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动画片字幕翻译目的达成分析❋

廖光蓉

李艺浩

刘廷阳

湖南师范大学

【提 要】儿童动画片的主要受众是儿童，其语言对儿童影响也大。儿童动画片字幕翻译的细致入微研究仍有较大提升空间，尤为值得关注的是在目的论的指导下，着眼于儿童观影心理、认知能力和审美需求，让字幕翻译尽可能体现人物性格和情感，简单易懂、生动形象，幽默，节奏合拍、舒缓，为助力儿童健康成长做出应有的贡献。

1 引言

动画片对儿童有着重要的教育、娱乐功能，对儿童的三观、性格、认知等形成和发展有较大的影响。近年来，有关动画片对儿童的教育意义话题多次进入公众视野，引起广泛讨论。国家广播电视总局（2021）指出，应支持制作、引进、播出内容健康向上、弘扬真善美的优秀动画片。引进的动画片中，美国动画片颇受儿童欢迎，在中国的影响力日趋扩大，其字幕翻译品质的好坏影响儿童身心成长，因此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笔者以具有广泛知名度和影响力的美国儿童动画片《熊熊遇见你》（WeBareBears）的双语语料为对象，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以目的论和“为儿童而译”策略为指导，分析优秀字幕翻译目的是如何达成的，为字幕翻译研究不断深入提供参考。

2 研究述评

至本文成文时，国内有关动画片字幕翻译的文章总数为32篇，其中期刊文章23篇，学位论文9篇。

2.1 翻译理论和其他理论的应用

国际上，许多翻译理论被运用到影视字幕翻译研究中，包括关联理论、目的论、描述性翻译学和多元系统视角，以及Lefevere的权力操控论和Venuti的归化理论等（Gambier2008：25）。国内学者也有类似尝试，主要是将目的论、功能对等理论应用于动画片字幕翻译，两者均强调译者需结合字幕翻译的目的和译文接受者的反应，使译文能够引起观众共鸣，达到影视传播效果，如李海燕（2009）从目的论角度解析动画片字幕中模糊语言的翻译，韩旭（2015）对《啄木鸟伍迪》 （TheWood WoodpeckerShow）字幕翻译中的对等效果进行了研究。此外，也有学者进行了创新性研究，如结合关联理论进行探讨，总结英汉影视字幕翻译中感情色彩的迁移（周韵雅、李欣然2021）。运用其它理论和研究视角研究动画片字幕翻译，如结合语用学分析和讨论动画片字幕翻译中的顺应现象、商业意识形态对动画字幕翻译的操控（王菊芳、王银泉2013）。

2.2 翻译原则和技巧的探讨

许多学者从实践出发，根据影视语言特点，探讨动画片字幕翻译原则和技巧。有学者结合动画语言通俗性、即时性、综合性的特点以及字幕翻译本身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分析说明了动画片字幕翻译过程中应着重注意口语化、性格化以及文化信息，提出动画片字幕翻译应有其自身的翻译特点（桂一丹2012）。有学者进一步探讨了儿童动画译制片的翻译原则，提出了四条主要的翻译原则：一、故事角色鲜明；二、角色关系清楚；三、译文语言简洁；四、声画和谐同步，分别关注原文的故事性和译文的欣赏性（颜诗文、么文浩2018）。也有学者对动画片中的俚语进行了分析，结合美国翻译理论家和实践家Nida功能对等的理论，提出了英语动画电影中俚语翻译四原则：语义对等、文体对等、声画对等、教育目的对等（马建丽、欧梨成2020）。

2.3 文化视角下的研究

影视作品也是文化的载体，在传播文化方面具有重要作用，是文化交流的重要形式。有学者立足文化视域，分析动画片字幕汉译中特色词汇、俚语和俗语的使用（高子越、李靖2016）。也有学者着眼于跨文化交流，如从跨文化传播的角度研讨动画片字幕翻译的重要性（王薇平2021）。

2.4 具体个案分析

对动画影视作品进行个案分析也较为常见，其中动画电影字幕翻译居多，如《狮子王》《花木兰》《功夫熊猫》等。

综上所述，国内儿童动画片翻译研究从整体走向部分，由宏观走向微观，研究逐渐具体化。对于不同类型影视作品字幕翻译的细致入微研究仍有较大提升空间，相关理论还需在现有基础上进一步系统化。

3 理论基础

3.1 功能主义翻译目的论

功能主义翻译目的论作为德国功能学派翻译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新了人们对翻译的认识。该理论认为翻译具有目的性，翻译目的决定了译者采取的翻译策略和方法。

该理论提出前，大多数人认为翻译只是一种语码转换。但翻译的研究不应该是对语言和语对的研究（田璐、赵军峰2018）。在此背景下，Vermeer（2001）提出了“功能主义翻译目的论”。这种变革性的想法使翻译研究不再拘泥以原文为中心的理论观点，为翻译领域注入新的生机。

该理论雏形以功能主义翻译批评理论为基础，认为翻译应纳入跨文化交际的理论中，翻译研究要以译者为中心，翻译活动要以源语为基础，翻译目的在总体上决定了翻译的策略和方法。该理论正式提出之后，Mantari增加了“翻译行为理论”、Nord补充了“功能加忠诚理论”，还有不少学者提出自己的观点，对该理论进行补充与完善，为其发展与成熟作出贡献。

功能主义翻译目的论提出翻译活动应该遵循的三大原则：目的原则（skoposrule）、连贯原则(coherencerule)与忠诚原则(fidelityrule)。目的原则会涉及到三种目的：译者目的、译品交际目的和运用独特的翻译策略与翻译方法要达成的目的。但目的多数仅涉及交际目的。连贯原则，也称语内连贯原则，要求译文在译入语读者看来是可以理解的、可接受的，能够在交际过程中产生意义。忠实原则，也称语际连贯原则，要求源语文本与目标文本之间语际连贯一致，即忠实于原文。其中，目的原则在翻译活动中占据主导地位，是翻译时的核心因素，连贯原则、忠诚原则都从属于目的原则。此外，忠诚原则与连贯原则也存在主从关系，即忠诚原则从属于连贯原则，忠诚原则会受制于连贯原则。翻译目的论从本质上依旧遵循二元对立，在其理论中有主次之分。在实践中，应分清主次，综合运用。

3.2 为“儿童而译”策略

翻译目的论视角下的儿童动画片字幕翻译中，译制动画片的目的受众是儿童，动画片的翻译应围绕“儿童”展开，帮助儿童在观看动画片的同时收获快乐与知识，逐渐成长为拥有独立人格、追求自我发展、担当社会责任的青年。

由于目的论视角下翻译儿童动画片的目标是为了儿童的健康成长，核心目的在于儿童，那么，翻译时灵活运用儿童观就十分契合目的论的价值追求。儿童观是由成人构建的、面对和对待儿童的哲学观。其中，以“儿童本位”为中心的儿童观，更侧重于以儿童为中心、尊重儿童的独立人格并“对儿童的独立人格和自我需求给予本位观照”（李文娜、朱健平2015）。

“儿童本位”观在文学翻译中，已有学者明确提出“为儿童而译”的翻译策略。芬兰学者Riitta Oittinen于2000年在首次提出儿童文学翻译应当做到“为儿童而译”，这是“儿童本位”观在翻译目的论中的具体体现。虽从狭义上看，儿童动画字幕不属于儿童文学，但从广义上，文学涵盖了影视，影视包括了儿童动画，即儿童文学和儿童动画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在理论上存在相互借鉴的可能性，在实践中存在借鉴的运用价值。这样的迁移有价值、有意义，不仅能拓展儿童动画字幕翻译的策略、非常契合儿童动画字幕翻译的需求，同时有助于扩大“为儿童而译”翻译策略的外延。“为儿童而译”策略要求译者不仅应做到语义对等，还应站在儿童角度判断何种翻译符合儿童的需求与发展，以儿童的姿态与儿童进行平等的对话，以儿童愿意接受的、而非成人认为儿童能够接受的、应该接受的方式进行翻译，展现优秀动画片多元的价值取向而非仅局限于教育价值，充分尊重儿童的自然发展需求，实现真正的“儿童本位”。因此，在儿童动画字幕翻译中，译者通过运用“为儿童而译”策略，有利于传递儿童动画中的“儿童本位”观，助力儿童健康成长。

综上所述，在翻译目的论指导下，儿童动画片字幕翻译应把儿童作为具有独立人格的个体，充分关照其观影心理、认知水平和审美能力发展，这与在“儿童本位”观上的“为儿童而译”的翻译策略高度契合。该翻译策略有助于指导译者更好地翻译动画片字幕，并为研究者赏析儿童动画片字幕翻译提供了新视角。也就是说，对于儿童动画片的字幕翻译，目的论的运用与“儿童本位”观紧密契合，“儿童本位”观在翻译目的论中具体表现为“为儿童而译”的翻译策略。三者是由一般到个别、由抽象到具体、逐层递进、紧密相连的关系。

4 目的达成分析

尽管文本与图像本身仍旧是现今儿童动画片翻译研究的中心，但随着该领域学者专家不断努力，研究的中心逐渐扩大，关于译品与译品受众之间的关系的讨论也逐渐火热。在此基础上，以目的论为指导，结合影视心理学、韵律学等理论，运用“为儿童而译”的策略，着眼于儿童观影心理、认知水平和审美需求，探讨如何达成翻译的目的，以寓教于乐，引导儿童健康成长。

4.1 符合儿童的观影心理

动画类型是儿童观影的最爱，对于儿童群体而言，他们一般具有较强的幻想和认同心理，喜欢情节较为简单、角色好坏分明、情感传达明确、主题相对单一的作品，动画片大多也符合此类标准。动画片《熊熊遇见你》深受儿童观众喜爱，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可从儿童观影心理入手思考如何翻译，笔者在此提出两个切入角度以供参考。

4.1.1 汉译致人物性格化

人物性格化指影片中的每个角色的言行举止都具有独特的风格，而他们鲜明的风格大多都源于不同的语言风格。抓住“人物性格化”就是要求准确把握人物个性，使译文言如其人。

例1：Grizz:Keep those questions coming!We're ans-wering all of them！

译文a：棕熊：我继续提问吧！要回答所有的问题！

译文b：棕熊：有什么问题就放马过来吧！全部都会告诉你们的！

此例展现的是棕熊大大在讲台上邀请同学们主动提问的场景。和译文a贴合原文字面意思的译法相比，译文b的“放马过来吧”在贴合原意的基础上，更加鲜明地展示出棕熊充满热情、活泼外向的人物性格，体现了目的原则和连贯原则。

例2：Grizz:Charlie,you want anything?

Charlie:That was so rude of me.Y'all mind if Ieat this?

译文a：棕熊：查理，你想要什么？

查理：我真是太无礼了。你们介意我吃这个吗？

译文b：棕熊：查理要吃东西吗？

查理：哎呀妈呀，俺是不是太没礼貌了？俺能不能吃这个？

该场景中，客人查理刚刚来到熊熊们的家中就翻找起零食来。查理是个活泼热情、举止古怪、行踪不定的野人，译者专门将查理的自称“我”译为“俺”，以将他和其他角色区别。同时，与中规中矩的译文a相比，译文b更加突出了查理夸张的行为举止，这都体现了目的论的目的原则和连贯原则，表现了查理的独特形象。

4.1.2 汉译致人物情感化

“人物情感化”指译者要尽量舍身处地站在角色的角度，表达角色之所感，从而做到真情流露而非蹩脚再述。翻译若只停留于词语意义表面而不深入情感，“即使在文字上说得过去，算得上‘真实、通顺’，其结果也往往‘貌合神离’，难以求得‘神似’”。将人物情感真实地传递出来，译制动画将更生动传神，丰富儿童观众的情感体验，符合儿童的观剧体验，优化儿童的观剧感受（麻争旗1997）。

例3：Grizz：Guys,come on,we'll make lifelong friends,and we'll get to show off all this cool stuff in our pad,likethis embroidered pillow I made of all of us.

Ice Bear：Ice Bear wouldn't show that off.

译文a：棕熊：伙计们，来吧，会交到一辈子的朋友，能炫耀所有这些很酷的东西，比如我绣有所有人的枕头。

白熊：白熊不会炫耀。

译文b：棕熊：别这样兄弟，不仅可以交到好朋友，还可以秀一下好的东西，比如我绣的这个全家福靠垫。

白熊：白熊就不秀这个靠垫。

此场景中，棕熊正兴致勃勃地向白熊推荐网络分享平台。棕熊性格外向热情，非常愿意结交新朋友，白熊则性格内向，不愿意在社交平台分享自己的生活。相比于译文a“白熊不会炫耀”，译文b“白熊就不秀这个靠垫”能更生动表现出内向白熊的抵触情绪，同时保持前后文的连贯，落实了忠实和连贯原则。

例4：Grizz:Leaveus a good revie woncave share!

Ice Bear:Okay!

Grizz:Lock the door.

译文a：棕熊：给一个共享洞穴的好评哦！

查理：好！

棕熊：锁上门。

译文b：棕熊：记得上网给好评哦亲！

查理：妥妥的！

棕熊：把门锁死。

该场景中，熊熊们终于送走了麻烦的租客查理，他们前脚刚热情地和查理告别，后脚马上商量着把门锁上。译文a“给个好评”和“锁上门”的情感对比没有译文b“给好评哦亲”和“把门锁死”的对比强烈，后者在强烈的对比之中生动表达了熊熊们不愿查理再来拜访的心理，体现了目的论的连贯原则。

从以上两点可知，译者具有更大的主动性，可以通过人物性格化、情感化等符合儿童语言习惯的方式吸引儿童观众的注意力，享受动画的乐趣，从而让儿童在寓教于乐的动画片的陪伴下健康成长。

4.2 符合儿童的认知水平

由于儿童年纪尚小，认知能力与成人存在一定差距，译者应与其保持类似朋友间的亲近关系，二者的亲近沟通也应基本符合儿童的语言习惯。简单易懂、生动形象的语言表达较为符合儿童的认知水平，故笔者从以下两种角度进行分析。

4.2.1 简单易懂

翻译目的论表明，交际是影响儿童语言的重要因素，字幕翻译作为一类特定交际活动，应用于儿童动画片中，应让认知能力尚且不足的儿童轻松理解和接受，故简单易懂的语言比较适用于儿童动画片的字幕翻译。

例5：But we just thought what we waited for wasn't reallyequal to the quality of food.

译文a：但只是认为等待的并不等于食物的质量。

译文b：但是觉得等了这么久，应该超级无敌好吃才对。

由于面对的群体是儿童，所以译语表达用词往往通俗易懂，符合儿童的语言理解能力和认知水平。但都得在保证上下文最重要意义得以转换的前提下实现的。联系上下情节，在此例中，主人公已经在餐车边排队等待多时、饥饿难耐。这里译者并未使用“饥渴难耐”或者“枯肠渴肺”这类超越一般儿童认知的词语，而是使用了“应该超级无敌好吃才对”这一通俗易懂的翻译，使处于各阶段认知水平的儿童都能轻易理解，从而落实了连贯原则和目的原则，达成了便于儿童理解的目的。

例6：I keep hearing the word divath rowna round,but that'sjust not true.

译文a：我总听到喜怒无常的女人这个词被到处讨论，可那不是事实。

译文b：我最近一直听到大家说我脾气不好，那不是事实。

该例是网红嚼嚼正在向公众解释自己乱发脾气的传闻。在翻译过程中适当增译能够保持译语的连贯。diva本意是“喜怒无常的女人”，thrown a round指“随意乱投、扔来扔去”。既然嚼嚼是为自己解释，那么此处的diva即指嚼嚼本人，thrownaround则营造了“传闻满天飞”的画面感。译文a采用直译法，表述太过抽象和生硬，不易被儿童理解；而译文b意译为“一直听到大家说我脾气不好”，相比“喜怒无常的女人”和“传闻满天飞”表达更简单，语意更连贯，遵从了目的原则和连贯原则，容易让儿童理解，并忠实于原句本意。

4.2.2 生动形象

在翻译儿童动画片字幕时，译者得时时注意以儿童为目标群体，使用生动形象、富有趣味的语言清晰表达源语的含义，使儿童轻松理解动画内容，有助于激发儿童的观看兴趣。

例7：Freshbears! Getthem whilethey'rehot!Another one!Freebears!Free bear shere!Three for the priceofn one!

译文a：新鲜熊！趁热的时候买它们！又来一辆！免费熊！免费熊在这里！三个都是免费的！

译文b：免费的熊！新鲜出炉的熊！又来一辆！免费领熊，机会难得，你们千万不要错过！

此例是三只小熊在路边坐在箱子里招呼路过的车带一程的场景。其中hot是翻译的难点，译文b相比译文a的处理更为灵活，把hot译为“热”显然不符合语境，忠实性与连贯性有所欠缺。译者将其译为“新鲜出炉的”，在忠实于原意、连贯上下语境的前提下生动展现出小熊大大在路边吆喝的情景，实践了忠实和连贯原则，并符合小熊天真可爱的特质，富有童趣，吸引儿童受众观看，从而达成了儿童动画片字幕翻译的目的。

例8：Yeah!Whoa!Whoa!Yeah!Uh-huh!Hey!Hey!Hey!

What?It's the beeeaaar'scalzone!Ye-e-ah!Calzone inmymouth.

Anyways,comeanden joyour wonderful calzones!Please!Whoo!

译文a：耶！哇哦！哦吼！耶！嘿！嘿！嘿！

什么？这是熊熊们的披萨饺！耶耶耶！我嘴里吃着披萨饺！

不论如何，快来吃超棒的披萨饺吧！欢迎！喔哦！

译文b：吃吧，美味的披萨饺来了！

吃吧，美味的披萨饺来了！三只熊的比萨饺，美味的比萨饺来了！

总之，这是好吃到上天的比萨饺！还等什么！

在例8中，熊熊们正唱着饶舌歌曲为餐车宣传。如何将歌词译出韵律美和节奏美是翻译的关键。译文a、b虽然都忠于原文，但译文b的句式更加工整、有节奏，省略了原文不必要的语气词，使译文表达节奏更舒缓。译者重复两次“吃吧，美味的比萨饺来了！”，蕴含了节奏舒缓之美。除此之外，在符合原意的基础上调整了句式，表述为“总之，这是好吃到上天的比萨饺！还等什么！”体现了目的原则和连贯原则，形象生动地展现了熊熊们活泼可爱、热情招徕顾客的形象。

儿童动画片字幕翻译应通过简单易懂、生动形象的语言与儿童观众建立亲密的关系，促使儿童愿意观看动画片，享受动画带来的快乐，同时帮助儿童建立对人、对世界的基本认识。

4.3 符合儿童的审美需求

影视心理学表明，观众进入观影状态时会自然而然转移注意，即把对生活、学习、工作等事务的注意力转移到影视欣赏中。这类欣赏往往伴随审美注意的产生，审美注意又会带来审美期待。也就是说，观众会不自觉地期待作品的呈现能符合自己的期待、提升自己的审美水平等等。儿童同样拥有独特的审美需求，他们想象力鲜活丰富，对新鲜、有趣的事物充满好奇与向往。在译文中如何满足儿童观众的审美需求是译者需要思考的一大课题。

4.3.1 幽默

根据McGhee&Jeffrey（1983）等美国心理专家的研究，年幼的孩童具有发现幽默、理解幽默的能力。儿童的内心是最自由的，最富有“游戏”心理，也最具有接受幽默情感的能力。所以，幽默的影视动画作品能感染儿童的心灵，让他们获得美的享受和乐趣，培养他们的幽默和情操。

例9：Why am Iapickle?

Because Ireli shour friend ship.

译文a：我怎么是根腌黄瓜？

因为我珍视友谊。

译文b：我怎么是根腌黄瓜？

那是因为酸酸甜甜就是你。

在此场景中，查理用一根腌黄瓜来扮演熊熊胖达。对照原文，上述两种译文均基本忠实，但在笔者看来，第二种译法更符合原动画所传递的内容，表达更为幽默、生动。和“珍视友谊”相比，第二种译法巧妙地避开直译，借用歌曲名《酸酸甜甜就是我》，意译为“酸酸甜甜就是你”，也与“腌黄瓜”的酸与甜相对应，更为童趣、幽默，儿童也能通过字面意思轻松理解，体现了目的论的目的与连贯原则。

例10：Lucy:Isevery thingall right?Are you sure you'ren otsick,too?

Panpan:Nope.All good here.Novomitonme.

译文a：露西：一切都好吗？你确定你没病吗？

胖达：没有。一切都好。我身上没有呕吐物。

译文b：露西：真的没事吗？你确定没被传染？

胖达：没有，一切都好，我百毒不侵。

此处为胖达向露西解释自己没有被棕熊和白熊传染的场景。对照两种译法，第二种译法显然在符合原文的基础上表达更为通顺。结合上下文，问句表达“你确定你也没有生病吗？”回答自然围绕是否生病展开，而非对原文字字对应，译文a明显译错。而译文b前后意思连贯、准确。相比译文“我没有被感染”，“百毒不侵”更能体现孩童般夸张、生动的语言表达，展现出胖达的可爱、幽默的性格，创造了别样的审美体验。同时“百毒不侵”可以直接由字面意思理解，便于小朋友学习新的成语，体现了目的、连贯和忠实原则。

4.3.2 韵律美

基于“为儿童而译”的翻译策略，以优先传达重要意义并争取达到原文译文最大限度等值为前提，儿童动画片字幕翻译在用词中得尽可能展现幽默、使用叠词、反复等修辞格，以符合儿童节奏合拍、舒缓等需求。

例11：Think,Charlie.Comeon,think.

译文a：想啊，查理。快点想。

译文b：快点，查理。赶紧琢磨琢磨。

例12：Would you mind if Ihung around for alittlebit to study your behavior?

译文a：你不介意我在这儿多呆一会儿，研究一下你的行为吧?

译文b：你们介意我有时来转转，顺便做做研究吗？

以上两例，虽然第一、二种译法均贴合原意，但第二种译法相比第一种节奏更为舒缓，也更有活力。叠词和反复等修辞格带来的语音效果，是目的原则与忠实原则的生动表现，更体现了儿童动画片的“童趣”。

在儿童动画片中，韵律美主要体现在叠词和反复的运用上。在《熊熊遇见你》中，除了以上所举之例，还大量运用了“看看、想想、乖乖、找找、刚刚、转转、忍忍、醒醒、分分钟、好好享受、猫猫狗狗、怪怪傻傻”等叠词和“好了好了，打扮打扮，拜托拜托，选我选我，你们看你们看”等反复的修辞，感情丰富，节奏更合拍或更舒缓，符合儿童的语言审美需求。

5 结语

儿童动画译制片字幕翻译目的达成的路径是，在目的论视域下，立足“儿童本位”，实施“为儿童而译”策略，着眼儿童观影心理、认知能力和审美需求，让译语能体现人物性格和情感，让译语简单易懂、生动形象，让译语具有幽默感和韵律美，最终为儿童健康成长输送营养。进一步的探讨还可聚焦目标优化、体系建构及其实现的方法和技巧并尽可能理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