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林鹏
西北的雨是脱缰的野马,把黄土堆成的山巔踩在铁蹄之下,用一种飞的姿势定格还未来得及落定的尘埃。没有时间去目睹你的风采,蹄声已在山的山外落定,地上的泥土和雨水纠缠的清香,经久不息。
草帽,镰刀,还有大山深处的古老村庄……雨沿着飞翔的方向重重砸下,把西北的脊梁打得支离破碎。仰望高原,是一种敬畏的崇拜;俯瞰大山,大山里有桀骜的人们生生不息。山川湿了,绿地湿了,一股股浊流来自巍峨的陡坡,唯独不湿的是来自遥远山庄的秦腔,横穿雨幕,疾走荒原。
西北人的汗水,一丝一缕,从谁的额头流下,都是黄河。
吃着黄土长大,枕着黄土睡去的人们,对雨有着永不改变的期盼。雨是西北人的食粮,有雨就有苞谷,有雨就有山谷里的锣鼓不息。唢呐迎新人,唢呐送旧人,欢悦、悲戚声里青草跳跃,不小心碰到了谁的小牙?牧羊人在野草之上,在羊鞭之上,在高高的山巅之上。
当大雁叫落枝头的黄叶,当秋播的讯息从大山的沟壑里传出,忙碌的父老乡亲和吃过青草的老黄牛,总是披着雨幕播下世世代代的粮食。
大漠黄沙千里,一轮落日渐暗。用扁担挑起明天的生活,日子就与雨水有关。大山沉稳,山路悠长,从山的一头伸向更远的地方,就像黄土堆里的老人从来没有停止过呼吸。
(指导老师:李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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