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牛保军
五月的乡下,一切都是那么安详而和谐。
暖暖的风儿,吹过广袤的田野,躲在小小的村落里打盹。
母亲总拉着我,让我一道与她来到麦地里。她让我在地头玩耍,然后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说我要去哪儿一定不要忘记告诉她,绝不能一个人偷偷地跑了。
母亲开始忙碌起来。她沿着一道道麦垄,不停地弯下腰去拔草,麦秧已漫过她的小腿,母亲把一把把草儿放在麦秧上面,等结束的时候再把它们收拢到一块儿。母亲从兜里像变魔术似的掏出绳子,把拔来的草儿捆到一起,扛在她瘦小却又很坚实的肩上。母亲说,这猪草味道可好了,猪儿一见到就撒欢,吃得可香呢!
我跳了一会跳绳,觉得有点热,于是从衣兜里掏出溜珠儿,玩起了弹溜珠的游戏。当弹中的时候,我心里就喜滋滋的,空气里弥漫着的青草味儿都变甜了。
母亲偶尔吆喝着我的乳名,看我还在不在地头。我闹着也要到田里拔草,母亲总嚷嚷着,说我个子小,还没力气拔草。我知道,小麦在母亲眼里可金贵着呢!她是怕我踩倒了小麦。
有一回,母亲在田里拔草,我在地头玩。一只花蝴蝶在我前面飞来飞去,好像一朵会飞的花!我想把它带回家。于是我试图用手去抓它,它沿着小路飞着,我就慢慢地追着,没想到不一会儿我竟然追着蝴蝶来到了小溪边。
清澈的溪水哗啦啦地流着,向前翻腾着白白的浪花。蝴蝶飞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了。小溪里,有黑黑的小蝌蚪在不紧不慢地游着,我沿着小溪,想用手捧两只带回去养。
母亲看不到我了,她喊我,我也听不见。母亲手里拿着的一把草还没来得及扔,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找我。看到我,她一把搂住我,往我小屁股上使劲拍起来。我并没觉得多疼,大概是她装着使劲,其实并没用劲吧!打过我之后,她又紧紧地抱着我。我看到,母亲的头发很乱,头上流着汗珠,眼眶红红的。我小声地说:“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偷着跑了。”
母亲非要背着我不可,我怎么挣脱都不行。她还唱起了教过我的童谣呢!
小宝宝呀,
快快睡觉。
乌鸦喜鹊,
树上睡了;
小猫小狗,
窝里睡了……
母亲把我背到地头,慢慢放我下来,便开始麻利地捆草。她说收工回家给我做好吃的。
路边盛开着叫不上名字的野花,开得那么鲜艳、热烈。我细心地采了一把,送给了母亲。母亲看着花儿笑了,笑得比花儿还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