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除“拒统”迷思，两岸才能和平统一

□ 台湾 纪欣

2004年5月20日，在陈水扁靠着两颗子弹连任当天，笔者怀着万分悲恸的心情振笔疾书，写下《妨碍统一的几个迷思必须破除》一文，指出普遍存在于当时台湾社会的四大“拒统”迷思：“中华民国是最大公约数”“美国是最大靠山”“民主是普世价值”“反独就要挺蓝”，必须及早破除，否则不仅统一无望，两岸关系也将更为险峻。

2009年5月20日，马英九执政届满一年，随着海协、海基两会复谈、大三通，两岸进入大交流时代，台湾人欣然接受大陆惠台政策带来的“和平红利”，但民调却显示“倾向”独立的民意创历史新高。笔者重新审视前述四个“拒统”迷思，发现尽管两岸形势有变，但“拒统”四大迷思仍在，随即写下《破除“拒统”迷思，才能和平发展》，呼吁马英九应更积极作为、拨乱反正，确保两岸关系和平发展。

今年（2022年）第一天，听完蔡英文的元旦讲话后，笔者骤然发现“美国是最大靠山”“民主是普世价值”这两大迷思，在民进党全面执政五年半后更加严重，导致两岸关系日趋复杂严峻；而“中华民国是最大公约数”已被“坚持国家主权”取代，而“反独就要挺蓝”尽管仍不可忽视，但“要和平不要统一”成了当前更大的“拒统”迷思。

第一个迷思：要“坚持国家主权”

国民党始终主张“‘中华民国’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但马英九在位八年都讲不清楚，台湾属于“中华民国”，还是等于“中华民国”？而且，“中华民国”宪法是一部“坚持国家统一”的“一中宪法”，马英九却一再表示“任内不谈统一”，且未能终结文化教育上的“去中国化”，也未强力驳斥绿营的“保主权”论调，这些都强化了“拒统”的正当性，也让国民党2016年失去了政权。

民进党长期以来主张“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主权不容侵犯并吞”，但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台湾共和国”，何来主权可保？蔡英文这两年称“中华民国台湾”，是想借壳上市，但任何“国号”只要加了料，就像在身份证加上料一样，都是非法的“伪国号”。

不可否认，“中华民国”确曾是台湾最大的公约数，《联合报》前社长黄年至今仍主张“一中大屋顶”，以为只要保住“中华民国”四字，就代表中国元素仍在，台海可以相安无事。但国际社会早在1971年就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唯一合法政府，而岛内在李登辉1999年提出“两国论”、陈水扁2002年提出“一边一国”后，“中华民国”已开始变质，卸任后的李登辉更于2003年公开说“‘中华民国’不是个国家，只是个名字”，陈水扁之后又发动“以台湾名义加入联合国”公投，“中华民国”正式成了一个空壳子。

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两岸同属一个中国是历史和法理事实，是任何人任何势力都无法改变的。台湾至今仍有人“捍卫‘中华民国’”，或坚持“‘中华民国’定位”，多半是怕被大陆吃掉。然而，2008年年底时任国家主席胡锦涛在纪念《告台湾同胞书》发表30周年座谈会上指出，“两岸问题不是领土和主权的分裂，而是内战遗留并延续的政治对立”，因此“两岸复归统一，不是主权和领土再造，而是结束政治对立”。既是“结束政治对立”，就没有任何一方失去中国主权的问题，台湾当局当然可以有尊严地，通过平等协商，结束两岸政治对立，复归统一，恢复台湾人民分享中国全部主权与领土的权利。

第二个迷思：美国是台湾最大的靠山

台湾问题本是外国势力，特别是美国，干涉中国内政之果。可惜，经过台湾执政者几十年来的洗脑，台湾多数民众相信，若台海有事，美国会连同日本保卫台湾，美国因此成了台湾人“拒统”的最大靠山，邱义仁2003年就说过“我们不抱美国的大腿行吗？”2022年年初最新民调显示，有63%民众相信美国会在台海有事时协防台湾。

特朗普出任美国总统后，为进一步遏制中国崛起，除发动贸易战、科技战外，也大打“台湾牌”、对台销售大量武器，而蔡英文为一己及一党之私“倚美谋独”，使台湾成为“地球上最危险的地方”。2021年年初拜登上台后，不仅未反省转向，反而积极地在国际上组成“抗中联盟”，推动“印太战略”“五眼联盟”，国会也先后通过多项“友台”法案，参众议员更先后来台为防疫不力、民调直直落的蔡英文解围，把台湾这个筹码的作用最大化。

不过，称霸近百年的美国，从特朗普到拜登的五年多来已出现欲振乏力的窘态，绝不可能成功遏制阻挡中国的复兴。2021年3月19日上午，台湾人透过电视画面看到杨洁篪在阿拉斯加举行的“中美2+2会谈”上对着美国务卿布林肯说“中国不吃这一套”时，无不心惊胆跳。接着8月中旬，在拜登宣布美军要从阿富汗全面撤兵后不久，塔利班即占领了阿富汗首府喀布尔，该国总统及官员仓皇逃亡的惨境，无不担心“今日阿富汗，明日台湾”，台湾将成为美国的下一个“弃子”。

其实，美国为了谋取自身的战略利益，或许确实希望两岸“不统不独不武不和”，但改革开放40多年的中国大陆，不仅奠定了实现国家完全统一的基础，也多次严词警告美国“停止纵容‘台独’分裂势力”“在台湾等涉及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的问题上，中方没有退让余地，必须坚守红线”，以致拜登政府频频表态“不支持台湾独立”，会坚守“一中政策”，美国学界更不时传出“弃台论”。

不过，诚如中国驻美副总领事顿世新2021年12月28日在一场会议上所说，美国和台湾内部都有强大势力，试图把新冷战强加给中美两国，把台海热战强加给海峡两岸，对此要高度警惕，坚决反对。台湾当局务必反省自制，千万不要再自欺欺人，以免陷台湾于更大的险境。

第三个迷思：民主是台湾的护身符

从“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到“一国两制”，国民党长期表示统一的前提是大陆必须改变制度，而民进党则是把“坚持民主自由价值”天天挂在嘴上，认定民主就是护身符。尤其，在中国大陆跃升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台湾不能再以“不愿认穷亲戚”排斥统一后，民主成了朝野“拒统”的神主牌。

台湾视美国是民主的老大哥，蔡英文这两年更强调：“国际上志同道合的国家应团结，一起行动，对抗反民主力量。”其实，美国的民主制度长期被质疑，去年1月6日不服特朗普败选的暴徒冲进国会大厦，就被世人斥为“民主的崩坏”。蔡英文想以“民主是台美共同价值”换取美国保护，对美国是否有效，端看“台湾牌”利用价值的大小。但在岛内，人们对民主制度的自信已在消失中。

民进党完全执政五年多，利用行政资源大搞黑金政治，操弄族群及蓝绿对立、统“独”矛盾，又利用司法及豢养的网军打击异己、制造“绿色恐怖”、剥夺人民参与两岸交流的权利，这种种举措完全与“民主法治”背道而驰，难怪《亚洲周刊》去年初会以封面故事报道蔡英文的“台湾民选独裁”，马英九用“不自由的民主”来形容台湾当前状况，国台办发言人马晓光更于12月10日提出“民主十问”。对于排山倒海的批评声浪，蔡当局不仅不思检讨，反而在去年12月18日否决了四大公投案，今年1月9日台中补选、台北罢免案再度获胜后，乘胜追击，粗暴推动“地方制度法”修法，甚至将重启“修宪”工程，在野的国民党根本难以制衡，台湾的民主已名存实亡。

中国大陆实践的社会主义民主制度，不论是过去的“人民民主专政”还是现在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只因与西方资本主义民主不同而备受批评。但民主的真谛本在于包容与尊重他人的选择；一个国家的道路和制度效果如何，应让自己的人民来评判，由不得他国说三道四。1972年2月，中美在签署《上海公报》时双方就同意，各国不论社会制度如何，都不得干涉别国内政。习近平总书记2019年1月2日在《告台湾同胞书》40周年纪念会上更说，“制度不同不是统一的障碍，更不是分裂的借口”。

大陆理解台湾因特殊历史遭遇走上不同于祖国大陆的政经制度，也尊重台湾同胞现有的社会制度和生活方式，邓小平在20世纪80年代初即提出“和平统一、一国两制”。2014年9月26日，习总书记在会见台湾统派人士时，又提出“一国两制”在台湾具体实现的形式，充分考虑台湾现实情况，会充分吸收两岸各界意见和建议，充分照顾台湾同胞的利益和感情。2019年1月2日，习总书记更倡议由两岸共同探索“两制”台湾方案。令人遗憾的是，蔡当局因害怕大陆全面启动统一工作，刻意污蔑该讲话，国民党也拒不接受“一国两制”。

平实而论，台湾人反对“一国两制”，主要还是对“一国”或统一有所疑惧，而非排斥“两制”。其次，台湾确实有人因香港前两年的“反修例”风波，质疑“一国是真，两制是假”。

针对前者，笔者相信只要台湾民众认知统一是大势所趋，无可回避，就自然会转向支持“两制”，为自己争取最大程度的自主性及权益。因此，两岸有识之士应当未雨绸缪，及早研讨出合情合理、具体可行的“两制”台湾方案，以争取台湾民心。

针对后者，吾人须加强倡导，“两制”指的是台湾与大陆，在一个国家下，实行两种不同的制度，跟港、澳施行的制度无关。最浅显的例子是，香港回归近25年仍沿用英美法，从未恢复死刑，这与两岸均采用大陆法系，均仍执行死刑，截然不同。而且，香港前两年的问题有其历史及社会背景，也受到外力不当介入，大都不能归咎于“一国两制”的实践。

第四个迷思：维持现状即可保台海和平

众所周知，“台独”是民进党的神主牌，2016年与2020年能两度完全执政就是靠它的欺骗性，但不仅陈水扁2005年3月2日说“‘台独’做不到就是做不到”，邱义仁2021年7月4日又重谈“台独”不可行，因为“大陆不接受”“美国根本不赞成”，这等于承认“台独”是客观不能，主观不敢，完全是虚幻的妄想与谎言。

“实现祖国和平统一”是大陆数十年的“一贯立场和明确目标”，邓小平提出“和平统一、一国两制”就是为了和平解决台湾问题，胡锦涛强调“携手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也是为和平统一奠定基础；习总书记倡议探索“两制”台湾方案，更表明是为“丰富和平统一实践”，但台湾朝野只妄想两岸和平，却排斥统一。蔡当局五年多来连“九二共识”都不承认，这就难怪大陆近来论及两岸时多半强调“祖国完全统一”，而未在统一前加上“和平”二字，这说明统一无可回避，至于是否采用和平方式，则视台湾当局及人民的抉择而定。

在知道“台独”不可行，又不愿意统一的情况下，“维持现状”、以拖待变，就成为台湾朝野的不二选择。犹记得胡锦涛在纪念《告台湾同胞书》发表30周年座谈会上发表对台讲话后，台湾各界都强调“和平发展是两岸的最大公约数，大陆不该再以统一相逼”，甚至有人指出：大陆已“淡化”或“搁置”统一。但天下岂有不变的“现状”？两岸关系起起伏伏，年年有变，现在更已走到“兵凶战危”之境，这种“现状”值得维持吗？

今年元旦，蔡英文呼吁大陆“不要误判情势，更要防止内部‘军事冒进主义’的扩张”，可见她很担心台海局势不稳，而且根据台湾最新民调，尽管有过半者相信美国会协防台湾，但20～29岁的年轻人中有73%表示不愿意上战场，这说明台海一旦有事，“首战即终战”的可能性极大。民进党若想在台湾长期执政，就必须先保住台海和平，唯一途径是及早在“一中”或“九二共识”前提下开启政治对话。

/ 福建泉州：赤鼎屿灯塔正式投入使用。新华社记者 魏培全 摄

台湾前“国安会”秘书长苏起日前说，他不认为民进党当局会在“一中”前提下开启两岸对话，为避免大陆不得不“武统”，他希望中美能透过谈判解决台湾问题。其立意虽善，但台湾问题是中国的内政，“当然也应该由两岸同胞商量着办”。不过，笔者相信只要美国不继续干涉中国内政、不继续纵容“台独”分裂势力，当台湾发现美国不再是“拒统”靠山时，自然会对和平与战争做出明智抉择，这才是吾人当前应该尽全力努力的目标。

结语

2021年7月1日，习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强调，“任何人都不要低估我们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坚强决心、坚定意志、强大能力”；2021年12月31日新年贺词指出，“实现祖国完全统一是两岸同胞的共同心愿”，这在显示握有两岸关系发展主动权和主导权的祖国大陆，已把统一放在议程表上了。“祖国必须统一，也必然统一。”

台湾人民若想永保和平、经济更加发展，社会更加和谐，民生更加改善，在国际上更加安全，更有尊严，就必须破除以上各项“拒统”迷思，并认定：（一）要虚幻的主权，不如恢复分享中国全部主权与领土的权利；（二）依靠记录不佳、自顾不暇的美国，不如促使台湾当局及早开启两岸政治对话；（三）高举民主普世价值，不如接受“一国两制”，并努力促成“两制”台湾方案保障台湾人民的权益福祉；（四）要永保和平、避免战争，就必须确保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并朝和平统一方向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