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野鸟栖息地情况调研

刘 存，韦雪华，李 星，邢林林，孙 燕，孔祥华，徐 鸿，孙圣福，陈 静

（1.山东省动物疫病预防与控制中心，山东济南 250100；2.威海市畜牧发展中心，山东威海 257091；3.潍坊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山东潍坊 261000）

野生动物是诸多人兽共患病病原的天然储存宿主和传染源，在新发和再发传染 病的发生、传播中扮演重要角色。我国野生动物资源丰富，约有兽类500 种、鸟类1 258 种、爬行类412 种、两栖类295 种、昆虫3 000 余种[1-2]。野生动物携带或感染的病原会导致人、畜禽、宠物发生感染，甚至引发重大公共卫生安全事件。据相关统计[1]，在1 145种人类传染病中，75%的传染病病原体来源于野生动物。

2021 年，全球多个国家报告发生野禽高致病性禽流感（H5N1、H5N8 亚型）疫情[3-5]，提示野禽是禽流感传播的重要媒介，因而加强野禽疫病监测，积极构建生物防控体系十分必要。山东省地处东部沿海、黄河下游，近海面积广阔，适宜野禽栖息及候鸟中转休息的场所众多。为摸清山东省野鸟栖息地类型、分布以及野鸟种类、迁徙时间等信息，开展了此次调研，以期为野鸟疫情监测储备基本数据，为潜在突发疫情防控及免疫无疫病区建设提供支撑。

1 材料与方法

1.1 调研对象与时间

2021 年4—6 月，对山东省各地级市及其所辖县区畜牧发展中心、动物疫病预防与控制中心、兽医站等部门展开问卷调查。以负责辖区野鸟栖息地工作的人员为受访对象。

1.2 调研方法与内容

通过查阅相关参考文献，设计“山东省野鸟信息调查问卷”。调查问卷题型包括单选、多选、填空，内容包括野鸟栖息地类型、野鸟种类与品种、栖息地野鸟迁徙时间、疫情监测等方面。将所设计调查问卷，使用“问卷星”系统制作、发放和回收。

1.3 抽样检测

在各野鸟栖息地随机采集野鸟粪便，共采集野鸟粪便样品165 份，采用荧光定量RT-PCR 或PCR 方法，对H5 亚型禽流感、新城疫、鸭瘟、鸭肝炎等家禽中常见的、危害较大的疫病病原进行检测。

1.4 数据统计

从系统中导出数据，使用Microsoft Excel 软件进行整理、统计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基本信息

本次调研向全省16 个地市、137 个市县区发放调查问卷，共回收有效问卷58 份，问卷回收率为42.34%，有效应答率为94.83%，涵盖济南、潍坊、烟台、济宁、聊城、德州、威海等11 个地市。

2.2 栖息地类型

参与调研市县区中，40 个有适宜野鸟栖息的栖息地，分布于济南、潍坊、烟台、济宁、聊城、德州、东营、威海、日照、临沂、东营等11 个地市。栖息地类型繁多，以湿地、河流、森林公园、水库、自然保护区为主，其中湿地最多（图1）。

2.3 野鸟类型与品种

全省野鸟栖息地的野鸟类型主要是候鸟和留鸟，其中77.59%的野鸟栖息地中有候鸟，79.31%有留鸟，20.69%存在旅鸟（图2）；大多栖息地存在候鸟、留鸟和旅鸟混居情况，以候鸟和留鸟混居最多，占48.28%，候鸟、留鸟和旅鸟混居占13.79%，旅鸟和候鸟混居占1.72%，而候鸟、留鸟和旅鸟单独存在的野鸟栖息地分别占13.79%、17.24%和5.17%（图2）。在野鸟品种方面，不同地区野鸟栖息地候鸟品种略有差异，总体上以大雁、天鹅、燕子、白鹭、苍鹭等候鸟居多，留鸟以麻雀、喜鹊、斑鸠、野鸡、乌鸦为主。

2.4 野鸟迁徙时间

参与调研单位中，有48 个市县区地处野鸟迁徙路线。栖息地四季均有野鸟活动，但主要集中在春秋季，与候鸟春秋季迁徙习性相符。

2.5 野鸟数量变化

据反馈，34.48%的受访者观察到栖息地野鸟数量没有明显的变化，48.28%的受访对象观察到栖息地的野鸟数量有所增加，其他受访者观察到野鸟数量有所减少；影响野鸟数量变化的最主要因素是气候变化（81.03%），其次是人为因素（36.21%）。

2.6 野鸟疫情监测

有77.90%的受访部门对辖区野鸟栖息地的禽流感疫情开展监测，但未对其他重要疫病病原开展监测。此外，在野鸟疫情监测过程中，各部门均未发现辖区野鸟栖息地野鸟大批死亡的情形。

2.7 野鸟样品监测

采集野鸟粪便165 份，采用荧光RT-PCR 或PCR 方法进行H5 亚型禽流感、新城疫、鸭瘟、鸭肝炎等疫病病原核酸检测，结果均为阴性。

3 讨论

3.1 山东省地质条件优越，野鸟栖息地类型多

山东省地理位置优越，境内河湖交错，水网密布，海岸线长超过3 000 km，近海海域面积广阔。暖温带半湿润季风气候与丰富的河流、湖泊、水库和海洋资源，为留鸟、候鸟和旅鸟等野鸟提供了充足的食物资源与适宜繁殖、歇息的栖息地。此次调查发现，山东省境内野鸟栖息地主要是河流、湖泊及其沿岸形成的湿地，诸如黄河三角洲自然保护区、徒骇河湿地、马颊河湿地、南四湖湿地、东平湖湿地等；其次，山东省以山地、丘陵等地貌为主，形成许多森林公园，为野鸟提供了众多的栖息地、庇护所；威海、烟台、青岛等地市的海岸滩涂、近海岛屿也是野鸟良好的避风港。据《湿地公约》分类系统，山东省湿地分为海岸、河流、湖泊、沼泽、库塘5 大湿地类型，湿地总面积约178 万hm2。此次调查涉及的野鸟栖息地也包含在此5 类湿地类型中[6]。此次调查结合文献查阅，山东省复杂的地貌、水系分布以及广阔的海岸线是形成多类型野鸟栖息地的重要原因。根据此次调查，山东省11 个地市均有栖息地分布，这导致了野鸟在山东省内分布广泛，也给疫病监测与防控带来极大挑战。

3.2 山东省鸟类资源丰富，野鸟种类多

全球候鸟迁徙线路主要有8 条，其中3 条从我国经过，分别为东非—西亚迁徙线、中亚—印度迁徙线、东亚—澳大利亚迁徙线。山东省处于东亚—澳大利亚迁徙线的中心部位[7]。山东鸟类资源丰富，共计有406 个种和亚种，仅黄河三角洲、荣成海岸、南四湖3 处主要湿地共分布有鸟类11 目、30 科、160 种，其中留鸟5 种、夏候鸟43 种、冬候鸟14 种、旅鸟98 种[6，8]。此次调查中，受访者在各地市栖息地中观察到众多不同种类的候鸟、旅鸟以及留鸟，但以留鸟和候鸟为主。此次调查并未统计栖息地野鸟的具体分类、详细数量，但调查结果结合相关研究数据，也阐明了山东省具备丰富的鸟类资源。此次调查中，48.28%的受访者表示辖区内栖息地野鸟数量有所增加。据相关统计[9]，山东省10 多个地市有野鸟分布，且近年山东省部分地区野鸟栖息地野鸟数量有所增加，野鸟新纪录种及数量也均有所增加，主要分布于东营、烟台、威海、滨州等地市。也有部分地区栖息地野鸟数量减少，这可能与人类活动（农业、工业、旅游业开发等）、气候变化所致湿地减少、食物资源减少等有关。

3.3 野鸟携带病原多，疫病散播风险高

候鸟具有较大的自由度和生存范围，作为多种禽类疫病的天然“储存库”，可在迁徙路线及栖息地活动范围内大量散播病原[10-12]。据研究[12-13]，多种病原如禽流感病毒、禽痘病毒、禽肺病毒、鸭瘟病毒、新城疫病毒、西尼罗病毒、禽分枝杆菌、莱姆病毒及衣原体等，均可由候鸟及野鸟携带并扩散。

此次调查发现，栖息地存在候鸟、留鸟和旅鸟混居现象。这种混居现象增加了禽类疫病病原在候鸟与留鸟间循环及传播的风险，同时也会增加病原重组变异的风险，给野鸟迁徙路线上的禽类养殖造成重大威胁。此次调查发现，48 个区县均处于野鸟迁徙路线，部分区县内存在1～2 处动物园，在部分野鸟栖息地附近还有养殖场存在，其间距不足2 km。因而，由野鸟向动物园及养殖场传播疫病的风险高，需高度重视并加以适当干预。

3.4 疫病防控措施

近年来，野鸟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在国内外频繁发生，给养殖业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2021 年，山东、北京等地发生天鹅、圈养黑天鹅及肉鸡感染H5N8 亚型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给禽流感防控工作带来巨大挑战，也提示须对野鸟疫情提高警惕[3-5]。

采取必要的监测、防控措施，提前阻断疫病的传入，是保障珍贵动物及畜禽健康的必要举措。此次调查发现，绝大多数动物疫病控制机构开展了野鸟禽流感等疫病的病原检测，同时与林业部门建立了沟通交流机制，能及时掌握野鸟的动态变化，但也有个别机构没有与林业部门建立有效的沟通交流机制。林业部门在陆生野生动植物资源调查，救护繁育、栖息地恢复发展、疫源疫病监测等方面处于主导位置，在野生动物疫情发现上更及时。在此次调研中，几乎所有参与调研的单位与林业部门建立了野鸟疫情交流机制，这在突破野鸟疫情监控壁垒，提高野鸟疫情处置效率上具有积极作用。此次调查显示，动物疫病控制机构对野鸟监测的疫病种类较为单一，监测、预警及防控措施亟需完善。

3.5 建议

山东省野鸟资源丰富，又是养禽大省，做好高致病性禽流感及其他潜在突发疫情的防控，是保障全省家禽养殖业健康持续发展的需要。此次调研提示，各级动物疫病控制机构应做好以下3 点工作：其一，及时关注野鸟动态及国内外野鸟疫情，做好候鸟、留鸟以及旅鸟混居栖息地的疫病监测及疫情应急处置准备工作；其二，积极开展野鸟疫病监测工作，根据野鸟的迁徙时间、生活习性以及国内外野鸟疫情信息制定科学的监测方案，对野鸟栖息地野鸟群进行科学监测，同时加深对山东省境内野鸟迁徙路线的研究，明确境内野鸟主要迁徙路线；其三，强化养殖场防鸟措施，加强养殖企业的防鸟宣传，及时清理野鸟栖息地周边的养禽场，督促养殖场采取声波、防鸟网等措施防止野鸟进入养殖场，在保障养殖企业健康发展的同时保护野鸟的生态环境。

4 结论

山东省野鸟栖息地类型多、分布广，栖息的野鸟种类多、数量大，且候鸟、旅鸟、留鸟混居现象多，疫病散播风险高；多数机构已建立了野鸟疫病监测体制，但监测病原种类单一，需进一步完善野鸟疫病监测、预警及防控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