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宬斐 徐晓瑞
提 要:城市“党群服务中心”是党在城市空间治理中的坚强战斗堡垒。在新时代随着城市空间治理呈现多元化和多样性趋势,政治空间与生活空间、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规划空间与实际空间、虚拟空间与现实空间以及空间权益配给等发生了诸多变化与调整,这也对党群服务中心提出新要求;为了进一步促进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必须进一步加强对城市党群服务中心的空间治理,在加强基层党建的政治引领下,建构多规合一空间治理机制,促进“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协同性,不断完善和提升数字赋能增权机制,不断整合与优化人民对美好生活需求的城市治理空间,真正实现对城市空间的共建共治共享。
新时代党建工作内容不断丰富,呈现多元化和多样性趋势,对党群服务中心也提出了新要求。传统单一的党群服务功能和空间利用低效缺陷随着时代发展被不断放大,而以党建引领+群众需求+数字赋能的高效利用的党群服务中心呼之欲出。2019 年5 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和改进城市基层党的建设工作的意见》指出:要“整合党建、政务和社会服务等各种资源,统筹建设布局合理、功能完备、互联互通的党群服务中心……真正把各类党群服务中心建设成为党领导城市治理的坚强阵地和服务党员群众的温馨家园”①《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和改进城市基层党的建设工作的意见〉》,《人民日报》2019 年5 月9 日。。2022 年1 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十四五”城乡社区服务体系建设规划》要求:“以党群服务中心为基本阵地的城乡社区综合服务设施建设加快推进。”①《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十四五”城乡社区服务体系建设规划的通知》,《人民日报》2022 年1 月22 日。由此,要积极探索党群服务中心的多重功能,使之既能够充分体现出党领导城市治理的坚强政治阵地功能,又能够有效展现服务党员群众的社会服务功能。在各地推进党群服务中心建设过程中,如何在有效回应党群服务中心美好生活向度的价值诉求的同时保证空间资源实现最优化配置,探求空间生产、治理及其逻辑演进成为当前党群服务中心建设的重大命题。
党群服务中心一词由社区服务中心演变而来。在2000 年,民政部出台《关于在全国推进城市社区建设的意见》中专门提出社区资源共享、共驻共建的社区建设原则,鼓励街道社区内的单位和社会力量积极加入到社区建设当中,最大化实现社区资源的共有、共享,营造共驻社区、共建社区的良好氛围。②参见《民政部关于在全国推进城市社区建设的意见》,《人民日报》2000 年12 月13 日。这也为党群服务中心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政策支持。党群服务中心模式主要借鉴了社区服务中心的一些功能,重点是解决基层党组织虚化、弱化、边缘化的问题,并且根据时代变迁赋予党群服务中心更全面的服务功能。从2012 年起,党群服务中心逐渐在全国普遍推行,并发展为基层党建实践阵地、社会建设工作平台、区域交流共享基地、党员群众温馨之家、红色实践教育基地的综合服务平台。党的十八大的召开,进一步肯定了党群服务中心的建设,对推进国家治理水平和治理能力的重要现实意义。党的十九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城市基层工作,对基层党建提出新要求,中共中央出台《关于加强和改进城市基层党的建设工作的意见》,视党群服务中心为增强城市基层党建整体效应的载体。当前,各级政府部门都将建设党群服务中心、党建展厅、党建馆纳入了各级政府的政绩考核。全国各地的党群服务中心大量涌现出来,其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学界对相关主题的研究也逐渐增多,目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党建引领、功能主义、空间生产等视角。
城市党群服务中心是城市治理中街道、社区基层党组织开展实践活动的基础平台,也是在社区生活中面对居民开放的非常重要的综合性服务平台,其工作职能为承担党委和政府部门安排到基层的相关服务、管理工作,为城市社区居民提供便捷、高效、多元的一站式服务。《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意见》指出,统筹基层党组织和群团组织资源配置,支持群团组织承担公共服务职能。培育扶持基层公益性、服务性、互助性社会组织。支持党组织健全、管理规范的社会组织优先承接政府转移职能和服务项目。搭建区域化党建平台,推行机关企事业单位与乡镇(街道)、村(社区)党组织联建共建,组织党员、干部下沉参与基层治理、优化以党群服务中心为基本阵地的城乡社区综合服务设施布局,有效服务群众。③参见《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意见》,《光明日报》2021 年7 月12 日。主动回应适应现代城市社区多层次和多元化的需求,引导社区各类社会组织规范协同运作、依法依规办事。党群服务中心旨在摘掉各类杂乱牌匾,实现以党组织为核心多组织介入与百姓需求的无缝对接的基层党建工作业态。④参见《“党群服务中心”的定位与作用》,人民网,2020 年7 月14 日。因此,城市党群服务中心必须统筹基层党组织和群团组织资源配置,调动驻街机关事业单位、国企、两新组织、志愿服务队伍下沉到城市社区参与社区治理、有效服务群众,努力形成人人参与、人人尽责的治理格局。当前,对城市党群服务中心的认知和探讨的视角主要体现在:
该视角主要聚焦于城市党群服务中心的政治功能及其外延上。党群服务中心以基层党组织为主心骨,引领多元主体参与基层社会治理之中,实现协同增效的政社跨部门组织,通过资源整合帮助街道、社区实现减负,实行“以政补社”的基础治理结构。①参见沈亚平、王麓涵:《赶超型协同:走向整合的社区治理——以社区党群服务中心为例》,《理论学刊》,2022 年第1 期。这种理论视角的现实关怀是党群服务中心是否能发挥其党建引领功能从而促进基层党务工作及社会治理工作。
时代赋予城市党群服务中心丰富内涵,党群服务中心作为综合性服务平台,要发挥服务效能必须进一步拓展多元功能,加强对党群服务中心的党建、政治功能以外的文化教育开发、人才成长服务等社会服务功能的建设。②参见邓璐、刘莉莉:《基层党群服务中心教育功能开发的价值与影响因素——基于任务、资源与专职人员三因素的分析》,《教育科学论坛》,2020 年第35 期。有学者从如何建设社会空间(如高校、青年活动中心、老年活动中心等)的“政治连接点”③艾明江:《构建“政治连接点”:城市基层非公党建何以可能?——以厦门市X 街道“互联网青年信仰空间”为例》,《岭南学刊》,2020 年第6 期。,探索党群服务中心如何以政治引领整合其他服务功能,实现多功能复合平台,优化社会服务和社会治理。
城市党群服务中心依托于城市空间开展活动,该视角集中于公共性空间的研究,从党群服务中心空间布局规划、空间供给策略、空间形态演化发展等角度研究如何建设党群服务中心,④参见张振、陆卫明:《城市基层党建创新的空间逻辑与党组织组织力的提升——基于全国城市基层党建创新案例的分析》,《北京行政学院学报》,2020 年第6 期。如何进行空间生产和创新,从而有效提升党组织的组织力和效能并且最大程度满足城市社区居民多元化需求,提升城市社区党群服务中心的活力度,建构居民美好城市生活。在城市化背景下,党群服务中心阵地与家园空间配置的现实境遇和党群服务中心空间配置的治理策略、价值诉求等一系列问题有待深入探索;城市党群服务中心作为国家动员建构下,人民群众走向美好生活向度的阵地与家园,对其空间配置的现实境遇进行研究,并不断探索党群服务中心的空间治理策略、功能价值诉求等现实问题,是提升基层社会治理水平,保障人民美好生活的应有之义。
法国学者列斐伏尔认为,空间是社会建构,本身就是生产的对象,包括空间内各种社会关系的生产,社会关系需要通过空间载体来表征。城市党群服务中心作为一种特殊性的空间配置,不仅体现出鲜明的社会关系,还对城市治理、社会关系的建构发挥着重要作用。城市党群服务中心设计一般包括:党群服务大厅、党建文化展示厅、党员活动室、图书阅览区、文娱活动室等,各级地方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具体规划。随着中国城市化水平的高速发展,现代城市空间生产方式发生变革,这也引起空间主体功能个性化以及相应的社会关系、社会样态的变化,党群服务中心的空间配置在城市化的空间生产方式变革的背景下需考虑一系列现实境遇。
城市党群服务中心是基层党组织的治理阵地,承担着党和国家的政治引领、政策输送等任务。随着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人们对于城市生活空间的需求也日益多样化,这也对党群服务中心如何配置更加美好、健康有序的生活空间提出了更高要求,使其能够为人们提供不同形态、多元功能的场地。在城市空间治理中,党群服务中心的核心功能就是如何充分利用好政治空间发挥好党建宣传、党群服务、活动组织、资源互通等功能,注重把线下教育动员与线上宣传交流深度结合,通过网络开展党的生活、教育培训、宣传党的大政方针、肯定先进典型、弘扬革命传统等;同时积极拓展生活空间,依托生活空间发挥好接访、谈心谈话、图书阅览、群团活动、志愿服务、便民服务和文体活动等功能,把思想教育、政治引领、心理疏导、协调沟通、整合资源、落实事项、党群共建和基层治理等各个方面充分协调起来,解决服务同质化问题,发挥集成资源力量、促进大开放大融合的作用,做到党的工作全覆盖,服务群众零距离。①参见《“党群服务中心”的定位与作用》,人民网,2020 年7 月14 日。由于党群服务中心生活空间的需求供给和治理远跟不上阵地空间的配置,加之生活资源的缓存,生活领域和空间的无序延伸,令党政设置的阵地空间受到相对挤压,党群服务中心空间治理不断“离散化”,②参见俞水香:《城市基层党建何以突破“离散化”:以空间治理为视角》,《领导科学》,2021 年第12 期。党政引领的确定性和效率度也受到影响,城市治理中生活和政治空间的协调度需要进一步优化与提升,政治与生活空间存在一定程度的疏离与阻隔,当下党群服务中心政治空间和生活空间主体交往、资源配置等有待进一步加强。
城市化进程进一步加速乡土人情社会转向城市陌生人社会的同时,也不断加剧了个人私人空间意识的觉醒。在城市治理中,一方面,公共空间配置大多依赖和取决于掌握规划主导权的国家和资本,呈现公共开放性;另一方面,空间内部一般处于群体性聚集状态,人们对自我存在感的追求和自我权利意识,如:隐私意识、个人空间意识的觉醒倒逼公共空间私人场域的形成,也迫使自我个体与他者群体的分离,公共空间逐渐沦为一种“背景”,个体或小团体却只需利用社交媒体、实时状态、交流氛围等要素就能轻易建构拒人之外的私人场域,使得共享的空间媒介不断被瓦解为一个个私人空间。但需要强调的是,在党群服务中心这类公共空间中,私人空间不断叠加在公共空间之上,模糊了公共和私人的界限,公众可以自由进退公共空间与私人空间,在这种进退过程中,不可避免产生相互交叉和可能侵占他人的私人空间,只有彼此界限分明时,私人空间才可以自足,而党群服务中心这类公共服务性质空间,其内部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之间由于功能、资源等配置方面难以泾渭分明,不同主体的诉求不断产生弹性变化,容易产生权益的碰撞和摩擦。而且“这种不均衡的空间分配必将造成城市居民的居住分异化,逐渐导致城市公共空间的价值缺失”③严晶:《走向空间正义的城市公共空间规划路径》,《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 年第6 期。。如何认清和处理好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的叠加性问题,应当是优化党群服务中心空间配置的一个重要问题。
党群服务中心一般是各级党委和政府主导下进行规划和推行的。从顶层设计和蓝图规划来看,其规划尺度可能缺乏实地调研,没有结合各个城市空间实际情况,没有充分考虑当地经济发展水平、城市发展战略、自然地理基础、人口规模及其增长趋势等现实状况,导致实际空间难以到达规划层次或者与规划尺度不匹配;再者,规划内容简单照搬、拙劣模仿其他地方,尤其是粗暴模仿规模建设较为成熟的党群服务中心的空间布局,不顾当地的历史文化传统以及居民生活肌理等,实际空间的生产表现出从属、模仿的边缘化特征。因此,一些城市社区党群服务中心虽然蓝图宏伟,建造的建筑很气派、洋气,但是由于居住人口有限,受众工作特点、总体需求不对应等情况而缺乏生气和活力;规划空间与实际空间利用产生了不协调,也导致实际空间的利用率降低,土地资源的浪费,有的甚至最后沦为无人问津的闲置空间。城市党群服务中心一方面需要国家的顶层设计,进行科学规划和翔实论证;另一方面需要划地而治,从实际出发,依据当地城市、区域的人文特色和实际需求进行实际配置,充分发挥其实效。
中国新一轮城市化是与数字化、信息化同步而进的,计算机技术和数字媒体的快速发展是当今城市化的一大特征。在城市空间治理中,要充分利用数字技术,以优化城市空间运作方式。对于城市党群服务中心来说,在数字技术赋能支持下,要加快服务中心空间资源和工作形式转向智能化、网络化,打造网络公共平台,创造崭新的交互系统,以大数据、云计算为技术,将基层党建服务,如政务公开,选举投票、市民服务、党建文化引领、人际沟通交流等内容转移到智能服务设施或虚拟的智媒空间,①参见杭组文:《数字经济党建赋能“数智杭州”》,《杭州》,2021 年第4 期。实现云政务、云交流。依托虚拟智媒设备的隐蔽性、即时性和资源无限承载能力等优势,受众可随时随地参与和享受公共服务,可以实现由传统观望者到现实参与者的角色转变。当虚拟设备越来越覆盖现实空间,人类身体的存在场域延伸到虚拟现实场域,迎来了“元宇宙”未来时代,作为存在根基的“现实”在这样的情形下就需要被重新审视,②参见简圣宇:《“赛博格”与“元宇宙”:虚拟现实语境下的“身体存在”问题》,《广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 年第3 期。虚拟空间对现实空间产生僭越,冲击现实世界。尽管在虚拟空间中有着海量的信息流动、多样的群体分类、频繁的社会互动,③参见陈晓彤、杨雪冬:《空间、城镇化与治理变革》,《探索与争鸣》,2013 年第11 期。但是虚拟空间并不对应于现实空间,衍生诸多问题,如:技术操作难度、倾入海量垃圾信息、意识形态分化和谣言舆论的增长、隐蔽性和机械化常态制约社会信任的建立和发展等问题,虚拟空间新问题超出了现实空间治理机制的覆盖面,一定程度上增加空间有效治理成本,越来越需要专业队伍来应对,虚拟空间和现实空间如何和谐共生、发展共振需进一步探索。
在城市化进程,由于社会主体和公共服务需求不断突出,国家也根据时代的变化加大对空间发展权的部分让渡,在多元主体和权利让渡的共同作用下,又可能引起城市空间治理中的权益配给失序问题。党群服务中心各参与主体对空间权益配给需求不相同,党和国家让渡一部分空间配置主导权,主要目的是降低开发成本、加快发展建设和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求,以此维护政治的合法性,获得党的长久执政与国家稳定,从而更有利于掌握影响空间发展的关键权利;社会组织、社会团体则带着不同目的和意愿,去争夺空间的资源,以图获得空间权利,扩大本组织和团体的功能、成效。例如:城市空间市场中的参与者试图通过投资扩大权利和收益,参与开发、建设、运营各种生产性和消费性空间,实现资本的增值;而广大民众的主体意识也不断增强,日益关注自我的空间权益和空间正义问题,这也使传统的空间权益配给的平衡逐渐被打破,空间从公共性的实现形式转变为满足不同主体追逐各自权益的场所,如何在有限资源集中使用的情况下,配置好空间资源,促进空间权利和利益的良性互动是党群服务中心发挥功能的一个重要关注点。
当前,城市化进程为城市空间治理带来了新的考虑,空间配置决不能忽视人处于社会空间这一动态因素。在“人”这一动态主导因素和其他因素影响下,党群服务中心空间治理不得不考虑政治空间与生活空间的难以协调、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的复合叠加、规划空间与实际空间的脱域、虚拟空间与现实空间的僭越、空间权益配给的平衡与失序等系列现实境遇,因而,党群服务中心空间配置和治理不可避免要增强其城市适应性并着重回应人的现实需要。
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和改进城市基层党的建设工作的意见》明确提出,各地依照“构建区域统筹、条块协同、上下联动、共建共享的城市基层党建工作新格局”①《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和改进城市基层党的建设工作的意见〉》,《人民日报》2019 年5 月9 日。的方式建设好党群服务中心,以更好地发挥基层党组织政治引领、加强治理、凝聚力量、为民服务的功能,不断创造美好生活,打造群众身边的“温馨家园”。根据当前城市空间发展的一些实际变化,我们要按照“组织—策略—效能—目标”治理方式加强党群服务中心体系构建,真正保障和实现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求。
在“组织”上坚持以党组织引领和多元主体参与,重点解决城市空间组织零散与低效等问题,整合城市空间主体关系网络,优化城市空间组织运作机制;在“策略”上坚持在不同的城市空间治理中采取针对性、务实性的举措、方法和手段,注重通过政策工具促进多元主体参与的效能发挥;在“效能”上通过党建引领整合与优化城市治理空间,注重城市基层空间功能调配与组合,促进其协调性、集约化发展;在“目标”上,促进城市空间综合治理,以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求。这种治理体系建构的主要目标是进一步挖掘城市空间治理潜能,拓展城市空间利用领域,打破城市发展空间受限窘境,进而优化城市空间社会关系,调动多元主体的积极性,激发多元主体创新能力,进而推进城市空间组织高效、空间权属明晰和空间权利公正的现代城市空间治理体系,实现城市空间的有序高效利用、治理主体多元参与、空间治理能力提升的综合目标,其治理具体策略主要表现为:
基层治理创新的中国经验表明:“中国基层治理强调发挥党在多元主体中的引领与整合功能。”②邓正阳、向昉:《从政党重塑基层:党建创新引领基层治理的实践透视》,《社会主义研究》,2021 年第5 期。党对社会治理工作的领导,既体现在各级党委对社会治理的宏观决策和微观推动,也体现在党的基层组织在基层治理中发挥引领带动作用以及调节平衡作用。③参见《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 〈决定〉学习辅导百问》,北京:学习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9 年版,第128 页。党组织必须对城市公共服务建设进行政治引领,这也构成了党推进城市党群服务中心建设的政治逻辑。党群服务中心作为基层党建的重要阵地,要在建设中要突出阵地性,强化空间的政治引领功能,坚持党组织引领,协调多元空间权益主体关系。“引领”指将党组织和国家关于党群服务中心空间建设的顶层设计和政策方针,贯彻与输送到党群服务中心建设的各个环节,积极有效发挥基层党组织的组织力,保证党群服务中心的服务方向正确、动力提升。党组织引领可以为多元主体构建公共意识的规约,利用一定的政治权威为其他社会治理主体朝着正确方向前进提供充足动力,成为公共性的生长力量。同时,党组织发挥好统筹作用,加强中央对地方的宏观统筹与引导、加强政府对市场的规范和引导、加强政府对社会的培育与引导,对社会利益的配置、调节和效率进行引导与权衡,以党建引领促群建发展,引领全社会共同参与,形成治理主体联动,提高向前迈进速度,提升建设整体水平。政治引领还表现在如何凝聚向心力和增强凝聚力。通过红色文化教育、党员教育活动、党建微平台等途径载体,进行党建业务与党建展示,彰显出我们党对文化发展方向的指引,培育全体人民的主流价值观,有效凝聚向心力;以党组织为主心骨,城市党群服务中心以社会参与主体和群众需求为导向,根据区位特色,整合辖区资源,凝聚离散化社会力量,齐心协力服务党员群众,推动形成城市空间治理的凝聚力,实现党建引领、多中心介入与百姓需求无缝对接的公共性服务空间,进一步凝聚党心、政心与民心。
城市空间与城市社会经济转型发展有密切关系,城市空间治理还被赋予促进城乡融合发展,协调城乡关系,培育内生发展动力,通过调动多元主体共同参与,强化多元主体自发组织机制的培育,推动城乡空间价值增值等诉求,以空间资源分配为核心,强调空间权利的有序分配,按照多规合一空间治理机制推进,注重动态群体在空间治理中的利益博弈与协调机制的构建,协调不同利益群体诉求,特别注重解决空间治理中的“矛盾规划”的相互冲突,以推进城市空间融合发展、空间一体化、精细化管控作为核心目标。
建立系统性的统一方案、整体性的蓝图规划,进一步统筹城市空间治理协调发展的力度,拓宽城市不同空间协同发展,进而实现不同空间之间的互动提升、功能协调、共同繁荣的目标,尤其是对各项规划进行多规合一空间治理要立足当下城市空间治理实际状况,有效统筹现有规划体系,解决规划矛盾的冲突,重点做好区域城乡经济发展、社会发展、空间发展、资源综合开发利用、生态环境保护以及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的一体化规划,实现城市空间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一体化规划。“多规合一”是基于整体性和系统性规划,以城市生命共同体的“非建设用地”的管控和治理为重要抓手,界定空间权益配给边界,明晰多元主空间权属,制定空间使用程序原则,保证空间治理的合法性和程序理性。通过重构空间结构,重组空间关系,重塑空间权属体系,进而建立城市空间自治组织机制,发挥“多规合一”的矛盾调节作用,协调多元主体权益关系,为落实“多规合一”提供组织基础和物质保障,真正落实健全多规合一的管理机制和实施机制,本质上是以空间治理和空间结构优化为主要内容的,核心目标是实现高质量发展和高品质生活。以“多规合一”促进城市公共空间价值和增值共享分配机制建构,重塑空间认可,从而激发多元主体空间治理的内生性自我驱动力,激活空间生产的公共理念和集体记忆,促进政府、企业、社会和市民等双向或多向回应和协同,促使空间治理从单纯空间目标实现转变为经济发展、社会建设、生态保护和文化传承等多元复合的综合目标实现,以价值共创为导向,实现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
实现“自上而下”城市空间用途管制和空间治理目标的层级传导机制,进而为提升城市空间治理能力和完善治理体系创造条件。此外,城市空间治理强调多元主体在空间治理中的参与能力,通过“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治理路径完善城市空间治理体系,推动城市空间治理“刚性约束”与“弹性引导”的结合,形成合力,强化“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结合的双向交互空间协同治理机制,构建物质空间与空间关系交互、空间权属与空间组织叠加、空间群体利益分配与多元主体参与衔接、尺度传导与诉求回溯联通的多重治理方案成为深化城市空间治理体系的关键内容。
“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两者结合主要借助于党群服务中心这个平台,通过党群服务中心平台把“自上而下”的政策进行输出和引导到基层治理,“自下而上”主要表现为治理效能反馈与展示。这种举措和效能分别对应“尺度传递”和“尺度回溯”,即城市空间治理在治理举措向下传导和治理效能向上回溯,实现城市空间治理“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结合的治理逻辑。按照“上下结合”型城市空间治理运转机制是积极落实“央地关系”空间用途管制目标传导逻辑的同时,也把多元主体参与的“自下而上”治理目标也囊括进来,调适和变革政府、市场、社会、公众之间的关系,避免主体和功能协同联结的弱化和断裂,通过城市治理“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结合的动员和行动策略,避免互相掣肘、效率低下的现象,有利于形成合力推进城市空间发展,进而为落实城市战略提供可行路径。
复合功能就是将多种功能的建筑空间,根据功能特点,进行整体化布局,使其有机结合,形成高效的一体化空间。这种复合功能的设计策略,根据城市空间实际需求变化,快速而简便地调整其空间功能的特点,主要采取多层级空间复合化设计。党群服务中心空间功能复合化设计的关键,在于进一步拓展被组织化的功能空间,通过党建引领,发挥组织沟通作用,实现其“服务党员、服务群众”功能的核心空间层次。从空间功能布局来看,注意辅助性公共空间建构,主要是指开水间、卫生间等用于辅助功能的共用空间。为方便建筑内人员使用,辅助空间通常较为匀质地分布在建筑中,并经常与交通枢纽空间相结合。注意停留性公共空间建构,主要是指不从属于特定功能主体空间,可以供人停留的公共空间,主要有学习性和休闲性两种。注意空间组织与整体性,根据一定的规则、秩序,对相关性较强的功能空间,进行多层次、多维度的交叠、并置、有机整合,使它们形成紧密的联系,从而构建出一个相对独立又连接紧密的综合体。注意空间的联络与借用,提高空间的使用效率,发挥整体超过个体叠加之和的效应。同时,公共空间的巧妙穿插与渗透,可以有效打破功能区间的界限,激发多种功能区的交流,使得多样化的功能区在公共空间中融合、实现党群服务中心空间品质的提升和服务内容拓展的最终目的。
从空间功能特性来看,注重“动态持久性”尽力避免“静态瞬时性”,为满足党群服务中心的长期发展需求,设计阶段应充分考虑建筑所处的社会环境,对建筑空间的要求,以及空间功能弹性变化的潜力,充分考虑空间的灵活性,使功能的设置可以灵活转变,与时俱进。注重利他性,避免“自足性”,党群活动中心要注重中心放射式,即将组织功能作用的公共空间放大,形成建筑的中心空间;其他空间围绕中心,布置多个功能区。各功能区之间,具有一定的向心力,增强建筑空间的整体性,减少从公共空间到各功能区的交通距离,使功能区间的联系更为便捷。中心空间除交通联系、人流疏散的作用外,还可以复合交往、休闲等功能,激发空间活动能力。注重包容性,避免“疏离性”。聚集党群服务中心的不同阶层、爱好、年龄段的人群,构建互助性共享空间,促进多种多样的活动发生,加强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交流,从而满足社区居民的交往需求,如:展廊、公共休息厅等,促进公共空间主要发挥“聚集”作用,提供多样化的活动场所。
城市迎来数字时代,城市空间治理需不断激活数据要素潜能。城市党群服务中心其运转效率和服务效能离不开数据技术的支持。利用信息技术可以打破原有空间区划和部分条块分割的孤岛弊病,有效整合行政管理、社会服务和企业技术等资源,实现人流、物流、技术流、信息流的交互,适应现代社会的转型发展和服务需求。①参见邓正阳、向昉:《从政党重塑基层:党建创新引领基层治理的实践透视》,《社会主义研究》,2021 年第5 期。党群服务中心的治理要科学利用信息技术手段,提高党群空间的运转效率以及服务效能,充分运用大数据技术、加强数字治理,建立数据分析、数据监测系统,建立各种信息传输网点,打造信息资源流通平台,优化各部门各参与组之间的信息整合、信息流动和信息共享机制,纵向以市、区、街道、社会四级,横向以党组织、两新组织、群团组织等集体性组织之间,建立和完善党群服务中心治理,依靠数字和算法不断赋能,建立不同信息主体间的信息供需联系网络,打破信息不对称的资源瓶颈,做到一次性建立、常态化更新、长期性共享,有效转变传统“条块式”治理模式。
数字化建设如果仅仅关注硬件设备的发展,那就会造成虚拟空间对现实空间僭越,迷失数字化最初的意义,数字技术是以人为主体的,数字智能的嵌入仅仅是空间治理的外在表现,打造适配性党群服务中心,必须回应现实中人的需求,促进数字技术服务群众,融入社会交往和日常生活新趋势。这就要求采取大数据运算、人工智能等信息化手段,对外链接政府、社会和市场,精准把握不同群众需求,实现线下线上有效结合,通过简化参与方式、参与流程等创新群众主体权益实现方式,打造共建共治共享、便民、利民的党群服务中心信息仓、功能仓,本质是需求“数字治理”和“参与式治理”的动态平衡,寻求党群服务中心的公共性再造和权力下放,释放党群服务中心社会服务效能,服务城市社区居民生活,构筑全民畅享的数字生活和智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