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脱力”原为医学用词,在日语中意为“四肢无力、四肢无力感”。有相同偏好的观众借用“脱力”一词,引申出“脱力系电影”集合概念,指代传达无聊生活中无力感的一类日本电影。脱力系电影以反常规的叙事和风格,建立了独树一帜的标签,满足特定受众尤其是年轻一代受众的观影口味。
关键词:顿悟;脱力;脱力系电影;日本
一、“下流”社会的哲学底色
在“脱力系电影”正式成为名词前,已经有脱力青春片、脱力喜剧片、脱力公路片、脱力悬疑片等描述。里克·奥尔特曼认為:一个新类型概念的建立,往往体现为——为名词添加形容词,再将形容词进行名词化。从形容词到名词的滑动过程,便展示着类型的发展[1]。 如今,“脱力系”在青春片和喜剧片两大类型的交集中,找到了安放全新名词的位置,从类型片前缀滑动为正式的名词,一个年轻的亚类型正在发展。
(一)从“中流”到“下流”
“隐蔽族”“御宅族”“蛰居族”“单身寄居族”“脱人类”“NEET”(Not in Education, Employment or Training,不读书、不工作、也不接受培训的年轻人)等代表日本青年人族类的命名层出不穷。日本内阁政府最新调查显示,在家闭门不出且超过6个月的15~39岁“蛰居族”,约54.1万。新一代日本青年在三观、职业规划、性格兴趣等方面,均呈现全新的样貌。
20世纪50—70年代是日本经济的高速腾飞期,大企业助推经济前进,使大批青年成长为“新中间层”,整个社会呈现“中流化”的倾向。现今经济发展动力不足,日本社会也在从“中流社会”向“下流社会”转变,年轻人跌入中间阶层的下层(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底层),难获得阶层上升。被日本社会学界称为“团块次代”的一代人,出生于1971—1980年,是受“下流社会”潮冲击的第一波人群。三木聪的《乌龟意外之速游》首创脱力系电影风格,该片上映于2005年,正是“团块次代”人生25~35岁左右的时期,与这代人的成长轨迹吻合。
外部高压环境和社会的阶层固化,抵消掉了个人努力带来的效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秉持“年入300万日元也能活出自己的精彩来”的人生态度。跌入“下流”阶层的人群,不仅收入低下,其人际沟通能力、生活能力、工作热情、学习意愿、消费欲望等全都较之一般人更为低下,对全盘人生热情低下[2]。日本教育社会学者谷刚彦指出:“阶层越往下,越是在亚文化的兴趣方面有自我主张。”脱力系电影的主人公多有社交动力不足、低欲望、与社会格格不入的特点,如电影《从河底问好》的女主角木村佐和子,在东京换了5份工作、5个男友,凡事得过且过,年纪轻轻却无精打采。
(二)生活禅
日本有超过15万座神社或寺庙,本土神道教和1500年前传入的佛教,共同塑造着日本人的人生观念、生活态度以及独特的民族性格。禅宗在1192年传入日本后逐渐发扬光大,禅强调“日日是好日”“平常心是道”“教外别传”“不立文字”,不必借助繁琐的宗教仪式,人人可在日常中修习禅,如走路、吃饭、扫地均是修习,这种实用主义的生活哲学与民众的心理需要恰好相契合。
禅宗对日本文化影响巨大,日本诸多艺术形式并不具有实用或纯粹娱乐的目的,而是用来锻炼人的心智,如剑道、花道、茶道等,当代日本的建筑、产品设计也多有禅宗的痕迹。禅宗理念潜移默化地浸润到日本人的人生态度中,如强调匠人精神、追求人与技艺的合一,重视日常生活中的瞬间、一期一会。
脱力系电影中多借角色之口,传达因细节而顿悟出的生活禅。如《速成沼泽》中女主角提不起精神来,灯泡叔带她体会“水龙头”哲学,拧开水龙头,在水溢出之前飞速外出并奔回家,以此恢复快乐;《濑户内海》中两个男主角看着蝌蚪变成青蛙,长出手脚的过程非常恶心,感叹“这个就像青春期一样,我们现在大概就处在这个阶段。在长大成人之前,无可救药地丑陋不堪”。通过放大日常细节,主人公们在无聊中发现生活的哲学。
二、词义
里克·奥尔特曼在《电影类型研究的词义/语法研究路径》一文中,提出类型分析的思路。他将电影类型比喻为一栋建筑,词义(Semantic)是类型中反复出现的元素,句法(Syntactic)则是词义元素组合在一起的方法。奥尔特曼认为如果只考虑词义元素,得到的某一类型片范围过大,但是当加入了语法元素,一些影片便会被排除在外。以下以里克·奥尔特曼的词义/句法学说为理论依据,试归纳日本脱力系电影在词义、句法方面的类型特征。
(一)角色
电影中的人物,是叙事的核心,脱力系电影围绕主人公及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展开叙述。主人公年龄通常在15~35岁之间,为广义上的“年轻人”。因年龄段与家庭生命周期直接关联,主人公还未步入已婚已育阶段,生活上仍是孑然一身的状态,叙事上不必落入家庭琐事的羁绊,可以脱力展现单身汉或大龄单身女青年的生活。
主人公身份一般是学生,或其他边缘职业身份。如《完全没问题》的远山家中开了一间二手书店,他则是旧书屋的胖少爷;《乌龟意外之速游》的雀是独居在家的主妇,每天最大的任务是喂养乌龟。其他典型的职业身份如大学肄业者、濒临倒闭杂志社的职员、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自由作家、黑道混混大叔、酗酒的宅居摄影师等。边缘的小人物身份设定,自动面向游离的社会生活,提供了不同于常人的荒诞视角。
脱力系人物动力不足,对未来不抱有过高希望,有脱离社会的倾向,但是在个人世界里却如鱼得水,或多或少有奇怪的癖好,如每天吃一杯可可酱拌奶粉、喜欢漫无目的地散步、坚持在池塘中钓水怪、视一颗生锈的钉子为个人信仰、吵架后就去吃爱玉子。低动力性格带来低行动力和飘忽不定的人物欲望,种种独特的细节设计则增加了主人公的“怪咖”属性,避免小人物过于平庸。
脱力系角色造型以“颓废感”辨识,《东京散步》里文哉凌乱蓬松的卷发、陈旧的衣着均带有年代气息,有种被社会抛弃的不合时宜感。脱力系电影通过角色造型塑造一帮奇奇怪怪的人,帮助观众快速辨识电影类型。
(二)场景
场景代表着时间和空间的统一。脱力系电影的发生地通常在城市,典型城市如东京、仙台、京都。城市容纳了形形色色的人,也是安放脱力故事的容器,为不着边际的主角们提供隐匿空间。城市的快节奏、高压的工作环境、乏味的人际,生活上无望突破,均是主人公出现脱力心理的外部缘由。“脱力”这一稍显前卫的生活态度,自然与城市青年相结合时更为契合。
与故事的节奏变化相统一,脱力系电影场景相对单一、变换少。如《濑户内海》故事发生在一条普通的河附近,两个高中生放学后坐在河边聊天,场景地始终未变。全片仅有少量情节发生在学校或学校到河边的路上,作为河边谈天情节的补充。脱力系电影情节松散,对话多,种种笑点依靠演员的表演。场景集中,能使观众注意力集结在人物的对话和表演上,弱化外部环境分散注意力。
因主角多为离开家乡求学的学生和待业宅居的青年,在城市中租住的房子是他们主要的活动场所。脱力系电影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场景是单身公寓,这类场景面积小、拥挤,只有一个房间,多布置一床一桌一椅一柜,衣物肮脏凌乱,内景细节显示着杂乱困顿的生活和主人生活中的无序。公寓空间同时也是主人公的精神避难所,在独处中获得了无限自由。《速成沼泽》的花芽变卖掉公寓所有物品,准备重新开始生活,后来她利用公寓空间,在居民楼里开了一家古玩店,空间始终参与着叙事。
即使脱力系电影与公路类型结合,如《东京散步》,但选景依然避开了东京标志性场景,取而代之的是普通的公园、地铁站、小巷子、菜市场等。摒弃奇观而呈现公路上的日常,将景的普通性与人的普通性相结合,展现一次平常际遇中的感悟。
(三)事件
电影是关于时间的艺术,以核心事件为中心,维持观众90分钟的注意力。商业电影依赖核心事件的张力,一般设计为主角“做一件事”,事件本身难度和阻碍较大,有脱离现实生活的“梦感”。脱力系电影看似无逻辑,实则与商业电影相似,同样重视核心事件的穿针引线作用,具备完整的故事诸要素,只是事件的选取标准不同。
聚焦荒诞、无用的小事,此为脱力系电影核心事件的第一个特点。《鸭子与野鸭子的自动投币柜》中主人公计划用玩具枪抢劫一家书店的大词典;《乌龟意外之速游》讲家庭主妇偶然发现了小广告,应聘做间谍;《图鉴上未记载的虫子》恰如片名,一行人寻找图鉴上没有记录的一种虫子……以上事件不关乎生死、金钱、重大人际关系,也无助于主人公改变人生现状,多为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却在脱力式的演绎中妙趣横生,放大了小事件本身的荒诞性。
脱力系电影的核心事件与现实生活距离较近,处理好与现实的关系,是核心事件设计的关键。如小人物完成现实中遇不到的冒险、被卷入一场巨大阴谋等,都是常见的核心事件模式。这些事件使主人公走出现实舒适圈,在电影中完成一件难以想象的事。脱力的乐趣来自于日常,核心事件也不脱离日常,秃顶男人保护摇摇欲坠的假发、父子二人穿上运动服到乡间享受夏日,均能够成为故事主线。脱力哲学反映在事件设计中,主人公没有强烈的个人欲望和勇气,不需要走出现实太远,他们只是在平常的日子中过一段生活,再回归平常。
文艺电影也聚焦“小情节”,小中见大,不以强戏剧性取胜。但与前者不同,脱力系电影核心事件在“小”之外,还打破观众的常规期待视野,带来审美新鲜感。以《夏日时光机》为例,在众多时空穿梭题材电影中,穿越到过去拯救恋人、改善父母年轻时的关系、解救世界、改变历史进程等,都是常见的主情节设计。而《夏日时光机》一反惯性思维,从科幻社团几个年轻人发现时光机开始,核心事件则是酷暑难耐,空调坏了,他们决定利用时光机穿越回到前一天,拿到完好的遥控器回来。整部电影都是围绕一次次穿越到不同时空最终拿回遥控器展开,新颖的核心事件设定,为了一个遥控器而闹出的穿越笑话,都因青春平添了更多欢脱的气息。
三、句法
(一)在叙事中反叙事
如前文所述,脱力系电影总体上是叙事的,大结构遵循核心事件的进程,只是事件的荒诞性和无意义更为突出。脱力系电影故事建构的一大句法特点为:在叙事中反叙事,序列与序列、情节与情节以反常的逻辑连接。
因果关系驱动一个故事,使有动机的动作导致结果,这些结果又变成其他结果的原因,从而表现出现实的相互关联性[3]。互相链接的因果关系网,赋予生活以意义,前因后果式的故事自洽,给观众可信的路标指引,在逻辑中跟随创作者行进90分钟。无因果关系的情节碰撞,則打破因果的链条,将故事导向荒诞和毫无意义。
以《速成沼泽》为例,影片最大的核心事件是花芽寻找生父。花芽在母亲重病时发现了一封30年前的信件,于是,她便根据信件的地址开始寻找生父。以常规的逻辑,时隔30年,没有过多线索,寻找生父必定困难重重。但是影片中花芽来到收件地址,却发现店里的怪老头就是生父沈丁花信郎,寻找生父的任务刚刚出现便完成。在单方面确认是生父后,古董店迎来中年女人和歌子,希望找到20年前的图坦卡蒙占卜器,以打破独身的诅咒。经过花芽一行人的努力,预测和歌子伴侣的照片在机器中出现,竟然是沈丁花信郎。而后又经历了花芽花光积蓄开古董店、沈丁花信郎以100万日元卖给花芽祖传的仓库钥匙、花芽在仓库中挖到的全是土、运回城市加水做成了沼泽、沼泽中出现了龙、花芽母亲苏醒等情节。
以上情节与情节的衔接关系松散、没有必然的联系,观众难以预测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无因果关系看似不符合叙事规律,实则给观众带来全新的审美愉悦,剧情的发展打破了观众的惯性预期,观看过程中充斥着随机和无序感。同时,逻辑缺失意味着观众不需过多思考,只要轻松接受创作者的情节排布既可。故事走向无从知晓,观众获得如同漂流的观看体验。
(二)喜剧壳下的温暖
脱力系电影天然与喜剧有紧密关系,无论是青春、悬疑、爱情,只要与脱力相结合,都有喜剧元素穿插其中,产生引人发笑的效果。在某种层面上,脱力系电影有喜剧亚类型的特征,构成脱力风格的基石之一——便是隐藏于影片中的非传统喜剧惯例。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提出:“喜剧模仿的是比一般人较差的人物,所谓‘较差’,并非指一般意义上的‘坏’,而是指丑的一种形式,即可笑性(或滑稽),可笑的东西是一种对旁人无伤,不至引起痛感的丑陋或乖讹。”脱力系电影营造的喜剧效果,不依赖戏剧冲突设计,较少来源于巧合、倒错、误会等技巧,主要由人物自身的喜剧性格带来。
具备脱力特征的主人公,在人生观和性格上与普通人不同,他们是社会中的小人物,但是思维和行为方式都异于常人。他们性格中具有浓烈的喜剧色彩,在波澜不惊的灰色生活中,却有着轻松、玩世不恭甚至打破社会规则的人生态度。例如初次见面用口香糖电人的怪咖大叔、开心或不开心都要跳舞大叫的上班族、因为肢体不协调在工作中频频出错的女孩、坐上时光机却只想找出偷洗发水元凶的学生、得出“工作是为了吃饭,如果什么都能吃得下,就不用工作赚钱了”结论的年轻人……
他们在自我封闭的心灵世界中怡然自得,没有完全社会化,也没有成年人的遮挡和掩饰,以幻想、不切实际的行动作为严肃目标,对自己的可笑境地全然无所察觉。观众发现了人物的困境和无能为力,又在滑稽中瞥见主人公们的可爱,这份不成熟世故的孩子气,与现实社会碰撞时催生出可笑的化学气氛,带来别具一格的喜剧风味。
尽管脱力的起点是无聊、荒诞,脱力系电影却不是毫无营养的肥皂闹剧。无论是因一场散步而感受到父子情深的杀妻者,还是和呆萌新生一起抢劫书店而自我治愈的“不丹人”,以及在无聊的时光流动中理解友情的高中生,脱力系在荒诞的喜剧外壳下,都传达着温暖的内核,分享人生的勇气。主人公们以无所事事的形象亮相,伴有亲情缺失、被抛弃、一事无成种种伤痛,跌跌撞撞地经历着一系列无逻辑的日常,最终心中漏洞得到填补,生活也焕然一新,结局总是温暖的。
(三)风格系统
在任何一部影片之中,某些技巧通常会形成自己的形式系统,而每一部影片在格式化的形式系统中,也会发展出特定的技巧[4]。脱力系作为一个新种类受到观众的拥趸,与它形成了自成一派的风格系统有关系,尤其体现在表演及视听上。
脱力系的喜剧效果得益于演员的表演。首先是夸张及外化的表演风格,如外八字的走路姿势、弯腰驼背的站姿、时不时带有狰狞的表情习惯或者永远展示着呆若木鸡的五官组合,都是演员塑造脱力人物的外化细节。在面对普通事物时,经过演员夸张和放大了的反常反应,譬如在止语的古玩店歇斯底里喊叫、愤怒捶烂路上阿姨的自行车铃等,均强化了观众对脱力人物的认知——不同于常人和自带让人忍俊不禁的笑料。
相对于写实和自然主义的表演,脱力表演是夸张的,但却并不风格化,尤其与港式无厘头喜剧表演大相径庭。后者常见的“哈哈镜”式手法,如明显脱离生活的语调、恶搞,并不会出现在脱力系电影中。这是因为脱力的核心是日常无聊,演员也把握着最适宜的“夸张分寸”,以表演烘托起日常的氛围。
脱力系电影的主人公们,因不具备戏剧型的人格特征,加上本身故事情节简单,并不以表现人物复杂心理层次、独特个性为目的,而是通过程式的表演,使影片中的角色“像”一个脱力的人物。观众对于脱力人物已经建立了固化标签,比如不着调、性格大条、逻辑脱线等,演员需要通过相对程式的表演,表现出固化了的脱力特征,满足观众的期待,以便观众能够快速建立认同,跟随人物体会脱力的情节世界。所以脱力系的主角(甚至是配角)通常是固定了的演员,如小田切让、麻生久美子、岩松了、布施绘里等,均是脱力电影中的常见面孔。
视听方面,脱力系电影通过摄影、剪輯、声音等方面的配合,营造出无聊中的“惊异”效果。脱力系电影没有炫技镜头和目不暇接的剪辑,只是用简单的镜头语言传递着平实,布景、灯光也无限接近于现实,没有癫狂感。观众在一大一小两人街头散步的长镜头里或是一家四口就餐的中景镜头中,感受着平淡的生活流,仿佛置身主人公的日常生活中。然而就在观众对平淡稍感到无聊时,脱力系电影的“惊异”便出现了,通常是一次打破观众逻辑的反转,比如福原捶烂陌生阿姨的自行车铃后,陶醉在钢琴声中,下一秒传来自行车被撞的声音;又如妻子的同事们去落实她是否被杀,在最关键的时刻,镜头跳转到另一条情节线,当同事们再次出现在画面中时,却是分别穿着绿色、蓝色、红色运动服的懵懂样子,原来他们做了路边剧组的群演……视听手段的运用,增强了观众接收反转的感受力度,喜剧冲击力同样加倍。
四、结语
脱力系导演三木聪在一次访谈中谈到:“《乌龟意外之速游》中,间谍们改变了家庭主妇的生活,只是一小会儿,她会重新回到寻常生活之中。但是她的观念永远变了,那正是我在作品中不断贯穿渗透的信息。观念的转变是我电影中最重要的讯息,如果有人能从一个不同的角度来审视自己的生活,他将会感到更快乐,或是感觉有所不同。”[5]
脱力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丧文化”,而是在无聊中带给年轻人润物细无声的顿悟。中国第一部定位脱力系的小成本电影《睡沙发的人》于2017年播出,讲述高考落榜生和怪舅公在家宅居的生活,无明星无宣传、制作较粗糙,但是豆瓣近万人平均评分7.8,爱奇艺上线仅仅10天后即回本,可见年轻的观众们在这部影片中是能够汲取到力量的。
脱力是年轻的词汇,虚度时光是青年的特权。年轻人热爱脱力系,因为无论在哪个国家,迷惘、无所事事、在街头溜达,都是他们日常的真实写照,而在这样的电影中能够看到他们的个人镜像并获得启发。期待在国内电影市场,能看到更多脱力感的佳作。
参考文献:
[1]Rick Altman. Film/Genre[M].London:British Film Institute,1995:60.
[2]三浦展.下流社会:一个新社会阶层的出现[M].陆秋实,戴铮,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8:8.
[3]麦基.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M].周铁东,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4.
[4]波德维尔,汤普森.电影艺术:形式与风格[M].曾伟祯,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5:132.
[5]Andy·H.闪灵爱,编译.《转转》在伦敦:一篇关于三木聪与布施绘里的采访(2012-12-10)[EB/OL].[2012-12-10].https://cinephilia.net/16105/.
作者简介:孙芳,南京艺术学院影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影视产业、类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