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亚威 ,于昕洋 ,刘爽爽 ,王 葵 *
1.中国科学院心理健康重点实验室 心理研究所(中国北京 100101) ;
2.中国科学院大学心理系(中国北京 100049);
3.机械工业出版社(中国北京 100037)
近年来,体质量控制已经成为我国慢性病管理和健康促进的一项重要策略[1-2]。节食是人们最常用的体质量控制行为之一[3-4],是指人们为了减轻体质量或者改变体型而持续性地控制热量摄入。然而,一些定量研究结果表明,节食对于体质量的控制作用可能并不如人们所想象的那么明显。王晶等[5]让15名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 BMI) 均 值 为 31.4 kg·m-2( 全 距 =26~35 kg·m-2)的肥胖女性进行为期4周的节食,期间每人每天的饮食热量控制在1 500 kcal(1 cal=4.186 J)以内,结果发现,该饮食控制计划并没能降低这些参与者的BMI,实验后被试的BMI均值为31.8 kg·m-2。事实上节食还可能使得节食者的体质量增加。针对美国中学生的一项为期10年的追踪研究表明:在控制了基线BMI的情况下,那些在受访的第1年和第5年都在节食的青少年,在受访第10年时的体质量要比受访第1年时增加4.28个BMI;而在受访第1年和第5年均未节食的青少年,受访第10年时体质量增加量为2.28个BMI[6]。究其原因,可能与节食者常常暴饮暴食有关[7]。节食者常常会有意降低食物中的糖分和脂肪,然而,动物实验表明降低糖或者脂肪的摄入可能诱发焦虑和抑郁等负性情绪[8]。此外,一次又一次失败的节食计划还会导致自我效能感的降低[9]。基于节食对于体质量控制的有限作用和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人们开始反思个体对于食物应有的态度。正是在这种理念的影响下,营养学家Tribole和Resch提出直觉进食的概念[10]。目前,直觉进食对国人来说还是比较新的概念;而节食在国内正出现低龄化的特征,不少研究发现中学生中节食也很常见[4,11]。也许整个社会都需要反思我们到底应该对食物和进食持有什么样的态度。本文对直觉进食进行综述,主要介绍两方面的内容:直觉进食的概念和测量方式,以及直觉进食对健康的促进作用。
直觉进食的概念是由营养学家Tribole和Resch在1995年治疗节食控制体质量失败者的实践过程中提出来的。他们认为不存在一个适合所有人的健康进食模式,健康进食是一个非常个体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个体对自身的内部信号保持觉知,且通过对这些信号做出积极反应来满足身体和心理的需求。他们还提出了直觉进食的10个原则[10],这些原则可以总结为两方面。
首先,尊重自己的身体,放弃节食改变体型的念头。对自己身体的尊重首先体现为对体质量和体型的尊重。有研究者通过双生子研究来评估遗传和环境对于BMI的影响,结果发现,BMI主要受遗传信息的调控,而环境对BMI的影响可以忽略[12]。现实生活中最形象的例子就是分开收养的同卵双生子的体型更像他们的血亲父母而不是养父母。因此,要使用节食等方法来改变自己的体质量和体型是非常困难的。尊重自己的身体还表现为对内部饥饿信号保持敏感,即当饥饿时无条件地允许自己进食,饿了就吃,饱了就停;而不是按照专家介绍的进食方案。此外,尊重自己的身体还体现在锻炼的时候制定力所能及的计划,将之作为一个快乐的来源而不是减重的手段。
其次,食物没有好坏之分,每个人都可以享受食物带来的乐趣。营养学家习惯于区分“健康”和“不健康”的食物,但直觉进食的倡导者反对这种人为的区分,因为不同的人对于营养的需求可能不同。这种反对,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对食物进行“好坏”区分的不良后果。禁止自己食用特定的食物会导致被剥夺感,禁止越严格,被剥夺感越强,强烈的被剥夺感会导致在有条件吃“被禁”的食物时暴饮暴食。如果不对食物进行好坏区分,人们可能会担心这种不加限制的生活方式是否会让个体养成只吃“垃圾”食物的习惯。一项新近的研究[13]结果表明,遵循这一原则后,人们反而会选择更多的水果和蔬菜摄入。这表明一旦可以没有内疚感地获取这些食物,这些食物的诱惑力反会下降。即便如此,直觉进食的倡导者反对使用食物来应对个体的负性情绪。焦虑、抑郁、孤独和压力是生活的一部分,每个人都需要学会应对这些负性情绪,但是不可以使用填塞食物的应对方式。
从以上两个原则可以看出孩子们似乎是直觉进食的践行者。事实上直觉进食的倡导者也认为直觉进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14-15],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这种能力被主动地或者被动地破坏了。这种破坏的力量常常是来自于“好心”的父母,有的父母会对孩子的食量进行限制,有的父母会要求孩子摄入特定食物,并引导孩子对食物进行好坏之分。这种教养方式会渐渐降低孩子利用身体内部信号调节进食的能力,从而破坏了个体直觉进食的能力[16],也就容易导致进食紊乱。这种推论得到多项实证研究的支持:2016年美国一项针对170名大学生的研究[17]结果表明,童年时期(5~10岁)感受到来自父母的关于食物和进食的压力越高,则成年期越容易出现进食紊乱症状;2020年的一项针对217对母女的回顾性研究[18]结果也表明,童年时期进食受到限制的女孩,长大后更容易暴饮暴食。
虽然Tribole和Resch最先将直觉进食作为一种应对节食导致的不良后果的思路,但是直觉进食的效果究竟如何还需要实证研究的支持。为此,研究者需要开发出能够测量个体节食水平的工具。
该领域比较有影响力的工具是2006年Tylka[19]研发出的直觉进食量表(intuitive eating scale)。该量表分成3个维度:无条件允许进食(例如:有一些食物我不允许自己吃;该条目为反向计分条目)、根据生理原因而不是情绪原因进食(例如:我发现我会在情绪不好的时候吃东西,即便那时我并不饿;该条目为反向计分条目)和信任内部线索(例如:我分不清我是不是有点饱;该条目为反向计分条目)。量表的三因子模型获得了探索性和验证性因子分析的支持。3个维度和总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0.72,间隔3周之后的重测系数达到0.74以上。此外,被试在该量表上的得分与普通人群中的进食障碍症状、求瘦压力和身体不满意呈显著负相关,与生活满意度呈显著正相关。这些结果都支持该量表的建构效度。2013年Tylka对量表进行修订,在原来3个因子的基础上增加了1个新的维度:身体与食物一致性(例如:大多数时候我都喜欢吃营养丰富的食物)。目前,除了英文版本外,该量表已经开发出法语[20]、德语[21]、土耳其语[22]和中文版本[23]。值得一提的是,开发该量表的因子结构似乎并不稳定,研究者发现,在以黑人为主的群体中呈现出6个因子[24],而在西班牙裔美国人中则显示只有3个因子的结构[25]。因此,在比较不同文化中的直觉进食水平时需要考虑这种不同因子结构的影响。
另一份测量直觉进食的量表是Hawks等[26]研发出来的,也称为直觉进食量表,含30个题项。该量表包含4个因子,分别是基于内在线索进食(例如:除了饿的时候外,我很少吃东西)、基于外在线索进食(例如:当感觉难过、焦虑、孤独和有压力时,我常常会吃东西;该条目为反向计分条目)、反节食(例如:我通常会先计算一下热量再决定是否要吃这个东西;该条目为反向计分条目)、自我关怀(例如:对我而言,身体的健康和力量要比体质量更重要)。各分量表间隔4周的重测信度为0.56~0.87,总量表的重测信度为0.85。除了自我关怀以外,其余3个维度与节食行为之间的相关系数均在-0.42~0.84。这个结果支持该量表的聚合效度(convergent validity)。此外,男大学生在量表上的得分要高于女大学生;确诊或者疑似进食障碍患者的得分要高于那些认为自己没有进食障碍的学生;BMI在正常范围的大学生的得分要大于超重或者肥胖的同伴。这些发现支持该量表的同时效度(concurrent validity)。该量表因子结构的稳定性缺乏验证。
这2个量表中,Tylka牵头研发出的直觉进食量表使用范围更加广泛。2个量表的共性在于都比较关注直觉进食原则中与食物有关的内容,缺少对于“身体尊重”方面的测量,尤其是对于自己身体的接纳程度和对于锻炼应持有的态度。也许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Tylka等[27]后来研发出了身体欣赏量表(body appreciation scale),用于测量人们对于自己身体的接纳和尊重程度。
实证研究表明,直觉进食确实能够促进健康,对健康的益处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暴饮暴食是进食紊乱的一种形式,指在给定的时间(如2 h内)和情境下,个体进食量要比多数人大[28]。在一个社区样本中,研究者也发现被试在测量严格节食的量表上的分数每增加1分,则暴饮暴食的频率就会增加0.28次,在进食失控量表上的得分就会增加0.51分。在控制节食分数的情况下,直觉进食的分数每提高1分,则暴饮暴食的频率会降低0.21次,在进食失控量表上的得分会减少0.32分[29]。直觉进食对暴饮暴食的保护作用还可以从青少年中观察到。一项在1 491名青少年及青年中进行的持续8年(2010—2018年)的纵向研究发现,基线测查时直觉进食的分数每提高1分,再测时暴饮暴食概率下降74%;再测时直觉进食的分数如果比基线时提高1分,暴饮暴食概率就会下降71%[30]。该研究还发现,直觉进食会降低不健康体质量控制行为和极端体质量控制行为的可能性。此外,直觉进食还能保护那些暴饮暴食的高危群体少受暴饮暴食的影响。既往研究[31]发现,对身体的耻感常常能够预测暴饮暴食的发生。因此,对身体持有耻感的人被认为是暴饮暴食的高危群体。为了考察直觉进食能否保护对身体持有耻感的人少受暴饮暴食的影响,研究者[32]入组了196名女大学生,被试通过自评问卷报告了负性情绪、暴饮暴食症状和直觉进食程度。结果发现,总体而言,对身体的耻感确实能够预测被试的暴饮暴食行为;然而,在那些直觉进食水平比较高的被试中,这种关系却不成立。由此可见,直觉进食能够阻断对身体持有耻感的人中从负性情绪通向暴饮暴食的链条。相信自己身体的饥饱信号是直觉进食的一个重要方面,有研究证实相信自己的饥饱信号能有效减少饮食紊乱的发生[14]。
直觉进食的概念强调对身体的尊重和发展与食物的健康关系,因此直觉进食概念的倡导者并没有将之作为减重的项目。相应地,许多直觉进食的干预研究也没有将体质量控制作为一个结果变量。尽管如此,一些研究还是发现直觉进食对于体质量控制有效果。进食时有失控感是暴饮暴食的一个典型特征,如无法控制速度、无法停下进食行为,而这种失控感是体质量增加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预测变量[33]。既然直觉饮食能够降低暴饮暴食的可能性,研究者推测直觉进食也许有助于体质量控制[34-35]。法国一项纳入11 774名男性和40 389名女性的大样本研究[34]发现,越是践行直觉进食理念的个体,发生肥胖或超重的可能性越小。一项在新西兰中年女性(40~50岁)中的研究表明,直觉进食量表得分越高,则BMI越小。比如:对于身高1.65 m、BMI为25.8 kg·m-2的女性而言,直觉进食量表分数每增加10个单位,BMI就会下降1.63 kg·m-2(相当于体质量下降4.4 kg);直觉进食子量表分数每增加5个单位,就伴随3.21个单位的BMI下降[35]。但这类横断面研究并不能说明究竟是直觉进食导致了更小的BMI,还是BMI更小的人更多使用直觉进食。一些采用直觉进食理念的干预研究能够回答这个问题。2019年发表的一项元分析的结果表明直觉进食对于普通人的体质量控制是有效的[36]。
近期的一些研究还考察了直觉进食对于孕产妇体质量控制的影响。孕期体质量增加太多往往会增加妊娠高血压和糖尿病的风险,因此孕产妇常常被要求积极控制体质量。为了考察直觉进食对孕期体质量增加的影响,Paterson等[37]在孕11~15周时测量了孕妇直觉进食的程度和体质量,并且在孕35周时复测了孕妇的体质量。该研究结果显示,直觉进食的分数每提高1分,则孕妇第二次测量的体质量会降低1.7 kg。这表明,直觉进食对于控制孕期体质量正常是有益的。有研究[38]纳入美国50名产后12~18个月的妇女,结果发现,在控制了母乳时长、锻炼频率、孕前BMI以及孕期BMI变化之后,高水平的直觉进食对应着产后更大程度的BMI降低。这提示直觉进食对产妇的体质量管理是有益的。
除了控制体质量增加以外,直觉进食也有助于维持稳定的体质量。体质量不稳定,包括体质量增加、降低或者波动均对健康不利。45~75岁的成年人中,相比于10年内体质量波动控制在2.5 kg以内的人,体质量增加或减少2.5 kg以上的人(排除孕产经历)致病率风险要更高一些[39]。Tylka等[40]对 382名普通人(女性 192人,男性190人)开展了研究,让受访者报告了进食情况(包括直觉进食、严格控制进食和弹性控制进食)和过去1年的体质量变化状况。结果发现,不论是以非常严格的体质量稳定标准(1年中体质量变化≤ 2.27 kg),还是以较为宽松的体质量稳定标准(1年中体质量变化≤ 4.54 kg),直觉进食均与体质量稳定相关,而严格控制进食和弹性控制进食与体质量不稳定相关。
基于直觉进食行为对身体饥饱感受的尊重和满足,以及直觉进食的践行者与食物的良好关系,研究者预测直觉进食者可能要比其他类型的进食者更加健康[26,41]。2005 年,Hawks等[42]测量了205名女大学生的直觉进食水平,随后对得分较高的15名女大学生和得分较低的17名女大学生进行了健康指标测查。这些指标包括禁食12 h后的血糖、总胆固醇、高密度脂蛋白、低密度脂蛋白、三酰甘油、铁、总铁结合量。结果显示,直觉进食与低水平三酰甘油、高水平高密度脂蛋白、低心血管疾病风险显著相关。这个研究结果虽然让人振奋,但是其不足之处是被试量太少。不过该研究的结果受到另一项在美国加州开展的干预项目的支持。该干预项目入组了78名符合肥胖标准(BMI≥30 kg·m-2)但没有基础疾病的白人女性,这些被试都有长时间的节食史。干预过程中研究者把这些被试分成节食组和直觉进食组。2组的干预实验都进行了24周,每周1次,每次时长为90 min。干预结束后还给这些被试提供了每月1次的小组支持,共6次。小组支持后的1年测查2种干预方式的长期效果。结果发现,直觉进食组胆固醇先升后降,节食组没有变化;直觉进食组的低密度脂蛋白和收缩压下降且保持,而节食组虽然开始时下降,但在后续跟踪测试中均反弹[41]。然而,需要注意的是研究者们的结论并不完全一致。Keirns等[43]2019年在248名成年人中进行了直觉进食与健康关系的研究,发现在考虑了体质量、人口学特征等变量的基础上,直觉进食与血压和空腹血糖之间并无显著相关关系。因此,直觉进食和身体健康之间的关系可能与测量的具体项目有关。
虽然从直觉进食的原则上看,身体接纳是直觉进食的一部分[10],但是直觉进食测量工具都仅仅测量了直觉进食原则中与“食物”或者“进食”相关的部分[19-23]。许多人因此考察了直觉进食和身体接纳之间的关系。在这些研究中,身体接纳往往被操作性地理解成“身体欣赏量表”的高分数[29]或者“体像困扰量表”相关指标的低分数[43]。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大多数人对于自己的体质量都不太满意,这点在年轻人中尤其明显[44-46]。Linardon 等[29]在一个 375 人的社区样本中比较了严格节食、柔性节食和直觉进食程度与体像之间的关系。严格节食者有着严格的节食计划,如进食内容、时间和进食量;而柔性节食者则不那么刻板,提倡使用比较小的餐盘,有规律地称重,在吃了不健康的食物之后采用补偿行为(比如一段时间内有意识地少吃)[47]。结果发现3个变量均与身体欣赏显著相关,但相关的方向不同。严格节食与身体欣赏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45,柔性节食与身体欣赏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27,唯有直觉进食与身体欣赏之间呈现显著正相关(r=0.51)[29]。不过后续研究表明直觉进食和身体接纳之间的关系可能受到个体BMI的调节。Keirns等[43]研究了直觉进食与体像困扰的关系,发现在健康体质量、超重、一级肥胖和二级肥胖群体中,直觉进食总分与身体困扰指标呈现负相关,而在三级肥胖人群中两者无显著相关。不过三级肥胖的人在人群中毕竟只占有少数,因此大体上可以说直觉进食者对自己的身体接纳程度更高。
综上所述,直觉进食是一种替代节食的健康管理方式。国外已有大量的研究表明其对健康的益处,也开展了相关的培育项目。这些项目发现,与节食相比,人们对于直觉进食的干预方式的接受程度更高[41]。直觉进食在国内还是一个比较新的概念,引起的关注还比较少。我国目前正处于经济发展的快速时期,在媒体、家人和同伴的多重影响下人们日益接受以瘦为美的审美观点[45,48-49],而且国民的肥胖问题也越来越凸显。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许多人(尤其是青少年)缺乏对于节食和其他不健康体质量控制行为的反思,往往会采用一些不健康的体质量控制行为来试图控制体质量[4,50],因此对直觉进食展开研究非常有必要。
在倡导直觉进食的过程中,可能会遇到一些阻力。例如,一些从直觉进食的角度来看是适应性的行为,在另一些研究者的认知中可能恰恰相反。正如Hawks等[26]所言:避免高脂、高糖的食物对于重视减轻体质量的研究组而言,是适应性的行为;但是这种行为却违反了直觉进食中“不对食物进行好坏评判”的原则。这种状况的出现,主要是研究者关注的问题不同(前者直接关注体质量,后者更关注人们对于食物的态度,虽然态度也可能会影响体质量)所致,也反映了研究者对于体质量、食物和健康的不同认知。这些看似矛盾的地方,虽然可以解释,但是必然会给相关领域的从业者带来困惑。需要让健康行业从业者认识到直觉进食给个体带来的利益是长远的。
我们认为未来的研究可以关注以下几点。第一,直觉进食是与生俱来的能力,由于外部的影响受到破坏,现在需要我们重新去寻找、再培育。那么,需要考虑一些非常具体的问题,如直觉进食在何时开始受到外部影响而被破坏?哪些是关键的影响因素?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的再培育期?再培育过程中是否应该邀请父母加入进来?第二,直觉进食会受到养育者对于食物的观念、对体像的态度以及食物环境的变化等因素的影响。而我国国民普遍对于食品安全有顾虑,且隔代抚养比较常见。相应地,这些因素如何影响个体的直觉进食行为也需要进一步研究。第三,我国的文化背景与西方不同,有必要在我国考察直觉进食的生活方式对于体质量、身体接纳和其他心理指标的影响,并进一步探讨是否可以将直觉进食作为一种替代节食的健康管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