否则纸月的母亲也不会在纸月刚出生就自杀,父亲出家。从小缺少关爱的纸月难怪性格安稳,总是喜欢低着头。在小说最后,最疼爱纸月的外婆去世了,纸月和生父离开了油麻地,不知归处。桑桑与纸月没有好好地告别,就像桑桑在离开油麻地时说的“无法告别的,只有纸月”。
作者着重叙述了“河边”这一自然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展现的其实是秃鹤的精神世界,他的委屈、挣扎、释放、驯化都在这里集中展示。他的回避、斗争、报复、融入,人物出场的对比,树木与人物的对照,都构成了丰富的少年形象与他的精神世界[7]。
在小学三年级以前,因为在秃鹤成长的村子里,有很多像他一样的秃头,并不懂得被喊秃鹤是侮辱。他认为自己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快活地、自信地走在油麻地。秃鹤在一个雨天来上学,看到两个女孩捂着嘴,遮掩地笑他时,他独自走到河边的竹林,在这片竹林里,秃鹤拥有了第一个“自卑意识萌芽”,在他的私人空间里,他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当他看到河水里欢乐的、羽毛丰满的鸭子时,他向它们砸过去很多瓦片,直到瓦片惊动不了那几只鸭子才收手;在头上抹生姜被同学们闻到气味时,秃鹤又跑到河边,独自一人,往头上抹了一把烂泥,反反复复洗着,直到他自己觉得完全没有味道了才回到教室,自卑意识更加强烈;秃鹤在会操上报复了所有人后,被同学们排挤和无视,他再次来到河边的无人之地独自委屈,秃鹤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要怎么才能重新融入这个集体;文艺汇演的小插曲,秃鹤又重新获得了大家的敬意,但是在小镇码头的石阶上,秃鹤偷偷啜泣着,桑桑和油麻地的很多师生找到他的时候,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哭,但最终变成号啕大哭。这些情绪的释放,他都在“河边”这一自然空间尽情展示,进而进入了他的精神空间。
1.表达含蓄的美
曹文轩在小说中所要表达的审美趣味并不直接表露出来,而是通过空间叙事,含蓄、委婉地传达出来。含蓄最大的特点就是语言的暗示与象征,比如,桑桑第一次见纸月的时候,由于害羞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桑桑躲在屋子里,身处私密场合,桑桑仿佛不曾看纸月,但满眼都是纸月。桑桑眼中的鸽子,含蓄地将其惊讶、激动表达了出来,鸽子们一见到纸月,先是受惊起飞,后来产生了展示自己的欲望,其实白鸽看见纸月时种种的反应,正是桑桑内心的表现,这些动人的美感作者都没有直接描绘出来,而是通过将桑桑隐藏在另一个空间里,在这里周围的一切声音与动作都是他的内心反映。
2.展示平淡的美
曹文轩认为美是一种平淡,它在于本真的生活,叙述的都是和自己童年生活相关的人与事,发生在美丽的乡村小镇,生活气息浓厚、烟火气息浓郁。曹文轩非常善于将草木、河流、云烟、麦田、月光等自然景观意象和房屋、风车、舟船、寺庙、桥、塔等人文景观意象相互融合,营造出一幅幅美丽和谐的乡村田园画面,既温馨又和谐,寄托了作者希望人类与大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学理想。
3.表现忧郁的美
曹文轩善于写苦难,他的笔下每个人的一生几乎都充满挫折、坎坷和遗憾,如蒋一轮与白雀在大树下、月光下、河岸边青涩地吹笛、跳舞,写信互诉衷肠,但最终成为爱情悲剧;秦大奶奶为救一颗油麻地小学的南瓜溺水而亡;杜小康身处静谧的芦苇荡时的孤独,这些令人伤感的情景,结合作者审美,通过平淡的空间叙述,体现出作者悲悯的人文关怀,具有淡淡的忧郁美。在《草房子》中,作者用“药寮”这一空间写出了温幼菊老师的人生,“壶盖半敞,蒸气推动着壶盖,使它有节奏地在壶口上弹跳着。蒸气一缕一缕地升腾到空中,然后淡化在整个小屋里,使小屋里洋溢着一种让人头脑清醒的药香”。在桑桑的眼中,温幼菊老师的脆弱与多病因为“药香”竟然充满了特殊的美感。曹文轩将温幼菊的苦难变为美丽,也带给了桑桑在面对病魔与人生挫折时的勇气与坚韧[8]。曹文轩故意中断叙述过程,以引起读者的好奇。他通过时间和情节的淡化、历史背景的淡化、空间和视角的转换来叙述故事,生动展现了隐晦的苦难之美和纯洁的人性。通过创造各种空间,穿插在各种空间中的少年可以安静地成长。
1.乡村带给他的情愫
曹文轩生长在江苏盐城的一个小乡村,在他的意识里,他永远是一个“农村人”,乡村带给他的情愫,这一生将无法抹去。后来生活在大都市的他,也时常会想起少年时在田野上奔跑、游戏的流连忘返与欢乐,忘不了的还有那种种孤独、寂寥、恐慌……自身少年的经历与所见,留给曹文轩极为深刻的印象,也形成了他的文学观。他反对在文学创作中一味追求“深刻”,反对一定要“反映当下”的儿童生活[9]。他提倡“跟随永恒”,他认为在少年成长的过程中,无论是生长于五六十年代的儿童,在那个贫瘠的土地上,物质生活匮乏的年代,还是处在信息爆炸时代,被手机、网络、电脑包围着的少年,即使环境陌生,在身体和心灵上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依旧可以书写过去。因为关注当下不等于必须“书写当下”,现实的精神不可以被理解为“叙述现实”。
2.对儿童的关注
曹文轩认为只有美、意境、诗化、怜悯、善……所有这一切才是文学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我们灵魂中所固有的雅趣、幽默、智慧、忧伤、真诚、自尊,这些最朴素的情感,在美学与情感上都是一脉相承。所以在曹文轩看来,成长于五六十年代的“红孩子”,需要忍受冬季寒冷,夏季炎热,经常参加劳动和文艺汇演。虽然买一颗糖都很新鲜的孩子们,可能承受自卑、孤独、病痛、冷眼的少年们,个个经历苦难,一身伤痕,但是都充满顽强的抗争精神,拥有坚毅、刚强的力量和善良、悲悯的感情[10]。曹文轩认为这样的成长是好的,是值得今天的孩子也去感受和感动的。
《草房子》里人物在不同空间里展现的精神面貌、性格特点、内心感受等,折射出不同环境对人的影响以及人在不同环境中的反应与表现。故事发生在特殊时代,作品向我们揭示了五六十年代红色文化影响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的特质,每一个令我们感动的人物都有着善良的品质,不向困难低头,充满对生活的希望,在不美好中坚韧善良,在不幸中倔强抗争。同时也能够看到一个人物的复杂性、多面性,独自一人时的孤寂,融入集体时的欢脱。我们不仅在阅读作品时能够发现诗意的文字刻意隐含的“残酷”,更要拥有直面困难的勇气,乘风破浪,闯出精彩的人生,担负起时代赋予我们的新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