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视域下的儒释道与藏医药文化的交流

王清华

（西南政法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重庆 400031）

2022年10月16日，习近平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报告提出：“促进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1]。藏医药是中国传统医药宝库中的璀璨明珠，至今仍护佑着人们的健康。早在2020年2月，西藏自治区卫健委组织藏医药专家和学者，安排部署藏医药预防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科学研究工作。2022年8月15日，西藏自治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第七场新闻发布会指出，西藏自治区建立中(藏)西融合救治机制，发挥中(藏)医药特色优势，组织藏医药界的国医大师研究审定最新藏医药诊疗方案，建立藏医专家会诊机制，[2]至今，藏医药仍在疫情防控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儒释道文化对藏医药文化的发展影响深远。藏医的健康观、疾病观、生命观、宇宙观蕴含着儒释道文化的内涵。儒家文化与藏医药文化的联系在于：儒家的中庸思想与藏医倡导的健康平衡观有相通之处，贵人重生的理念与藏医身心同治的实践有内在联系，藏医无上医生的医德伦理呼应医为仁术的伦理道德。佛教文化与藏医药文化的联系在于：藏医的五元学说理论反映着佛教五大种理论，藏医的情志疗法对应佛教静心为本的理念，藏医的疾病观体现着佛教因果轮回的思想，藏医的健康观蕴含着佛家戒定慧的修习。道家文化与藏医药文化的联系在于：藏医的宇宙观体现着“天人相应”的宇宙观，藏医的时令养生体现“顺应自然”的养生观，藏医治未病的思想体现致虚守静的思想。藏医药文化与儒释道文化之间的紧密联系，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历史体现。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文化认同是最深层次的认同[3]。

一、儒家与藏医药文化的交流

藏医药文化的医学理论与医德规范受到了儒家文化的影响。儒家所倡导的“中庸”体现在藏医中是“平衡观”的医学思想；儒家所提倡的“意象思维”体现在藏医中是“取类比象”的思维方式；儒家所强调的“贵人重生”体现在藏医中是“身心同治”的人文关怀；儒家所提到的“医为仁术”体现在藏医中是“无上医生”的医德伦理。

（一）儒家中庸思想与藏医平衡观

儒家的“中庸”文化蕴含着“执两用中”与“折中调和”的含义，在医学文化的语境中，指的是在动态的医治过程中要取其中道[4]。中庸思想在藏医文化中体现的是“平衡观”。《中庸》载：“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5]儒家文化提倡执两用中，注重和谐，影响着中国传统医学文化的健康观。藏医与汉医的健康观中都蕴含着“平衡”的思想，汉医以阴阳平衡作为健康的标志，藏医以寒热平衡作为健康的标识。汉医认为，阴阳调和的状态有利于保持健康，如《素问·生气通天论》：“阴平阳秘，精神乃至，阴阳离决，精气乃决”，认为健康的标志之一就是阴阳平衡。藏医认为，不管人类的疾病有多少种，都可分为“寒”和“热”两类，若是寒与热相对稳定，便会保持健康，如果一方偏盛或者偏衰，都会导致疾病。

汉医遵循君臣佐使的配伍理论，据《神农本草经》载：“药有君臣佐使，以相宜摄合和”“主病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目的是通过君臣佐使的配伍达到药方的平衡，这与藏医文化中的“平衡观”相通。藏医药方也遵循“君臣佐使”的配伍，使用复方药物，如“七十味珍珠丸”“二十五味冰片散”。其中，调和药性的常用藏药材包括诃子和岩精。在药方中包含毒性较强的药物时，也通常会搭配“反佐”的药物，通过药物的相互牵制，达到方剂的毒力相抵、药力仍存的效果。藏医药是以药物的偏性来纠正人体的偏性，《四部医典·秘诀部》载：“治热症的药方有冰片君臣方、藏红花大臣方、八味佐使方，庶民方等4种方剂。”[6]这种“君臣佐使”的平衡配伍方法与“寒热平衡”的治疗原则是藏医“平衡观”的体现。

（二）儒家贵人重生与藏医身心同治

大儒医家孙思邈曾说过：“人命至重，贵于千金”。儒家经典古籍《礼记·礼运》中，肯定了人之存在和人生价值。荀子提出了“人莫贵乎生”的观点，引导人们不仅要关注生理的健康，也要关注精神层面的健康。

藏医倡导身心同治，不仅关注身体的健康，也注重情志上的平和。藏医古籍《论说医典》记述了日常起居、饮食以及情志调养的养生方法。藏医认为主观思想意识上的“贪嗔痴”也会导致疾病，认为养生需要克服“贪、嗔、痴”三毒;克制思想上以贪财、贪色为代表的各种欲望;克制以嗔怒为代表的七情六欲的不良情绪;消除不懂佛法、不爱众生为代表的愚昧。倡导“与人为善，助人为乐”，尽量帮助别人去除烦恼、病痛、贫困;要求尊重修行者、回报恩人、诚信待人、宽恕他人;戒除恶行，即戒杀戮、戒偷盗、戒邪淫、戒妄语、戒妄念。[7]藏医所体现出来的人文关怀注重人的精神世界，会给予病人充分的尊重，这种健康观能反映出对生命敬重的态度。

（三）儒家医为仁术与藏医无上医生

儒家文化在伦理道德方面的核心观点是“仁”，认为“医乃仁术”。医家大儒孙思邈也倡导为孝学医，据《千金要方序》载：“君亲有疾不能疗之者，非忠孝也。”[8]“仁”是儒家所追求的道德修养最高境界，也体现着济世利天下的社会理想。医学具有万物悉备且莫贵于人的生命观、内存仁心必善待病家的道德观，故有“仁术”之称。汉医崇尚“大医精诚”的医德观，藏医推崇“无上医生”的医德观，都蕴含着“医者仁心”的医德伦理。汉医有“神农尝百草”的传说和“杏林春暖”的佳话。藏医推崇“无上医生”的医德伦理观，认为藏医应视病人如子，这一观点在《四部医典》《藏医学誓约》等著作中都有记载，对医者的品德、医技、智慧、誓言、伦理等层面提出了详细要求。

藏医将治病救人视为利益众生的修持。以济世情怀行医,对出家人及穷人免收诊金,药物则酌情略收少许甚至免费,至今许多藏医仍沿袭这种传统。在藏医看来，医生治病救人的发心是最善的，利益众生需像医生一样的发心。医者为父,待患者如子,患者为子莫外漏缺点。另外，在藏医《四部医典》“治者医生”一章中，还从医生的性质、条件、责任、品德和功德贡献等六个方面阐述了医生应具有的品德——要有智力、同情心、遵守誓约、精通医术、勤奋、行为高尚等[9]。藏医认为“无上医生”的境界为：要摒弃不善之事，不可欺骗他人、自私自利、贪图享受、骄傲自满和沽名钓誉等。要以济世救人为理想”。藏医需有高尚的品德，要有治病救人的医术以及济世利民的功德，要有社会责任感。医家宇妥·宁玛云丹贡布曾这样教育徒弟：“莫自私狡计需真诚；为做众病人之大事；莫伴高从商偏心嫉妒；走遍世界慈悲待病人。”[10]

二、佛教与藏医药文化的交流

藏医药学在佛教中称之为“医方明”，属于五明之一，记载着与疾病、医疗、药方相关的学问。藏医药文化深受佛教的影响。佛教中的五大种体现在藏医药文化中是五元学说；佛教中的静心为本与藏医的情志疗法相通；佛教中的因果轮回思想与藏医疾病观有相似之处；佛教中的戒定慧思想与藏医健康观有所联系。

（一）佛教五大种与藏医五元学说

佛教以“五大种”来解释自然万物的形成和发展。“种”之含义是“土、水、火、风”形成的一切色法演化成千千万万的物种；其体广大为一切色法的依附之处，在极微尘存在于一切色法聚合体中，故称为“大种”[11]。加之“四大种”所存在和发育长大的“空”，就构成了“五大种”。[12]在藏医理论中，“五元”学说指的是“土、水、火、风、空”[13]，与“五大种”有所关联。

藏药不仅仅是药物，也是宗教与精神，科学与艺术的结合体[14]。比如，在藏族同胞心中，七十味珍珠丸不仅可以用来治疗心脑血管疾病，有安神镇静、通经活络、改善微循环的功效，还有“辟邪护身”的效果，人们会把药丸挂在脖颈前，作为护身符佩戴。在制作七十味珍珠丸时，也要请喇嘛连续念经三天以加持药效。

（二）佛教静心为本与藏医情志疗法

佛教的“心修学说”注重养心调性，即“我心即佛”，认为“我心自有佛......菩提只向心觅……佛心见者，只汝自心”，修养心性是佛家修为的重要内容。正如《续高僧传》所言“佛法大宗，静心为本”，可以看出佛教主张明心见性，摄心止念，固定生慧。

藏医也提倡情志平和，认为“贪嗔痴”是致病因素，会影响“三因”的平衡。“三因”指的是隆、赤巴、培根，三因之间的平衡是健康的标志，若打破三因平衡就会导致疾病。藏医认为情志状态影响健康，“贪嗔痴”太过，会引起各种疾病。比如，情志“贪”太过会引起“隆”的增盛或紊乱；情志“嗔”太过，则会造成“赤巴”的增盛或紊乱；情志“痴”太过，则会引起“培根”的增盛或紊乱。因而，佛教提倡的“心修”也与藏医的情志疗法理论相通。

（三）佛教因果轮回与藏医疾病观

藏医学中有“鬼神病”，病因的解释与佛教“因果轮回”有关。如，在《四部医典·疾病外缘章》载：“引发疾病的共同因素是五源季节魔毒不适食，医生误治宿业报因等”[15]。“宿业报因”会引起“鬼神作祟”，在《四部医典》的“龙魔病章”“鬼魅病章”“狂病章”“健忘病章”“星耀病章”中载有“鬼神病”的治疗。另外，还有专门记载小儿疾病的“小儿鬼病”。这些病并非普通药物可以医治，而是与“因果轮回”有关。

藏医认为自然界中的地、水、木、石等物体上都附有神，如果过度开采或者是冲撞了年神，就会得“龙魔病”也就是现在常说的“麻风病”。宿业报应所致的病症都属于不治之症，常被解释为“因果报应”。另外，“鬼魅病”也属于“因果报应”类型的疾病，指的是代鬼魅入侵人体，引发了语言以及意识系统的疾病，发病时患者胡言乱语、神志不清，但是病后却神志正常。另根据病症，还有其他的18种类型的疾病。

（四）佛教戒定慧与藏医健康观

佛教提倡“戒定慧”的禅定止观和顿悟见性，认为人世间的一切困难源于内心。戒、定、慧是通过佛家的严格规范，用坚强的意志力严于律己。“戒”包括杀生戒、偷盗戒、邪淫戒、妄语戒、饮酒戒等，这些生活起居、思想行为上的清规戒律蕴含着藏医养生思想。佛教提倡依“戒”生“定”，调和心中的平静。“慧”是指当禅悟修习到“禅定之境”之时，能够断除烦恼，心平如镜。佛教的“戒定慧”使人豁达且淡泊名利，使人健康长寿。佛教认为疾病的原因与人体的四大不调和人心的贪嗔痴毒密切相关，四大不调多为生理疾病，起因与饮食不节和起居无常有关。[16]佛教的“戒定慧”有利于保持身心健康，远离“无明”之境地，“无明”会生出贪嗔痴三毒，也会引发隆、赤巴、培根等疾病。《四部医典》载：“一切疾病内因唯有一，无我不明事理谓无明，犹如鸟儿虽然在空中飞，但是影子总是不离开其身体。”[17]

三、道家文化与藏医药的交流

道家“天人相应”的宇宙观，“形与神俱”的健康观，“治未乱”的预防观，“致虚守静”“调适四时”的养生观对藏医有较大的影响。道家认为自然万物处于变动和变化之中，“道”是天地万物的本质和自然循环的规律。藏医的养生观受到道家“清静无为”“返璞归真”“顺应自然”和“贵柔”等思想的影响，应用于藏医的理论和实践中。[18]

（一）道家天人相应与藏医宇宙观

中国传统医学理论是一种优质的生态医学理论：传统医学是以自然和社会的生态状况以及个体自身的心理变化影响于人体健康和疾病的规律为研究对象，从而指导临床诊断、治疗及预防的科学[19]。《老子》全书五千言，仅此一言为“气”。老子所讲的“道”的依托是“气”，其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20]气是阴与阳之间接触和转化的中介，阴阳之化生通过“气”来实现，“气”相当于“万物之源”，“道”是哲学上的统一物成为理论实在；“气”作为物质性的根据成为一种哲学上的本体。[21]道家“天人相应”的宇宙观，认为人与天地有很多相似之处，并以认识自然的方式来理解和认识人体。

“取类比象”的生命认知观是藏医和汉医共同遵循的思维方法。汉医有“神农尝百草”的典故，通过认知植物的外形、颜色、习性和生长环境去“揣测”药物的疗效，随之进行验证，即“应象”。如汉医中多用花朵类药物治疗头疾，有“诸花皆升”之说，古人看到花朵长在植物顶端，认为其可用于医治头部疾病；[22]汉医认为，质地轻虚的药物如薄荷、桑叶等，大多能升能浮，作用向上向外等。在《金匮要略》中，“取类比象”的方法也用来描述病名、症状、脉象、服药反应以及药物剂量。如《妇人妊娠病脉证》载：“腹痛恶寒者，少腹如扇”，以“扇子煽风”类比患处的冷。又如，在借喻服药反应时，《痉湿喝病脉证》载：“服后当如虫行皮中”[23]，比喻服药后卫阳复振，风湿欲解之感。再如，“代猪石如弹子大一枚”以传达“弹子大”的用药剂量。[24]

“象思维”是古人认识自然的方法，在藏医的诊断和临床实践中，也有取类比象的思维模式。在象思维指导下，藏医药学的藏象理论和经络理论是象思维的具体体现。比如，在《四部医典》的第二部分《论述本集》中，以取类比象之思维描绘胚胎发育的过程。在《四部医典·蓝琉璃》中的《医典·身体形成》一章中，胚胎的发展过程分为鱼期、龟期、猪期等，并绘成彩色医学挂图79幅。“取类比象”的思维方式也体现在藏医脉象学说中，比如：“春天多见紧脉，春回大地，植物萌发，春季与肝胆相应，脉象像是百灵鸟的叫声，细而紧”。

（二）道家顺应自然与藏医时令养生

《道德经》载：“人法地，地法天，……道法自然。”道家养生崇尚顺应自然，认为人体跟随自然节律来调养才能保持长寿，即“调适四时”，顺应天地阴阳的变化来保持自身的平衡。

藏医的四季养生理论与道家顺应自然的观念一脉相承，借助四季气候的变化来维护身体健康。《四部医典》中记载，当春夏来临时，人体隐脉“如玛”中的热性之种随之而来，使得痰饮复生，脉道郁阻。又因体内精气不生，能量耗散，人们最容易感到体虚乏力。若在凉爽的地方进行适当运动并且食用味苦和味涩的食物，则有利于养生和诊疗。关于冬季的养生，藏医中也有“冬补”的传统，提倡使用酸、甘、咸味为主的食物，可食用肉汤、多晒太阳以温经散寒，补充营养，以此增强体质以应对寒冷干燥的气候。藏医的四季养生在《四部医典》“时令之行”有记载：“冬季易将培根积体内，春季日光渐暖体热衰。”[25]认为人们应该要在起居、饮食和精神上做到“陈年青稞旱地肉蜂蜜，开水姜汤饮而粗食餐”；要“勤竞行走搓身祛培根，常坐芳香园林荫凉中”，并且要多食姜、蒜、葱、辣椒等辛温发散的食品。注重情志养生，保持舒畅心情，多参加室外活动。在春季消化之火逐渐变弱时，要调整饮食以预防培根类疾病，比如：多喝水，多食陈青稞、干肉、蜂蜜和姜汤等食物。

此外，藏药的治疗也会特别注重时令的因素。根据医治的病症不同，选择相应的服药时间。据《四部医典》载，在服用凉性药物时，宜选在中午和午夜，用以调理胆热病。在服用热性药物治疗培根的凉性病时，宜选在傍晚和早晨。在服用热性且富有营养的药材治疗隆病时，宜选在晚间和黎明。

（三）道家治未乱与藏医治未病

《道德经》载：“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意思是要在问题出现苗头时就要及时地去化解，而不能等到问题变大了再去治理。在养生观上，提倡“清静无为”“顺应自然”“少私寡欲”“动静适度”的养生原则。道家治之于未乱的预防观念体现在藏医药文化中是“治未病”的观念，注重未病先防，注重饮食起居和情志养生。

藏医提倡顺应自然，倡导人们在日常生活中要起居有常，养成按时作息的好习惯。生活中提倡少欲、少怒、少愁、不暴饮暴食等生活方式，不允许破坏自然生态。在《道德经·第六十四章》中：“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此处“不敢为”指的是不妄为、不违背自然规律。说明圣人处事时总是以“无为”为准则，即顺应自然，总是辅助万物、顺应自然的本性发展，决不任性妄为。[26]

道家与藏医药文化都认为人体要顺应自然的规律，按照事物发展的基本规律和趋势行事，因势利导。正如牟钟鉴先生所说：人道的无为实际上是一种合乎自然的有为。[27]

（四）道家致虚守静与藏医平和观

《道德经》载“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此处的“虚”指的是心境空明，即无欲；“静”是内心沉静，心灵不被外物干扰的状态，即无为。“见素抱朴，少私寡欲”之后，方得“虚”与“静”，是为“致虚守静”。清净的修为才是养生的正道，唯有清心寡欲、不贪慕奢靡的外在物质追求，才能达到“极”“笃”的心灵修养。道家的“养神”思想本质是“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无成执，无常形”。[28]

藏医养生提倡情志的平和，认为疾病与不良情绪相关。要想获得安乐，应实践正法，应正心诚意地侍奉师长，不杀生，不偷盗，不说谎言，不出恶语，不挑拨离间，不贪羡别人，在“身、语、意”三个方面都要禁忌“十不善”。应在生活中诚实地对待别人，将别人的事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对待。《道德经》中提倡人要返璞归真，保持“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的天性。《庄子》也提倡“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顙頯，凄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29]倡导清静无为的养生观念。藏医在诊断时，首先要观察患者的气色，表情、神态以及患者说话声音的强弱等信息，结合触诊、问诊和尿诊，进行“四诊合参”，以此判断患者的疾病类型和病情。若患者精气神充沛，是谓得神。若患者失神，则是疾病的表现，身心的平和是健康的标志。

四、结语

儒释道文化影响了藏医药的健康观、疾病观、生命观、宇宙观，也影响了藏药的命名和藏医的实践。藏医的平衡观、身心同治的健康观，与藏医无上医生的医德要求体现着儒家的中庸思想、贵人重生思想与医为仁术的观念。藏医“五元学说”理论、情志疗法、疾病观与健康观体现着佛教“五大种”理论、“静心为本”的倡导、“因果轮回”的思想以及“戒定慧”的修习。藏医的宇宙观、时令养生、“治未病”思想、平和观体现着道家“天人相应”的宇宙观，顺应自然的养生观，治未病的思想，致虚守静的思想。儒释道对藏医药文化的影响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生动体现，也是讲好中国故事的历史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