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背景下农村职业经理人人才队伍建设研究

丁嘉达，潘伟光

(浙江农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杭州 311300)

1 引言

乡村振兴，人才是关键。2018年，习总书记在参加山东代表团审议期间，明确提出“五个振兴”，分别为：产业振兴、人才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组织振兴，强调要把人力资本开发放在首要位置，为强化乡村人才振兴提供支撑[1]。2021年初，中央发布《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指出推进乡村人才振兴，培养造就一支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三农”工作队伍，既是中央部署的工作要求，也是基层实践的迫切需要。农村职业经理人正是在此背景下应运而兴，由职业经理人这一术语演化而来，但其工作性质与内容区别于职业经理人。首先，职业经理人在企业中是一个单线运营的过程，是单纯建立在现代公司制度上的一种职业。而农村职业经理人主要是为乡村振兴工作服务，是建立在人际关系社会基础上的“美丽乡村”的政治经济逻辑上的职业经理人，需要综合考虑乡村的整体发展建设，是一个综合性运营过程。其次，目前乡村振兴最关键问题即解决农民朋友的农产品销售问题，因此目前农村职业经理人的主要工作内容为利用互联网思维，改善农民或新型经营主体在生产、营销以及流通等产业链的各个环节，最快推广出乡村，形成乡村品牌效应。

由此可见，农村职业经理人能够有效搭建农民与市场的桥梁，结合农村特色资源发展特色产业，加快实现乡村振兴。伴随社会发展和乡村振兴的全面实施，在本土情境中乡村也正在经历着深刻的社会转型，因此对农村职业经理人提出更专业化、本土化与职业化的要求，是未来乡村振兴重点关注领域。

2 农村职业经理人才队伍建设的迫切性

2.1 乡村振兴进入新阶段，对乡村发展提出新要求

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了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重点工作，要求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重中之重”，要“举全党全社会之力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在产业转型升级的时代发展背景下，农村、农业要实现跨越式发展，不能仅仅依靠传统农耕和小农经济的生产之路，而是应该合理挖掘农村特色资源，结合自身优势实现产业升级转型，形成多元化产业结构[2]。目前农村人才队伍质量层次不齐，亟需高质量的农村职业经理人队伍对农村开展综合性经营，结合乡村本地资源情况打造特色项目，发展特色产业，吸引外界流量，帮助农民解决“产品卖难”问题，实现真正的乡村和人民富裕兴旺。

2.2 人才队伍建设是城乡资源合理配置的内在要求

长久以来，我国的城市建设发展优于农村。根据人口迁移推拉理论，由于农村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不完善、营商环境较差等因素，而城市基础建设已较为成熟，拥有相对良好的教育、医疗条件等，且具有良好的营商环境，产业发展迅速能够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导致农村的人才吸引力远低于城市，因此农村人口转移和人才流失现象愈来愈严重，导致城乡人才资源分配不均，长期以往形成恶性循环，进而导致城乡发展不平衡问题愈演愈烈。因此，缩小城乡发展差异是我国新型城镇化的重要方向，须大力推进农村职业经理人人才队伍建设，改善人才资源分配不合理问题。

3 农村职业经理人人才队伍建设的困境

3.1 农村优秀青年人才大量外流，农村职业经理人本土化不足

目前农村各类实用人才 1690 多万人，仅占农村劳动力 3.3%。根据相关资料显示，平均每两千多个从事农业劳动的人员中，仅有一名农业技术的推广人员，这表明当前农村技术人才急缺，那么农村职业经理人才更为缺乏[3]。从现实情况来看，伴随着城镇化的进程，农村大量劳动人口向城镇转移，农村难以留住优秀人才。而农村职业经理人由于要长期在此地生活并开展工作，并与农民深入交道，因此对思维观念、生活习惯以及方言等要求具有较高的要求。

3.2 农村培训组织发展较为滞后，农村职业经理人专业化不足

目前国内对农村职业经理人的社会认可度不高，大多数集中在城市社会工作人员的实际培训及理论研究，但城市和乡村具有极大的差异性，因此城市的实践和理论研究对乡村并不具有普适性。对农村社会工作人员的研究大多数为学者理论研究探讨，相关实践经验较少因此专门的农村培训组织较少。而农村职业经理人区别于专业技术人员，不仅要求综合全面的专业要求，还要有情怀。首先，农村职业经理人作为村庄运营的负责人，必须为集技术、经营和管理于一体的复合型人才。面对不同特色资源的农村，农村职业经理人需要差异化经营，因此需要针对不同产业掌握不同的专业知识；同时还需要具备长远的战略眼光以及把握全局的能力。情怀是留住农村职业经理人并为乡村振兴奋力拼搏的内生动力。只有热爱农村、农民，农村职业经理人才能拥有长期扎根农村矢志不渝的坚守。与农民携手前进，才能激发农民为农村奋斗的积极性。

3.3 传统农村的社会组织制度与农村职业经理人制度冲突

农村在历史长河中已形成相对稳定的社会组织关系，常以“族长制”协商管理全村的生活、生产事宜。根据相关资料和实地调查可知，族长通常为该村具有极高声望的中老年人，该村的事宜基本以族长的意见进行处理，这种制度方式和族长的知识储备水平以及产业管理等能力在如今信息化时代显然是无法带领全村实现振兴的。农村职业经理人基于公司制衍生而来，在公司制中，经理人有权对法人财产进行全面的经营管理，重大事项按程序提交董事会讨论，但日常管理具有相对自主权。“族长制”与农村职业经理人管理农村具有一定的相同处，即由一个管理者进行统一管理。但又显然存在巨大差异，在目前农村社会是不具备这样的社会基础开展。农村职业经理人不但经营活动需与村民协商，同时需要改变传统的“族长”思想，让村民“接纳”年轻管理者，融入农村。

4 经验

4.1 地方政府出台政策文件，提升队伍建设的合规合理性

2020年杭州市余杭区政府根据《关于进一步发展农村经济推进“富村惠农”三年行动(2018—2020)的实施意见》和《关于进一步加强“三农”人才工作的实施意见》，制定了《关于加强余杭区农村职业经理人培育工作的实施办法》，文件明确农村职业经理人的人员条件、招聘程序，并提出村(社区)需竞争性申请招聘农村职业经理人。这份政策文件是国内首要对农村职业经理人的聘用制度进行书面明确，这对于国内目前较为混乱的农村职业经理人场面有一定的规范示范意义，能够提高目前社会对农村职业经理人的认可度，并且对于农村职业经理人顺利开展本职工作具有强有力的支撑。

4.2 完善基层民主协商机制，提升经理人的群众认同度

小古城村地处杭州市西郊余杭区径山镇的东大门，距杭州市中心35km，因境内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小古城遗址”而得村名。小古城村探索农村职业经理人工作模式在国内具有先行性，作为全国基层民主党建工作模范村，小古城村最为外人熟知的是“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的基层民主协商机制。农村作为人际关系搭建的社会组织，管理者的威望以及尊重村民意愿是极其重要的，作为“外来管理者”——农村职业经理人是需要建立威望和获得村民的认可，在这机制基础上，农村职业经理人既能够发挥自己的管理经验和专业才能，又能融入村民集体，尊重村民意见，汇聚集体智慧。

4.3 探索绩效奖励机制，提升经理人的工作积极性

杭州市西郊余杭区径山镇的小古城村对农村职业经理人的薪酬采取“工资”+“绩效”两部分发放，其中基本工资是含五险一金、福利费、工会费等，绩效工资由所在村(社区)根据事先制订的考核办法及考核情况在年底一次性发放[4]。农村职业经理人的工作难度不仅在于管理整个村庄运营，更是要融入当地村民才能保证工作顺畅，通过绩效奖励可以鼓舞人才为村庄奋斗的思想。

4.4 整合农村优势资源资产，探索多元产业业态

乡村有着城市所不具备自然资源禀赋优势，如何充分发挥其优势，盘活乡村特色资源，拓展乡村产业是农村职业经理人的主要任务。永安村的职业经理人刘松引进专业团队，通过市场调查与产业定位，最早推出“稻田认养”特色产业，与数十家企业签订合作协议，创新“认养田”项目，建立数字化农田监测系统，开发认养稻田APP，企业直接认养稻米、菜籽等农产品；多达万亩稻田更是一大旅游景点，稻香小镇的成为了永安村的一大标签。2021年，永安村稻香小镇接待游客13万人次，带动周边农户增收850万元，在推动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同时，加速农旅融合，带动农民增收。

5 建议

5.1 拓展人才来源渠道，注重农村职业经理人身份构建

针对当前农村职业经理人的社会认可度低、农村人才质量参差不齐的困境，应积极明确专业身份，吸引优秀人才留驻农村开展工作。首先，扩宽农村职业经理人才来源渠道，打造科学性、专业性和本土性相结合的人才队伍。一是积极引进高校社会工作的硕士和本科毕业生到农村工作，采取笔试和面试相结合的方式进行筛选，对于可签订三年工作期限的毕业生发放租房补贴和生活补贴。二是对于当地户籍的高校硕士和本科应届毕业生可以采取免笔试的录取流程，当地户籍的农村职业经理人熟悉当地方言和习俗文化等，更利于融入当地群体，便于开展工作。三是可以鼓励街道办事处等部门长期从事基层服务和经济统筹发展的工作者下沉到农村担任农村职业经理人职务，对于自愿下沉并工作表现良好的人员可以适当提高职别待遇。其次，注重农村职业经理人的身份构建，应在制度和政策上明确农村职业经理人的专业身份，明确其相关的权利和义务，厘清经理人和村委的职责关系，分清其与村委的管辖范围，如村庄的整体产业发展方向把控由经理人主控、村委辅助，帮助建立积极的身份认同。

5.2 坚持“教育先行”理念，建立农村职业经理人的培育机制

教育是农村职业经理人培育的基础，因此培育未来农村职业经理人人才队伍应遵循“教育先行”的发展路径。首先，可以积极引导高校开设农村职业经理人专业课程、设立农村综合经验管理研究方向。未来农村职业经理人的培育将是乡村振兴的重要关注领域，也将是实现乡村振兴的一大助力。目前中国只有少数几所农业类高校将农村社会工作设为选修课程，并无关于农村综合经验管理等相关的课程[5]。其次，鼓励高校在农村开设农村职业经理人助理实习基地，推动大学生下乡，开展田野课堂，探索实践教学和服务学习的新模式，为人才们开展工作奠定坚实基础。最后，可以鼓励政府搭建三年制的在职培育班，邀请各高校教授进行授课，可以采取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形式，便利交通不变的农村职业经理人也能进行学习，并统一组织开展教育成果验收，作为农村职业经理人考核机制的一部分。

5.3 建立健全农村职业经理人才队伍制度建设

政策是推动建立农村职业经理人才队伍建设的前提条件，健全农村职业经理人制度是推动的队伍建设的根本保障。首先，探索建立农业职业经理人评价机制，可以委托乡村振兴研究院制定精细化的考核指标体系，需把结果评估和过程评估同时包含在内，可以考虑从产业多元化、产业方向准确性等作为评估维度，采取专家和政府两类评价主体开展评价。其次，重点完善农村职业经理人的激励机制，并健全其监督机制。[6]如何扎下人才、留住人才，让人才干的有活力才是重中之重，可以在基本工资的基础上增加绩效奖金和优秀人才奖金，将评价机制的评价结果和培育成果验收作为人才的绩效奖励和优秀人才奖金颁发的依据，保障人才对村庄饱有激情，饱有情怀。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应该在需划清工作界限，在重大决策、投资和团队建设等工作上，划清监督范围，建立科学的监督机制，既要做到适度监管，也要防止监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