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会计信息披露质量越来越高,但依旧存在会计舞弊。长生生物为了追求高额利润,不惜疫苗造假,进行会计舞弊,最终被停市,也承担了相应的法律责任。本文以长生生物为例,分析其会计舞弊过程及动机、内部控制缺陷、审计失败等原因。通过案例得出启示并提出相关建议供其他公司在内部治理等方面作为参考,以规避会计舞弊行为的发生。
关键词:会计舞弊;审计失败;法律责任
中图分类号:D9文献标识码: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2.04.056
0引言
在这资本市场愈发激烈的竞争中,经营和财务的风险不断增加,企业只有不断扩大规模才能不被淘汰,规模的扩大就要取决于利润的增长,其中难免会出现为了追求利润做出违法的行为。然而,多数企业钻了制度及管理的漏洞进行舞弊,比如企业内部控制的缺陷导致掌控大权的董事、管理层少了内部的监督与约束;市场惩罚力度过轻导致违法成本较低;会计师事务所对财务报告信息披露监管不到位导致企业高管萌生了违规的心理,与事务所相互串通对报表进行舞弊进而诱导投资者进行投资。种种因素若管控不到位,则可能出现上市公司会计舞弊以及审计失败的事件。本文以长生生物为例,分析其舞弊动机及过程、内部控制存在的缺陷、审计失败等问题,并提出相关建议供其他公司在内部治理等方面作为参考,从根源上杜绝舞弊行为。不论是对会计师事务所还是对企业都有良好的借鉴意义。
1长生生物公司概况
1.1案例公司简介
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长生生物)是上市公司长生生物的全资子公司,主要经营范围包括开发、技术转让、技术服务与咨询;经营科研所需的原辅材料、机器设备及零部件和相关技术等进口业务;还有本企业的进料加工和“三来一补”业务等。
1.2会计师事务所简介
致同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简称致同)是一家提供全方位服务的中国会计师事务所,是首批获得从事证券期货相关业务资格、从事特大型国有企业审计业务资格及金融审计资格的会计师事务所之一,也是12家获得H股企业审计资格的会计师事务所之一,主要提供审计、税务、咨询、资产评估、工程造价服务。
2案例分析
2.1案例公司会计舞弊事实
2018年7月15日,国家药监局对长生生物公司开展飞行检查,检查发现长生狂犬病疫苗生产记录存在造假问题。不久之后,长生生物公司所属的百白破疫苗效价指标不合格也被曝光,有问题批次的疫苗高达65万只。不仅如此,该公司还存在多项违规事实:使用过期原液生产部分涉案产品;故意销毁生产原始记录,编造虚假生产记录;提交虚假资料骗取生物制品批签发合格证据等。最终,被内部员工实名揭发了丑事。
针对这些违规行为,致同事务所选择知情不报,与长生生物共同舞弊。在2015-2017年三年的年报中,事务所都是出具了标准的无保留意见,认为公司财务报表都是根据会计准则编制的,同时公允反映了公司财务状况、现金流量等。在内控鉴证报告上,也认为公司按照规范有效维持与财务报表相关的内部控制。
2.2案例公司会计舞弊动机
赵团结、刘曼玉、何梅(2019)基于GONE理论分析了长春长生生物舞弊的动机。高俊芳一人身兼数职,并且都是核心职位,几乎没有人能对她进行监督和制衡,而当个人拥有较高的权力时,就比较容易产生舞弊心理,再加上长生生物较低的疫苗抽检率使舞弊人员产生侥幸心理。另外,追求高利润低成本的想法使得长生生物违规使用大规格的发酵罐来提高产量以降低生产成本。最后,问题疫苗暴露成本较低也使得长生生物产生舞弊行为。
2.3案例公司会计舞弊的内部控制缺失分析
长生生物出产的批号为201605014-01的百白破疫苗被国家药监局查出效价指标在国家准指标之外,药监局责令其停止生产违规疫苗。然而长生生物并没有以此為戒,在2016和2017年又相继出现了百白破问题疫苗事件,在2018年再次出现了狂犬疫苗事件。从种种事件可以看出,长生生物内部控制形同虚设,根本没有起到作用。
公司治理结构。公司董事长高俊芳身兼数职,虽然制度并没有禁止这种身兼数职的行为,但是可以想象公司决策权掌握在一人或少数人手中,难保不会出现重大错误。另外,董事长与总经理由同一人担任就缺少了高层间相互监督和约束,更何况还担任了财务总监,资金管控方面相对就比较松弛。再加上该公司已经逐步发展成为家族企业,各个重要高管职位都由高俊芳家人及亲戚接管,此时,内部治理结构几乎发挥不了作用,只能依靠外部治理制衡。周泽将等(2016)发现女性担任CFO有助于抑制财务舞弊行为,而女性担任CEO却提高了财务舞弊行为发生的概率。
业务活动控制。从2017年年报上看出,推广服务费占销售费用75.9%,然而销售人员仅25人,而在公布的司法裁定书中有10多起是由于回扣行贿,可以判断出推广服务费并没有用在正道上,对于销售业务的控制基本脱轨。而在开发支出和研发投入方面的金额只是小幅度地增长,再加上研发人数基本不变,可以看出企业并没有重视疫苗研发。年报中显示公司大量的资金用在了理财投资,虽然理财收入提高,但从长远看并不利于公司的成长。
信息披露问题。在2016-2018年三年中,公司不仅没有合理披露内部控制存在的缺陷,而且在内控鉴证报告上,事务所还出具了公司按照规范有效维持与财务报表相关的内部控制的证明。从公司内部的自我评价到外部审计鉴证报告都表示不存在重大缺陷,然而早在2016年出现问题疫苗开始,公司内部控制已经瓦解了,可见信息披露还存在重大缺陷。
2.4案例公司相关审计师出具的不恰当审计报告内容分析
2018年3月7日,致同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了内部控制鉴证报告,并认为长生生物于2017年12月31日在所有重大方面有效保持了按照规范建立的与财务报表相关的内部控制。事实上,在2017年11月3日就已经查出百白破疫苗违反了国家的指标,这么明显的错误事实,事务所却没有考虑到公司内控出现问题,或者说明明知道了还为其包庇。
在2017年的审计报告中,事务所出具了标准的无保留意见。在形成审计意见的基础上,事务所声明其获取的审计证据是充分、适当的,履行了职业道德方面的其他责任。实际上,从长生生物暴涨的利润中不难发现问题,是因为假疫苗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在2016年也出现了不合格疫苗,连续两年出现问题疫苗后也应该保持职业怀疑态度,分析其内控是否出现问题,若是无法获取有效的审计证据,就不应该出具标准的无保留意见。
2.5案例公司会计舞弊和审计师审计失败各自承担的法律责任分析
《证券法》和《股票发行与交易管理暂行条例》中规定可以对注册会计师和会计师事务所处以罚款,但在《中国注册会计师法》中仅规定可以对会计师事务所处以罚款,却不包括注册会计师。长生生物会计舞弊事实曝光意味着提供审计服务的致同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失败,其相应的签字注册会计师应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对于问题疫苗没有检测出来,仅以抽样低于重要性水平的理由是不合理的,会计师难辞其咎。然而,事务所和签字注册会计师的舞弊审计行为若是在中国证监会上对上市公信息披露违法案件调查中获取的,那么证监会只能按照相关法律法规做出行政处罚,而无法认定其可能承担的民事或是刑事责任。
对于舞弊的公司而言,连续几年出现问题疫苗事件,为了利益置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于不顾,根本没有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职责与义务,违背了企业社会责任理论。根据其对社会的影响程度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2018年9月,吉林省高新技术企业认定管理机构决定从2017年度起取消该公司的高新技术企业资格;2018年10月16日,国家药监局对长春长生生物作出了多项行政处罚;2019年11月27日,该公司股票被摘牌。对董事长高俊芳等4名直接负责的当事人给予警告和处罚,并终身禁入市场;对张友奎等3名涉案当事人处以罚款并采取5年禁入证券市场的措施。
3总结与建议
从长生生物舞弊案得出,由于其内部控制的缺失、企业责任意识薄弱、法律意识不够强、市场惩罚力度过小等原因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光靠企业自身来规避舞弊行为是不切实际的,监管机构应加大监督力度,强制约束公司以及事务所的规范运营。为了避免出现违法舞弊行为,现提出以下两点建议:
(1)公司内部方面。从企业本身来看,企业应该加强内部控制,避免“一股独大”的现象;加强企业人员社会责任意识的培养;开辟企业内部监督渠道,不仅高管之间互相制约,高管和普通员工也可以相互监督;将社会责任意识与企业文化相结合;企业应该避免没有能力的家族人员担任高管职位。此外,尽量避免女性擔任CEO的职位,能够相应减少舞弊的风险,而CFO的职位可以引荐女性来担任。或聘用外部专业的内部控制咨询机构来对企业做一个整体规划,结合公司自身情况提出合理化的建议。企业在发展的同时,应该同时重视经营管理和公司治理,公司治理的优化以及加强公司治理风险防范体系是公司高质量发展的保障。
(2)公司外部方面。相关部门应该制定严格的措施防止企业和事务所串通,措施还可以规定事务所在一家公司的主审会计师应该经常更换,防止产生固定思维,以此提高审计的独立性。证监会应该加大惩罚力度,增加企业的违规成本;监管机构应提高企业对社会责任披露的要求,披露信息应该完整清晰,让全社会人员共同监督并开拓一些举报渠道,减少企业违法的可能性;相关机构还应完善企业内部控制指引条例。
参考文献
[1]赵团结,刘曼玉,何梅,等.基于GONE理论的长春长生舞弊问题探析[J].财务与会计,2019,(3).
[2]周泽将,刘中燕,胡瑞,等.CEO vs CFO:女性高管能否抑制财务舞弊行为[J].会计研究,2016,(9).
[3]孙铭泽.上市公司会计舞弊的动因及对策分析[J].现代商贸工业,2017,(32).
作者简介:胡梦谆(1996-),女,汉族,浙江金华人,浙江农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财务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