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勇
(鸿升画院,景德镇, 333000)
山水画虽然在我国魏晋南北朝时已经出现,但其主要是作为陪衬,主要是在人物画中以背景的形式而存在,而真正意义上的山水画则是在隋唐时期出现。这一时期的山水画技法已经开始出现端倪。主要是以隋唐山水画家展子虔为代表,他所创作的青绿山水画《游春图》,这一时期的山水画在描摹山川人物时已有基本结构,但山石尚无皴法,树木直接用粉点染,这体现出朴拙而真切的描绘自然山川的能力。展子虔画的山水画已经开始将山水由原先的理论而变为现实,也将山水早期在人物画中作为背景存在的情况开始独立出来,从此山水画开始独立的形式出现。山水画在经过唐朝时期以“李氏父子”为代表的青绿山水画家则逐渐将山水画的创作技法不断地完善,“李氏父子”则是李昭道和李思训两人,他们的山水画作品则是开始出现了皴法。而不再是高古游丝描的表现山水的结构,是运用皴法开始表现山石的结构,在上色中也注重物理现象,阴面加蓝阳面加金,形成金碧呼应的青绿山水画效果。在唐朝中后期,王维和张璪率先开创了文人水墨山水画技法,王维的破墨技法大大发展了山水画的笔墨意境,对山水画的变革起到了重大的贡献。时至宋朝时期,山水画可谓达到了巅峰造极的境界,技法上也是不断地完善。在众多山水画家中,以青绿山水为代表的王希孟创作的《千里江山图》,则将青绿山水的技法推向高峰,画幅也不断地变大。这一时期的青绿山水画在技法上相对唐朝而言,更加的丰富多彩,形成了具有院体文人气质的青绿山水装饰特点。这一时期也有文人墨客为代表的米氏父子山水画家。开始开创造了“米点法”的山水画技法,他是在吸取董源的披麻皴和雨点皴的技法上而开创的米氏“米点法”的山水特点,米氏山水的山水技法绘制的山水画可以说是真正形成的文人气息的山水画。米氏父子所创造的山水作品,点滴云烟,草草而成,自称为戏墨。米氏父子这种表现江南烟云景色的山水,不求修饰,崇尚天真,充分表达了文人墨客的审美情趣,与北宋流行的李成、范宽画派的山川特点截然不同而别开生面。古人谓之山水画自两米后而画法开始大变。李氏父子的山水画风格值得借鉴,他们创新风格超越了他二人所想。李氏山水一派出现之后,受到了后人不断地学习,比如对董其昌以及四王山水画创作,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这也为后世明清乃至近当代的山水画创作都产生重要的影响。因而这相对成熟的山水画技法,在对近当代青花山水创作过程中也是值得借鉴,尤其在运用米氏云烟和“米点法”的技法上尤为突出。
从早期的青花山水画装饰特点可以看出,这一时期的青花山水尚未成熟,而主要以背景的形式存在。早期的青花山水主要指的是元明清时期,又以元青花为代表的。鬼谷子下山青花大罐这件作品中可以看出,青花山水在这一时期也主要是在人物的背景而存在。鬼谷子下山大罐这件作品主要描绘的是鬼谷子在得知其弟子苏轼被围困之后而下山营救的场景,主要是以人物画描绘,而山水在其在这件作品中也有出现。从整个画面来看,主要有一个骑着骠骑的人物,这个人物则是苏代,苏代骑马的后方则出现了山水,这时期的山水可以看得出比较的简约。而且也是作为陪衬的作用,山水中也长出有松树,松树也是为简单的勾勒,也是作为陪衬的作用。可见,早期的青花山水的装饰特点,主要是以陪衬和背景的形式而出现。再看早期元明清时期的青花山水的技法则也是相对较为稚嫩。我们也从鬼谷子下山这件大罐青花作品可以看出,这一时期的山水,则可以看得出它在技法上相对简约。从细看鬼谷子下山这件作品中苏代背后的这座山石,可以看出,它的技法主要是以线描勾勒轮廓,没有任何的皴法,再以分水的形式表现山石体积,这个山石的明暗变化,可谓草草了事,并未形成真正的山石模样。
第一,青花瓷在历经元明清近千年的发展,虽然有相当大的成就,但主要是在表现花鸟图案装饰为主流,而山水在元明清时期都是属于发展初期,而并没有独立。相对独立的青花山水作品是到了近当代时期,青花山水才得到发展,开始以独立的画科形式而存在。可谓相比于国画山水来说晚了近千年,但也并没有阻碍青花山水的迅速发展。这得益于有了国画山水,国画山水历经千年的发展,有了相当成熟的画面布局和各种山水技法的表现为基础。因此,当代青花山水创作者可直接借鉴国画山水的各种装饰形式和种种装饰技法,应用于青花表现山水。这使当代青花山水能够迅速发展的重要原因。
第二,近当代人们开始追求自我艺术价值。因此,当代人在接受更多的文化知识和艺术修为之后。开始想表达自己的艺术特点和艺术价值以及艺术思想感情,具有个人特点的青花山水也逐渐发展起来。
第三,随着各个地区的国画山水艺术家先后来到景德镇创作和考察,他们带来了成熟的国画山水技法,只是换个载体而进行表现山水画,因此他们快速的创作出大量的作品,也为景德镇当地青花绘画艺术家提供的很好的借鉴。在看到外来艺术家运用青花颜料创作出从未见过的山水画后而开始感兴趣,因此他们迅速地掌握其绘画技巧,从而使得很大一部分景德镇当地青花创作者开始运用青花表现山水。
国画山水在从魏晋南北朝时期已经有了山水画理论,自隋唐时期开始出现山水画作品,并以独立画科形式而出现,一直发展至近当代,已历经千年,它的呈现方式非常成熟,在经过文人墨客为代表的文人画山水和以院体画为代表的宫廷画山水,包括民间为代表的民间山水,再加上职业画家所创作的山水画,各种阶层和各类创作者历经千年的研究迅速发展,国画山水的技法相当成熟,这足可成为青花山水的创作养分。因此,当代青花山水得益于有国画山水得天独厚的基础,可直接借鉴,在对其创作中能产生重要的帮助。
就拿国画山水最具代表性的皴法来说,对青花山水就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国画山水中皴法众多,比如两宋时期,董源发明了“披麻皴”和“点子皴”,米氏父子则发明了“米点皴”,种种皴法都是能表现不同山石的褶皱和山石的长势趋势。不同地区的山石有不同的特点,北方山水雄伟壮观,南方山水低矮延绵,每个地区的山水都有专门的皴法表现其结构特点。比如斧劈皴则是表现北方山水的雄伟和壮观,而“米点皴”则是表现江南烟雨的山水特点。这些皴法可直接应用于青花山水的创作,因为青花原料和中国画中的笔墨近乎相同,在描绘青花山水时,也是用毛笔沾青花颜料而进行绘制,可谓只是换了一种颜料和创作载体而已,而可而直接应用于青花瓷绘画。青花山水在创作者中经过引用国画山水的各种皴法而游刃有余地进行创作,可创作和中国山水画相似的山水画特点和山水画意境。
国画山水中的“泼墨法”是由我国唐代山水画家王维而创作,王维也是率先运用水墨画表现山水画,开创了文人山水画的端倪。王维最值得提倡的山水画法就是“泼墨法”,这一技法表现了水墨山水的淋漓尽致的效果和山水烟雾缭绕的意境。而这一技法在青花山水创作中也可以直接运用,因为青花料也可以调入清水,将青花料稀释化装于碗中或者杯中,直接泼洒至坯体上或者说瓷瓶上,而形成泼洒的效果。这一效果可谓和国画山水中的“泼墨法”不谋而合,有异曲同工之处。
《林泉高至》是由郭熙的儿子郭思整理而成。《林泉高至》是山水画理论著作,重要的理论就是山水画的三远法,所谓三远则是高远、平远、深远,这三远法就是山水画创作时谋篇布局的理论。一件山水画作品往往要做到高远、平远、深远这三远法之中的其中一远。而较高深的山水画家则能将高远、平远、深远三远兼具。比如王希孟的青绿山水则将三远法都运用至他的作品之中,因而他的作品近看有高山,平看有湖面,深看有远山。而这一历经千百年的三远法,在当代青花山水创作中也非常适合,因为青花瓷它是由泥坯而成,陶瓷有多种多样的器皿,陶泥可塑性非常强,它可以塑造成平面的瓷板和三维立体的瓷瓶和镶器,以及其他异形的器形,再包括餐具、茶具以及各种日用器,也可以运用陶瓷而制作成,因此在种种器皿中都可以表现青花山水。然而,能将三远法运用于青花山水创作中,也只有花瓶和瓷板,因为这两种器皿也能很好地将三远法运用于其中,从而让青花山水摆脱了工艺美术的束缚,而有了当代艺术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