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怀晋
在对于半坡遗址的考古结束后,我们就已经清楚认识到在聚落中央一百多平方米的建筑并不是居所,而是议事场所。远在江南的良渚古国早期建造的瑤山祭坛,也明显向我们展示着祭祀对于人们的重要性。
当我们把视角放到权力更为集中的封建时代,各种宗教的碰撞,各种势力的融合,使得礼制建筑呈现出更强烈的多样化,于是便出现了接下来我们要讲到的祭坛、祠堂、太庙、寺庙、佛塔以及道观。
祭坛:祭坛最初只是一个隆起的土丘,人们在那高高的土台上完成了对天地万物的祭祀仪式。随着文明的发展,各种祭坛开始兴建起来。到了封建王朝时期,祭坛更成为封建统治阶级用来笼络民心,强调自己政权合法合理性的重要场所。现如今保存最好、名声最为显赫的祭坛是位于北京的天坛——圜丘、祈谷。
祠堂:在新石器时代,可能并没有一间单独的专门用作祭祀的房屋。到了阶级分化明显、文明群雄并起的青铜时代,在墓葬区建立祭坛或者祠堂的风气就在神州大地盛行起来。而在封建时代,在葬俗礼制以及儒家思想的影响下,宗族祠堂、神灵祠堂和显宦明哲祠堂风靡两汉。汉代对于整个中华文明的影响深远至极,以至于此后的两千多年,就连普通人也因为血脉、姓氏等结合为宗族影响一方,宗祠就是他们最核心的精神寄托。在重要的日子里,祠堂还会成为整个地区的重要活动场所,以至于很多祠堂在经过岁月的洗礼之后仍能保留其大致外形。在成都,就有一座几乎家喻户晓的祠堂——武侯祠。
太庙:提到庙,人们往往脑海里浮现的是香火缭绕梵音阵阵,但实际上“庙”的本意是供祀祖宗的地方。到了汉代以后,庙与原始神社等混在了一起,如城隍庙等。再后来佛教的传入使得佛教寺院也被称为庙。供祀祖宗的庙宇中,历朝历代规格最高最大的无疑是当时掌权者,所以在封建时代,宗庙就从传统祠堂中分离出来,作为当世最为显赫高贵的皇室宗亲才能使用的“宗庙”,又称“太庙”。如明、清皇家所拥有的“太庙”。
寺庙:就像“庙”一样,“寺”这个字原来也不是用来称呼佛教建筑的,从秦代开始将官署称呼为“寺”,例如唐代比较出名的“大理寺”(职掌审核刑狱案件)。寺又通“侍”,侍奉之意,在汉代,佛教传入中国之后,统治者将高僧们接引于宫廷,接待高僧居住的地方也称作“佛寺”。所以当佛教离开宫廷后,佛寺的建筑风格还是带着浓浓的宫廷风格。
其实相对于寺,佛教建筑中最早兴建的标志性建筑应该是“浮屠”即“佛塔”,用以供奉舍利或者佛经。浮屠又可以代表“佛”,是佛教的信仰对象,所以有一句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历史上寺庙体现着各自朝代的建筑风格,在节日里也经常能看到寺庙参与其中的身影。
道观:相对于佛教这支外来宗教,发源于本土的道教在中国的历史显然是久于佛教的。但是相对于佛教兴建的大规模寺院,道教建筑起初体型较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中式传统院落该有的一样不落下。随着佛教出家修行的盛行,有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出家修行道法,如此,小型的道观显然无法安置太多的清修之士。于是在南朝时期,众多道观效仿庞大的寺院开始修建大型道观。至此,中国的崇山峻岭之间,又多了一间间遗世独立的道家宫观。其中作为“全真道祖庭”的重阳宫更是重要的道教圣地,因为其名字“重阳”二字与重阳节相合,节日期间也常会有大量香客来此登高思亲。
在辽宁省朝阳市境内,考古学家发现的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就已经出现了圆形三重的祭坛。该处祭坛表明距今5500年前的红山文化先民就已经在进行祭祀活动,其祭祀对象,考古学家们推测为“天”,因为我国自古以来即有“天圆地方”的观点,而三重圜丘祭坛,可能对应的就是“三重天”。
非常巧合的是,在4000多年后,明朝朱棣在北京建立起来的“圜丘”居然还是三重高台,其形制和牛河梁祭坛如出一辙。其实“圜丘”最早在应天府,也就是南京,由朱元璋设立单独祭天。另还设有“泽坛”祭地。后来又被他自己下令改为“天地坛”,在圜丘旧址建了“大祀殿”祭祀天地。当明朝迁都北京后,永乐帝朱棣在建紫禁城的同时,复刻了天地坛。但是嘉靖帝朱厚熜觉得应该遵照古制,便将经典宫殿造型的大祀殿改造成圆形三重顶檐的“大享殿”,在其南侧重建“圜丘”祭天,又在安定门外择地址建立泽坛祭地。这样的格局在清代改动并不大,虽然经过多次修缮,但整体形制被大致保留,沿用至今。
因为天坛是皇家用以祭天的圣地,所以在人们心里也就成为拥有神力的地方,在明代《帝京景物略》中就有描述“五月五日之午前,群入天坛,曰避毒也”。五月五日即端午节,自古素有端午节避五毒的习俗,在这天大家相约天坛进行避五毒活动,这在明代就已经盛行。到了近现代,端午节游天坛的习惯还保留在老北京的记忆里。
辽宁省朝阳市境内发现的红山文化牛河梁遗址,发现了保存相对完整的三重圜丘祭坛。
明、清两代均以此祭坛祭天,通过对天地的敬奉表达内心的敬畏,又以此彰显皇权的尊贵。
武侯祠位于四川省成都市武侯区武侯祠大街231号,原来是纪念诸葛亮的专祠,后来又称为君臣合祀祠庙,现在属于成都武侯祠博物馆文化遗产保护区。
在室外露天祭祀用到的是祭坛,那么室内祭祀的重要场所就是“祠堂”。祠堂还有很多称呼,诸如宗庙、祖庙、祖祠、宗祠等等。早期祠堂以汉代为代表,大概能分为三类:宗族祠堂、神灵祠堂、显宦明哲祠堂。宗族祠堂又称为亲属祠堂,一般指夫妻一方为已故配偶或者子孙后代为先辈立祠纪念。作为掌权者的皇室宗庙无疑是最为显赫权贵的存在,所以在汉代的影响之下,宗庙从祠堂中分离出来,专门为皇家所使用。神灵祠堂最初供奉的大多为山川日月星辰等自然伟力的化身。最初形制简单,在汉代逐渐形成体系化,直至东汉时期,还由国家出面专门为五岳名山等专门设立祭祀场所进行祭祀,这些祠堂大多由专人进行管理。第三类显宦明哲祠堂数量就相当多了,很多先贤去世或者牺牲之后,人们会自发立祠纪念这些先哲,甚至给尚在人世的贤者名士立生祠。在汉代这些生祠大多是民众自发为好官所立,反映了官民和谐的一面,所以官方一般也不禁止。
祠堂在中国历史上再次兴起,应该是在元代以后。元代作为一个外来部族入主中原形成的王朝,面对这样的统治者,人们开始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宗族,即宗族祠堂,作为唯一一个或者多个宗族之间的纽带,就显得异常重要,宗祠的存在使得血缘与地缘的凝聚力与向心力更加强大。因此在庶民阶层,宗祠的地位愈发凸显,修建宗祠之风油然而生。这样的风气虽然在明初被禁止,但在嘉靖帝“推恩令”诏颁之后,又开始被允许,甚至是支持,由此造就了明清两代宗祠遍及天下的盛况。
祠堂作为一处纪念祖先神灵的场所,在清明节的时候自然承担了异常重要的作用,在这天,祠堂的宗亲族人往往都会汇集到家乡,共同祭祀先祖,祈福求运。而像成都武侯祠这样的传奇祠堂,作为研究三国历史的重地,每年在清明节的时候也会吸引着八方来客到此祭祀、缅怀诸葛亮这位传奇丞相。
太庙整体建筑高度相似于太和殿宫殿主体。
当禅让制被世袭制取代之后,“家天下”的思想就一直根植于中国历代帝王的心中,作为整个国家的掌控者,其宗祠自然不能是普通祠堂那么简单了。皇家祠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体现皇权威仪,所以自从汉代开始,宗庙、太庙等词汇就专有皇家所拥有。
但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当政权被推翻,王朝更替时,作为前朝最重要的皇权显示之一,往往会被后来者毁去,故而历朝历代留下宗庙、太庙的王朝少之又少。唯独在明清交替之际,清世祖福临为了博取民众好感,将太祖太宗等神牌由盛京太庙请入了北京太庙供奉。北京太庙是明清两代皇家供奉先祖的重要场所,其建筑形式和紫禁城太和殿几乎一致。
作为皇家宗庙,普通民众自然是无法进入,但太庙在新中国完成了转型,于1950年5月1日改名为“北京市劳动人民文化宫”正式对外开放,于是北京市民们在劳动节的时候就有了一处“打卡圣地”。
负责工程的“大人”有时候会在工地出现,很遗憾,他不是抢走穿梭仪的“外卖小哥”。就在你犹豫要不要和“大人”接触,表露自己穿越者身份的时候,“大人”反倒请你去他府上坐坐。
“大人”说他注意到你,是因为他看了你记录的账目。“你在账目上给这个登记的是膨胀螺钉。”他捏着塑料制的膨胀螺钉冒,“这个时代的人,不该知道这个词。”
你只好承认,“大人”忽然偷袭打昏了你。模糊中你听到他说:“这个时代不需要两个穿越者!”
你是被烟呛醒的。房间里只有你一人了,而且充满了浓烟,灯烛也早熄灭了,漆黑一片。你捂着鼻子爬行,摸索着摸到了门,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被拴死了。还好那家伙怕烧坏房子和家具陈设,并没在房间放火直接烧死你,只想用烟熏把你活活呛死。他没想到你能中途醒来,你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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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是起源于印度的一个宗教,在汉代传入中国之后被迅速汉化。其建筑形式逐渐吸收融合华夏建筑技艺,形成了独特的汉传佛教建筑艺术形式。随着佛教的传播与兴盛,历代无数的能工巧匠将毕生所学倾注于寺庙之上,使得佛寺在中国古建筑艺术上的成就之高比之皇家宫殿也毫不逊色。作为我国的艺术瑰宝,寺庙是我国悠久文化的象征,常常汇聚着大量的雕刻、绘画、书法等艺术品,其建筑形式也是不可多得的标本范例。
隐于杭州深山的灵隐寺
在中国历史上,名寺古刹数不胜数,有些隐于名山大川,有些坐落于鬧市街巷。但不论是清幽还是喧闹,佛寺一直都在无言述说着佛教在中国发展的辉煌历程。早期佛寺,大多为“浮屠(佛塔)”,后来吸收中式建筑风格,形成了独特的“塔楼”。随着佛教的壮大,寺院作为佛教专用场所开始扩建,在中式传统院落的基础上进行融合,形成廊院式寺院。“禅宗”的出现让佛教有了巨大的转化,受此影响,佛寺也如道观一般开始隐居山林。但因“佛语心为宗,无门为法门”,追求心领佛意,不同于高山之巅的道观,佛教将寺庙安置于山环水绕的山腰或者山谷高处,潜修于山水之间。
在杭州,有一间寺院充满了传奇色彩,那就是灵隐寺,相传灵隐寺的开山祖师是西印度僧侣“慧理和尚”,南朝梁武帝痴迷于佛教,赐田予以扩建。五代吴越王钱镠也曾请延寿大师扩建灵隐寺。作为杭州重要的佛寺,灵隐寺在腊八节这一天还有着非常传统的节日信仰民俗。腊八当天,灵隐会举行供佛、供经、施腊八粥等系列活动,是我国腊八节习俗的杰出代表。老底子的杭州人有腊八节“打斋饭”的说法,指在平日里寺院接受老百姓香火供奉、食物恩施,到了腊八这一天,寺院会将余下的粮食熬成一锅粥,施粥回报大家,人们也愿意将腊八粥带回家,享用美味的同时也讨得一个好彩头。
相对于佛寺的大肆扩张,道教的清静无为思想使得道观的规模与数量远小于佛寺,即使是将道教奉为国教的唐代,也不曾超越佛教。有别于豪华奢靡的佛寺,道教建筑往往显得清幽雅致。不同的风土人情使道观在不同地区也呈现出不同的风格,但整体上和佛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相较于隋唐以后才完成中国化的佛寺,道教作为中国本土宗教,其建筑从创始就一直在遵照中华传统院落布局,所遵循的原则是宜居为首。道观选址多尊崇“道法自然”,因地制宜,宜山宜水,依据山形地势来进行布局。
在道教中“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清静无为”的思想体现在选址,于崇山峻岭间,甚至于天险之地建筑道观。将道观建造在山巅,既要有非凡的勇气,也需要高超的建筑技巧。因此能保存至今的道观可以说浓缩了历朝历代最精华的建筑技艺,其防风化、抗震、抗风等技术直到今日都还能用于现代建筑设计思路中。
在重阳节的时候,重阳宫会吸引四面八方的游客前来拜访。
登高远眺,看见的不只是人与天地之间的契合,可能还有家乡的一缕烟火。“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在中国古代,交通不便让人们远隔千山万水难以团聚,只能登高远眺思念家乡亲人。每年的九月初九,當重阳节来临时,人们便“插茱萸”“登高楼”远眺纪念。坐落于高山的道观给人们提供了歇脚之处,在陕西省西安市享有“全真圣地”之盛名的重阳宫,在每个重阳节都会迎来大量的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