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芝
(中南民族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坚定文化自信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对坚定文化自信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进行深入阐述,形成了坚定文化自信是“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的题中要义”[1]的重要论断;提出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新时代民族工作重大命题,为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了科学理论和基本遵循。党的十九大将“坚定文化自信”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双双写进党章,进一步凸显其重要地位,彰显全党和全国人民为之奋斗的共同意志。理论界对此也广泛关注和高度重视,分别对坚定文化自信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进行了全面深入的研究,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两大知识增长域。但从所见的相关研究来看,目前对于两者关系的研究还相当缺乏。坚定文化自信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存在着怎样的辩证关系?如何实现两者的关系互构?实现两者关系互构的目标是什么?这些问题需要有科学的学理性回答。
中华文化是中华各民族文化之集大成,凝结着各族同胞共同创造中华历史和中华文化的集体智慧,是激励中华民族团结互助、同心协力、攻坚克难、生生不息的精神标识。中华文化的生成与演进、内涵与结构,诠释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形成、发展及其共有精神追求。坚定中华文化自信,是对中华民族共有历史经验的深刻认同,必将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更深沉持久的力量。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汇集了中华民族在长期生产实践、生活交流中形成和传承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在中华文明发展历程中,虽然也经历过频繁的王朝更迭,有过许多民族建鼎称尊,但无论是分与合、散与聚,始终坚守着中华民族共有的基本伦理和价值体系,贯穿着维系中华民族共同体的主题主线。其中,“和合”思想浸润在中华文化的方方面面,从“礼之用,和为贵”到天人合一、“万物一体”、民胞物与、天下和睦、“协和万邦”,形成了从人类推及到整个宇宙自然的整体性价值追求。其次是“大一统”的文化心理,从诸子百家时期的孔子“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孟子“天下定于一”,到秦朝推行“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以及秦汉之后,历代王朝不断强调的“华夷一统”“和而不同”,无不彰显了中华民族以“一”为本的大一统哲学理念,以及“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2]的伦理思想。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中华文化崇尚和谐,中国‘和’文化源远流长,蕴涵着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协和万邦的国际观、和而不同的社会观、人心和善的道德观。”[3]中华民族追求和平、和睦、和谐的坚定理念,浸润在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认识之中,根植于中华民族共有精神之内,体现在中华民族共同行动之上。
中华文化的共同理想与文化价值,阐发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历史形成与特征,滋养着中华民族崇尚统一、合而不分的理想追求。梳理和把握中华文化一脉相承的特质,既是对中华文化共同理想与文化价值的理解,是对中华民族共同体历史形成与内在价值的阐释,也是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笃定。坚定中华文化自信,强调要深刻认识中华文化历史形成、价值内涵、发展规律,深入理解中华民族共同创造中华历史和中华文化的客观事实,准确把握中华文化的核心价值和共有基因,形成对中华文化共同理想与文化价值高度认同和执着信念,其本身就是对中华民族共同身份和共有精神家园的承认和赞同,是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丰富的精神养料和强大的内在力量。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绵延至今、从未中断,其根本原因在于始终注重凝聚各族同胞的共同智慧,促进各民族文化交流交融,从而形成了中华文化兼容并蓄的博大胸怀和与时俱进的文化创造活力。在中华传统文化宝库中,各族人民都作出了积极贡献,共同创造了大量的经典力作,从主要由各地区各民族民歌汇集而成的《诗经》,到记录有大量少数民族仪式歌的《楚辞》,再到满汉文化孕育出曹雪芹的《红楼梦》等,都是中华民族共同的文化创造能力的核心佐证。在革命文化中,中华民族经历共同抵抗外辱的血火淬炼而凝炼形成共有精神追求,特别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团结各民族人民,先后铸成了敢为人先的“红船精神”,包含“彝海结盟”等在内的长征精神,涵括马本斋(回族)、陈翰章(满族)、徐亨植(朝鲜族)等各民族英雄事迹在内的抗日精神等。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我们党一直注重吸收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红色革命文化养分,以满足各族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勇于担负起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历史使命。“加强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挖掘和阐发,使中华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与当代文化相适应、与现代社会相协调,把跨越时空、跨越国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当代价值的文化精神弘扬起来”[4],积极推动其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使之能成为引领和集约中华民族共同心理的核心要素。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国家、社会、公民各层面的价值要求融为一体,汇聚成各族人民共同认同的价值观“最大公约数”,为进一步升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源源不断的道德滋养。
中华文化强大的生命力和创造力,是推动中华民族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的持续发展动力,铸就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强大社会心理。深刻理解和把握中华文明绵延不断的本质,有利于认识中华民族共同体属性,阐释中华民族历经沧桑却能始终保持强大生命力和凝聚力的特性。坚定文化自信,就是要在充分理解和把握中华民族团结一心,共同创造中华文化、追求精神文化的本质特征和内在要求基础上,激发各族人民的文化创造潜能,形成对中华文化创造力与生命力的高度信心和不懈追求,其本身也是对中华民族共同体同舟共济、患难与共、不屈不挠、敢于创新等意志的认可和赞同,是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强大的文化创造引力和生命活力。
中华文化是中华民族在生产生活实践中共同创造、并为大家共同分享的“多元一体”文化,“多元”是“一体”的丰富,“一体”是“多元”的凝结。在中华文化历久弥新的进程中,各民族的文化互鉴融通与文化共享活动从未间断,既有边疆民族习用“上衣下裳、雅歌儒服”或中原盛行“上衣下裤、胡衣胡帽”等生活习俗的相互学习,也有“洛阳家家学胡乐”“万里羌人尽汉歌”等文学艺术的相互欣赏,共同培植了中华文化的根深干壮与民族文化的枝繁叶茂。新中国成立以来,民族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社会主义民族关系得以建立,民族权益保障体系得以健全,各民族之间的经济交往、生产互学、生活互助更加紧密,文化上相互吸收、相互借鉴更加频繁。在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下,民族教育和民族地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取得显著成绩,少数民族文化资源得到深入挖掘、有力保护和广泛应用,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占据了现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三分之一;《吐鲁番的葡萄熟了》《瑶族舞曲》等大量反映少数民族生活题材的优秀文艺作品不断涌现,深得各民族群众喜爱;壮族三月三、蒙古族那达慕等一批少数民族传统节日成为推动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品牌,为各族同胞“同唱一首歌、同过一个节”搭建了广阔平台。特别是“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三个离不开”“一个民族不能少”等一系列民族工作理论与方法的实施,进一步增进了各民族文化的相互尊重、交融互鉴与相得益彰,彰显了中华文化海纳百川与不择细流的文化态度和文化立场。
中华文化“多元一体”格局及其发展道路,促进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成员交往交流交融的推进与延展。坚定文化自信,就是要认真分析和把握各民族彼此欣赏、相互借鉴的文化交流特性,承认和认同中华文化为中华各民族成员所共建共享的事实,形成对中华文化发展方向和发展道路的高度赞同和执着坚守。它既是凝炼中华民族共有文化基因的重要手段,也是共享中华文化、将文化自信落实到中华民族成员身上的有效路径,彰显了中华文化超然于物质利益和血缘亲情关系的“软”实力,是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拓展文化场域和扩大影响力。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各族同胞对“中华民族”共同身份、历史经验、文化基因的心理认同、情感依托与行为接纳。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内涵是丰富的,其中共同身份意识、共有精神家园意识、共同繁荣发展意识,集中体现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特有的文化特性。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强调对以凝聚情感、提振精神、共担使命为要素的中华文化理想与价值追求的坚守。
中华民族是“由许许多多分散孤立存在的民族单位,经过接触、混杂、联结和融合,同时也有分裂和消亡,形成了一个你来我去、我来你去,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而又各具个性的多元统一体。”[5]其中,对共同地域、历史渊源、生产方式和文化价值等方面的共有心理认同,是形塑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基础。中华民族始终把民族团结统一视为“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道义”,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进程中,虽然经历过频繁更替与分合,却一直坚守建立统一多民族国家的理想追求,维持共同缔造中华民族历史、共同创造中华文化的发展态势,维系着多民族相互依存、相互融合的民族情感。特别是在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的100多年间,经过共同抗击外辱的岁月洗礼和实践淬炼,中华各民族在救亡图存的艰苦奋斗中进一步加深了休戚与共、福祸共担的兄弟情谊,更加坚固了血脉相通、情意相同的中华民族共同体心理和中华民族共同身份认同。
中华民族共同体的生成和演进,阐释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情感依托和心理归属,阐析了中华文化和而不同、聚合为一的本质特征。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就是要在充分认识和理解“中华民族”历史形成与发展、多元一体结构与特征基础上,准确把握中华民族成员对中华民族共同体归属感和依恋感的表达方式与特性,构筑中华民族成员的共同身份意识。它既能从“同呼吸、共命运”的心理共鸣中寻求民族共同体的情感共识,也能为提取中华民族共有的文化符号与文化基因提供共同认知图式,为坚定中华文化自信提供了根源同在、根基同场、根据同理的心理基础。
中华民族是一个由多民族组成的大家庭,是一个整体与个体、“一”与“多”的辩证统一体。“一”并不是“多”的简单累加,而是以“一”为主线,形成对“多”有机贯穿。这根主线就是中华民族共有的精神文化,它是连接中华民族血脉的根,铸就中华民族精神的魂。早在先秦时期就有“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的主张,强调以五方之民共天下、四海之内皆兄弟;汉朝时期的“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隋朝时期的“协同内外,混一戎华”,元朝时期的“天下一家,一视同仁”等,都一脉相承地维系了民族统一的思想,逐渐凝聚成为“各族一家”的精神共识[6]。新中国成立以来,确立了民族平等、民族团结、民族区域自治、各民族共同繁荣发展的基本原则和基本政策,在坚守中华民族“一”的主流和方向基础上,发挥了各民族“多”的文化优势,“推动各民族文化的传承保护和创新交融,树立和突出各民族共享的中华文化符号和中华民族形象”[7],增强了中华民族共同的理想信念认同、心理精神认同和行为模式认同,共筑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在理想信念方面,强调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构筑国家、社会、个人层面的共有价值观念和价值追求;在心理精神方面,深入阐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天人合一、和而不同、敦亲睦邻、和睦相处等价值理念,凝结“中华民族一家亲,同心共筑中国梦”的精神依托;在行为模式方面,强调加强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促进各族同胞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民族道路和民族立场,养成维护国家统一、社会稳定和民族团结的自觉行动。
统一的多民族大家庭属性,集中反映在中华民族共同精神文化生活追求的客观存在中,反映在中华文化与中华民族共同体所共同享有的文化记忆和文化基因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注重在充分认识和理解中华民族大家庭历史形成、内在结构、本质特征基础的上,准确把握和运用中华文化凝结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价值意义,注重尊重、继承少数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为建设、繁荣各民族共享的中华文化,构筑中华民族成员的共有精神家园意识奠定坚实基础。其价值指向是寻求各民族文化和中华历史文化的“最大公约数”,它为创新发展中华民族共有精神文化、坚定中华文化自信提供了价值秉承。
中华民族是在长期的共同社会生活领域中,经过多层次、多频率的聚合与碰撞,甚至不同程度的冲突与对立,不断扩大交流范围、加快交往频率、加深交融程度,所形成的各民族“分布上交错杂居、文化上兼收并蓄、经济上的相互依存、情感上的相互亲近”[8]的统一整体。民族交往是基于生产生活需要的基本来往与互动;交流是基于思想意识相互涤荡、文化生活交织交融的时间与空间场域不断拓宽条件下形成的民族交往升级;交融是各民族相互尊重、彼此欣赏、互帮互学所形成的像“水乳交融”一样的和谐统一整体,是民族交往交流的升华。在中国历史上,各民族间的交往交流交融一直没有中断,其中最为典型的有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之间的兼并扩展,“华夷”的逐渐融合形成华夏族;有三国两晋时期的北方少数民族进入中原,促进与中原汉族的融合;有宋辽夏金时期的各民族政权交错对峙到元朝的归为一统,等等。几千年来,中华民族正是在这样一种交往交流交融发展进程中,取长补短,相互认同,逐步走向强大、巩固、成熟。新中国成立以后,也有八千湘女进新疆,三千孤儿入内蒙古等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感人故事。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不断发展壮大,区域间的经济社会相互促进发展更加紧密,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愿景更加紧迫,为形成各民族的良性互动、和谐共处,增进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意识融合、情感融畅、价值融通凝聚了更加强劲的动力。
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是基于各民族文化上彼此欣赏、相互借鉴的交融互通,彰显了文化交流的基础性和重要性,体现了各民族共建精神家园、共享发展成果的价值追求。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强调在准确把握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基本内涵、形式结构、内在要求、价值意义的基础上,“支持一切促进各民族间日益紧密的联系和促进各民族打成一片的措施”[9],促进各族同胞形成相互尊重、彼此包容的心理期待和手足相亲、守望相助的共同心愿,构筑中华民族成员的共同繁荣发展意识。它凸显了促进各民族共居、共享、共事、共乐的实践意义,以及共建共享中华文化的实际要求,为繁盛中华文化、坚定中华文化自信提供了集体智慧与行为准则。
坚定文化自信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一体两面,在相互支撑与促进的互动中,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凝心聚力。作为文化实践活动,它们既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会在某一时段实现了既定目标而一成不变,而是一个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深入推进而不断巩固完善、提升发展的过程。需要在准确把握两者逻辑关系基础上,奠定互构基础,丰富互构内涵,健全互构机制,进一步发挥文化自信的深沉持久力量,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更为坚实的基础和丰富的实践,推动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获得更强的包容性和更大的凝聚力。
社会主义的本质规定“在于生产力高度发展基础上的共同富裕,在于社会关系全面发展基础上的人的自由全面发展。”[10]共同富裕主要是指各民族成员共建共有、共创共享丰富的社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人的全面发展则强调中华民族成员能够在社会物质基础、精神积淀和文化滋养等方面获得整体推进和全面提升。以满足人民美好生活追求为目标,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具体表现,既强调要以人民作为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又突出将发展作为契合出发点和落脚点的第一要务,在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建设“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中,促进各民族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构筑坚定文化自信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坚实基础。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成为社会焦点。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追求,是人类发展、社会进步的必然,是人们不断追求丰富的物质生活、精神生活以及自我价值实现的综合体现,包含着不同区域和不同人群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以及中华民族各成员全方位、多层次的美好生活追求。在党和国家的关心支持下,经过中央财政大力扶持、各级政府和部门对口援助、各族同胞共同努力,少数民族和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已取得了长足进步,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水平显著提高,社会民生得到切实保障。但由于历史、经济、自然条件等多方面因素影响,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现象还较明显,与人民对美好追求之间的矛盾仍较为突出。一方面,需要深入贯彻落实“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加快少数民族和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着力解决区域发展不平衡、城乡发展不协调、产业结构不合理、经济社会发展不统一等问题,不断增进各民族群众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确保各族人民都能共享人生出彩机会,共享梦想成真机会。另一方面,需要准确把握各族同胞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追求内涵、结构、特征,充分认识和肯定人民美好生活追求的丰富性、多样性,以民族成员彼此契合的风雨同舟、命运与共的民族情感,以及和而不同、分甘共苦的价值立意为依据,突出和强化各民族群众共同关心的精神文化生活和价值追求,凝聚中华民族成员共同的理想追求,为满足各族同胞对美好生活的新期待和新追求构筑更加坚实的经济、文化和社会基础。
多元一体格局是我国多民族共存共荣的客观存在,也是文化共建共享的现实需求。共建共享中华文化,强调以各民族相互尊崇对方文化为中华文化的双向认同为基础,以增进民族成员对中华文化核心价值认同为重点,凝聚各族人民力量与智慧,为繁荣中华文化、提振民族精神增进福祉。它既是对中华民族共同创造绚丽多彩中华文化、以及对中华文化博采众长的文化理想的诠释,也是各民族成员将自我置身于中华民族共同体之中,相互接纳、广聚力量,共同追求美好生活、建设美好家园的具体表现,它为坚定中华文化共同理想凝聚力量和智慧,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思想基础和精神引领,为实现两者关系互构奠定了共同的文化基础和社会基础。
一方面,需要深刻理解中华民族历史是各民族共同书写、中华文化多元一体是各民族共同铸成、中华民族伟大精神是各民族共同培育的深刻内涵,尊重历史、立足现在、放眼未来,不断挖掘整理、整合利用博大精深、精彩纷呈的中华文化资源,把握中华文化的兼容并蓄、“和而不同”“美美与共”的内在价值,适应当代社会发展和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需求,树立和凝炼共享的中华文化符号,强化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历史记忆和身份标识,为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提供丰厚的文化滋养。另一方面,要以人民为中心,以贴近民众、贴近实际、贴近生活为指针,以面向全民、覆盖全面、强化合作为蓝图,加强民族团结教育,建立相互尊重、彼此欣赏、凝聚共识、互助互学的和谐关系,促进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实现中华民族繁荣昌盛丰硕成果的共同分享。
文化治理既是一种将治理理念引入文化系统,强调对文化实施公共行政治理的一种模式,也是一种基于文化自身价值作用发挥,将文化功能纳入社会管理视野,实施以文化功能克服和解决国家发展问题的文化工具化治理方略。文化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体现了遵循文化自身发展规律与主动培植文化资源和充分发挥文化权力的有效结合,强调在文化社会化发展进程中,不断完善文化治理体制机制、健全治理模式、发挥文化“软”治理潜能,实现文化繁荣发展与人本力量提升的融合与延伸。
加强文化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一方面,要增强“意识形态决定文化前进方向和发展道路”[11]的信念,牢牢把握意识形态工作的管理权和话语权,紧贴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战略目标与核心任务,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为坚定文化自信指明道路、把握方向、保持定力。另一方面,需要建立健全更具包容性、延续性、先进性和信仰性的文化治理模式,以增强中华民族共有身份与文化价值认同为基础,注重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营养与智慧,提取共有文化基因,萃取思想精华,适应当代文化与社会发展要求,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更好地满足中华民族共有的精神生活需求,广泛凝聚共识,画出最大同心圆,不断凝结共建中华民族实体、共担中华民族复兴责任、共享中华文化发展成果的社会意识。推进文化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共建共享中华文化、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追求提供基础保障,也为推进坚定文化自信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关系互构健全文化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