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W模式下文化访谈节目的跨文化传播研究——以《非正式会谈》为例

皖西学院：童淑婷

《非正式会谈》是一档文化访谈节目。2022年4月15日，《非正式会谈》第七季在中国内地首播。节目前四季都由湖北卫视打造，从第五季起就由哔哩哔哩与湖北卫视合力打造，每一期都由11位外国青年代表以及4个中国主席团成员——大左、杨迪、陈铭、陈超，外加飞行嘉宾构成。大家围绕社会热点话题和各国风俗文化等议题展开探讨，通过不同思想、不同文化的碰撞产生“和声”与“共振”，以便于观众更好地了解多元文化。

1.“跨文化传播”概述

跨文化传播是指来自于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个体、群体、国家或地域等单位之间进行的人际交往与信息传播的交流活动。又因其涉及到各种文化要素在全球社会中的迁移、扩散、变动，所以会对不同群体、文化、国家乃至人类共同体产生影响。早在1959年，跨文化传播一词就已经出现，它是由美国文化学家爱德华·霍尔所提出。在他看来，跨文化传播是人类传播活动中关键的一环，是人与人、族群与族群、国家与国家之间必不可少的活动。简言之，如果不存在跨越文化的传播活动，就不会有人类的进化和文明。在历史上就曾有过张骞通西域、郑和船队七次下西洋，远达阿拉伯半岛和非洲东海岸；西方探险家达伽马、迪亚士、哥伦布等人的足迹也从欧洲延伸到世界各处，开启了地理大发现的伟大时代，这些都是跨文化传播活动的具体表现。如今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加速，各国都开始重视文化传播并强调以“文化”之名来调整对外传播策略。

2.“5W模式”下对《非正式会谈》中跨文化传播特点的解读

拉斯韦尔的5W理论主要包括有以下五点要素，分别为：“谁在说”“说什么”“通过什么渠道说”“对谁说”“取得了什么样的效果”。5W理论会贯穿于本文的各个层面、各个纬度来对《非正式会谈》的传播特点进行分析解读。

2.1 传播主体

传播主体是指信息的传播者。在进行信息传播的过程当中，这一主体主要负责收集信息、处理信息、传播信息等等，最终通过信息的传递对社会或他人产生一定的作用。需要注意的是，传播主体是多元的，既可以包括单个的人、群体，也包括专门的机构等等。

2.1.1 各国代表塑造跨文化传播场域

《非正式会谈》节目的主要嘉宾是外国代表，他们来自于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区，而且这些嘉宾全部都是素人。外国代表的共通点是他们都具有在中国生活的经验，对于我国的文化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他们会将自己国家的文化和有趣的见闻在节目中进行分享交流，将别国文化与自己国家的文化对比分析。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嘉宾们在节目中通过交流讨论形成了跨越文化的人际传播场域。

2.1.2 重塑“把关人”地位

《非正式会谈》节目组对每一期的嘉宾、议题、信息筛选、制作等方面都严格把控，发挥着“把关人”的作用。但与传统“把关人”的不同之处在于，该节目组主要实行的是事后把关，即根据受众的反馈对信息进行取舍。《非正式会谈》节目组在对嘉宾挑选方面都极其地用心，每期的十一位外国代表都是通过层层选拔确定下来的。非正式会谈第五季的英国代表成明缺乏内涵，对辩论内容输出少、第七季的日本代表金子拓家暴都受到网友诟病，节目组都及时终止了他们的录制并换上了更合适的代表。由此可见，节目组根据受众的意见及时进行了事后把关，从而保证了节目的风评；其次，尽管节目中的外国嘉宾中文较为流利，但难免会在交流观点时因语速过快而出现发音不准的情况。节目组在后期剪辑时也会非常贴心地将错误字音、字词划掉，给出正确的字幕；最后，在节目中主持人进行感情升华或引经据典时也会以更醒目的方式呈现。

2.2 传播内容

传播内容是指传播的讯息内容，其主要是由一组具有意义的符号所组成的信息组合。符号又包括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

2.2.1 立足全球视野，正确解码多元文化

《非正式会谈》是一档以“全球文化相对论”为主题进行问题讨论，呈现不同国家观念与文化的节目。它一直秉持着“文化输出、知识共享”的宗旨。文化类节目首先注重的就是“文化”二字，而在全球文化相对论环节中，《非正式会谈》就是立足全球视野，紧跟时政热点和新兴事件来挖掘议题，文化内容涉及广泛同时也体现了人文关怀。其中有探讨“各国有意思的肢体语言”，俄罗斯代表安德烈说道俄罗斯人与朋友见面打招呼非常热情，而后他在现场与杨迪重现了俄罗斯人与朋友“熊抱”的场景。让大家在口语表达和肢体表演的双重作用下，更生动地了解别国的风土人情；还有从“各国流行的小众文化”的探讨中摒弃错误认知，非洲代表沙力说到关于“脏辫”的历史和起源，让大家了解到“脏辫”并不“脏”，反而是非洲人在恶劣环境下为了避免寄生虫进入头发的一种生活智慧。不仅如此，美国代表阳离子说的让美国人一时为之疯狂的宝可梦手游、英国代表欧阳森提到的伦敦街头人们模仿英国喜剧团体蒙提·派森的走路姿势来解压等，都让受众了解了各国文化存在的差异，扩展了受众的视野、增长了别样的见识。节目结尾还有各国代表一起出演的小剧场，其内容多是对中外经典影视剧目与当下热点话题进行合理改编，并搭配着幽默风趣的表演形式。

2.2.2 选取争议性话题，增加娱乐性

预拌混凝土由指定搅拌站负责，采用混凝土罐车运输，每车装载量为7.5 m3。根据筏板基础施工平面布置、搅拌站生产能力、施工进度及人员等情况，在现场基坑两侧布置4台汽车泵，每台泵车配备5台混凝土运输车。

除了让大家感悟学习到不同文化，娱乐性也是电视综艺节目的特性之一。节目组通过选取具有争议性的议题进行探讨，例如男女经济问题、开放式婚姻等等，既营造了冲突，又发人深省；节目组也有设置娱乐环节来吸引观众，比如屋顶告白大会的“小白，你好白，我好羡慕”、夏日消暑特饮环节俄罗斯代表卷弗做出的“奶奶的礼物”等上头“梗”都取得了很好的娱乐效果，而后期字幕更是进一步渲染了娱乐氛围。

2.3 传播对象

传播对象指的是传播的最终对象和目的地，根据接收信息方式的不同可以将传播对象分为不同的类型，如听者、读者、观看者等等。

2.3.1 依节目定位进行分众传播

《非正式会谈》实现了多种新颖元素的完美组合，如文化元素、趣味元素等等，其节目主要受到对世界文化感兴趣的青年群体及白领的关注。《非正式会谈》也因其自身的“全球化”立意，以及节目的外国嘉宾和中国主席团组成的国际化交流等特质，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对外汉语教师群体和外国汉语学习者观看。

2.3.2 名人效应引流与节目固定受众

节目主席团的四位成员和飞行嘉宾在国内本就有一定的知名度，因此其参与的节目，也会受到“粉丝”的关注。同时外国代表中也有本身就自带流量的嘉宾，例如意大利代表帅波波在抖音坐拥百万“粉丝”、美国代表阳离子和德美代表星星也在短视频领域有着自己的“粉丝”，这些都对节目的“圈粉”和推广起着重要推动作用。除此之外，《非正式会谈》节目本身就是一档和粉丝一起成长的“养成系”综艺，发展到如今成为了“综8代”的长寿综艺，从长期与“粉丝”的良性互动中不断地增强“粉丝粘性”，也为节目留下了一批“元老级粉丝”。

2.4 传播渠道

“平台世界主义”成为新全球化时代媒介生态的重要特色，多元赋权的互联网社交媒体也成为传播实践的核心场域。

2.4.1 平台与媒体的双向赋能

平台和媒体的双向赋能让节目传播度更上一层楼，《非正式会谈》从第五季起开始和哔哩哔哩联合打造。湖北卫视作为传统媒体生产优质内容，通过入驻互联网平台，诸如抖音、微博、快手等平台，传播原创内容，利用平台的技术把节目推给更多目标人群，实现分众化传播。

2.4.2 受与传的“互哺”

尼葛洛庞帝曾经说过：“人人皆是没有执照的电视台”。现如今“受”与“传”的界限被打破，我们接收信息的同时也在网络上传播着自己的信息和观点。受众在观看节目后，因对节目品质的认可与喜爱而成为“自来水”，通过人际传播或者在自媒体平台上传视频、发表评论，让节目收获更多的曝光量。“粉丝”在观看节目的同时，也能够发挥自己的价值推动节目良性发展。曾冠名两季的魅族手机和从第五季起一直冠名的养乐多，都是由“粉丝”自发为节目联系的冠名商；还有节目的周边也是由一位“粉丝”自发设计的。这种受与传“互哺”的方式，能够在提升“粉丝”黏度的同时，更好地扩大节目的影响力。

2.5 传播效果

《非正式会谈》于2016年喜提“最具网感的综艺”称号，被评为金塔奖大学生喜爱的综艺节目，2018年该节目又入围白玉兰最佳周播电视节目提名奖。除此之外，每季节目在豆瓣上的评分都高达九分。不仅如此，在国外该节目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埃及最具有影响力的报纸《金字塔报》的旗下杂志对其进行过报道，多所孔子学院也将该节目推荐给学生作为学习中文时的视频素材，在课堂内外让学生们观看节目内容。由此可见《非正式会谈》节目在国内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力。

2.5.1 文化杂糅中寻找文化认同

《非正式会谈》作为一档在国内外都产生不错影响的文化类节目，其在节目中构建了一个跨越国际、平等交流、多向互动的意义空间。各国代表对同一个议题各抒己见，让不同思想、不同文化互相切磋。其中有一期的议题是关于环保的，发展中国家代表指出了发达国家的一些不当行为，如缅甸代表OO说到，缅甸环境的污染大部分来自于发达国家在其国家建造的工厂，这些工厂在生产中排放的污染物对环境产生了严重的伤害。对此发达国家美国代表阳离子也直接吐槽“美式环保”，表示美国自身环境保护得很好是因为把污染“迁移”到别国，对这种行为表明了自己的反对态度。阳离子在节目中坦诚的发言也赢得了俄罗斯代表萨沙的赞扬。现如今虽然俄美处于紧张关系中，但大家仍然能在节目里通过交流切磋来达到互相认同，平等交流自己的意见和观点。

2.5.2 建构“立体”国家形象

截至2022年7月7日，《非正式会谈》官方微博粉丝量达700多万，抖音主话题“非正式会谈”播放量达到了12.6亿次、快手平台“非正式会谈”播放量达2亿次，这些都体现了《非正式会谈》优良的传播效果。

各国代表因节目的热播也受到了广泛关注，他们长期生活在中国，他们客观真实地传达出的中国能够让国外的观众更信服、更易接受。美国代表阳离子是一名环保事业从业者兼Vlog博主，她走遍中国各地，实地感受和记录了中国的生活。在她的评论区下经常有外国民众这样的评论：原来中国这么多好吃的、藏区的小巷子居然都这么干净、中国太美了等等。她的视频与政治传播视野中“加速崛起的中国”这一宏大形象不同的是，其视频中多了更多温度、情感，带大家从微观角度了解中国。这有利于别国观众消除固有的偏见，更好地解码中国、了解中国。如今我们处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百年未见之大疫情相互交织的环境下。加之美国等西方国家内部矛盾激化，我国对外传播工作遭遇到了严峻的挑战。而《非正式会谈》可以利用其自身优势来传播中国声音，让更多人全面立体地认识中国，进而提升中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

3.结语

本文以5W模式下分析了《非正式会谈》的传播方式，可以看到《非正式会谈》正以其跨文化传播的优势，促进了不同文化的交流切磋。也在深入互动中摒弃误解、加深文化认同，达到不同文明的相互交织杂糅，在国内外都产生了不错的影响。文化访谈节目作为此前被大家熟知的高热度文化产品，在泛娱乐化的环境中给人们提供了思考与回望的空间。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在节目蓬勃发展的同时，也伴随着后劲不足、同质化严重和缺乏创新等问题。《非正式会谈》以其跨文化传播的优势给文化访谈节目提供参考借鉴，让中国声音在全球化语境下愈加宏亮，帮助西方观众更好地解码生动、有温度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