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锦萍 陈世栋
摘要:全球化的不确定性和公共卫生领域的压力给产业链和供应链稳定性带来潜在风险,如何通过建设“韧性经济”体系来防范重大外部冲击,成为各界共同关注热点。根据区域经济韧性的相关理论,选择经济稳定性、经济结构多元性、经济创新能力及经济系统活力四个维度14项指标,构建广东经济韧性的指标体系,综合评价了2015—2020年广东经济韧性演化情况,分析各分项指标的演化特征,并提出增强广东经济韧性的建议。
关键词:广东;经济韧性;重大风险;实施路径
DOI:10.3969/j.issn.1674-7739.2022.01.003
2018年以来的中美贸易摩擦及2020年初突发的公共卫生事件对世界经济产生了较大影响,对全球产业链及供应链产生了较大冲击。为了加强对经济领域外部风险冲击的应对,2020年10月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首次提出建设“韧性城市”,旨在提升城市风险防控能力①。2021年发布的国家“十四五规划”,也提出了要“统筹发展和安全,统筹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把安全发展贯穿国家发展各领域和全过程,防范和化解影响我国现代化进程的各种风险”。“韧性”作为近几年城市与区域发展各领域新兴的防范外部风险的相关理论,获得了极大的关注,目前形成的研究成果及实践经验,为防范和化解风险提供了新思路。韧性理论包括生态韧性、经济韧性和社会韧性,其中,经济韧性研究经济系统在受到内外冲击时,能够抵御冲击并及时恢复的能力。广东省作为中国经济规模和外贸进出口规模第一的大省,外向型经济非常活跃,在面对大国博弈可能的潜在冲击和公共安全突发事件,韧性经济理论研究及实践成为广东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方向。
一、“韧性经济”研究进展
(一)“韧性经济”研究缘起
韧性经济的研究缘起于“韧性城市”。近年来,学界对“韧性城市”的研究和实践十分重视。“韧性”(Resilience)一词来源于拉丁语中的“resilio”,19世纪50年代,机械和物理学领域将之表达为物体在受到外力冲击产生变形后恢复到初始状态的一种性质。韧性概念随着不同学科间的发展而深化,由最初表示系统应对变化或干扰时保持自身基本状态不变的能力,到系统吸收状态变量、驱动变量和参数带来的变化而依旧维持运转的能力,[1]至今还包括了学习、适应、自组织能力等更广泛的、不断演进的内涵。[2]近年来城市韧性作为应对城市风险的一种理念受到广泛关注,[3]相关讨论应向着全过程、多因素、多维度(包含社会、经济、空间环境、文化、管理、基础设施建设等)的综合治理转变。[4-7]近年来相关研究集大成于适应性循环理论,该理论由Holling和Gunderson在2002年提出,[8]认为系统始终处在不断变化的循环状态,依次经历开发、保存、释放和重组等阶段,系统具有潜能性、联结性和韧性等三种属性。潜能性是反映系统变化的空间和程度;联结性是反映系统和外界变化之间的影响程度,联结性越小,系统内部受外界变化的影响越大。
(二)区域经济韧性
Simmie和Martin在适应性循环理论基础上提出了区域经济韧性理论,[9]区域经济韧性的一般有两种演化路径;一是区域经济会先后经历开发、保存的循环阶段,即发展、稳定经济增长和稳定的路径;二是区域经济进入释放、重组的循环阶段,即经济结构出现不断地僵化、衰退、重组的路径。Cross(1993)、[10]Gocke(2002)、[11]Hill(2012)[12]等经济学家认为经济系统存在着多重平衡或稳定域,且一个经济体可能由于冲击或扰动从一个稳定态转移到另一种平衡当中,受到同样的冲击,不同地区有不同的韧性表现。因此,经济学领域将韧性描述为地区能从经济冲击中恢复到稳定状态的能力。区域经济韧性有四种演进路径:一是遭受冲击后恢复到原有路径,保持原有增长速度;二是无法恢复到冲击前稳定态,但保持原有增速、结构和功能,以低于原水平的稳定态继续发展;三是无法回到原有增长路径,结构和功能退化,持续衰退;四是在冲击中把握契机,通过自身重组和创新,超越原有增长路径并进入更高水平的稳定态。
经济韧性的测度。国内也尝试从不同角度构建指标体系,陈梦远(2017)从技术关联度和复杂度对经济韧性进行定量测度。[13]朱金鹤等(2020)基于生态、经济、社会、工程四个维度研究珠三角、长三角、京津冀三大城市群城市韧性,[14]张俊威等(2019)对武汉经济韧性水平测度,[15]冯苑等(2020)利用经济产出变化与预期产出变化,比较中国11个城市群经济韧性,[16]李金滟等(2020)从经济、社会和社区三个层面建立包容指数来评价韧性水平。[17]Martin(2012)从抵抗能力、恢复能力、更新能力以及重新调整能力四个层面描述区域经济应对经济衰退或冲击,[18]为国内研究提供了全面视角。综合来看,现有测算方法实证分析包括空间特征、空间相关性分析,还存在很大的研究空间。
经济韧性的影响因素。胡树光(2019)从区域异质性的角度证实了产业结构的升级对韧性的提高具有显著正向作用,就业率水平以及GDP水平对于城市经济韧性也存在明显的促进作用。[19]不同地区存在创新水平上的差异,其产业相关多样性对韧性水平具有显著区间效应。[20]区域层面的制度能力、创新能力、基础设施质量对经济韧性的提高有正向作用,对外开放程度则相反。[21]由于区域经济系统的复杂性,经济韧性也存在多重影响因素,主要包括企业家精神、產业结构、就业水平、GDP水平、制度能力、技术水平、基础设施、生命质量等,但国内目前的研究多停留在定性分析,定量亟待深入。
二、广东经济总体特征及可能受到冲击的领域
(一)经济总量迈入“十一万亿”,继续保持全国首位
2020年,广东生产总值110 760.94亿元,增长2.3%。第一产业增加值4 769.99亿元,增长3.8%;第二产业增加值43 450.17亿元,增长1.8%;第三产业增加值62 540.78亿元,增长2.5%。三次产业结构比重为4.3:39.2:56.5,新经济增加值27 862.23亿元,增长3.0%,占地区生产总值的25.2%。分区域看,珠三角地区占全省比重为80.8%,东翼、西翼、北部生态发展区分别占6.4%、7.0%、5.8%②。广东GDP总量继续保持全国首位(图1)。
(二)区域分化明显,广深成为广东两大核心引擎
目前,广东经济形成了广州和深圳两大综合实力强劲的核心城市。根据全国七普人口数据和城市级别划分标准③,2020年,广东超大城市有3个,广州、深圳、东莞,特大城市则有佛山和惠州,其余均为大城市。另据由全球化与世界城市(GaWC)研究网络编制的全球城市分级排名④,能够位列Alpha级的城市则被称为“世界一线城市”。2000年,广东仅有广州上榜,但位列Gamma-级,排在全球109位,深圳则没有上榜。而在2020年的排名榜单中,广东入列的城市为广州和深圳,均为Alpha-级,排名为34和46名,这表明广州和深圳已经从国内的一线城市晋升为世界一线城市。
(三)外向型经济明显,易受外部不稳定性因素影响
外贸进出口一直是广东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之一。2020年,广东外贸进出口7.08万亿元人民币,占全国22%,规模继续稳居全国第一,比2019年下降0.9%。出口规模创历史新高,达4.35万亿元,同比增长0.2%,已连续4年增长。广东作为中国对外贸易大省,对外贸易依存度相当高,易受贸易保护主义的影响。自2018年中美贸易冲突以来,稳外贸一直是广东的重要工作。
广东近半贸易额发生在亚洲,但顺差主要来源于北美洲。从广东与各大洲的外贸依存度来看,以中美贸易争端发生之前的2017年为例⑤,外贸依存度(进出口总额/GDP)最高为亚洲,达到48.64%;第二为北美洲,为10.33%;第三为欧洲,达到9.57%。以出口额计算的外贸依存度最高为亚洲,达到25.83%;其次为北美洲,达到8.71%;第三为欧洲,为7.31%。但如果从贸易顺差来看,占比最高的是北美洲,达到了7.09%;第二位为欧洲,为5.06%;第三为亚洲,为3.02%;第四为拉丁美洲,为1.52%。从贸易顺差计算的贸易依存度来看,最高为美国,为6.71%;其次为欧盟,为4.63%;第三为印度,为1.24%。作为中国第一外贸大省的广东,尽管近半的外贸进出口总额发生在亚洲,但对外贸易依存度最高的国家仍是美国,同时贸易顺差主要来源于美国和欧盟等地。
受影响较大的集中于九大行业。如果以出口额占GDP比重大于1%作为主要判别指标,发现广东有九大行业可能受到较大影响(见表1),主要为科技类产业及下属行业。根据海关统计的二十二个进出口商品大类中的二十一个大类(本文不分析武器、弹药及其零件、附件大类),按照上述三种贸易依存度的计算方法,从出口额占GDP比重来看,机械、电气设备、电视机及音响设备行业达到24.88%的水平,占到以该指标计算的全省对外贸易依存度的一半以上,可见其是广东出口领域的大头;另外,从进出口总额占GDP比重及顺差额占GDP比重来看,该行业也分别达到了41.49%和8.27%;此外,较为重要的仪器、医疗器械、钟表及乐器类也达到了2.11%。
三、总体思路与指标体系
本文采用复合指标法,以城市经济稳定性、经济结构多元性、创新能力和系统活力4个维度共14项三级指标构建广东城市经济韧性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第一,经济稳定性。城市经济稳定性准则层共选取了人均GDP、城镇登记失业率、城镇化率、外贸依存度四项指标。GDP可反映经济的总体情况,考虑到不同可比性,本文选取人均GDP,人均GDP水平越高则经济基础较好,属于正向指标。城镇化率越高代表城市化发展水平越高,属于正向指标。失业率越高常常伴随着诸多社会问题,不利于经济的稳定发展,属于负向指标。外贸依存度能够反映经济对外贸易的依赖程度,与经济的稳定性密切相关,属于负向指标。
第二,经济结构多元性。经济结构多元性准则层选取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占GDP比重和实际利用外资占GDP比重四项指标。第三产业反映经济结构的合理程度,是正向指标。实际利用外资占GDP比重能够反映外资对经济增长贡献程度,是正向指标。
第三,经济创新能力。经济创新能力准则层选取在校大学生数、科技和教育支出占公共预算支出的比重和专利授权量三项指标。在校大学生数是潜在的创新资源,反映城市创新能力,属于正向指标。科教水平是经济发展的动力,水平越高,创新潜力越大,是正向指标。专利授权量能够反映区域的科技创新水平,授权量越多,城市创新能力越强,是正向指标。
第四,经济系统活力。经济系统活力准则层选取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固定资产投资额、规上工业企业平均增加值和规上服务业企业平均增加值四项指标。人均居民可支配收入可以反映一个地区的生活水平,人均居民可支配收入越高,该城市生活水平越高,城市吸引力越强,越容易吸引外来人口,为城市发展增加活力,属于正向指标。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反映地区人均固定资产投资水平,水平越高,城市越具有活力,属于正向指标。规上工业企业平均增加值和规上服务业企业平均增加值指标从产业结构上,反映工业企业的数量和结构,表示的是经济在一旦受到外界冲击的背景下,生产能力的恢复能力,属于正向指标(表2)。
数据主要来源于《广东省统计年鉴》,统一采用2020年度的数据。通过对经济韧性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采用专家打分的方式,构建指标之间的成對比较矩阵,综合宏观经济、城市规划、应急管理、公共卫生领域的专家打分结果并取平均值,得出科学综合的权重结果。最后采用加权求和模型对广东经济韧性指数进行处理,建立经济韧性评估体系(表3)。
四、结果分析
通过对历时性指标的比较,从年度的演变可以发现广东总体上经济韧性逐渐增强。四大分项指标演化情况并不一致,除了创新能力经历了2017年的下降外,其他时间均处于增长趋势,而且近两年增长强劲。经济活力分项指标表现较为平稳,波动性不大。经济结构稳定性和经济结构多元化分项指标表现并不理想,近两年出现向下趋势。因此,广东2015—2020年经济韧性的增强,得益于创新能力的增强,经济活力总体表现平稳,但在外部竞争日趋激烈的情况下,广东经济的稳定性和结构多元化受到一定挑战,目标可能出现向下趋势(表4)。
(一)总体情况
从广东区域经济韧性的总指标值来看,从2015年至2020年间,虽然2017年有所下降,但呈现逐渐上升的趋势,表明广东经济的韧性总体有所增强(图2)。从分项指标来看,经济创新能力2017年之后强劲增长,其他三个指标表现平平,甚至在2019—2020年,经济稳定性、经济结构多元性、经济系统活力均较平缓,受到疫情的影响,近年来有向下趋势。
(二)分指标情况
1.经济稳定性
经济稳定性包括四大指标,分别是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城镇登记失业率、城镇化率和外贸依存度(图3)。其中,人均GDP处于逐渐上升的趋势,但相比之下,2020年增长趋势趋于平缓。城镇化率处于逐年提升的趋势,城镇等级失业率波动较大,2019年达到了最高之后,2020年出现急剧下降的趋势。外贸依存度从2016年激烈下降后,虽然有所提升,但基本稳定,在2020年依存度已经小于20%。表明,广东经济的稳定性主要得益于工业化带来的人均GDP的增长和城镇化进一步深化发展所带来的动力。
2.经济结构多元性
经济结构多元性包括第三产业贡献度、实际利用外资/GDP比重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GDP比重三个指标(图4)。三大指标均表现出激烈波动的过程,其中,第三产业贡献度经历了2015—2018年的快速增长后,2019和2020年趋于平缓并逐渐稳定在1左右。而实际利用外资占GDP的比重逐渐下降至2019年后,2020年虽有所提升,但幅度不大,这表明,广东作为引进外资第一大省,外资对广东经济的贡献逐渐下降,广东已经走出了对外资的依赖阶段,经济的增长更多依赖于本地要素的驱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与GDP的比重2015—2019年缓慢上升,但2020年出现激烈下降,主要的原因在于疫情的影响。总体上,广东经济结构的多样化有所下降的主要在于一方面本地消费不足,第二方面,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对居民消费造成了极大的阻碍,需求的不足导致了经济结构多样化水平的下降。
3.经济创新能力
创新能力是保障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主要驱动力之一,从广东经济创新能力的三大指标R&D经费支出占GDP比重、专利授权量、在校大学生人数三大指标来看(图5),R&D经费支出占GDP比重除了2020年有所下降外,其他年份均保持较快增长势头,2020年该项指标所有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公共卫生应急系统的投入较大,可能抑制了R&D经费的投入。专利授权量除了2017年,其他年份均处于逐渐上升的趋势。在校大学生数量近年来一直处于上升趋势,且2019—2020年增长势头更为强劲。因此,广东经济创新能力逐年增强,正是创新能力的增强,有力对冲了外部环境的部分不利影响。
4.经济系统活力
经济系统活力体现在地区居民购买能力、对公共投资的负担能力、工商业企业的生产能力等方面,具体而言,体现为四大指标,分别是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固定资产投资额、规上工业企业平均增加值、规上服务业企业平均增加值。
从2015—2020年四項指标表现来看,人均可支配收入和人均固定资产投资额基本处于同步增长的趋势,从工业和服务业企业数量和增加值关系来看,广东平均每个工业企业的增加值处于逐年下降的趋势,表明工业增加值增长的速度远低于企业增长的速度,或工业企业产能规模有总体缩小的趋势。服务业企业平均增加值经历了2015—2018年的增长后,2018—2020年处于下降趋势,其中2019—2020年虽有稍微下降,但幅度较小。工业企业平均增加值和服务业企业增加值相比,则规模更小,且下降趋势更加明显,可能的原因是广东的产业结构升级的结果,服务业成为经济的第一主导动力(图6)。
五、广东增强韧性经济的主要路径
(一)重点关注外贸领域的风险
一是落实减税降费政策,减轻企业成本。对冲外部风险的政策首选是减税降费,落实年度的《广东省企业减负降本政策》。进一步降低社保费率,争取向中央协调,进一步降低增值税税率的可能,提升企业盈利能力。针对部分无法完全避免使用美国进口产品和实施出口替代战略的外贸企业,还需要协调相关部委调整部分产品出口退税率。进一步研究制定加大对小微企业的税收优惠政策,清理规范涉企收费,下调燃煤发电上网电价和工商业用电价格,适当降低企业融资成本,把减税降费措施落实到位,为我省外贸企业营造更为良好的营商环境。
二是指导不同类别企业实施市场替代策略,减少单一市场的依赖度。指导可能受影响的企业及时调整出口销售策略,推动出口市场的多元化发展,避免因市场过度扎堆某国而出现“雪崩”的情况。深入推动与不同国家的贸易往来,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新兴市场国家、东盟国家、拉美国家的经贸往来,以培育多元化出口市场。同时,鼓励农产品加工企业、造纸企业、石油化工企业、钢铁制品企业,从澳大利亚、加拿大、墨西哥等国进口原材料和能源,逐渐降低对美国农产品、纸浆原料、油气资源和钢材的依赖度。
三是扶持企业开展对外直接投资,积极发展转口贸易。针对机电和电子信息产业中的部分外商投资企业和本土大企业在美国设有生产基地,以及部分虽然出口美国占比较大但采用在第三国设立生产基地以供应美国市场的情况,引导龙头企业、上市公司利用对外直接投资的方式在全球范围整合资源,一方面通过当地生产满足当地的市场需求,另一方面通过组建跨国公司,让资本、技术、知识、劳动力等生产要素在全球价值链的范围内重新分工。同时,针对传统劳动密集型企业如纺织服装、箱包、鞋类、玩具、家具等,应积极发展转口贸易,将附加值较低、不具备相对优势的生产工序转移到越南、印度、泰国等国家,再把该地区作为产品增值地和出口平台,避免直接从广东出口而遭遇高额关税。
四是从速制定生活必需品市场供应价格波动应急调控预案。以粮油、肉菜等主要生活必需品市场供应和价格波动幅度作为市场应急调控的基本预警指标,分区间进行预警和市场调控,以将生活必需品价格波动幅度保持在正常区间。将物品同比变动幅度作为指标,按照价格涨幅小于5%、5%~10%、10%~20%、大于20%等作为区间,分别制定相对应的“正常”“二级响应”“一级响应”及“大规模异动”等四级响应机制。
(二)关注重点产业领域及产品
一是机电产业领域。广东顺差来源最大的产业为机械、电气设备、电视机及音响设备等机电产业,顺差规模大,占顺差总额的45.76%;第二为杂项制品领域,规模占比达到了24.34%;第三为纺织原料及纺织制品,为17.34%;第四为鞋帽伞杖、加工羽毛、人造花、人发制品,占比达到了6.99%;第五为贱金属及其制品业,顺差规模达占5.24%。上述排名前五产业的顺差占比累计超过了99%。
二是技术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产品。从对外贸易结构上看,广东输出产品主要是科技含量较高的产品,而进口的更多是资源类产品。自2011年至今,从美国对中国进口行业占比平均值(NAICS三级分类)来看,电脑及电子产品的占比高达36.1%,电气设备、电器和组件占比7.99%,其次是服装配件(7.28%)、机械设备(5.91%)、鞋类与皮革制品(5.33%)、家具(4.06%)等,这些行业是广东对美国贸易保护相对敏感的行业。
三是针对40个产品门类将受到实行一业一策扶持政策。在广东对外贸易依存度大于1%的九大行业的46个商品类别中,以涉及中美贸易冲突的2000亿元加征25%关税目录的有40个商品为例,仅有4个类别不在名单之列,可见涉及广东对外出口的主打产品均在其中,这将大大增加广东相关企业的成本,压缩外向型企业的生存空间。从受影响最大的产品来看,主要为机械、电气设备、电视机及音响设备等机电产品;杂项制品;纺织原料及纺织制品;贱金属及其制品;仪器、医疗器械、钟表及乐器;车辆、航空器、船舶及有关运输设备及石材制品、陶瓷产品、玻璃及其制品等。
(三)加强都市圈和乡村振兴建设,提升抗风险能力
1.强化都市圈内部产业链和供应链的本地保障能力
要重点加强广州都市圈、深圳都市圈和珠江口西岸都市圈建设,通过都市圈建设,调节核心城市和外围城镇的产业链和供应链,减轻外部依赖性。都市圈地区一方面要维持稳定的宏观经济发展环境,优化产业布局,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提高经济系统结构的多元性。另一方面,重点要提高在校大学生质量,扩大对外开放程度,吸引流动人口,提高经济创新能力和系统活力,增强城市经济韧性水平。提升都市圈核心城市的竞争力,增强核心区域对周边城市经济韧性低值区的辐射带动作用。并加强区域之间的基础设施建设,健全区域之间路网和信息网等设施,保证经济韧性高值区与经济韧性低值区的流通和联系,及时为经济韧性低值区提供资金、技术、优质信息和管理经验等,进而抓住发展机遇。
2.通过乡村振兴扩大腹地经济水平
粤东、粤西北地区经济韧性低,要努力抓住国家“乡村振兴”“共同富裕”等战略先机,积极开发本区域的优势条件,努力争取财政支持。借助“双核+双副中心”区域动力系统,强化区域中心城市对周边的辐射带动作用,积极承接广深等核心城市产业转移,积极吸引产业转出地的资金、技术、人才和管理经验,因地制宜地发展代表本土特色的經济产业和特色品牌。提高本地经济的结构多元性和创新能力,提高居民可支配收入,积极吸引人才及外来人口,提高经济活力,促进城市经济韧性的提升。
注释:
①2020年11月3日,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
②数据来自《2020年广东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③根据2014年中国城市的分类指标,分别将城区常住人口超过1000万的城市称为超大城市,500至1000万之间的城市称之为特大城市,100至500万之间的城市称之为大城市,50至100万为中等城市,50万以下为小城市。
④作为全球最著名的城市评级机构之一,GaWC在其自2000年起发布的《世界城市名册》中将全球361个城市分为四个大的等级,即Alpha(世界一线城市,分为Alpha、Alpha+、Alpha++、Alpha-)、Beta(世界二线城市,Beta+、Beta、Beta-)、Gamma(世界三线城市,Gamma+、Gamma、Gamma-)、Sufficiency(自给型城市,也可理解为世界四线城市)。
⑤2018年发生的中美贸易摩擦,是我国经济面临外部风险的主要来源之一,因此,2017年前后数据对比,对经济韧性所受到的冲击具有较大的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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