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淦生
记叙文这一文体在如今的高考作文中已经渐趋式微,几乎到了议论文“一统天下”的地步。不过,记叙文这一考生从小学作文启蒙时就开始操练的文体依然在高考考场中顽强地生存着。原因之一,是一些地区的高考试卷中仍给记叙文留下了一席之地。例如北京卷,近年来作文命题一直都是记叙文、议论文“二选一”的模式,让考生从试卷命制的两道体裁要求不同的题目中选择一道写作。另一原因则是有一些高考作文题的文体色彩不太强烈,特别是没有演讲、书信之类的“任务限制”,甚至比较“文艺”,给了擅长或者喜爱记叙文写作的考生以较大的发挥空间。既然高考作文中记叙文仍有一定的生存空间且容易出彩,我们就有必要仔细研究,认真训练,努力写好它。那么,在高考中如何写出高分记叙文?
审题立意:哪些题目更适合写记叙文
并不是所有题目都适合写记叙文,即便近年来一些高考试卷作文写作要求中有“文体不限”或“文体自定”的提示,但很多题目写记叙文仍然不太合适或不好发挥。究竟什么样的题目才适宜写记叙文呢?
(1)直接规定文体为记叙文的作文题必须写成记叙文。直接规定文体为记叙文的作文题以北京卷作文题为代表。应该说北京卷作文题在文体要求上一直很“人性化”,每年的“大作文”都会以“二选一”的形式给出记叙文、议论文各一道题供考生选择,让有某一文体特长的考生得到充分发挥。最近几年北京卷记叙文按内容分大致为这三类:记人类、叙事类和场景描写类。
(2)无文体限制内容适合形象表达的作文可写记叙文。有些作文题没有文体限制,作文主题和内容要求有利于形象化表达,这类作文适合写成记叙文。记叙文的长处是形象化、有文采、感染力强,所以表达功底深厚、语言富有文采、善于讲故事的考生最好选择写记叙文。如2020年全国新高考卷Ⅰ作文题“疫情中的距离与联系”,可以写记叙文来叙写抗疫中的感人故事、动人细节、先进人物,表现“疫情中的距离与联系”。
(3)根据命题中的写作提示或写作要求选择记叙文体。几乎从所有的作文题干中都可以寻觅到与文体要求相关的信息,考生可以根据这类或明显或隐藏的信息去选择、确定写作的文体。如2017年高考全国卷Ⅲ作文题“我的高考”这个副标题便隐含着命题者的文体要求,作文内容需介绍“我”参加高考的经历,只能记叙。
明白了哪些题目适合写记叙文,我们还需了解哪些题目一般不可以写成记叙文,以免在高考写作的文体选择中“触雷”而被判低分。一是规定好了记叙文之外的文体格式的作文题绝不能写成记叙文。例如前几年流行的任务驱动型作文,很多规定写演讲稿、发言稿、主持词、慰问信、观后感等,如果写记叙文就属于不符合题意。二是写作要求中带有表达“思考”“看法”“理解”“感悟”“评说”“认识”“启示”这一类关键词的作文题,尽管题干上没有文体上的硬性要求,但是一般也不适宜写成记叙文。
考场记叙文的写作要领
考场记叙文实际上就相当于一篇微型小说的篇幅。虽然记叙文人物、情节、环境三要素缺一不可,但是限于篇幅,在选材上往往只能截取生活中的某些片断、几幅剪影;在布局上,不必求全求细,而要力求简明;在表现手法上,多用白描的手法,寥寥数笔便勾画出人物形象;在情节结构上,力求巧妙含蓄,适当留白。下面,笔者就从四个方面谈谈考场记叙文的写作要领。
(1)开头简洁,直入故事。考场记叙文起笔贵在简洁,其篇幅的限制由不得考生迂回曲折,慢慢道来。可是有些考生起笔之后便信马由缰,极力铺陈,甚至还要在开头议论一番,生怕讀者理解不了其“微言大义”。切记,记叙文是用凝练的故事情节和典型的人物形象演绎考生对某一观念的理解,无需大段议论。作文一开头就要抓住读者,把读者带入你描述的世界之中。如高考优秀作文《隔离不隔心,情缘深深一线牵》的开头:
“大丁……那个……我……我要去支援湖北了,我在请愿书上签了字。”素媛看着大丁,她从来没想到过此刻完整地说一句话是这么难。是的,她本以为她可以淡然地从容地告诉大丁自己的决定。但不曾想,几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下。直到今天,她才说出口。
作文开头直入故事,人物语言描写既从侧面交代了故事发生的背景,又对人物形象进行了生动塑造,文字经济,表现力强。
(2)讲述故事,不蔓不枝。在演绎故事时,须紧扣中心,不枝不蔓,剪裁得当,人物、地点、情节集中。考场记叙文写作,要注意摒弃以下几种现象:一是实录生活,事无巨细,一一写来;二是天马行空,东拉西扯,不着边际。这样写容易导致情节淹没主题,甚至偏离主题。切记故事情节的发展取决于主题的需要,绝不可随心所欲。好的作文都情节紧凑,详略得宜,如《隔离不隔心,情缘深深一线牵》这篇作文的情节安排就值得称道。作文讲述了一对恋人互相瞒着对方,各自偷偷报名援鄂抗疫的故事,开头是素媛的道别——她把危险留给自己,把安全留给自己的爱人大丁,这是为爱(爱情侣、爱疫区的人民)作出的牺牲;而大丁也已经申请援鄂,并已获批,只是还瞒着素媛。结果两人同时赴鄂,在不同的地方共同战斗着。最后两人相遇的情节揭示他们志同道合与无疆大爱的主题。小说情节引人入胜,人物形象鲜活可亲,既歌颂了抗疫中的人性美,又凸显出“疫情中的距离与联系”这一主题。
(3)细节描写,丰满血肉。细节是生活中细微具体的典型情景,它渗透在人物、景物或场面的描写中,体现在人物富有特征的动作、神态描写中。细节描写可以让人物血肉丰满,形象鲜明,如高考优秀作文《澡堂滋味》中的一段细节描写就堪称一绝。
光顾澡堂洗浴的大老板,手腕上戴了块金表,沉甸甸的。褪下来,交跑堂手里,暂时存于跑堂的手腕上——放进抽屉或箱子,不稳妥;跑堂戴上,人在表在。跑堂也曾对戴金表的成功人士有一点酸溜溜的羡妒,但在短暂的戴表时光里,跑堂神采奕奕,精神焕发,虽然半个小时后便会物归原主,但是此刻表是跑堂的表,跑堂是戴金表的跑堂。跑堂拎着茶壶给客人添茶,一路金表闪烁晃眼。他时不时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此时最好是有人问几点,他看表名正言顺,凝视片刻,略带迟疑,又斩钉截铁地告诉你几点几分,容不得你存半点怀疑。
这段描写中最值得称道的是对跑堂暂戴手表的细节描写,可谓栩栩如生,入木三分。考生活灵活现地描摹出一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的微妙心理,读之令人叫绝。
(4)人物描写,切合身份。记叙文的素材来源于生活,尽管塑造人物可以运用鲁迅倡导的“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的典型方法,但作文中的人和事必须符合生活的逻辑,每一个人物的言谈举止都要切合生活中这一类人的身份特点,要尽其相,肖其神。所以,我们在构思故事情节、描写具体细节时,既要考虑人物“做什么”,更要考虑其“怎么做”,力求让人物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完全符合人物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