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化工火灾调查工作的疑难点

张云飞 王璐瑶 朱明翔

摘要：化工火灾通常会发生爆炸、泄漏，火灾发展影响因素多且快，火灾发生发展机理复杂且因为爆炸、泄漏的发生导致取证困难。在化工火灾事故调查中，又往往会以“爆炸”与“燃烧”发生的顺序来界定事故性质、区分事故调查主体单位。文章通过分析一起化工火灾事故案件办理过程，简要分析火灾调查工作在此类案件中的主要工作内容与所遇到的困难，并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

关键词：火灾调查;安全生产事故;化工厂火灾

中图分类号：X928.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1227（2022）01-0121--03

化工厂火灾的发生往往伴随着爆炸，对于化工厂火灾属于安全生产事故还是火灾事故定义主要以爆炸与火灾发生的时间顺序，而事故定性的不同往往也会导致事故调查的主体不同。因此，研究涉及化工厂火灾的调查在实际火灾调查工作中有很重要的作用。

1  实际案例

1.1  案件基本情况

2021年12月7日晚21时27分，某消防救援支队接到报警称一农药生产加工企业农药及中间体项目喷射机组发生泄漏燃烧事故，立即调派3个消防站出动17车、75人赶赴现场处置，23时15分许，现场明火被彻底扑灭。火灾造成喷射机组烧损，无人员伤亡。

1.2  现场勘验及涉及工艺流程

灭火中队撤出后新区消防支队即对现场进行了封闭保护，火灾现场保存基本完好。随后，组织有关技术人员对火灾现场进行了现场勘验，按照环境勘验、初步勘验、细项勘验、专项勘验的顺序进行，使用了向心法等勘验方法。勘验在自然光条件下进行。

通过环境勘验发现，起火喷射机组位于厂区西南侧紧邻主干道的尾气吸收区中，吸收区北侧为草铵膦中间体工段合成车间，东侧贴临主干道，西侧为中间罐区，南侧为草铵膦合成车间，如图1所示。过火面积约178m2，钢架结构，东侧外墙体为轻质彩钢板，其余南、北、西侧露天，喷射机组顶部敷设架空管线，管线外包敷聚氨酯保温材料。东侧轻质彩鋼板外上部和中部过火严重，下部燃烧较轻，北侧上部受热变形，南侧上部保存较为完好。排除飞火、人员从外部入侵放火、雷击的可能性。

起火RPP高位缓冲罐位于一层北侧中部，全部烧失熔融。东侧缓冲罐罐体完好，无过火痕迹，西侧缓冲罐外保温铝质材料局部过火露出内部保温材料。高位槽缓冲罐整体烧毁熔融，黏连成块，被整体转移至尾气吸收区西侧楼梯处，残留底部阀门烧粘结在高位缓冲罐上。现场无可燃液体燃烧痕迹，无爆炸冲击痕迹，无可提取的电气线路。火灾当晚4名检修工人身体无火烧、受伤痕迹。

发生事故的高位缓冲罐用于尾气吸收区喷射机组前进行，平时罐体中不会储存烷基铝，在氮保护的条件下会有烷基铝通过管线运送到高位缓冲罐再进入喷射机组进行下一步工作。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少量烷基铝附着在管线、罐壁上。12月6日，该缓冲罐发生泄漏，通过监控视频可以看到有大量白色烟雾充满尾气吸收去。12月7日，操作工在公司安排下拟采用正己烷将附着在罐壁内的烷基铝进行溶解排出，溶解到正己烷中的烷基铝将不在遇空气发生自燃。排空后对罐体进行检修。事故发生在排空罐体的过程中。

烷基铝主要包括三乙基铝、三异丁基铝等，化学性质活泼。其中三乙基铝在常温常压下为无色液体，能与饱和的碳氢化合物相混合，与卤代烃、醇类、含氧化合物发生强烈反应。在空气中自燃，有时还发生爆炸，遇水发生爆炸性分解并燃烧。《GB13690-1992 常用危险化学品的分类及标志》将该物质划为第4.2类自燃物品，在空气中自燃时发出对人体有害的一氧化碳、二氧化碳、氧化铝烟雾[1]。

1.3  询问笔录

喷射机组发生泄漏燃爆时，有5名工作人员正在现场进行操作。根据询问笔录描述，在当天晚上8点45分接班之后，5名工作人员对缓冲罐进行处理，处理过程中缓冲罐底阀堵塞，其中一人用铁棍进行疏通，打开快速接头第一个卡子时有物料泄漏，并立刻冒出黑烟，第一个卡子附近出现明火，工作人员用二氧化碳灭火器进行灭火之后用沙土将快速接头进行掩盖。之后被掩盖的地方再次冒出黑烟，缓冲罐底部也开始冒黑烟，未看到明火，在用灭火器灭火过程中，烟越来越大，一人发现液位计有渗漏用扳手拧紧液位计的时候发生爆炸。5人从尾气吸收区跑出来，最后一人离开的时候鞋底着火。

1.4  视频监控

位于草铵膦合成车间北侧上部有一枪机联网摄像头，IP地址已知，无声音，视频编码格式hevc，视频码率2989kbps，帧率25fps，分辨率2560×1440。该监控已联网，时间与北京时间同步。

通过对火灾发生时的监控录像进行对比分析发现：

在21时18分24秒，图中红色图框中选中的区域亮度较高，结合2021年12月6日同时刻的画面对比来看，此时光影明暗程度正常[2]。之后，红色选框中自下而上逐渐出现灰白色阴影，在21时18分30秒时，灰白色阴影充满整个图框。21时18分49秒黑色阴影加重，21时19分09秒，黑色阴影充满整个图框。在21时19分24秒，在红色图框中瞬间出现红色的火光，并且在这一秒钟内火势瞬间变大。并且在21时19分25秒、21时19分28秒，有两个人从画面左下角跑出来。第二个出来的人脚下已经着火。如图3所示。

2  案件调查中遇到的问题

在化工火灾调查过程中，“爆炸”与“燃烧”发生的先后顺序决定了事故的性质。如果是“爆炸”先发生，则事故定性为安全生产事故，由应急管理部门牵头调查;如果是“燃烧”先发生，则事故定性为火灾事故，由消防部门牵头调查。因此，对于整个事故的发生发展过程了解就显得格外重要[3]。

在该案件中，通过对当时在尾气吸收区起火缓冲罐进行作业的操作工进行询问了解到：在5人调试倍半工序时，高位槽缓冲罐底部阀门前快速接口第二个卡口处发生泄漏，泄漏后操作工随即用沙土对泄漏点进行埋压，几分钟后，沙土掩埋的泄漏点再次冒出黑烟，准备要第二次进行同样处置的时候发生爆炸。

在对5个操作工进行询问时，其中有一个人强调，第二次物料泄漏之后没有立刻发生燃烧，且当时高位缓冲罐管壁温度没有上升，但缓冲罐底座融化变形。之后罐体先发生了爆炸，后进行燃烧[4]。但结合烷基铝和正己烷的理化性质，如果先发生了爆炸后进行燃烧的话，发生的爆炸足以使得在场操作工受伤，可实际上5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被冲击波波及有轻微伤，其余人均未受伤。

因此，对该案件进行受案时，应该由（下转第126页）（上接第122页）消防部门按照一般程序进行办理，最后出具火灾事故认定，并进行追责;还是由应急管理部，最后协助刑警部门调查出具火灾事故消防技术调查报告存疑。根据询问情况来看，操作工反映的现场情况是第二次泄漏之后并没有立刻起火，是在爆炸之后才出现火焰。但根据当时缓冲罐管壁温度以及爆炸后产生的结果来看，与爆炸发生后的预期结果不符[5]。

3  本起火灾事故的调查体会

化工厂火灾往往会造成很严重的伤亡事故，而且现场破壞严重，对于起火点和起火部位的判断存在一定难度。因此，在化工厂火灾的调查过程中，除了物证、书证和证人证言的收集之外，要注意对化学工艺和处置流程的了解和掌握。在本起事故中，烷基铝火灾的发生主要是设备或管道发生泄漏而形成的，尤其在生产过程中，因为三乙基铝储罐及管道内加有一定的压力，一旦出现泄漏，三乙基铝与空气接触就会发生燃烧，如不及时扑灭，就会酿成大火[6]。而溶解烷基铝的正己烷也具有可燃性，烷基铝泄漏自燃后引燃正己烷造成火势进一步扩大，形成流淌火，对现场造成进一步的破坏，致使起火缓冲罐烧失熔融，重要物证损毁。

再者，对化工厂“火灾”事故中，仅以“爆炸”和“燃烧”发生的先后顺序来确定事故调查的主体单位在实际操作中存在难度。以本案为例，虽然证人证言显示爆炸先发生，但根据现场情况来判断，爆炸发生的可能性与实际情况有出入，因此对案件性质判断存在影响。

参考文献：

[1]张东成，唐伟.三乙基铝的火灾危险性及消防对策[J].化工技术与开发，2016，45（7）：68-70.

[2]孙一红，孟庆海.烷基类金属火灾灭火技术与灭火效能测试[J].安全健康和环境，2016，16（3）：58-61.

[3]郑斌，陈国华.化工火灾事故调查方法研究[J].中国安全科学学报，2010，20（7）：63-70.

[4]季蓉蓉，董淑量.精细化工园区火灾因素剖析与调查[J].消防科学与技术，2016，35（8）：1180-1183.

[5]胡建国.火灾事故调查工作实务指南[M].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13.

[6]张加五，崔永合，周金刚.分析认定起火点和引火源的探讨[J].消防科学与技术，2011，30（10）：973-976.

Talking about the difficulties of chemical fire investigation

——take a case of aluminium alkyl fire accident as an example

Zhang Yunfei， Wang Luyao，Zhu Mingxiang

（Lanzhou New Area Fire and Rescue Brigade，Gansu  Lanzhou  730000）

Abstract：Chemical fires usually cause explosions and leaks. There are many factors affecting the development of fires， and chemical fires develop rapidly. The mechanism of fire occurrence and development is complex， and it is difficult to obtain evidence due to the occurrence of explosions and leaks. In the investigation of chemical fire accidents， the order of "explosion" and "burning" is often used to cognize accident nature and distinguish the main units of accident investigation. The paper analyzes the handling process of a chemical fire accident case， briefly analyzes the main work content and difficulties encountered in fire investigation work in such cases， and proposes corresponding solutions.

Keywords：fire investigation; safety production accident; chemical fire

31695003382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