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地区韭菜农药残留检测分析及膳食摄入风险评估

曹慧慧，王帅，赵海涛，王雅静，张亮，张贺凤，刘会会，周彦成，汤思凝*，闫艳华*

（1.唐山市食品药品综合检验检测中心，河北唐山 063000）（2.河北省农产品质量安全检测技术创新中心，河北唐山 063000）（3.唐山市功能性农产品产业技术研究院，河北唐山 063000）

韭菜具有特殊辛香气味，是我国北方人偏爱的鳞茎类蔬菜之一，其营养丰富且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1]。但由于连作栽培等导致其病虫害逐年加重，严重影响韭菜的产量和质量[2,3]。目前有超过1100种不同类别的农药以各种形式和组合使用在农作物上，用来杀虫、杀菌和除草以确保农产品的产量和贮存安全[4]。农药使用不当，导致残留在作物与环境中，通过食物链的富集在生物体内不断积累，对人体健康构成了严重威胁[5]。

近年来农药残留急性中毒事件时有发生，如2004年河北一地施用禁用剧毒农药甲拌磷灌根防治韭蛆，导致多人中毒[6]；2010年再次爆出青岛毒韭菜事件，导致9人中毒[7]。针对韭菜病害长期使用农药，产生一定程度的抗药性，导致过量使用农药才可获得比较好的防治效果，加上部分农户未严格执行蔬菜采收间隔期的规定，造成农药残留超标问题[8]。开展韭菜中农药残留检测及膳食风险评估可以确定主要危害因子和具体来源，且能够掌握潜在风险隐患，从而有效控制其质量安全。Bolor等[9]对加纳蔬菜中有机氯农药残留进行了检测及风险评价；刘淑梅等[10]对宿州市韭菜5种农药残留进行监测和风险评估；张旭昇等[11]对上海市售韭菜进行腐霉利残留的膳食暴露风险评估。但对一地区全年不同时期生产流通的韭菜和多种农药同时监测的研究文献报道较少。

本研究在唐山地区农贸市场、超市及生产基地等抽取韭菜样品，利用气相色谱仪（GC）和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HPLC-MS/MS）对415个韭菜样品进行了68种农药残留定性定量检测，并对韭菜中农药残留对居民经膳食摄入的风险进行分析评估，旨在明确唐山地区农药残留污染与膳食摄入风险情况，确保韭菜质量安全受控，并为其安全生产和农药的规范合理使用提供理论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样品采集与制备

韭菜样本的采集按照相关规定执行。2020年分批次随机对包括荷花坑批发市场在内的 20家批发零售市场进行抽样；韭菜病害监测期对乐亭县、滦南县、丰润区、玉田县、丰南区5个县区韭菜生产基地上市产品进行抽样；共采集韭菜样品415批次，每个样本重量约3 kg。

将采集的单个样品用四分法取样，缩分后将其切碎，充分混匀后放入粉碎机粉碎，将粉碎后的样品置于待测样品盒，标记编号后于-20～8 ℃条件下保存，待测。制样工具每处理一个样品后应冲冼干净，以防交叉污染。

1.2 试剂

农药标准溶液（1000 μg/mL），购自农业部环境保护科研监测所；色谱级乙腈和甲醇，纯度＞99.9%，均购自西格玛奥德里奇（上海）贸易有限公司；色谱级甲酸，纯度＞88.0%，购自赛默飞世尔科技(中国)有限公司；色谱级乙酸铵，纯度＞99.0%，购自天津市光复精细化工研究所；提取盐包由5.5 g无水硫酸镁、1.5 g氯化钠、0.5 g柠檬酸氢二钠及1 g柠檬酸钠组成，购自北京本立科技有限公司；净化剂内含4 mm氧化锆珠5粒、100 mg N-丙基乙二胺（PSA）、600 mg无水硫酸镁及100 mg C18，氧化锆珠（R104）和双层提取净化管（V03），均购自北京本立科技有限公司；纯净水购自广州屈臣氏食品饮料有限公司。

1.3 仪器与设备

LCMS-8040液相色谱质谱联用仪，配有电喷雾离子源（ESI），日本岛津公司；GC-2010plus气相色谱仪，日本岛津公司；SiO-6512全自动前处理设备，北京本立科技有限公司；SZ13022-NY 0.2 μm有机滤膜，天津市领航实验设备股份有限公司；T-200电子天平，常熟双杰仪器制造厂；色谱柱为Phenomenex C18（50 mm×3.00 mm，2.60 μm）和Rtx-5（30 m×0.25 mm×0.25 μm）；T25型均质机，德国IKA公司；Vortex-2漩涡混合仪，上海沪西分析仪器厂。

表1 本研究评估的农药Table 1 The pesticides evaluated by this study

表2 68种农药检出限值Table 2 Detection limits of 68 pesticides

1.4 检测项目及样品前处理

参照国家或农业标准方法测定韭菜中农药残留[12,13]，利用液相色谱质谱联用仪和气相色谱仪对 68种农药残留进行检测，主要包括45种杀虫剂、20种杀菌剂和3种杀螨剂，详细信息如表1所示。

样品前处理采用QuEChERS方法，用乙腈溶液进行提取，放入QuEChERS前处理设备中净化洗脱，从内管中取净化液过0.22 μm的有机微孔滤膜，滤液供LC-MS/MS测定用；分别取净化液1 mL进行氮吹用正己烷转溶后过0.22 μm的有机微孔滤膜，滤液供GC测定用。每处理20批样品同时选取阴性韭菜样品进行农药混合标准液的添加回收率质控试验，每组质控样品进行3平行处理，加标回收率、精密度（RSD）应符合相应检测方法要求。

1.5 数据分析与判断依据

1.5.1 残留检测结果判定与分析

对检测结果进行判定及分析，统计检出农药种类与残留量，通过《食品安全国家标准 食品中农药最大残留限量》（GB 2763-2019）[14]和《中国农药信息网》[15]，查询韭菜和鳞茎类蔬菜的最大残留限量（MRL）值及农药登记信息，并对残留污染特征进行分析。检测结果中农药残留量低于检出限的样品，视为合格样品，参数检出限值如表2所示；检测结果显示有农药检出，但残留量低于GB 2763-2019规定的MRL即为未超标样品，视为合格样品；反之，检测结果超过规定的MRL即为超标样品，视为不合格样品；部分农药在样品中有检出，但在GB 2763-2016中无对应样品的最大残留限量值，其结果无法判定。韭菜样品农残检出率、合格率及不合格率分别按公式（1）、（2）、（3）计算。

1.5.2 膳食风险评估

膳食摄入风险按公式（4）计算[16,17]。

式中：

NEDI——某种农药估算的每日摄入量，mg/(kg bw·d)；

STMRi——农药在某农产品中的规范残留试验中值，mg/kg；

Fi——一般人群对某农产品的消费量，kg/d，韭菜是0.046 kg/d[10]；

bw——人均体重，kg，中国人一般按照63 kg计算[17]。

膳食摄入风险按NEDI/ADI比值判断，其中ADI为每日允许摄入量[14]。当NEDI/ADI≤1时，表示其风险可接受，值越小，风险越低；当 NEDI/ADI＞1时，表示有不可接受的慢性风险，值越大，风险越高。

1.6 数据处理

MRL和ADI均为GB 2763-2019标准中给定数值。依据相关检测标准规定，残留含量＞1.00 mg/kg时，计算结果保留3位有效数字；残留含量＜1.00 mg/kg时，计算结果保留2位有效数字。检出率、合格率和不合格率统一保留两位小数。

2 结果与讨论

2.1 农药残留的总体检测情况分析

各农药的残留结果如表3所示。2020年根据韭菜生产及上市情况按需抽检415个韭菜样品，其中共计288个样品检出农药残留，检出率为69.40%；共检出 41种农药残留，占检测农药总数（68种）的60.29%，单项农药检出率为0.24%～41.20%；其中，有171批次样品检出噻虫胺，检出率最高为41.20%，噻虫胺被推荐用于防治韭蛆，但此农药在中国尚未制定韭菜或鳞茎类蔬菜中的限量标准，可能对人体健康存在潜在风险；韭菜样品中腐霉利检出率也较高，为35.42%，这与其他研究中检出率为32.30%结果基本一致[10]。张旭晟等[11]报道 2016～2018年上海市市售157件韭菜样品中腐霉利残留总体检出率也高达53.00%。

在检出的41种农药中，有7种为禁用和限用农药，即甲胺磷、治螟磷、甲拌磷（甲拌磷砜、甲拌磷亚砜）和毒死蜱、克百威（3羟基克百威）乙酰甲胺磷、氟虫腈（氟虫腈砜、氟甲腈），涉及45批样品，检出率为10.84%。

其中27种农药按照国家标准[8]判定，有158个样品涉及12种农药残留超标，不合格率为38.07%，超标农药为腐霉利125批次、敌敌畏16批次、毒死蜱8批次、克百威（3-羟基克百威）5批次、啶虫脒4批次、辛硫磷3批次、治螟磷2批次和甲拌磷、氟虫腈、甲霜灵、腈菌唑、甲胺磷各1批次；超标农药的MRL值依次为0.2、0.2、0.05、0.1、0.02、0.02、0.02、0.01、0.05、0.2、0.01、0.06和0.02 mg/kg。腐霉利超标批次最多，样品不合格率为30.12%，且最大检出值为12.0 mg/kg，是MRL值的60倍，与吕冰峰等[18]对2018年蔬菜国家食品安全监督抽检结果进行分析得出韭菜不合格的原因主要为腐霉利超标研究结果一致；其次为敌敌畏，超标率为 3.86%，韭菜限用药毒死蜱超标率也达1.93%。

表3 韭菜中农药残留检出结果Table 3 Determination result of pesticide residues in Chinese chives

2.2 不同采样时间韭菜农药残留状况

由图1可以看出，韭菜的农药残留状况随季节和生产方式变换而有所波动，这与气候情况、病虫害发生类型以及种植户喷施农药的习惯有关。冬季采收韭菜农残检出率和不合格率均处于较高水平，4月至 8月期间韭菜合格率相对较高。

从表4统计结果可以看出，不同月份韭菜样品农残检出率均处于较高水平，尤其1～3月、12月检出率均在80.00%以上。1月、2月、12月不合格率分别高达82.54%、83.33%、70.67%，3个月超标参数多为腐霉利。当前，韭菜种植主要分为露地和大棚两种生产方式。“灰霉病”是韭菜种植过程中一种常见病害，尤其是大棚温室种植的冬春季韭菜。腐霉利作为防治灰霉病的登记用药被菜农普遍使用。大棚温室种植环境湿度大造成腐霉利自然降解能力下降，残留时间延长导致冬春季韭菜腐霉利检出和超标率较高。4月份样品中敌敌畏的检出和超标率较为突出，在当月不合格样品中占比51.61%。分析认为种植户使用了敌敌畏防治露地韭菜的主要虫害韭蛆、蓟马等，由于农药使用不当或未严格执行采收间隔期引发残留超标现象。

表4 不同采收时期农药残留结果统计Table 4 Statistical results of pesticide residue in different periods

2.3 膳食风险评估

食品中农药残留结果评价通常按照《食品安全国家标准 食品中农药最大残留限量》（GB 2763-2019）[14]来判定样品是否合格，但此标准中涉及的农药残留限量并没有覆盖所有蔬菜品种，而且产生的风险不仅与蔬菜本身农残含量有关，还与人的身体情况和膳食习惯有关[19]。对标准中没有规定限量的农药，利用这个方法评判风险性有一定缺陷。因此，科学地评估蔬菜质量是否安全以人体对蔬菜的实际摄入量和ADI来评价更为合理。

所采韭菜样品中检出的农药距末次施药7 d的最终残留试验中值（STMRi）、NEDI及其对应的NEDI/ADI如表5所示。从41种农药的检出浓度平均值来看，各农药的 NEDI均小于相应的 ADI，NEDI/ADI＜1；从NEDI/ADI值排序来看，检出的杀虫剂类农药敌敌畏、甲拌磷、氟虫腈比值最大，风险较高需引起重视；腐霉利虽然检出频次和超标率均较高但其NEDI/ADI远小于1。从此次检测统计结果整体来看唐山地区韭菜中农药残留风险可以接受。张旭晟等[11]对2016～2018年间上海市市售韭菜中腐霉利的残留情况及居民膳食暴露风险进行评估，得出韭菜中腐霉利的膳食暴露风险较低，建议合理调整韭菜中腐霉利的限量标准。周勇等[20]研究得出按推荐的施药时期、剂量和方法进行施药以及安全间隔期进行采收，韭菜中腐霉利存在超标风险，但通过韭菜摄入的腐霉利不会对一般人群的健康造成不可接受的风险。

3 结论

3.1 本研究通过对唐山地区415批韭菜样品中68种农药残留进行检测结果表明，样本不合格率为38.07%，农药检出率为69.40%。共计检出42种农药残留，残留农药种类复杂且多个样本存在多残留检出现像；噻虫胺检出率最高，建议进一步收集相关数据并开展风险评估制定出此农药在韭菜或鳞茎类蔬菜中的限量标准；有10.84%的样本检出7种在蔬菜生产中禁限用农药。有12种农药的残留量超过了标准规定的最大残留限量（MRL），腐霉利不合格率最高。

3.2 本研究对采集的韭菜样品经膳食暴露风险评估，NEDI/ADI值均远小于1，风险较低，但检测结果显示部分样本存在联合用药情况，多种农药合用毒性具有相加作用。一些国内外学者和机构已对农药多残留和累积膳食风险的问题开展研究[21,22]，但是实际产生的风险不仅与被检样品本身农残含量的多少有关，还与人们的身体情况和膳食习惯有关，由于监测数据和膳食数据的限制，本次研究未评估农药多残留的累积风险，待基础数据完善后进一步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