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松柏 林宛儒 冯惠敏*
(1.武汉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武汉 430070;2.乐山师范学院特殊教育学院,乐山 614000;3.福建师范大学心理学院,福州 350108)
人才是第一资源,人才是事业发展最宝贵的财富(习近平,2018)。越来越多的组织认识到“人”的重要性,更加关注“人”如何帮助组织获得持续的核心竞争力。积极组织行为学(Positive Organizational Behavior)认为人的潜力是无限大的,管理者可以通过激发员工的潜能来提高其工作绩效,从而增强组织的竞争优势。2004年,路桑斯(Luthans)创造性地将积极心理学思想延展到组织行为学领域,提出心理资本(psychological capital)概念(Luthans et al.,2004),引发了管理学、社会学、经济学、心理学等领域研究者的广泛关注,心理资本的相关研究成果不断累积,正逐步成为组织行为学的主流议题(Youssef,2014)。
心理资本是个体成长和发展中一种积极的、可测量、可开发、可管理的心理状态或心理能量,具体包括效能、乐观、希望和韧性四个维度(Luthans et al.,2007)。心理资本是能将员工潜力转化为现实能力的重要工具(蒋建武,赵曙明,2007),它超越了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对个体态度、行为和绩效产生显著影响(Luthans & Youssef,2004;Avey&Reichard,2011)。以循证为基础的心理资本得到国内外诸多研究的支持,心理资本的有效开发与管理能为组织和国家经济的可持续增长提供原发性动力。全球有数以千计的研究和应用项目,在探究心理资本及其对改善个体、群体、组织效力的帮助(Luthans et al.,2015)。
近年来有学者对心理资本进行了文献综述性研究,但这些研究存在三个方面的不足:研究方法上,已有综述着重从理论上梳理当前研究的进展,缺乏对整个研究的动态研究过程与发展趋势的系统性呈现;研究范围上,有研究选择国内CNKI数据库中的文献为样本进行计量分析(莫赞,罗敏瑶,2019),但无法完整反映国内外心理资本研究的整体图景;研究内容上,已有综述性研究主要涉及心理资本的概念、结构、测量、影响因素和作用,而鲜有研究回顾与分析心理资本研究的现状、热点与动态演化趋势。因此,本文主要采用文献计量分析方法,对近17年(2004—2020年)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心理资本的相关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系统探讨国际心理资本研究的现状、热点和趋势,以期为后续研究和实践探索提供依据和启示。
本文采用陈超美开发的信息可视化软件CiteSpace(5.7.R2)分析心理资本领域研究的分布情况、研究热点和趋势。CiteSpace的设计及功能实现有着极其深刻的理论基础,图谱直观清晰、可读性强,通过对文献动态发展进行可视化语言以及空间布局分析,把该领域的演进历程以知识图谱的形式呈现,图谱表征的研究热点和前沿问题能够有效地帮助学者掌握该领域的知识基础(李杰,陈超美,2016;龙飞腾,刘国华,蔡建雯等,2020)。图谱中的N表示节点总数,E为网络中的连线总数,表征合作关系状况。网络密度(density)描述作者或机构合作的紧密程度。
Web of science是全球最大和最负盛名的引文数据库之一,这是目前知识图谱分析所支持的主要的数据库,内容涵盖SCI-EXPANDED,SSCI,CPCI-S,CCR-EXPANDED等(马婧,周倩.2019)。研究以Web of Science作为数据检索平台,以“文献类型=‘article’,时间=‘2004~2020’,主题词=‘psychological capital’”为条件,通过阅读文献摘要进行人工识别,排除不相关文献后,检索得到2080篇英文施引文献、39150篇被引文献。详细数据采集指标及收集情况见表1。
表1 心理资本研究知识图谱分析数据源
从图1可以看出,2004年至2020年,心理资本领域的发文量呈现曲线上升趋势。其中2004—2010年发文量处于徘徊上升阶段,年均发表论文不超过50篇。随着积极心理学以及积极组织行为学的发展,心理资本的相关研究也日益深入,发文量自2014年起进入爆发期,随后几年的发文量均在100篇以上,2019年达到353篇的高峰。整体上,近17年发文量的变化趋势表明心理资本的研究呈现出逐步发展态势,并且近年来进入蓬勃发展时期。
图1 心理资本研究SSCI发文数量(篇)
知识图谱中每一个节点代表一个关键词,节点大小代表其频次高低。可视化软件还会将中心性较高的关键词用紫色的圈标注出来。根据社会网络分析理论,点的中心度是节点在整体网络中所起连接作用大小的度量(萧子扬,叶锦涛,2020),中心度越大,说明其在知识网络中的重要性越高,节点之间连线的粗细代表关键词之间联系紧密程度。通过CiteSpace对样本数据进行国家的可视化分析后得到节点数=117,连线数=501,密度Density=0.0738的国家合作网络图谱(图2),形成了以美国、澳大利亚和英国为中心向外辐射的心理资本研究国际合作网络。具体来看,美国在心理资本领域发文量达526篇,远远高于其他国家,且其节点中心性最大,高达0.76。我国在心理资本领域发文量有272篇,位居第二位,但节点的中心度相对较低,为0.11,低于澳大利亚和英国的中心度0.21。
图2 心理资本研究主要国家网络图谱
表2 SSCI期刊国家发文量(前10)
通过CiteSpace进行研究作者和机构的可视化分析,可以看出发文量最多的是美国学者Luthans F,共计27篇,占样本总量的1.3%;其次是美国学者Avey JB发表14篇,中国学者Wang Lie发表13篇,分别占比0.67%和0.62%(表3)。心理资本研究高产作者前十名中以美国学者为主,中国学者占据两席,表明我国学者对心理资本领域的高度关注,并开展了一系列探索研究。从研究机构的来看,伦敦大学在心理资本领域发文量为46篇,且其节点中心性最大,为0.07。美国的内布拉斯加州立大学和哈佛大学发文量同样较多,分别达43篇和35篇。发文量前10名的研究机构美国高等院校占5所,我国高等院校仅占一席,为中国医科大学,其中心度为0。可见我国学者对心理资本研究表现出较大的探索热情,但现有研究的国际影响力较小,与其他地区研究机构之间尚未形成互动良好的合作网络。
表3 心理资本研究的主要研究作者和研究机构
关键词是对文献内容的高度概括与提炼,能够诠释与表达研究的主题。基于共词分析法,在文献信息中提取关键词频次高低分布,可以分析出某一领域的发展动态和研究热点(祁灿,周小李,2020)。为了解心理资本领域的研究热点问题,绘制出关键词的可视化图谱(图3),图谱中共有553个节点,4659条连线。在关键词共现网络中,节点越大则代表关键词词频越高,并且和主题的相关性越强;节点间的连线表示两个关键词之间有着共现关系,且连线的粗浅代表着二者共现关系的强弱(杨萌等,2020)。
图3 心理资本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
在关键词共现网络中,排名前十位的高频关键词依次是心理资本(431次)、绩效(426次)、作用(372次)、社会资本(290次)、健康(207次)、心理健康(182次)、自我效能感(171次)、行为(169次)、工作满意度(165次)和模型(162次),详见表4。中心度是用于显示节点重要性的指标,中心度排名前五的关键词分别是“绩效”“健康”“社会资本”“模型”“团队”,国际心理资本领域的研究主要围绕着上述五个领域开展,心理资本与社会资本的关系,心理资本模型的构建,心理资本对绩效、团队和健康的影响是研究的热点问题。此外,频次和中心度较高的关键词还包括“压力”“管理”“韧性”“中介”“信任”“参与”“承诺”“领导力”“乐观”“工作投入”等,这些关键词一定程度反映了近17年来心理资本研究所涉及的主要话题。
表4 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心理资本领域高频词(前十)
突变词是指在较短时间内出现或使用频次较高的词,根据突变词的突现率及突现年份,可以帮助研究者识别研究领域的热点和前沿问题(孙晓红,韩布新,2018)。从心理资本突变词图谱(图4)可见,心理资本研究的突变词始于2004年,早期是对“团体”“效度”“收入不平等”“社会资本”“健康”“参与”的研究;2005年开始,“心理健康”“美国”“优先权”“女性”等突变词出现,说明这些研究方向是当时新兴的研究热点。排名前十的突变词均一直持续到2020年,说明学者们对这些研究问题的兴趣持续不减。突现率最高的三个词是“社会资本”“团队”“心理健康”,突现率依次为10.83、8.52与8.44,可以看出这些主题是当前甚至是未来心理资本研究的热点。
图4 2004—2020年心理资本研究突变词图
为厘清国际心理资本研究的演进历程,本文绘制了关键词时区图谱(Timezone View,见图5),该图谱主要利用时间维度表示热点动态演化过程。依据时区图谱不同时间段进行关键词横向的解读,可将心理资本研究大致分为3个时期:研究引入阶段、研究拓展阶段和蓬勃发展阶段。
图5 2004—2020年国际心理资本研究关键词时区图谱
第一个时期为心理资本研究引入阶段(2004——2008年),总体发文数占比较小(7.6%),高频关键词节点数相对较少,关键词主要有绩效、人力资本、积极心理学、组织承诺、韧性等(图5)。在此阶段,研究者们着重关注心理资本的理论构建,探索其内涵、结构与作用。首先,心理资本的概念,主要有以下三种观点:(1)特质论认为心理资本是一个人的内在特质或人格特征(Hosen & Youssef,2004);(2)状态论认为心理资本是个体的一种积极的心理状态(Avolio et al.,2007);(3)综合论则认为心理资本同时具有特质性(相对比较稳定)和状态性(可开发与管理)两种特点(Luthans & Youssef,2007)。其次,学者们依据对心理资本的不同理解建构了不同维度的结构(Youssef & Luthans,2007;Jensen & Luthans,2006;Luthans & Youssef,2004;Luthans et al.,2007),并在此基础上编制了测量工具。最后,本阶段研究主要关注心理资本对人力资源管理的作用,考察其对工作绩效、态度和行为的影响,如心理资本及其维度对员工的工作绩效、满意度、组织承诺的积极影响(Larson & Luthans,2006;Luthans et al.,2005),以及对离职意向、旷工的消极影响(Avey et al.,2006)。概括而言,这一阶段研究主要是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存在研究对象取样局限、研究变量少、作用机制不明朗等问题。
第二个时期为心理资本研究拓展阶段(2009—2014年),高频关键词节点数较多,并且连线密集,总体发文数占比为20.5%。这一阶段心理资本开始蓬勃发展,研究领域不断拓展,研究内容更加细化,高频关键词增加了元分析、组织行为、自尊、希望、工作投入、干预、幸福感、创造力等(图5)。此阶段,大量的研究探讨了心理资本与员工创造力、求职、健康、解决问题与创新之间的关系(Sweetman et al.,2011;Chen & Lim,2012;Avey et al.,2010;Luthans,Youssef & Rawski,2011)。元分析表明,心理资本不仅能有效提高员工的工作满意度、组织承诺和主观幸福感,还能提高员工的组织公民行为、主观和客观职业成功,而且可以减少员工的离职行为和工作压力、工作倦怠等异常行为(Avey et al.,2011)。这一阶段研究对象从企业员工拓展到大学生、公务员、运动员、教师、失业人员、农民工等群体;研究内容也从单独探讨心理资本的概念、结构及其结果变量,发展到心理资本的中介作用、跨水平分析和开发应用,如将心理资本应用于团体层面,并提出了团队心理资本开发与管理的建议(Mathe et al.,2017)。
第三时期为心理资本研究蓬勃发展阶段(2015——2020年),高频关键词节点数多,发文量继续迅猛增长,总体发文数占比较大(71.9%)。高频关键词主要有应对策略、组织支持感、职业压力、变革型领导、真实领导力、资源保存理论、中介效应等(图5)。心理资本研究的内容和范围进一步拓展,心理资本作用机理研究更加深入,越来越多的学者重点考察心理资本对不同变量的影响及其自身的中介或调节作用。如心理资本与工作满意度、工作投入、倦怠、情绪劳动、心理氛围与离职意向的关系(Demir,2018;Kurt & Demirbolat,2019;Li et al.,2019;Rehman et al.,2017;Zhang,Zhang & Hua,2019;Tosten & Toprak,2017;Munyaka et al.,2017),对敬业度、心理健康、学业成就、幸福感、个人成长、真实领导力和组织公民行为的影响(Datu et al.,2016;Estiri et al.,2016;Sood,2017;Li et al.,2018;Soykan,Gardner&Edwards,2019;Yan,2016;Sepeng et al.,2020;Luthans et al.,2019),及其在情绪劳动策略与工作倦怠之间、社会支持与工作投入间、管理承诺感知和安全行为间、工作家庭冲突和工作倦怠之间的中介和调节作用(Xi,Xun&Wang,2020;Peng et al.,2019;Ye et al.,2017;Pu et al.,2017)。并对心理资本的前因变量、结果变量和调节因素系统地归纳,构建了较完善的心理资本作用机制模型。针对不同职业不同特点人群心理资本的干预与开发研究大量涌现,其应用范围不断拓宽,从企业扩展到政府、体育、军队、教育和医疗等领域。总体来看,本阶段的心理资本研究在研究对象、研究内容、应用领域方面都得到了巨大的发展。
纵观17年来国际心理资本研究的演进过程,大致可以归纳出以下三个特征:
一是心理资本的结构维度和测量方法呈现多元化趋势。首先,关于心理资本的结构,早期研究者Goldsmith(1997)提出心理资本是单维的,个体的自尊就是心理资本。而后,鉴于自我效能的动态性和内隐性,Luthans等(2004)、Jensen和Luthans(2006)在测量心理资本时使用了仅包含希望、乐观和韧性的三维结构。2007年,Luthans和Avolio等人基于心理资源理论和拓展建构理论,建构了包含希望、乐观、自信和韧性的心理资本四维结构说,受到学界的普遍认可,并进行了大量的实证研究。对于心理资本结构的认识变化轨迹,在关键词时区图谱(图5)中可以得到印证。在研究引入阶段,相关的热点主题主要有“自信”“测量”“结构”“乐观”,研究拓展阶段出现越来越多的热点主题在一定程度上符合纳入心理资本结构的标准,如“幸福感”“信任”“创造力”“情绪智力”等可作为潜在的构成要素。其次,测量工具从单一的测量问卷发展到维度更加丰富、结构更加稳定的多维度问卷,如Luthans等编制的三个维度的心理资本量表和Luthans,Avolio等编制的心理资本问卷(Psychological Capital Questionnaire,PCQ)。同时,测量方式也不断丰富。为了对心理资本进行有效测量,观察法、专家评定和内隐测量等方法也得到了广泛应用,如Harms和Luthans(2012)开发的《内隐心理资本量表》(I-PCQ)。不难发现,目前心理资本结构维度和测量显现出多元化发展的趋势,但学界对心理资本结构的认识仍未达成共识,测量方法以问卷调查的横断研究为主,仍然较为单一。
二是心理资本的研究内容从简单的因果关系到作用机制拓展。心理资本结果变量和前因变量不断丰富,从单一的人力资源管理领域拓展到学业、心理健康等领域。作用机制方面,随着时间的发展,研究者们对心理资本作用于结果变量的调节或中介机制关注更加密切,研究内容也更加丰富。由图5可知,从2009年开始心理资本的热点主题逐渐关注前因、中介和调节变量的研究,例如,2009年关于心理资本前因变量“任期”和“年龄”的研究、2010年“性别”的研究、2012年“中介变量”研究、2014年“领导力”研究和2019年关于“中介效应”的研究。另一方面,心理资本也能够作为一个中介或调节变量,作用于其他变量之间,如在个体和环境因素对相关态度、行为和绩效等因变量发生影响时起着中介或调节作用。总体而言,现有文献主要探讨了心理资本与其前因变量和结果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及其作用机制,也探讨了心理资本在其他变量之间所起的作用。然而,总结当前研究进展,心理资本研究有待系统完善。心理资本是一种动态发展心理资源,那么心理资本的作用过程是否存在动态变化特征?这仍需未来研究深入探讨。
三是心理资本的应用层次:从单一层次向多层次、跨层次分析拓展。在研究引入阶段,国内外学者主要将心理资本概念化为个人层面的结构,并从单一的个人层面分析心理资本。在图5中,我们可以直观地看到2004—2008年关于心理资本的研究主题主要集中在动机、行为、参与、态度、个性和年龄等个体层面的因素;2009年开始心理资本的前沿主题已经向团队、组织层面拓展,如2009年关于“团队心理资本”的研究、2012年“组织授权”“工作投入”研究、2013年“组织氛围”研究、2014年“组织心理资本”“群体绩效”研究,2015年“组织支持感”研究和2018年关于“组织文化”的研究等。2010年,当心理资本从个体拓展到领导和下属,研究者们认识到有必要延展心理资本分析水平,开始探究它在多个或跨层次分析中的应用,快速增长的研究开始在团队、集体水平分析心理资本的影响。如Memili等人(2014)发现组织心理资本可能在形成以家庭为中心的集体承诺与经济绩效及非经济绩效之间的联系中发挥重要作用;Walumbwa等(2010)证实领导心理资本是员工心理资本与工作绩效之间跨层次的调节变量。通过运用多层次、跨层次分析,阐明将心理资本整合到更高层次分析的适宜性,让组织更好地评估是否应该将有限的资源用于个人、团队或组织层面心理资本的开发,更优化地利用资源。总体而言,现有研究主要关注同一层次不同因素影响效应的存在性和效应差异上,较少有研究深入探讨不同类型或不同层次影响因素之间的交互效应以及影响效应发生的中介机制和边界条件。
研究应用CiteSpace软件对心理资本进行可视化的知识图谱绘制,从研究现状、研究热点及其演进历程等方面进行探讨,研究结果表明:(1)从2004年开始,心理资本相关的文献数量一直波动增长,2014年以后研究成果数量激增,呈现出蓬勃发展态势。(2)伦敦大学与内布拉斯加州立大学、哈佛大学、加利福利亚大学等高校是心理资本研究的主要阵地,初步形成了以美国、澳大利亚和英国为中心向外辐射的研究国际合作网络。我国心理资本的研究的学术影响力有待提升。(3)国际心理资本领域研究的热点主题主要有“绩效”“健康”“社会资本”“模型”“团队”。突现率最高的三个词是“社会资本”“团队”“心理健康”,是未来心理资本研究的热点议题。(4)心理资本研究大致可分为3个时期:研究引入阶段、研究拓展阶段和稳步发展阶段。(5)心理资本的结构、测量方法、研究内容及其应用层次不断深化与发展。
纵览17年来心理资本研究,国内外学者对心理资本的理论、研究基础及开发管理的研究迅猛增长,并涌现出大量有重要意义的研究成果,学界对心理资本的认识已经逐步成形。未来心理资本的研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不断深化和完善。
第一,丰富心理资本的研究方法。后续研究需要探索多种有效、可靠的心理资本测量方法,如利用“三角测量”的策略(问卷、观察和面谈)来弥补问卷法的不足(Berson & Avolio,2004),采用他评法、行为观察法和投射法进行心理资本的评估;依据不同年龄、不同研究对象的特点编制更有针对性的测量工具;借助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机、生理多导仪、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仪等现代设备,探讨心理资本作用的神经生理机制,为心理资本的培育提供电生理证据;针对不同人群开展纵向干预实验研究,通过多次测量考察心理资本的跨时间影响效应,明晰一些横断研究无法得出的因果关系推论,为心理资本的有效开发提供可操作性的实践模式。
第二,进一步探索与完善心理资本的结构维度。心理资本作为一种可开发、可培育与管理的无形资本,是动态与发展变化的。心理资本构成要素不仅只有乐观、韧性、自信和希望,还具备添加其他构成要素的可能性。在积极心理学领域中,存在不少个体、团队与组织资源、优势和美德可能符合积极组织行为学的标准(即POB标准),如感恩、福流、创造力、真实性、工作契约、勇气和宽恕等。未来研究可以在POB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心理资本的结构。同时,有研究表明心理资本的结构也因文化背景的不同而存在差异(熊猛,叶一舵,2014)。因此,开展心理资本的本土化研究、跨文化比较研究就显得尤为重要与紧迫。心理资本的本土化研究,需要结合我国具体情境与特定研究对象,进一步探索结论的适用性,构建我国本土文化背景下的心理资本理论框架。
第三,拓展心理资本在多个或跨层次分析中的应用。研究者需要进一步探索心理资本对个人层次、团队层次和组织层次作用的潜在机制,以及如何在团队、单位、组织、社区和国家层面提升心理资本的分析和应用。同时,加强心理资本的跨层次研究,探讨团队层次变量与个体层次变量之间跨层交互作用;在跨层次的分析中评估心理资本和其他变量之间的关系。如个体层次的心理资本和结果变量之间的关系强度可能因团队层次或组织层次的变量而异,通过跨层次分析,优化个体或组织层面的实践,充分发挥心理资本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