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患者癌因性疲乏非药物干预的研究进展

李 宁

（北京医院 国家老年医学中心 中国医学科学院老年医学研究院 血液层流病房， 北京， 100730）

癌症是目前严重威胁人类健康的恶性肿瘤，伴随疾病的发生、发展、治疗以及预后，患者会出现与癌症或者癌症治疗相关的包括虚弱、注意力不集中、兴趣丧失、活动无耐力等主观的感觉。美国国家综合癌症协作组（NCCN）发布的指南中疲乏已被列为癌症患者的第6大生命体征。癌因性疲乏（CRF）是肿瘤患者常见的临床症状之一，发生率约为75%～100%［1］。CRF主要临床症状表现为疲劳、虚弱、情绪低落、注意力无法集中等［2］，其病因尚不明确，缺乏诊断和治疗的统一标准。随着癌症治疗的进展，CRF逐渐被临床广泛关注，关于其治疗和护理不断出现新的尝试和探索。CRF的非药物治疗由于其经济、实用、方便、有效，是CRF治疗方案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主要从 CRF的概念、CRF非药物治疗的进展进行综述，进一步探讨CRF非药物治疗的效果及可行性，为临床开展相关干预治疗和护理等开阔思路。

1 CRF的概念

NCCN发布的指南（2018版）中对CRF的定义为：一种痛苦的、持续的、主观的、有关躯体、情感或认知方面的疲乏感或疲惫感，与近期的活动量不符，与癌症或癌症治疗相关，并且妨碍日常生活［3］。

国际疾病分类标准第10版（ICD-10）将CRF定义为：非特异性的乏力、疲劳、虚弱、嗜睡、全身衰退，其诊断标准为：①注意力无法集中；②缺乏激情、兴趣减退、情绪低落；③全身无力、肢体沉重；④失眠或嗜睡；⑤睡眠后仍感到疲乏；⑥活动受限或困难；⑦存在明显的情绪反应；⑧日常能完成活动现在无法完成；⑨短期内出现记忆减退情况；⑩症状持续时间长［4］。

2 CRF的非药物干预的措施

NCCN发布的癌因性疲乏指南（2018版）中指出CRF的治疗措施分为药物治疗和非药物治疗。抗肿瘤治疗过程中CRF患者的非药物治疗包括心理社会干预、中医疗法、运动疗法、营养辅导以及明亮白光疗法（BWLT）等。随着医学的进步和临床实践探索，CRF的非药物治疗和护理等方面也得到了丰富和扩展。

2.1 心理社会干预

随着多学科融合的影响，心理学、精神学说、行为分析等方法被广泛应用于临床。受癌症疾病因素和治疗效果以及预后的影响，CRF可能会持续较长时间，并且会影响除患者、患者的家人以及工作等，降低患者的生活质量和社会功能。心理社会干预是普遍证实有效的能够缓解CRF的非药物干预措施之一，也是目前在临床中最常采用的手段之一，其干预措施包括了患者本身、患者的家庭、生活及工作环境、医护人员、社会等多方面。心理社会干预是通过认知改善、排泄负性情绪、正念干预等方法来对患者进行针对性的干预，从而通过患者心理和社会干预达到治疗患者CRF的目的。目前对于心理社会干预的措施和方法较多，但是并没有形成系统和规范，对于不同阶段或者不同程度的CRF患者是否进行更加有针对性和区别化的干预缺少相关研究，或许在此方面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探究和考证。

2.1.1 认知改善：讲解癌症相关知识，采用癌症健康讲座、访谈的形式帮助患者和家属了解癌症的基本情况。研究［5-7］显示，认知行为综合干预能够缓解癌症患者的负性情绪，改善患者的压力应对能力，通过建立社会和家庭支持，鼓励家属予以患者情感及心理支持，进而保持其社会角色与功能。

2.1.2 排泄负性情绪，正能量灌输：朱红卫等［8］的研究显示，妇科恶性肿瘤患者负性情绪与CRF评分呈正相关。护理人员引导患者通过倾诉、沟通等方式排泄负性情绪能够缓解CRF。

2.1.3 正念干预：多项研究［9-11］显示，对于不同癌症患者，正念干预均有效缓解CRF。冥想属于正念的一种，通过正念减压疗法、音乐疗法、渐进式放松训练、意向放松疗法等引导患者积极的自体体验，达到开悟境界［12-13］。冥想对于缓解癌症患者的焦虑、恶心呕吐、呼吸困难、疲乏、疼痛、睡眠障碍等方面均有一定效果［12］。

2.2 中医疗法

根据CRF的病因病机及临床表现，其可归属于中医“虚劳”“血虚”“郁症”等的范畴［14］。目前中医治疗CRF常见的有传统导引功法、艾灸、按摩推拿、耳穴贴压、中药足浴、五行音乐疗法等［15］。中医治疗一直是国内医学的特色部分之一，关于CRF虽然没有明确的中医所属范畴，但是对于CRF患者的临床症状仍然可以进行中医非药物治疗的干预。虽然中医的作用机制和效果尚有待考证，但仍然可以作为今后探索的方向之一。费娟等［16］的研究中指出，艾灸可以显著降低胃肠道肿瘤CRF；季尹霞等［17］的研究中显示，艾灸治疗能够缓解胃癌患者CRF；另有研究［18］指出，艾灸联合中药足浴能够有缓解胃肠道肿瘤患者CRF；部分研究［19-20］显示，耳穴贴压对于缓解肿瘤患者的CRF也有一定的效果。

2.3 运动疗法

CRF的产生机制目前尚没有明确的定论，治疗和护理标准缺乏规范。运动疗法会影响患者的躯体以及心理等，使得患者在运动和活动中能够在减轻躯体不适，改善活动能力的同时，获得精神和心理的满足以及愉悦，缓解患者的焦虑、紧张、抑郁等情绪，充实社会个人角色等。目前，关于运动干预的种类、程度以及运动量等缺乏指南性或者规范性的统一标准，而且患者本身可能会由于对疾病认识的匮乏或者对于个人身体状况的不合理判断出现损伤，所以在指导缓解癌症患者CRF上，需要借助专业人员的帮助，并结合患者自身状况，及时进行针对性的调整，以达到干预和保护的目的。运动疗法的效果由高到低分别为，抗阻联合有氧运动、瑜伽、气功、抗阻运动、肌肉训练、有氧运动、太极。

何源源等［21］在对乳腺癌大鼠的研究中提出，中等强度的抗阻联合有氧运动可以明显改善CRF，可能与调节骨骼肌中的线粒体力学、改善线粒体功能有关。现有的研究中，运动训练对乳腺癌、肝癌、鼻咽癌、肺癌、食管癌等患者的CRF有效［22-27］。Lin等［28］研究显示，瑜伽明显降低了癌症患者CRF的严重程度，并改善患者整体睡眠治疗，提高了患者生活质量。

2.4 营养辅导

积极开展营养支持，能够改善患者CRF，但是目前关于补充的物质种类、性质、总量、营养需求等尚缺乏统一标准。翟军亚等［29］也提出补充以抗炎、抗氧化为主的食物或营养补充剂是否可以缓解CRF尚需进一步研究。临床在对患者在进行营养辅导时，不仅要考虑患者自身疾病及身体状况，也需要参考膳食营养的相关内容，结合患者自身身体、家庭状况，提出针对性、细致化的建议。

翟军亚等［29］和谢琰等［30］指出，患者的营养状态与CRF有关，患者的体质量、血红蛋白水平等营养状况指标与CRF相关，膳食质量较高者的疲乏程度较低。研究［31］显示，精细化的营养管理可以明显改善患者的营养状况及CRF的程度。

2.5 光疗

光疗是指利用人工光或自然光治疗疾病的物理治疗方法。Starreveld等［32］对接受化疗的128例非霍奇金淋巴瘤患者的研究，以及Johnson等［33］对 81例癌症患者（BWL 组 42 例，DRL 组39例）进行为期 4 周的盲法随机对照研究显示，光疗能够缓解CRF。REDD等［34］的试验表明，在暴露于BWL的患者中，癌症幸存者中的CRF显著降低。但是目前由于设备不完善以及专业技术人员培训等局限性，光疗的研究尚处于初期阶段，缺少相关大数据研究，关于其能否缓解肿瘤患者的CRF上需要开展进一步的研究。

3 小结

肿瘤患者除疼痛、恶心呕吐等症状外，疲乏也是影响其日常生活的主要因素，关注患者CRF是肿瘤疾病管理的关键步骤。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是控制疾病发生、发展的重要策略。非药物治疗对缓解CRF患者焦虑抑郁情绪有积极的效果，且安全性较高，可以考虑单独选用或联合应用的方式作为疾病管理的有效手段，以提高治疗效果，改善患者疾病预后，提升生活质量，降低不良事件发生率，同时也可以提升患者的护理满意度。

开放评审

专栏主编点评：本文对癌因性疲乏的非药物的研究方法进行了较全面的总结和概括，体现了本领域的一些进展。查阅文献后显示目前针对各干预措施的评价有Meta分析及其他更严谨的循证学证据可依。望在今后可聚焦于具体癌种的癌因性疲乏，以在干预阶段给予患者更适宜的措施，改善患者体验及预后。在评价具体措施的效果时应对所应用文献的质量做简要概括，以提出今后的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