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等效性试验受试者的心理现状和动机分析

仲向东,梅红亚,胡继红（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常州第二人民医院,江苏 常州 213000）

近年来全国开展了大量的生物等效性（bioequivalence，BE）试验。受试者是临床试验的主体，其在BE临床试验过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受试者的心理健康状况不仅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试验能否成功，也关系着他们自身生活质量的高低。

BE临床试验健康（生理）受试者通常被认为生活态度较消极，难以获得较高的成就感，是心理健康问题的高危人群[1]。目前针对生物等效性试验健康受试者心理动机和现状的研究较少。症状自评量表（Symptom Check-List 90，SCL-90）是一种公认有效的心理健康调查工具，已被广泛应用于我国军人、教师、医护人员、公司职员、学生等各种职业人群[2-5]，可以较为全面客观地反映受访对象近期（现在及最近一周）的实际心理感受。为切实了解和掌握受试者参加试验的心理动机和心理健康状况，并为做好受试者心理咨询和心理健康干预工作提供有力的参考依据，笔者采用症状自评量表对该受试者群体进行了如下的横断面调查研究。

1 对象和方法

1.1 调查对象 纳入标准：本研究纳入对象为2017年10月-2019年11月签署过知情同意书自愿参加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常州二院生物等效性临床试验并同意参加此次调查的受试者，年龄18-45周岁，男女均可，能与研究者进行良好的沟通并能理解和遵守试验的各项规定。

排除标准：未签署知情同意书参加临床试验的受试者；不愿意参加本次问卷调查的受试者；既往有重大的疾病史或慢性病史；问卷回答不符合要求（比如未回答所有问题，问卷答案不一致等）。

1.2 调查方法和观察指标 本次研究发出170份问卷，回收155份，回收率为91.176%；剔除掉6份不合格问卷，被列入统计的问卷有149份，合格率为96.129%。所有参与调查的研究者经过统一培训，测试受试者时使用相同的指导语，通过问卷星网站（https://www.wjx.cn/）发放和回收问卷。

1.2.1 参加调查受试者的一般情况 包括人口学特征、学历、工作状态、收入来源、参加公益献血情况。

1.2.2 受试者参加生物等效性试验的心理动机 为了解受试者参加生物等效性试验的内在心理动机，问卷要求受试者在以下选项中进行多项选择，包括“合理利用空余时间做有意义的事”、“获得一定的经济补偿”、“为医药事业作贡献”、“受周围人的影响”、“其他”。选择“其他”这一选项的，受试者补充回答的主要动机包括“获得一种人生体验”，“顺便对自己进行较全面的体检”等。

1.2.3 症状自评量表（SCL-90）的评价 包括项目分析、信度和效度分析。项目分析采用极端值法。信度分析采用反映项目内在一致性的克隆巴赫系数（Cronbach's Alpha）。效度分析采用结构效度检验。

1.2.4 症状自评量表（SCL-90）的问卷结果分析 症状自评量表（SCL-90）由90个自我评定项目组成，每个项目选择“没有”、“很轻”、“中等”、“偏重”、“严重”5级评分中的一项作答，记录为1分、2分、3分、4分、5分。90个自我评定项目进一步可被归纳为躯体化（F1）、强迫症状（F2）、人际关系敏感（F3）、抑郁（F4）、焦虑（F5）、敌对（F6）、恐怖（F7）、偏执（F8）、精神病性（F9）和其他（睡眠饮食等）（F10）共10个因子。调查结果判定标准为SCL-90总分≥160分，或任何因子分≥2分，或阳性项目数≥43者，可考虑为阳性；分值越高表明在此方面的症状越严重[2]。

1.3 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23.0软件进行数据的分析处理，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两组之间比较采用t检验（Student's Test）；三组以上的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One-Way ANOVA）分析；两组之间的相关分析采用Pearson法。各选项是否平均分布的判定采用频次差异的卡方拟合优度检验（Chi-square Goodness of Fit Test）。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

2.1.1 人口学特征 在149名被试者当中，男性105人（70.470%），女性44人（29.530%）；19-29岁组74人（49.664%），30-39岁组55人（36.913%），40-56岁组20人（13.423%）；独生子女56人（37.584%），非独生子女93人（62.416%）。

2.1.2 学历 初中及以下学历23人（15.436%），高中、中专或职高64人（42.953%），大学及以上62人（41.611%）；参加过1次生物等效性试验的88人（59.060%），参加2次的31人（20.805%），参加3次的20人（13.423%），参加4次的3人（2.013%），参加5次或以上的7人（4.698%）。

2.1.3 工作状态 受访受试者中，目前拥有全职工作的有102人（68.456%），从事兼职工作的有18人（12.081%），全日制学生有15人（10.067%），待业（正在寻找工作）8人（5.369%），在家照顾家庭的有6人（4.027%）。

2.1.4 收入来源 近三个月有较稳定全职收入的104人（69.799%），主要靠兼职收入生活的有23人（15.436%），生活来源依靠父母、配偶或他人供给的有16人（10.738%），其他6人（4.027%）。

2.1.5 参加公益献血情况 从未参加义务献血的有70人（46.980%），参加1次的有41人（27.517%），参加2次的有13人（8.725%），参加3次的有10人（6.711%），参加4次或以上的有15人（10.067%）。本中心大多数参加生物等效性研究的受试者参加过无偿献血。

2.2 受试者参加生物等效性试验的心理动机 采用频次差异的卡方拟合优度检验结果显示卡方值=118.652（P＜0.010），提示参加调查的受试者选择各选项的构成比不同，不符合等比例分布。其中心理动机“合理利用空余时间做有意义的事（32.370%）”和“获得一定的经济补偿（29.480%）”明显高于后三项，见表1。

表1 参加生物等效性试验的心理动机选项分布

2.3 受试者的心理健康现状

2.3.1 SCL-90量表的评价 SCL-90量表90个题目总分的低分组和高分组的均值分别为（90.159±0.370）和（177.191±52.619），结果显示两样本均数t检验的t=-10.719，P=0.000。信度分析的克隆巴赫系数=0.987。效度分析KMO（Kaiser-Meyer-Olkin）和Bartlett的球形度检验得到的KMO值为0.810。

2.3.2 SCL-90的10个因子之间的相关关系 SCL-90的10个因子之间相关分析采用Pearson法。10个因子两两之间都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r=0.618-0.938，均P＜0.010），见表2。

表2 SCL-90的10个因子之间的相关关系

2.3.3 不同性别、不同年龄、是否独生子女受试者的SCL-90结果分析 本研究对SCL-90测量结果进行了独立样本的t检验，结果表明女性受试者的10个因子（F1-F10）得分均高于男性，但男女之间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0），见表3。本研究按年龄将受试者分为19-29岁、30-39岁、40岁以上三组，经单因素方差分析，各组间的各项因子得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0），见表4。独生子女受试者的10个因子得分均高于非独生子女，但两者之间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0），见表5。

表3 SCL-90的10个因子的性别差异

表4 SCL-90的10个因子的年龄差异

表5 是否独生子女对SCL-90的10个因子的影响

2.3.4 心理健康问题检出率 凡满足任何一项因子分≥2分或总分≥160分或阳性项目数≥43项者为心理问题筛查阳性。因子≥2分的统计情况显示，不论男女，受试者的不良心理症状都主要表现为强迫症状、人际关系敏感、抑郁三个因子，其中男性还应关注饮食睡眠因子，女性还应关注敌对因子，见表6。总分≥160分的统计情况显示，共有23人（14.38%）总分等于或超过160分，其中男14人（13.33%），女9人（20.45%）。共有26人（16.25%）阳性项目数≥43项，其中男17人（16.19%），女9人（20.45%）。

表6 心理问题阳性者中因子≥2分的情况统计

3 讨论

生物等效性（BE）临床试验是仿制药研发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在临床医疗实践中，受试者是由研究医生依照入选、排除标准筛选确认[6]。研究者大多更关注志愿者生物医学范畴的“健康”，较少深入地关注这些受试者参加BE试验的动机和心理健康状况。然而，不可忽视的是，心理因素和受试者管理也是影响临床药物试验质量的重要环节[3-4]。不良心理健康状况会严重影响临床药物试验受试者的遵医行为，最终导致临床药物试验质量下降[7]。当前针对生物等效性试验健康受试者心理动机和现状的研究较少。

BE临床试验同批次参加筛查或入住的受试者往往有几十人甚至上百人，试验研究场所为封闭环境，并且一部分生理健康受试者有不同程度“人体试验”的心理负担[8]。为了全面客观地测评受试者近期（现在及最近一周）的实际心理感受，笔者对受试者的心理健康状况进行了SCL-90量表测试[9-12]。SCL-90量表在本次问卷调查中显示出题项的良好鉴别力；信度高（克隆巴赫系数=0.987），并显示出良好的结构效度（KMO值=0.810）。

以往有些研究认为中国参加BE临床试验的人群具有职业化特点，多以获得经济来源作为唯一动机[5-6]，然而本研究的结果表明，现阶段我中心受试者群体参加生物等效性试验的心理动机中“获得一定的经济补偿”并不是主要和唯一的动机。“合理利用空余时间做有意义的事”和“为医药事业作贡献”甚至超过“获利”的心理动机。两年内我中心的绝大多数受试者（79.86%）仅参加1-2次临床试验；受试者中高达68.46%的人在参加试验时拥有全职工作；一大半（53.02%）受试者参加过无偿献血。从以上结果也可以推断出，本批志愿者中职业化受试者较少，有相当一部分不完全是以获利作为其参加试验的唯一目的。通过本研究，笔者欣喜地看到，随着生物等效性临床试验在我国的广泛开展和法律法规的健全，目前我中心一部分受试者有较高学历，有社会责任感，能够以较为客观、严谨的态度对待临床试验，以参加公益的热忱积极主动加入临床试验。针对一部分仍存在认知误区的受试者，研究者应主动与其建立良好的互动关系，帮助他们树立正确的参加BE试验的动机。

Dyrbye Liselotte N[13]和Arenas Daniel J[14]等研究发现个体处于应激状态时，心理损害的危险度将达43.30%。本研究也发现，受试者不论男女，不良情绪都主要集中在“强迫症状”、“人际关系敏感”、“抑郁”三个因子，且不良心理症状检出率女性高于男性。在从事BE临床试验的实践中，笔者发现一部分受试者心理状态健康，参加试验的动机科学、客观。针对一部分有心理困惑的受试者，研究者应该结合上述BE临床药物试验受试者心理的特点[15-16]，区分不同性别，进行专门的目标性干预，这将能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激发他们的主观能动性，从而提高试验质量，保证结果的科学性和准确性。

本结果与以往研究结果不完全相同，可能的原因包括开展研究的地域不同；随着时代变迁，社会外部环境也会施加不同的影响。然而，本次研究的研究人数较少，时间跨度较小，为单中心的研究。为了获得更为确切的结论，仍需要扩大地域和人数进一步进行长时间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