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 挺,卢春龙
(中国政法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北京 102249)
宽容是中国的传统美德,但在当今的社会发展中,各种不宽容的现象似乎越来越多,如仇富、医闹、排外、人肉搜索、网络喷子,甚至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等社会戾气事件频频出现,宽容反而不像是中国社会的常态。如果真是这种发展趋向,其社会政治影响将是深远的,需要尽早得到正视和警惕。正如马得勇指出,“缺乏宽容的社会往往会陷入各种宗教的、文化的、社会的以及政治的冲突中, 社会经济发展效率减缓, 生活环境恶化, 政治运行陷入无效率和麻痹状态, 并最终损害每个社会成员的福祉”[1]。那么,从政治学的角度看,宽容是否真能产生这样的社会政治效应呢?我们是否能在中国场域中观察到社会宽容的积极作用呢?若如此,我们又当如何评估当代中国社会的宽容水平及其发展趋势呢?这些问题与社会资本理论有着深厚的渊源,为此,本文将运用这一理论对上述问题进行实证研究。
政治学对宽容的关注始于20世纪50年代。斯托夫(Stouffer)首先使用问卷调查方法研究美国民众对非主流人群(nonconformists)的宽容程度,发现社会文化的多样性是促进社会宽容的重要因素,于是他预测,随着美国社会日益多元化,美国民众会变得更加宽容[2]。他的研究开创了宽容研究的范式,吸引了一批学者参与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苏里文(Sullivan)等对美国、新西兰和以色列的宽容研究[3],吉布森(Gibson)等对苏联的宽容研究[4][5],佩弗利(Peffley)和罗恩施耐德(Rohrschneider)对包括中国在内的17个国家和地区的宽容研究[6],马得勇对中日韩三国的宽容研究[1],李(Lee)对中国香港的宽容研究[7]713,等等。但是,从文献总体规模上看,宽容研究仍然处于非主流地位,并且存在两方面问题:其一,大多数宽容研究涉及的对象实际上是“政治宽容”。正如吉布森和宾汉(Binhham)所述,学术界普遍接受的宽容实质是“政治宽容”,即“愿意将公民权利延伸到政体中的所有成员,或者允许政治相异人群享有政治自由”[8]。只有少数研究者注意到“政治宽容”与“社会宽容”的区分,将“社会宽容”作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更是极少数。其二,大多数宽容研究侧重对宽容的描述性研究以及探讨宽容的起源,很少会将宽容作为自变量去研究它的社会政治效应,(1)参见文献回顾J.L.Sullivan and J.E.Transue,“The Psychological Underpinnings of Democracy:A Selective Review of Research on Political Tolerance,Interpersonal Trust,and Social Capital”,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Vol.50,No.1,1999.少量文献在研究宽容的后果时一般都直指民主和自由价值,参见J.L.Gibson,“The Political Consequences of Intolerance:Cultural Conformity and Political Freedom”,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Vol.86,No.2,1992.更不用说探讨宽容效应的政治学解释路径了。
有鉴于此,“社会宽容”及其社会政治效应理应尽早提到宽容研究的日程上来。相对于政治宽容,社会宽容指的是“愿意在其日常生活中接纳不受欢迎之人(群)”[7]713,它在意义上更接近于本文开篇所述的“宽容”美德和现象,并且社会宽容可以适用20世纪90年代流行至今的社会资本理论及更广义的政治文化理论。普特南(Putnam)和英格尔哈特(Inglehart)在论述社会资本的时候都提及了宽容,并把它与人际信任、社团网络这些传统意义上的社会资本要素并列,而他们所论述的宽容理念也更接近社会宽容的概念。(2)参见R.Putnam,Making Democracy Work:Civic Traditions in Modern Italy,Princeton,NJ:Princeton Univ.Press,1993,p.89 and p.184;罗纳德·英格尔哈特:《现代化与后现代化:43个国家的文化、经济与政治变迁》,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215页;马得勇:《东亚地区民众宽容度比较分析》,《北京行政学院学报》2008年第5期。所以,社会宽容与人际信任、社团网络等社会资本要素一脉相承,它们之间有着紧密关联,这是本文要检验的第一个研究假设。
研究假设1: 社会宽容是一种社会资本,与传统的人际信任、社团网络因素紧密相关。
在确认了社会宽容是一种社会资本的基础上,我们就可以借用社会资本的研究成果来单独检验社会宽容的效应。本文选择公共参与态度作为检验对象,因为很多相关研究都确认了公共参与与社会资本之间的紧密关联。普特南指出,公民文化的显著标志之一就是对公共事务的积极参与[9]87。英格尔哈特更是直接指出,民众参与、人际信任、对少数族群的宽容……都是民主巩固及稳定的重要因素[10]前言1。孟天广和马全军的研究也检验到了社会宽容与公共参与之间的正相关关系[11]。至于为什么社会宽容能促进公共参与,可以从两个层面进行解释:从社会整体层面看,良好的社会资本(包括社会宽容)意味着民众内部、精英内部、民众和政府精英之间建立了彼此信任、相互宽容以及互惠合作意识的基础,从而形成一种良性循环的,且不断自我巩固的多边互动关系网络和机制,这种网络和机制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克服集体行动的困境,并保障公共产品和服务的提供[9]177-183。这里所指的网络、机制的形成其实就是公共参与的扩大过程,而公共产品和服务的提供就是公共参与目标与善治的有机统一。因此,作为社会资本之一的社会宽容,也会遵循上述机理促进积极的公共参与并发挥其在善治中的作用。从个体层面看,个人的社会宽容会通过共情/移情(empathy)的社会化机制扩散,促成更多的人乃至全社会受宽容精神的感召去接纳和鼓励更高层次的亲社会行为和利他行为,包括公共参与在内[12]。由此,我们得出以下假设:
研究假设2:社会宽容程度高的民众更倾向于参与公共事务。
本文将采用“世界价值观调查”(2007—2018)数据的中国样本[13]考察中国的社会宽容问题。“世界价值观调查”是目前分析各国民众价值观和态度方面使用最广泛、最具权威的数据,从1990年至2018年已经在中国进行了六波调查。本文研究的时间跨度为2007—2018年,涵盖了2007年、2014年和2018年共三个时间节点的中国数据,能够满足本文分析中国社会宽容现状及趋势的需要。
本文检验的主要变量是社会宽容,采用了以下两组问题进行构建:(1)在下列人群中(不同民族的人/外国移民/艾滋病患者/吸毒者),您不愿和哪些人做邻居?(2)您多大程度上能接受下列行为(同性恋/堕胎/离婚/安乐死/自杀/卖淫)?请在1~10的量表上标出,其中1代表“完全不能接受”,10代表“完全接受”。将第一组问题中“未提及(愿意)”的答案与第二组问题中评分为6~10的答案个数累加,就得到了我们的“社会宽容”指数。这样的做法借鉴和包括了现有社会宽容研究的构建方法,(3)马得勇(2008)的“社会宽容”指数涵盖了对同性恋、卖淫和离婚的态度等问题。孟天广等(2011)的“社会宽容”指数涵盖了对同性恋、卖淫、堕胎、离婚、安乐死、自杀的态度等问题。李(2014)的社会宽容测量则添加了对不同民族的人/外国移民/同性恋/精神病人/性工作者/政治激进分子等的态度。英格尔哈特(1997)则提到了社会宽容包括愿意与外国人、艾滋病患者或者同性恋者做邻居等问题。另外,本文对所选的10个问题项进行了因子分析,结果也显示了它们之间存在紧密联系。基本上涵盖了所有的宽容对象。“社会宽容”指数的值域为(0~10),为了更直观,我们在部分图表制作中将之划分为高(8~10)、中(4~7)、低(0~3)三档。
社会资本变量沿用了社会资本研究的通用构建方法。“人际信任”变量来自以下问题项:一般来说,您认为大多数人是可以信任的,还是和人相处要越小心越好?该变量为二分变量,如果回答“大多数人是可以信任的”,那么该变量就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社团网络”变量来自以下一组问题项:请问您现在是这些组织(体育运动组织/教育艺术音乐文化组织/工会/政治团体/环境环保组织/专业协会/人权或慈善组织)的成员吗?成员身份的累积个数即构成了“社团网络”变量的赋值。
本文保留了受访者人口统计学变量,包括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和社会经济地位。因为通过考察社会宽容在人口统计学变量上的分布,我们可以一窥社会宽容在中国的现状、特点以及发展趋势。
最后,为了考察社会宽容的社会政治效应,本文构建了“公共参与”变量。 它源自于“您是否参加过、可能参加还是绝不参加下列行为(在请愿书上签名/参加公众抵制活动)”这一组问题项,“参与”和“可能参与”答案的累加构成了“公共参与”指数。这组问题项正是公共参与研究常用的、衡量公共参与水平的问题项[10]350-360。我们将主要使用多变量回归分析模型来验证“社会宽容”指数与公共参与的关联假设。
按照我们所列的研究问题和研究假设,本文接下来的分析主要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对中国社会宽容的现状、特点和发展趋势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第二部分则用相关分析方法检验社会宽容与其他社会资本变量之间的关联,然后用多变量回归分析方法检验社会宽容对公共参与的作用。
宽容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那么当前中国社会的宽容现状如何呢?随着时代的进步,中国社会是否变得更加宽容了呢?中国的社会宽容有什么特征呢?这就涉及评估当代中国的社会宽容现状、特点和趋势的问题了。2007—2018年的“世界价值观调查”中国样本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考察的机会。
表1显示了2007—2018年中国“社会宽容”指数的变化。如表所示,在2007年、2014年和2018年,中国样本的“社会宽容”指数的均值分别为2.65、2.96和2.65,先升后降,但升降幅度都不大(差值小于0.5),可以说中国的社会宽容在2007—2018年期间的整体水平和发展都是比较平稳的。“社会宽容”指数的比例变化也呈现了同样的结果。如表1所示,“社会宽容”指数的中高比例从20.2%(2007年)上升为28.0%(2014年),然后又回落到24.3%(2018年),十多年来基本保持在20%~30%之间的水平,比较平稳。
表1 中国社会宽容的变化(2007—2018年)
为了更深入地了解中国社会宽容情况,我们对“社会宽容”指数的问题项进行了描述统计。
表2显示了按宽容对象划分的“社会宽容”指数。无论是针对哪一类宽容对象,“社会宽容”指数的当前均值(2018年)与总体均值(2007—2018年)之差都在0.01~0.07区间里面(0~1值域),可以说十多年来中国社会宽容的水平和趋势都比较平稳。其中,中国民众对外国移民群体和不同种族群体的宽容度最高,均值分别达到0.738和0.816,这在近期全球的反移民和排外逆潮之下可谓难能可贵;中国民众对卖淫者和吸毒者的宽容度最低,均值分别为0.023和0.035,而这两类群体在中国现行律法体系中是被禁止的;中国民众对自杀、堕胎、同性恋、艾滋病、离婚、安乐死的宽容度均值在0.06~0.31之间,还是有一定提升空间的。
表2 中国的社会宽容现状(按宽容对象划分)
在了解中国的社会宽容整体现状和发展趋势之后,我们可能感兴趣的下一个问题就是:在中国社会里什么样的人(群)更宽容呢?这个问题可以通过“社会宽容”指数的人口统计学分析一探究竟。
下页图1显示了社会宽容变量的代际变化,即它在不同年龄群体中的分布。如图1所示,社会宽容变量呈现出一种明显的代际差异:与较老的群体比较,较年轻的群体的社会宽容中和高的比例较高,社会宽容低的比例较低,而且无一例外;18~24岁人群的社会宽容水平最高,65岁及65岁以上人群的社会宽容水平最低。
这一结果符合英格尔哈特的代际价值观转变理论[10]33-34,即年轻者比年长者更宽容。随着社会的发展、人口结构的变化,中国较年轻的群体将逐步更替较年老的群体,整个中国社会也将向更宽容的方向前进。
下页图2显示了教育与社会宽容的重要关系。如图2所示,在大学及以上学历的人群中,社会宽容低、中和高的比例分别为58.3%、38.5%和3.3%;中学学历人群中的对应比例分别为74.3%、24.5%和1.2%;而小学及以下学历人群中的对应比例分别为81.5%、17.8%和0.7%。由此可见,随着学历层次的上升,所有社会群体的社会宽容低的比例依次下降,中和高的比例依次上升。这表明学历越高的人也会变得越宽容。这与政治宽容研究的结论是一致的:教育提供了多元化接触途径和宽松独立思想的氛围,是培养宽容态度的最重要因素[14]397。
下页图3则显示,中国的男性比女性更宽容,但差别不是太大。与女性相比,男性社会宽容中和高的比例仅仅高了2.1个百分点和0.1个百分点。同样地,按照政治宽容文献的解释,男性的社会化程度相对比较高,社会多样化的接触面比较广和深入,所以会比女性更宽容一点,但是随着社会性别平等发展趋势,社会宽容的性别差别会逐渐消失[14]400-401。
隔下页图4显示了社会经济地位与社会宽容的关系。如图4所示,社会群体的社会经济地位越高,社会宽容高的比例也越高(分别为1.0%、1.3%和2.7%),同时社会宽容低的比例也越低(75.8%、75.5%和71.4%),尽管递增和递减的幅度不大。
通过对各社会群体的不同指标的实证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中国的社会宽容现状呈现出如下人口统计学特征:社会宽容高的群体最容易出现在较年轻的、受教育程度较高的、社会经济地位较高的社会群体之中;中国男性比女性略为宽容,但差距极小。(4)我们还做了人口统计学变量与“社会宽容”指数的相关分析,所有相关系数均在p≤0.001的水平上显著并且极性相符,进一步支持了我们的分析结果。因为篇幅原因考虑,相关分析结果的表格没有放在文中。
在评估了中国的社会宽容现状、特点和发展趋势之后,本文将检验之前提出的关于社会宽容的一些理论假设。首先,英格尔哈特指出,“社会资本包括了一种信任和宽容的文化,而广泛的自愿性社团网络就诞生在这种文化里。这些网络提供了联系方式和信息的流动,而后者接着又支持了信任和合作的文化”[10]215。这段话表明,社会宽容是一种社会资本,它与其他社会资本要素(比如信任、社团网络)相辅相成(假设1)。
我们首先将社会宽容、人际信任和社团网络进行了主成分因子分析,分析结果成功提取了唯一的社会资本因子,并支持了三者同为社会资本要素的假设。我们将社会宽容、人际信任、社团网络和所提取的社会资本因子做了一个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社会宽容变量与人际信任变量的相关系数为0.086,在p<0.001的水平上显著;它与社团网络变量的相关系数为0.060,在p<0.001的水平上显著;它与社会资本因子的相关系数为0.570,在p<0.001的水平上显著。相关分析的结果支持了我们的假设1,这充分表明社会宽容具有很强的社会资本属性,它与人际信任和社团网络有着很强的正向关联。所以,我们要把社会宽容作为一种重要的社会资本进行研究,相关研究理应受到重视并尽早放到社会资本研究的日程之上。
表3 相关分析:社会宽容与其他社会资本要素
按照社会资本理论的推导,我们预期社会宽容变量会同其他社会资本变量一样带来良好的治理成效,尤其是促进积极有效的公共参与(假设2)。如果一个社会的宽容水平较高,意味着民众内部、精英内部以及民众与精英之间更容易出现良性互动,同时宽容的文化会通过共情机制加强并广泛传播,为民众参与公共事务提供了动力和便利条件,最终实现公共参与目标与善治效果的有机融合。目前,多变量回归分析是测量这种作用机制的较好办法。
下页表4给出了以公共参与为因变量、社会宽容为主要解释变量的多变量回归模型结果。模型1、模型2和模型3分别用2007年、2014年和2018年的样本数据进行检验,加入了所有的社会资本变量和控制变量,以年度样本为基础的模型比较有利于我们检验社会宽容与公共参与之间关系的时间稳健性。模型4~7使用了2007—2018年的合并数据进行检验,其中,模型4未添加社会宽容以外的分析变量,模型5加入了社会资本变量,模型6添加了人口统计变量,而模型7加入了所有的社会资本变量和控制变量,模型4~7的设定是为了检验社会宽容变量作用的独立性和稳健性。如表4所示,社会宽容在所有7个回归模型中的表现都非常稳定,其回归系数为正并且都具有统计学意义的显著性,这就为我们的假设3提供了证据,即社会宽容是促进公共参与态度的重要因素。
社会宽容的这种效应具有时间上的稳健性,并且在控制了其他社会资本变量和人口统计学变量的影响之后,社会宽容对公共参与的作用依然很强,表明了社会宽容效应的独立性和稳定性。在所有的解释变量中,只有“社团网络”变量的稳健性可以与之媲美。
虽然这只是一个探索性的检验,但已充分表明,社会宽容对国家治理具有重要的影响,其作为重要的社会资本之一在中国场域中同样彰显出重要作用,它对我们进一步认识中国的社会—国家关系的规律、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有着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价值。
表4 回归分析(因变量:公共参与指数)
2.括号内数字为标准误,括号前数字为行项的回归系数
宽容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2011年北京市就把“包容”写入了城市精神。但近年来不宽容的社会戾气事件层出不穷,社会风向似乎朝着有悖宽容的方向前进,给社会治理和国家治理工作带来了很大压力。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作出的《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就指出,要健全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治理体系,要注重发挥家庭家教家风在社会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宽容无疑是德治的基石和润滑剂,一个充满宽容精神的社会有利于降低人与人之间的交易成本,进而促进社会成员之间的合作与有机团结。
为此,我们就需要研究中国的社会宽容及其效应,对症下药。本文在这方面进行了有益的探索,通过对2007—2018年民意调查数据的分析,我们有以下两点发现和建议。
第一,中国的社会宽容水平和发展趋势比较平稳,但是无论是整体水平的社会宽容还是针对部分特殊群体的社会宽容,我们都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在当前的精神文明建设中,我们要强调对社会宽容的宣传和传播,努力提升社会宽容水平,才能实现构建社会和谐的目标。根据我们对中国社会宽容的相关分析结果,教育行业、妇女运动、邻里社区工作、社团工作等都是宣传和提升全面社会宽容水平的重要路径。
第二,社会宽容是重要的社会资本要素,对公共参与等社会政治生活有着很强的作用。这就需要我们更加重视社会宽容的效应研究,并把社会宽容的研究成果应用到国家和社会治理体系之中,比如将社会宽容作为衡量“服务型政府”的重要指标、建立社会宽容/社会戾气的舆情评测系统,从而为治理规划和政策制定提供重要舆情参考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