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变、应变、求变：打造中国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新文化

黄文祥 李亚东

摘 要：2020年7月25日，全国高校质量保障机构联盟举办成立一周年主题论坛活动。主题论坛活动采用“一个主论坛、三个分论坛”架构设计，主论坛围绕“线上教学、学习革命、质量革命”主题进行交流，三个分论坛聚焦“教学创新”“课程思政”“质量文化”三个主题。来自教育主管部门的领导、全国高校质量保障机构联盟的专家学者围绕主题作相关报告，基于此进行综述。

关键词：联盟;学习革命;课程思政;质量文化

超前识变：准确把握高等教育发展形势与使命

2020年初，线上教学的大面积铺开给我们一个深刻启示：唯有超前识变，准确把握新时代中国高等教育的新使命、新特征及主要任务，方可积极应变，主动求变。

第一，落实“四个把握”：打造中国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新文化。一是要把握新时代高等教育新使命。要从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看中国高等教育，创新革命。二是要把握新阶段高等教育新特征。“四个变了”是中国高等教育的总体判断：地位作用变了，由基础支撑变为支撑引领并重，且成为可持续发展的最大红利和牵引动力;发展阶段变了，由大众化走入普及化，高等教育成为每个人职业生涯的“基础教育”;类型结构变了，由相对单一变为更加多样化;舞台坐标格局变了，中国高等教育正在世界舞台、国际坐标和全球格局中参与竞争与治理，谋划发展与改革。三是要把握全面振兴本科教育的主要任务。从2018年开始，教育部确定了抓领导促管、抓教师促教、抓学生促学三条质量主线，通过“三抓三促”，向管理要质量、向课堂要质量、向学习要质量，把管理革命、课堂革命和学习革命作为重要的抓手。四是要把握今后工作的三个核心立足点，即时代性更强、实践性更强、世界性更强。要深入研究中国特色和世界水平的高等教育质量保障理论，推动建设质量文化，打造新时代大学质量文化。

第二，吃透“两点要义”：以专业认证为抓手推进质量保障。专业认证要聚焦重点有限目标。一是质量保障，保障专业人才培养产出能达到既定目标;二是持续改进，建立人才培养评价持续改进机制。重点之一是以毕业要求为重点的主线要求;重点之二是以产出评价为重点的底线要求。

专业认证既要讲求理念引领，也要强调方法指导。认证要求提出的推动专业内部质保体系建设、专业内涵发展有效方法，主要表现为反向设计、正向施工，关注两个矩阵。不仅要看专业培养和质保体系、人才培养质量等静态质量，更要关注可持续发展性的动态质量。

专业认证要强调体系开放、保护特色。专业认证不是专业水平的唯一体现，只能证明能形成自我改进、自我完善、自我提高的机制。认证要不限制、不妨碍学科交叉现象和新兴专业产生，鼓励通过专业标准以及人才培养体现专业特色。

认证工作推动学习革命有三个着力点：课程、教师、评价。这也是专业认证工作特别强调的三点：一是要做到课程形式多样化，要注意四个方面，即具备传统的课程设计要素，课程形式服务于课程内容，针对学生的认知特点，统筹考虑课程评价科学性、操作性;二是要促进教师从重“输入”到重“产出”的改变;三是要改进教学评价，对课程、毕业要求、培养目标进行全面评价。

第三，把握“一个趋势”：以在线教学引领学习革命。新时代中国教育的发展带来教育主要矛盾发生转化，即人民对高质量教育的迫切需求与国家优质教育资源短缺间的矛盾。可以采用在线教学模式化解矛盾，促进教育公平与质量提升。一是打破时空限制。共享优质课程资源，扩大覆盖面，促进教育公平，构建学习型社会。融合线上线下教学，促进自主学习与合作学习，改革传统教学方式和手段，提高质量。二是改变知识获取方式。现代科技发展改变了知识获取的方式和渠道，知识的传承从单向传递变为多向互动，教师要转型为学习活动的设计者、组织者和制造者，这种变化对学校的教育教学观念、教学方式、学习方式、教学组织形态和教师的布局以及教学管理体制和机制都会产生直接冲击。三是在线教学颠覆传统学习过程，有可能使得知识传输或接收从课上转移到课前。

面对新挑战，要从六个方面主动应对：一要转变教育思想观念。树立富有时代内涵的人才观和多样化的质量观，变革传统教学方式和学习方式。二要深化教学改革。高度重视信息技术和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探索以学生学习为中心的教学方式和学习方式，构建师生学习共同体。三要提高教师信息素养。加强教师培训，鼓励教师尝试线上线下教学。四要探索体制机制创新。创新学校教学管理和学生管理体制机制、调整教师聘任和考核标准以及内部教学组织，乃至教室布局。五要完善教育教学质保体系。包括课堂教学质量评价标准（在线教学、混合式教学）以及学习效果跟踪评价机制，同时探索学生综合评价机制以及在线教学评价方式和方法技术，构建线上线下教学融合的教育教学质保体系。六要跳出在线教学发展误区。把工作重点放在提高在线课程质量、优化在线教学环境、共建共享优质教学资源、融合线上教学和线下教学等方面。

第四，紧扣“一个理念”：以终身学习立交桥推动高等教育“战国时代”新站位。在进入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全球兴起新一轮科技革命、产业革命，教育和学习环境、生态存在重塑的可能，在信息时代我们面临的是整合教育和学习的革命。将来，正规学校教育、学历教育和非正规、非正式教育将通过招考制度改革、“互联网+学习平台”和学分银行链接，搭建中国学习型社会的“四梁八柱”。各类高校将各按其位、错位竞争以满足不同需求，这将是未来平衡政府、市场来满足需求的一个可选项。随着高校发展的分化，高等教育将进入“战国时代”，人才培养将出现新格局。

积极应变：以线上教学推动教学创新

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全国高等教育战线接受了一次大考，成功应对疫情带来的停学、停教、停課危机，在线教学实现了“三稳”，做到了“四变”。大面积线上教学推动了各高校教学创新，有许多方面值得总结与思考。

第一，举措与成效：线上教学实现了实质等效。中国矿业大学组建在线教学督导专家组、在线教学技能培训组、在线教学效果调查组三支队伍，编写教师在线教学指导手册、学生在线学习手册两个手册，面向校外推出在线开放精品课程，完善软硬件设施，组织在线教学专项研究，开展在线教学质量调查与评价。江西财经大学成立线上教学工作小组，科学制定线上教学目标，制定线上教学实施方案，统筹协调线上教学答疑解惑;整合平台，推广线上教学资源;内外结合，开展在线教学能力培训;关注过程，实现质量监控全覆盖;有效衔接，推动线上线下教学融合;以生为本，创新教学管理方式;科学防范，做好疫情防控工作;总结经验，广泛宣传成效;树立典型，评选优秀线上教学案例。吉林农业大学积极构建并实践在线教学一体化教学模式，从理念、目标、方式、保障、监控五个层面一体化推进在线教学。遵循“学习中心、成果导向、支持为重、持续改进”的教育理念;围绕教师、学生、课程制定三个目标，即确保与线下课堂实质等效、适度改变固有线上教学模式、采用“1+N”平台组合授课，提倡教学方式多元化。从管理、教师、学生三个层面保障质量，管理层面—四端平台互通共享、教师层面—五环螺旋递进、学生层面—四措合力助学;通过课堂观察、学生调查、综合分析“三位一体”的监测方式保证教学平稳有序的运行。中南民族大学在前期搭平台、建课程、改方式、管过程、评金课等基础上，为教师提供系列培训，提升在线教学水平;积极探索毕业生在线实习与管理，完成毕业论文在线指导与答辩。东华大学快速制定在线教学方案、快速组建技术支持队伍、快速培训教师和学生;高站位、高效率、高满意度;领导站位高、教师站位高、全校一盘棋;实现云教学、云思政、云考试、云答辩、云招生、云保障。

第二，回顾与总结：线上教学存在的问题与不足。在线教学推进存在很多制约性问题：一是视频的局限性。视频信息量小，学习效率偏低;视频的“线性讲解”不利于学生意义建构。二是网络条件相对不足，教学平台选择过多，影响纵深发展。三是部分教师在线教学理念、认识与方法需要改进与深化，对在线教学理解不到位;部分课堂教学方式单一，师生互动不足;部分教师对在线方式学习认识不够，影响实际效果。四是在线教学管理难度较大，部分课堂教师对学生的管理不严。面对这些问题，进一步做好线上教学工作有六个问题需要思考：一是如何选择线上教学方式，是利用现有资源还是自建？二是如何选择适宜的平台来保证教学效果？三是如何保证学生网络条件，特别是农村和经济困难学生？四是如何监控线上教学质量？五是如何开展实践环节，如何后补实习内容、调整毕业论文选题？六是如何结合防疫与课程内容开展课程思政、落实“三全育人”？

第三，反思与创新：线上教学期待再出发。疫情平稳后高校教学回归常态，如何利用线上教学成效推动教学改革亟待解决。现在的教育融合新技术已是中国和世界高等教育的发展趋势，面对新形势，高校唯有再出发。再出发要考虑三个问题：一是要规范并引领在线教学活动。中心问题是两个转变：从学科为中心向培养为中心转变，从教师为中心向学生为中心转变。在线教学是教育教学的新常态，要重视标准建设，构建以学习为中心的新时期教学评价范式，回归教学评价生态本位。二是要建立大数据质保体系。面向学生建立个性化学业分析系统，面向教师建设课程教学的分析系统，面向教学质管部门建设监控系统。三是要强化特色课程的共享，走与同类院校和企业共建、共享的道路;以专业为单位建设系统化、结构化在线课程。

变中坚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推进课程思政同向同行

新时代高等教育改革以“变”为主调，但“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目标不可变。为此，要把立德树人作为中心环节，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全过程，实现全程、全员、全方位育人。

第一，重视课程思政建设顶层设计。上海市高校构建了“三圈三全十育人”体系，内圈是第一课堂构筑“课程思政”体系，中圈是第一二三课堂联动构筑“十育人”体系，外圈是开门办思政，构筑“全社会育人”体系。德育创新的总体思路有四点共识：一是学校教育应是360度德育大熔炉;二是建立顶层德育内容体系;三是育人要着力回归课堂教学的主渠道;四是从思政课程拓展为课程思政，构建学校思政教育课程体系。從上海市高校的实践探索来看，课程思政的战略选择和实现路径有：一是以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作为战略出发点;二是课堂教学主渠道作为着力点;三是教书和育人相统一作为改革创新点。高校课程思政的关键要素包括：建立党委领导的政策导向和制度体系;完善课程建设标准，强化课程思政的教学规范;创新建设课程思政工作室的有效载体;注重课堂教学、网络教学和社会实践有机融合;必要的支持保障措施。

第二，充分挖掘课程思政内涵。课程思政就是建设有灵魂的课程、形成三全育人格局、造就有理想的人才。如何形成育人的合力？就是所有基础课、专业课与政治理论课同向同行形成合力。另外一个维度是第一课堂向政治理论课看齐后，第二课堂围绕第一课堂开展，形成合力。重庆大学同时关注第三课堂的功能延伸，努力实现三类课堂的互通、互助及互补互融，引导大学生树立远大理想，形成正确价值观，激发创新精神、形成创业意识和创业能力，进而全面提升综合素质，充分体现课程思政传播知识、传播思想、传播真理，塑造灵魂、塑造生命、塑造新人的价值。

第三，融入新的人才培养理念。同济大学新生院基于OBE理念，结合通识教育，融合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和“三全育人”，进行从点、线、面到立体化的课程思政建设探索和实践。具体做法有：学生中心方面，创新大类招生、大类培养和大类管理联动的人才培养体系;成果导向方面，修订本科人才培养方案、毕业要求矩阵及课程大纲，全面推进课程思政教育教学改革。各专业全面落实立德树人，各类课程须加入“课程思政”内涵，层层推进课程思政教学体系建设;持续改进方面，多元评价保障课程思政建设整体质量。“六位一体”教学评价，包含“效果评价、诊断评价、过程评价、毕业生调查、教师自评、同行自评”;“全链条”人才培养质量评价;建立“招生评价—新生评价—年级评价—毕业评价—毕业后跟踪评价—用人单位评价”评价体系与教学改革反馈机制。

第四，形成具有特色的课程思政体系。华南理工大学将“四位一体”的课程结构归纳成为明道育德：思政课程命名为“领道”计划，通识课程为“闻道”计划，专业课程为“同道”计划，实践研习为“悟道”计划。学校创新课程协同机制：师资共享，专业课教师与思政课教师角色互换，定期举办“课程思政”讲课比赛，开展典型经验交流、现场教学观摩、教师教学培训等活动。平台共享，马克思主义实践基地与专业实践基地共享。内容同步，在课堂中融入新时代精神。目标同向，各类课程与思想政治理论课同向同行，形成协同效应，构建“四位一体”的思政教育课程体系。

第五，紧扣红色基因赋能课程思政。北京理工大学在传承育人理念中，强调专业教师与思政教师、思政课程与课程思政育人合力。坚持在“四个相统一”中全面推进课程思政建设：坚持知识传授和价值引领相统一，坚持显性教育和隐性教育相统一，坚持统筹协调和分类指导相统一，坚持总结传承和创新探索相统一。将红色基因赋能育人体系：工科特色创新融合课程建设“主战场”;系统规划课程思政，探索新时代课程育人模式;科学设计课程思政。通识课程做到“学科优势与家国情怀的融合”“知识传授与红色基因的融合”“工程实例与伦理美学的融合”。

第六，重视课程思政资源建设。东南大学课程思政建设过程中不断推进资源建设，选树典型示范，将思政元素基因融入课堂教学主渠道。主要举措及成效：“三个课堂”多维有机融入思想政治教育元素，凸显思想引领作用;扎实开展“课程思政”示范课改革试点，以点带面发挥示范引领作用，最终实现课程全覆盖;强化在线开放课程“课程思政”内容建设，大力推进“课程思政”MOOC课程群建设，促进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深度融合;积极将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思政元素”有机融入线上教学，培养学生家国情怀和使命担当。天津大学重视课程思政研究与实验中心建设，建设课程思政的案例库、素材库，对教师全面开展课程思政培训。

主动求变：从质量控制走向质量文化

进入21世纪特别是“五位一体”评估制度实施以来，为对接国家层面外部质量保障要求，国内高校对内部质量监控越发重视，但仍存在很多问题，某种程度上甚至会出现形式大于内容的状况。为此，“新时代高等教育40条”明确提出相关要求，这是质量监控走向质量文化，也是中国高等教育主动求变，提出更高发展要求的体现。

第一，要理解把握质量文化的内涵。质量文化的内涵可以从经验、科学、制度和文化四方面进行解读。在经验方面，我们积累的是专业教育经验、计划经济经验、学年管理经验、线下教学经验。在科学方面要充分认识到，本科教育中的科学是教育规律、教学常识、统计规律、底线思维、原则思维，可分为教学常识、统计规律、底线思维以及原则思维四类。大学本科教育管理从经验走向科学，不是基于价值和经验判断，而是基于实证或大数据。在制度方面，制度泛化现象严重，虽然每个学校都制定了关于本科教育的制度但仍有缺失，如众多高校都制定了学分制度，但未在实践中推进。同时，制度管理色彩过重，特别是外部的制度管理转化至学校内部，其教学过程及制度并未发生根本性变化。在文化方面，应弄清教学文化是教师的自觉行为、是超越制度的忠诚、是大学的历史积淀、是大学的定力。中国大学教学文化积淀时间短，且须面对各类冲击，筑牢根基就显得特别重要。

第二，要深入反思大学内部质量保障体系建设。面对不断发展的利好趋势，要把握高校的质量要求、教学的质量要求。新时代高校的相关方及其需求发生了变化，为此在构建内部质保体系时，要考虑大学生群体构成、特点及其变化。在教师层面，教師对传统教育的领悟以及对教育发展的认识和理解都有所变化。要求教师由被动的接受者变为主动的参与者，其学习方式不仅仅是探索性学习、研究性学习，还包括知识创造性学习等;同时，还要考虑的是职业类型和岗位需求正在经历难以精确预测的变更;另外，就是渐变的教学模式及方法。对院校来说，经验性教改将让位于多学科理论指导下的理性探索。

第三，要将质量保障重心下移。西南交通大学重视课程质保体系建设，该体系由一个框架、两个体系和三个支撑来构成。“一个框架”就是以“学”为中心的课程质量标准框架，包括教学目标、教学内容、教学策略、考试考核、学生的学习支持以及学生的学习成果。两个体系：是指课程评价体系与课程教学创新体系。课程评价体系是科学评价优质教学，帮助教师找到问题;课程教学创新体系是促使优质教学产出，提供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分别构成质量提升的推动力与牵引力。三个支撑：是指课程质保机制、信息化与教学融合平台及途径、教师卓越教学支持体系。

第四，要适应外部质量保障的要求。学校内部质保体系如何跃升到质量文化，可以从五个方面进行思考：一是如何形成内部质保文化，关键点在于树立质量意识、建立质量制度、严格执行质量标准;二是从“五个度”提出对内部质保体系建设的思考;三是从“学生中心” 出发进行换位思考;四是建立 “持续改进”机制完善内部质保体系;五是应加强质量保障体系建设。

当下，越来越多的高校聚焦关注在线教学、学习革命、质量革命等主题，重视以学习革命推进质量革命向纵深发展，共同推进中国高校的质量文化建设。质量文化建设是一项系统的质量工程，从经验走向管理、从评估走向保障、从制度走向文化，需要我们内外结合、上下联动，并最终落到内部、沉到下部，内化为每位师生的共同价值追求和自觉行动。质量文化建设任重道远，需要更多的高校一起共同努力、共同探索、共同推进。

本文系同济大学 2018-2019 年研究生教育改革与研究项目（序号 8）“研究生培养过程质量监测及预警机制研究”阶段性成果;2021年江苏省高等教育教改研究课题“应用型大学质量文化建设目标引领：从合格评估到审核评估”（项目编号：2021JSJG327）阶段性成果

注释：本文系根据全国高校质量保障机构联盟成立一周年主题论坛活动学术报告整理完成.

（作者单位：黄文祥，常熟理工学院教学质量管理处;李亚东，同济大学教学质量管理办公室）

[责任编辑：于 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