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相国寺因唐睿宗纪念其由相王登上皇位而赐名,五代时期与皇室的关系逐渐紧密。到了北宋它成为皇家寺院,其政治与宗教意义都在不断被强化。随着东京城的日渐繁华和经济的日益发达,大相国寺作为世俗活动场所的作用在不断增强,在社会生活、城市经济、市井文化方面发挥着重要功能。由于大相国寺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市民的生活图景中,人们更多地将其视为是东京繁华市井生活的标志与文化符号,而非仅仅将其作为皇家寺院来看待。从大相国寺功能作用的变化,可以一窥以北宋东京城为代表的前现代城市作用的变迁,即其功用不断世俗化的表现。
关键词:大相国寺;北宋东京城;功能变迁
中图分类号:K90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2)03-0089-04
大相国寺原名建国寺,位于河南省开封市自由路西段,是我国著名的佛教寺院,始建于北齐天保六年(公元555年)。唐延和元年(公元712年),唐睿宗因纪念其由相王登上皇位,赐名大相国寺。北宋时期,大相国寺深得皇家尊崇,多次扩建,是京城最大的寺院和全国佛教活动中心,后因战乱水患而损毁。本文现就大相国寺功能的变迁作一探讨。
一、宋以前的大相国寺
唐景云年间大相国寺一开始营建尚未带有较为明显的政治意味。慧云于长安元年(公元701年)来到开封,应是带有为新寺选址的目的。
长安元年,来观梁苑,夜宿繁台,企望随河北岸,有异气属天。质明,入城寻睹,乃歙州司马宅。西北园中池沼,云徒步临岸,见澜漪中有天宫影,参差楼阁,合沓珠璎,门牖彩绘,而九重仪像逶迤而千状,直谓兜率之宫院矣。云睹兹异事,喜贯心膺,“吾闻《智严经》说,琉璃地上现宫殿之影,此不思议之境界也。今决拟建梵宫,答其徵瑞。乃挂锡于安业寺。”[1]658
《宋高僧传》中的记载,因其神秘色彩过于浓烈,不可尽信。但从此段叙述来看,最初寺庙的选址与营建并没有直接的政治意味,反倒是宗教意味更为强烈。尽管对此类“异事”的叙述在传统历史文本中也有出现,且多是为王侯将相的产生赋予“天命”的合法性,但此处慧云所述的“异事”尚未存在明显的政治目的,应属宗教活动赋予的意义。但慧云此人对于政治活动有着极强的敏感性,在大相国寺的营建过程中,后续事宜便体现出更为明显的政治目的。
神龙二年(公元706年)丙午,往濮州属县报成寺,发愿为国摹写弥勒像,举高一丈八尺,募人出赤金。……迨景龙四年庚戌六月,屬温王让位,奉睿宗叔父也。景云元年,云于寺东廊南隅造别殿安圣容。始云治材,方议版筑,檀越众议纷纭,未成建树。至二年辛亥,于福慧寺经坊北贸新安典午郑景宅。方事兴工,掘得古碑,则北齐天保六年乙亥岁置建国寺,乃高欢嗣子文宣帝也[1]658。
很明显,从神龙二年开始,寺庙的营建便有了较为明确的政治目的。从时间上来看,神龙二年为中宗李显执政的第一年,政权由武周过渡至李唐。慧云建弥勒像等行为,事实上是在向李唐皇室示好。待睿宗李旦重新即位,即至景云年间,寺院正式开工营建之际,又“掘得古碑”,恰好发现此地为北齐旧寺遗址,寺名甚至为建国寺。这一系列行为,无一不表现出慧云事实上对李唐皇室重新掌握政权有着极高的热情。
这些行为最终被睿宗看到了,“睿宗潜符梦想,有勅改建国之榜为相国,盖取诸帝由相王龙飞故也。”[1]659显然,睿宗对此类行为是表示肯定的。寺院得皇家赐名,本已经是相当大的荣耀了,而相国寺的得名竟然是从睿宗李旦从前的身份相王而来,其与皇室的密切关系由此而始。
至五代时,大相国寺的政治意义事实上在不断加强,这与汴梁成为后梁、后晋、后汉、后周的首都有关。作为都城最大的寺庙,大相国寺开始承担某些具有极高政治意味的活动,如君主至大相国寺祈雨、行香等。
对于大相国寺与执政者关系而言,如果说睿宗的赐名是其受到皇室肯定与重视的开始,那么到五代时期,由于汴梁成为都城,作为都城内最大寺院的大相国寺地位有所提高,成为需在寺庙举办的政治活动的首选。这一时期大相国寺也有扩建与发展,但仅限于僧舍等的扩建,基本格局没有发生重大变化。虽然这一时期出过几位著名僧侣[2],但寺庙功能并未发生明显的提升或改变。大相国寺在五代时开始成为皇室举办政治活动的场所,很大原因在于汴梁成为首都,并非是寺庙自身影响力扩大的结果。对于大相国寺而言,五代时与皇室越来越紧密的关系仅是其辉煌的开始,五代时皇室在寺内举办的各类活动事实上影响到了宋人的抉择。至北宋,大相国寺开始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家寺庙”,逐渐成为开封的文化符号之一,也成为东京城市内部功能世俗化趋势的一个缩影。
二、北宋皇室对大相国寺的恩赐与利用
大相国寺在北宋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家寺院”,其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宋太祖结束了后周禁佛的政策,二是五代尤其是后晋在大相国寺进行的一系列皇室活动,成为宋人模仿的对象。宋代大相国寺与皇室关系紧密,体现在其所受恩赐数量众多、举办的祈报活动众多等方面上,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宋代佛教兴盛的体现,并不代表佛教在宋代成为精神领域的统治性宗教。宋朝统治者对大相国寺的恩赐,以及在其中举办的祈报、行香等活动,本质上都是政治行为,大相国寺在其中所发挥的宗教作用并不明显。大相国寺的这些功能使得它很像皇宫的外延,承担了宫室的一部分作用。
从大相国寺建寺之始,唐睿宗就对其特别眷顾。至北宋,大相国寺遭毁而重修,“今之殿宇,皆大顺年火灾之后盖造,大宋太祖重修。”[1]660得宋太宗御书赐匾额。大相国寺从宋太祖时重建至毁于金元战火,其额榜一直是帝王御笔,这无疑体现了其作为皇家寺庙不同于其他寺庙之处。除此之外,大相国寺内部的藏物也极其奢华和丰盛:
寺三门阁上并资圣门,各有金铜铸罗汉五百尊、佛牙等。凡有斋供,皆取旨方开。三门左右有两瓶琉璃塔。寺内有智海、惠林、宝梵、河沙,东西塔院乃出角院舍,各有住持僧官。每遇斋会,凡饮食茶果,动使器皿,虽三五百份,莫不咄嗟而办。大殿两廊,皆国朝名公笔迹[3]87。
尽管这些物品藏于大相国寺,或已经为大相国寺所有,如罗汉、佛牙等,但仍需要“取旨方开”,一定程度上能够说明某些物品可能是御赐物。这些藏品的奢华和丰富,一方面说明大相国寺地位特殊,资源丰富,极受重视,通过受封、受赠、购买等方式,能够获得足够丰富的宗教藏品,另一方面也体现了大相国寺实际仍是处于皇权控制之下,自主权相对较小。
作为首都东京最大的寺庙,大相国寺在北宋沿袭了其在五代就开始发挥的作用,成为祈报及行香等活动的重要场所。据段玉明先生所考,仅《宋会要》《续资治通鉴长编》《宋史》等有关帝王在大相国寺祈报的记载就多达十九次,这还不包括未收入其中但见于各类祈报斋文的活动[4]。但大相国寺仅是当时祈报场所中的一个,或许其地位相对重要,但并不是唯一且独特的。除去大相国寺,还有上清宫、太一宫、太清观、太平兴国寺、天寿寺、景德寺等寺庙及道观[5]733。由此可见,不管是寺院还是道观,不论是佛道哪种信仰,在祈报这一行为中,都被吸纳成为实施特定皇室政治行为的场所,此时的佛寺和道观都看似是作为宗教场所而存在的,但在功用上实际是宫殿的延伸。祈报行为一般发生在“水旱凡有灾异”[5]733之时,因为需要向上天祈祷风调雨顺而带上了某种神秘色彩,因此才会选择在佛寺或道观等宗教场所来举行。事实上这些场所是被皇室或政府选定的,并不是任一佛寺或道观都可以发挥此类作用,且祈报仪式本身的主角并非僧侣,而是在规定礼制下的帝王本人。在此类祈报活动中,佛寺或道观并非主观性地参与其中,而是作为被考察的对象,先作为宗教场所被选定,再选取那些规模足够大、名声足够响亮的,将其纳入礼制体系,使得祈报仪式作为一种制度长久地运行下去。
因此,这一场所具体是哪一佛寺或道观,事实上并没有那么重要,帝王们只是借由宗教场所中的神秘色彩,来给自己以及民众以一种心理暗示,即通过在这一宗教场所中的祈报行为,上天能够感受到帝王的诚心,从而降雨或放晴,以达到风调雨顺的期待效果。至于到底是佛寺能达到这一效果,还是道观更能达到这一效果,显然不在祈报实施者的考虑范围内。这一行为本身只是为了给民众一枚定心丸,同时认证自己为天命所归的身份,本质上还是集权统治下统治者为了确认及巩固自己地位的行为。
同其他的佛寺或者道观一样,在祈报活动中,大相国寺是被纳入礼制规范的宗教场所,事实上是命令的服从者。选择大相国寺作为祈报活动场所本身就带有自上而下的审视与挑选,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恩赐”。这再次印证尽管大相国寺作為北宋东京最为重要的寺院,受到无数恩赏与仰慕,但统治者并没有过多重视其宗教意义,而是利用其神秘色彩来达到某些政治目的。通过恩赐与其他制度性的规定,大相国寺被纳入了类似北宋宫室的管理体系中,它必须要服务于皇室,在宗教、政治甚至是外交等方面都有其应尽的义务。
三、北宋大相国寺活跃的民间活动
不同于其他寺庙,大相国寺因其独特优越的地理位置,成为东京城中商品交易的重要场所。
大内前,州桥之东,临汴河大街,曰相国寺。有桥平正如州桥,与保康门相对。桥西贾家瓠羹、孙好手馒头。近南即保康门潘家黄耆圆、宁宫禁女道士观,人罕得入。街西保康门瓦子,东去沿城皆客店,南方官员商贾兵级皆于此安泊,近东四圣观、袜袎巷,以东城角定力院,内有朱梁高祖御容。出保康门外,新建三尸庙、德安公庙,南至横街。西去通御街曰麦稍巷,口以南太学东门,水柜街余家染店。以南街东法云寺,又西去横街张驸马宅。寺南佑神观[3]87。
大相国寺临汴河大街,位于州桥与相国寺桥旁,汴河两岸为商品货物的重要集散地,因此大内前州桥东街巷这一区域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很容易发展成为繁荣的贸易中心。大相国寺作为区域内的地标性建筑,周围也发展出极其繁华的商业中心,“寺东门大街,皆是幞头腰带,书籍冠朶铺席、丁家素茶。寺南即录事巷妓馆,绣巷皆师姑绣作居住。北即小甜水巷,巷内南食店甚盛,妓馆亦多。”[3]102显然,大相国寺东门街巷已经成为某种地标性的商业中心,甚至有妓馆等娱乐性的场所出现。不仅寺周围,寺内也有供人交易的场所。
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大三门上皆是飞禽猫犬之类,珍禽奇兽,无所不有。第二、三门皆动用什物,庭中设彩幕露屋义铺,卖蒲合簟席、屏帏洗漱、鞍辔弓箭,时果、腊脯之类。近佛殿孟家道院王道人蜜煎、赵文秀笔及潘谷墨占定。两廊皆诸寺师姑卖绣作、领抹、花朵、珠翠、头面、生色销金花样幞头、帽子、特髻、冠子、绦线之类。殿后资圣门前,皆书籍玩好图画,及诸路散任官员土物香药之类。后廊皆日者货术、传神之类[3]87。
由《东京梦华录》的记载来看,大相国寺作为交易场所,有固定开放的时间,城内居民可以在此进行商品交易,其繁荣景象不输寺外的东京城其他商业中心。进入寺内进行交易的人员,事实上也并非全是佛教信徒,此时大相国寺仅仅是作为一个商业性场所开放的。同时,一些寺内僧尼也会加入做买卖的人群。“诸寺师姑”暗示着这些人中可能包括东京城内其他寺庙的僧尼,这些人明确了自己僧尼的身份,加入了这一世俗化的场景。
这是大相国寺的另外一面,除了人们熟知的“皇家寺院”这一身份,大相国寺所处的优越地理位置以及其在世俗生活中所发挥的作用也不容忽视。作为商业交易场所的大相国寺,事实上发挥着一种类似庙会的作用。人们定期来这里集会,交换不同的商品。除了作为交易场所,大相国寺还以休闲娱乐之地的形式存在于东京的城市生活之中。《东京梦华录》中对于上元节在大相国寺赏灯有极为详细的描述:
……于是贵家车马,自内前鳞切,悉南去游相国寺。寺之大殿前设乐棚,诸军作跃,两廊有诗牌灯云:天碧银河欲下来,月华如水照楼台。并“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之诗。其灯以木牌为之,雕镂成字,以纱绢幂之,于内密燃其等,相次排定,亦可爱赏。资圣阁前,安顿佛牙,设以水灯,皆系宰执戚里贵近占设看位。最要闹九子母殿,及东西塔院惠林、之害、宝梵,竞陈灯烛,光彩争华,直至达旦。其余宫观寺院,皆放万姓烧香。如开宝、景德、大佛寺等处,皆有乐棚,作乐燃灯[3]172-173。
很明显,上元当日东京城内许多宫观寺院都会有烧香、祈福、灯会等活动,但大相国寺的赏灯活动是独一无二且最为热闹的,成为东京城一景。此时大相国寺的功能又变为娱乐休闲的场所。不仅大相国寺的功能发生了变化,甚至寺中僧侣都参与到这一世俗性的娱乐活动中来。“……而又命僧道场打花钹、弄椎鼓,游人无不驻足。”[3]173此处应不仅指大相国寺内僧道,也包括东京城内其他寺庙或道观内的僧道。这一景象充分说明,以大相国寺为代表的北宋东京各大道观及寺院,都在很大程度上参与着城内的世俗生活。
从上述描述可以看出,作为北宋东京最为重要的寺庙,大相国寺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由此产生了寺庙处于商业中心这一景象。由此来看,大相国寺作为寺庙的神秘性和严肃性实际并没有佛教文献记载与僧尼心中那么强烈。大相国寺处于东京城繁华的商业中心中,在民众日常生活中是一时出现的地标性建筑,其陌生性便会大大降低。从地理位置来看,大相国寺便是融入市民生活中的“皇家寺庙”,这一特殊性使它显得并不那么高不可攀,寺周边有包括妓馆存在的种种商业行为使其显得更加世俗化。作为东京城最为重要的寺庙,它对于世俗生活中最为功利的商业行为保持了十分宽容的态度,允许周边妓馆的存在,甚至有师姑住所与妓馆杂处的情形,表明当时的僧尼对于妓馆及其从业者并没有完全秉持传统道德中鄙夷的态度,这在某种程度上说明大相国寺所代表的意识形态对于传统中国社会的道德观念可能并不那么看重。有趣的是,这种与苦苦修行完全相悖的地理位置与寺庙功能,事实上更显示出其“普渡众生”的意味,不论是普通民众甚至是风尘女子皆可受到佛礼的感染和熏陶。帝王可以巡幸于此进行各类政治活动,民众亦可以来此朝拜以及进行商品交易;大相国寺可以作为高规格的宗教场所为统治者提供政治上的服务,亦可以作为集市地点为市民提供交易场所。从大相国寺不同类型的功能来看,它与近代以后产生的公共交通工具有着类似作用,即缩小阶级上的差距,具有了某种程度的平等意义。可以看出,大相国寺在东京城市生活中的参与度并不低于其在北宋皇室政治生活中的参与度,其神圣性和政治意味与其世俗化是同时存在的。
大相国寺亦是一种文化符号,其初选址或与信陵君旧宅有关,“信陵亭一名公子亭,在府治东北相国寺前,大中祥符中建保康门,始移亭于丽景门外。”[6]这使得大相国寺一开始就有很强的文化意味。在后来的各类文学作品中,大相国寺实际上是作为北宋东京城的代表出现的,如《水浒传》中鲁智深初见大相国寺时,惊异于其宏伟壮观,实际上也是惊异于东京城的壮观与繁华。在后人忆及北宋东京的繁华时,大相国寺成为其繁华的代表,如楼钥《北行日录》中,睹相国寺景,便被激发出对于故国的怀念之情,“相国寺如故,每月亦以三八两日开寺,两塔相对,相轮上铜柱尖左暗右明,横过大内前。”大相国寺已经成为东京城繁华的象征,作为故国的一个标志存在于南宋士人心中。可以说,大相国寺是北宋东京的文化符号,在后人心中勾勒出北宋东京最为繁华的图景。
四、大相国寺功能变迁的轨迹
“世俗化”一词与宗教相对,是西方宗教社会学提出来的理论概念,在关注欧洲中世纪史我们时常会碰到,用以形容宗教在现实社会中的影响逐渐消退,政治、经济、文化等层面逐渐去除其影响的过程。本文中,“世俗化”主要强调的是大相国寺功能的平民化、社会生活化;即相较于原本的宗教功能以及北宋皇室赋予其的政治功能,大相国寺在社会生活、城市经济、市井文化中也起着重要作用。
自唐代建成以后,大相国寺一直与历代皇室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尤其在五代开封成为都城以后,大相国寺毫无疑问成为首都乃至于全国最为重要的寺廟,承担了皇室活动、与民生有关的祈福活动甚至有关僧侣交流的外交活动,其作用可以说是宫殿的外延,是从属于统治者并为其服务的一个存在,宗教功能在政治功能面前显得没有那么突出。至宋代,大相国寺成为皇家寺院,继承了五代以来所发挥的政治上的各类功能,但由于其优越的地理位置与东京城活跃的商品经济,大相国寺在世俗社会中所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如作为交易场所定期开放、遇年节举办灯会、作为休闲场所开放等。随着
大相国寺功能的变化,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所在城市功能及生活图景的变化。大相国寺功能变化的过程和表现大致如此,但其背后原因仍需进一步探讨。
参考文献:
[1]赞宁.宋高僧传:卷二十六[M].北京:中华书局,1987.
[2]熊伯履.五代相国寺的境况[M]//相国寺考:第四章.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5:30-31.
[3]孟元老.东京梦华录注:卷三、卷六[M].邓之诚,注.北京:中华书局,1982.
[4]段玉明.相国寺——在唐宋帝国的神圣与凡俗之间[M].成都:巴蜀书社,2004:223-224.
[5]徐松.宋会要辑稿:礼一八之二[M].北京:中华书局,1975.
[6]周城.宋东京考:卷十一[M].北京:中华书局,1988:201.
作者简介:张代蕙(1998—),女,汉族,湖北松滋人,单位为武汉大学,研究方向为中国历史地理。
(责任编辑:朱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