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平,徐 栋,吕超然,贺 鹭△
(1.山西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太原 030001;2.中国科学院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杭州 310000; 3.山西医科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太原 030001)
乳腺癌在我国女性恶性肿瘤中发病率居第一位[1-2],尽管目前临床上有多种有效的治疗手段,但抗肿瘤治疗后的不良反应会导致患者出现较大心理反应[3-4]。患者在得知自己身患肿瘤后,往往也会产生焦虑、抑郁、恐惧甚至绝望的负面情绪[5],再加上长期治疗导致患者及家庭经济、精神的消耗,以及个别家庭家属对患者漠不关心,都会使患者精神心理负担加重、抑郁情绪增加,对患者身体健康及病情进展有很大影响。癌症患者的生命质量已受到临床工作者的普遍重视,并成为评价治疗效果的重要指标[6]。已有研究表明,焦虑和抑郁等心理问题与乳腺癌患者的生命质量下降有关,而社会支持则是压力事件的有效缓冲[7-8]。本文对乳腺癌患者术后进行关于焦虑、抑郁对生命质量的影响及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的调查,为临床实施针对性干预及评价生命质量提供依据。
选取2018年1月至2020年9月中国科学院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收治的423例乳腺癌患者为研究对象。入选标准:(1)病理诊断为乳腺癌Ⅰ~Ⅲ期;(2)认知正常且自愿参与并配合调查;(3)首次进行手术治疗。排除标准:(1)有明显认知或意识障碍不能良好配合调查;(2)合并其他肿瘤及其他严重疾病;(3)因个人原因不愿配合调查;(4)研究中出现死亡,资料未收集完整。
1.2.1研究工具
(1)一般情况调查表:包括年龄、临床分期、是否进行放疗、化疗及内分泌治疗等。(2)焦虑自评量表(SAS):该量表包括20个项目,每个条目采用4级评分,1表示没有或很少时间,4表示绝大部分或全部时间。其中第5、9、13、17、19为逆向计分,其余均为正向计分。每个维度相加为粗分,再乘以1.25后取得整数部分,即可得到标准分。焦虑严重程度与得分呈正相关,即得分越高,焦虑越严重[9],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96。(3)抑郁自评量表(SDS):该量表包括20个项目,每个条目采用4级评分,1表示没有或很少时间,4表示绝大部分或全部时间。其中第2、5、6、11、12、14、16、17、18、20为逆向计分,其余均为正向计分。每个维度相加为粗分,再乘以1.25后取得整数部分,即可得到标准分。抑郁严重程度与得分呈正相关,即得分越高,抑郁越严重[10],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93。(4)领悟社会支持量表(PSSS):该量表包括12个项目,强调个体自我感受到来自家庭内外的支持程度。每个条目采用7级评分法,1表示极不同意,7表示极同意,分数越高表示个体领悟到的来自家庭、社会和个人的支持程度越高[11],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98。(5)乳腺癌患者生命质量测定量表(FACT-B):该量表包括36个项目,是由测量癌症患者生命质量共性模块和乳腺癌的特定模块构成,专用于测定乳腺癌患者的生命质量,包括生理状况(7个条目)、社会家庭状况(7个条目)、情感状况(6个条目)、功能状况(7个条目)及附加关注(9个条目)等5个模块。该表总分为144分,每个条目均设置5个评分等级,评分时,正向条目直接计0~4分,逆向条目则反向计分,得分越高代表生命质量越好[12],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93。
1.2.2调查方法
采用发放问卷的方式,于2020年10月1—10日开展调查。由统一培训的调查人员向被调查者讲解本次研究的目的、内容及填写问卷的方法等,部分文化程度较低的被调查者,应由统一培训的调查人员不带任何暗示性和偏向的语言向患者询问,进行面对面问卷调查,填写完毕后由工作人员整理回收。本研究所有被调查者均知情同意,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核通过。共发放问卷450份,回收440份,剔除无效问卷17份,有效问卷423份,有效回收率为94%。
采用SPSS25.0统计软件进行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和多重回归进行变量间的相关性分析,中介效应采用Process 插件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本次调查的423例患者中,118例患者有焦虑情绪,平均得分为(41.44±14.76)分;142例患者有抑郁情绪,平均得分为(45.38±13.82)分;社会支持的平均得分为(64.19±20.82)分,生命质量的平均得分为(98.06±19.97)分。患者一般资料见表1~3。
表1 乳腺癌患者一般资料
续表1 乳腺癌患者一般资料
表2 乳腺癌患者术后FACT-B评分
表3 乳腺癌患者术后焦虑、抑郁发生情况(%)
对研究变量进行统计性描述和双变量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焦虑、抑郁与社会支持呈负相关,相关系数分别为-0.441和-0.410(P<0.01);焦虑、抑郁与生命质量呈负相关,相关系数分别为-0.832和-0.813(P<0.01)。焦虑与抑郁呈正相关,相关系数为0.929(P<0.01);社会支持与生命质量呈正相关,相关系数为0.710(P<0.01),见表4。
表4 乳腺癌患者焦虑、抑郁、社会支持、生命质量之间的相关性分析
第1步标准化方程为Y=-1.125 2X,焦虑对生命质量具有负向预测作用(β=-1.125 2,P<0.01);第2步标准化方程为M=-0.621 7X,焦虑对社会支持具有负向预测作用(β=-0.621 7,P<0.01);第3步标准化方程为Y=-0.871 4X+0.408 4M,焦虑对于生命质量的效应随社会支持的加入减弱(β由-1.125 2变为-0.871 4,P<0.01),表明社会支持在乳腺癌患者焦虑与生命质量中起着部分中介作用,见表5、图1。焦虑对于生命质量的中介效应量为-0.621 7×0.408 4=-0.253 9,占总效应之比为-0.621 7×0.408 4/[(-0.621 7×0.408 4+(-0.871 4)]×100%=22.56%。
表5 焦虑对生命质量的影响及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
第1步标准化方程为Y=-1.174 2X,抑郁对生命质量具有负向预测作用(β=-1.174 2,P<0.01);第2步标准化方程为M=-0.617 5X,抑郁对社会支持具有负向预测作用(β=-0.617 5,P<0.01);第3步标准化方程为Y=-0.906 2X+0.434 0M,抑郁对于生命质量的效应随社会支持的加入而减弱(β由-1.174 2变为-0.906 2),表明社会支持在患者抑郁与生命质量中起着部分中介作用,见表6、图1。抑郁对于生命质量的中介效应量为-0.617 5×0.434 0=-0.268 0,占总效应之比为-0.617 5×0.434 0/[(-0.617 5×0.434 0+(-0.906 2)]×100%=22.82%。
表6 抑郁对生命质量的影响及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
图1 变量之间影响因素的观察路径模型图
随着医学的发展,癌症患者的生存周期显著延长。患有癌症的患者,尤其在晚期,生理和心理的压力十分沉重,常有很复杂和明显的心理变化,如愤怒、绝望、焦虑、抑郁等,甚至出现明显的精神症状[13]。因此,除临床治疗外,还应从心理干预、行为指导等多方面进行完善,从而提升患者的生命质量。
焦虑与抑郁情绪在肿瘤患者中很常见,由于化疗副作用、上肢水肿、乳房切除、更年期等,乳腺癌患者焦虑、抑郁的程度明显高于常人[14-15]。本研究显示,焦虑与社会支持呈负相关,与生命质量呈负相关;抑郁与社会支持呈负相关,与生命质量呈负相关。这与徐海萍等[16]和THOMPSON等[17]的研究结果相同。而社会支持作为各种社会关系对个体主客观的影响力,对于乳腺癌患者来说,获得社会支持越多,生命质量越好,社会支持与生命质量呈正相关。这与文献[18-19]的研究结果相同。
本研究经过进一步中介效应分析发现,焦虑、抑郁对于生命质量的效应随着社会支持的加入而减弱,即焦虑、抑郁对于生命质量的负向作用因为社会支持的加入而降低。社会支持在乳腺癌患者术后焦虑、抑郁状态与生命质量中起着部分中介作用,即较高的焦虑、抑郁状态一方面会直接影响患者的生命质量,另一方面会通过影响患者的社会支持水平,间接影响患者的生命质量水平。该结论与WANG等[20]的结论类似,而与KUGBEY等[21]和BONSU等[22]的结论部分不同。其原因可能在于虽然焦虑与抑郁呈正相关,但由于抑郁的特点是抑制,并倾向于破坏活动,因此导致了它们对于社会支持和生命质量的具体影响因素上可能存在差异,也可能与国内外文化传统和民众性格有关。
综上所述,对于乳腺癌术后患者,医护人员一方面应采取各种措施来降低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另一方面还需关注患者的社会支持水平,多鼓励其参加社会、家庭活动,提升自身价值,获取更多社会支持,进而降低焦虑、抑郁对于生命质量的消极影响,提升生命质量。本研究为解决焦虑、抑郁对生命质量的消极影响这一问题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路。但本研究只是初步研究,样本量小,且均来自同一医院,代表性不足。后续研究还需扩大样本量、收集更全面的资料进行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