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仝朝晖
关键字:京剧;秦腔;北京;西安;高校社团;地域文化
“我们要把京剧带给黑头发的人”,这是北京青年京剧院某领导在一次送戏进校园时讲的话。那么就高校大学生的社团活动而论,京剧进入北京高校的现状如何?相比之下,地方戏曲进入本土高校又会面临哪些问题?值得我们重视。笔者是一名戏曲爱好者,常年在高校学习工作。本文以北京和西安高校的戏曲活动来做相关比较,谈谈对地方戏曲进入本土高校所面临的困境与思考。
京剧和北京高校有着深厚的渊源。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北京高校京剧社团的实力就令人不敢小觑。京剧界盛传京城“四大名票”——杨小楼派朱家溍、余派刘曾复、奚派欧阳中石、张君秋派孙松林,这些老先生都是当年的学生票友出身。在那个年代,唱戏不仅是不可多得的娱乐,也是公共交往的时尚方式。这一点在地方高校的情况都相似,西安亦是如此。笔者曾经采访陕西师范大学老教授,他回忆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期西安高校里的秦腔班子,文武场面、生旦净丑的演员都是穿制服、留小平头或是扎小辫的青年学生。当时西安交通大学能够演全本的秦腔《火焰驹》,陕西师范大学演出的全本秦腔《忠义侠》唱念做工都毫不逊色。每到周末几分钱戏票的一台秦腔演出,常常令那个年代的校园观众如醉如痴。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下乡“社教”活动中,最受欢迎的就是学校秦腔班子的学生。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的南怀容老师生前和笔者谈,民国初期在西安的高中校园中就兴盛秦腔之风,这些学生演员的水平也都是极好。他年轻时候在西安一中上学,后来的秦腔名流刘易平、刘茂森就经常和他们师生同台演出。另外像苏育民、苏蕊娥这样的秦腔世家子弟,他们在读中学时就已经是学生剧社的“把式”。这方面资料可参考杨文颖的《西安秦腔票友谱—— 一种璀璨夺目的戏剧艺术景观》一文[1]。
北京、西安高校的戏曲社团多是在“文化大革命”后逐步复兴起来,或是2000年前后新成立的。因为当代中国少子化和应试教育现状,高校的戏曲社团的参与者年龄断层比较明显,常以退休教师为主,这是一个普遍现象。但是相比之下,北京高校的京剧社团活动情况比较可喜。
笔者以2000年以后的十年范围举例,北京市的普通高校里,如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农业大学、首都师范大学等十几所高校均成立了学生京剧社团。其中北京大学京昆社、清华大学京剧社、人民大学京剧社、首都师范大学“书林雅韵”京剧社等,活动组织得较好,参与成员的积极性高,每周有固定的排练时间,逢到节日、庆典也有正式演出。例如2006年中国人民大学京剧社演出了全本《凤还巢》,主演、配角和龙套基本都是在校学生,单是能把这样的大戏拿下,其京剧功力就足以令人赞叹。2006年10月举行的北京大学生票友展演,先后在北京湖广会馆、正乙祠、中国人民大学演了三场。各大高校的京剧社集体亮相,每场演出剧目不同。如《捧印》《武家坡》《大登殿》《春香闹学》《三击掌》《文昭关》《清官册》《苏武牧羊》等,都是彩装出演;清华大学也在2003年举办了一场大学生和艺术家的联袂演出,名家和学生票友同台,演出场面热烈。这些学生演员中有京剧爱好者,也不乏个别的梨园世家子弟。在社团演出乐队里,学生参与尚不多见,基本是外聘专业人员。但近十年来,高校社团的各项活动显得低落。
对比之下,秦腔在西安高校中的生存状况就不容乐观。“文化大革命”后,西安高校的秦腔活动发展,仅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说起,大致在1995年前后,陕西师范大学的秦腔研究会活动影响较大,组织规范行当齐全。之后,2000年左右,长安大学由在校学生自发成立的大学生戏迷团,借助网络推广,朝气蓬勃,曾经轰动一时。2005年以后西北大学组织的秦腔活动,因形式灵活、参与广泛也颇有人气。可以说以上这十多年间,是当代西安高校秦腔活动的黄金时期,通过各种形式的宣传,得到了社会的认可。但是之后,西安高校中的秦腔组织日渐涣散,由在校学生参与的戏曲活动基本名存实亡。
整体比较,就学生参与戏曲活动的表演水准来说,京剧的学生演员虽是业余,但不少人有拜师甚至跟班学戏的经历,这些人对戏曲综合技能的掌握程度,往往是西安高校中的学生秦腔爱好者所达不到的。
从现实环境来看,在今天,戏曲进入高校会面临诸多因素的制约。但是,京剧在北京高校发展的情况是比较可观的,而地方剧种在当地高校的发展境遇就差很多。
相对秦腔来说,京剧能够在高校生存并且得到良性发展,这和学校管理制度有直接关系。北京高校的京剧社团一般隶属于校团委或学生会,属于学校正式注册管理的学生社团组织。学生可以作为社团性质的选修课程参加,每次活动有考勤,有专门人员指导,期满可以申请学分,结业演出也有专项经费。在一段时间里,北京生源的学生还可以申请京剧艺术特长生被高考特招。比如清华大学学生艺术团京剧社,以2009年活动统计为例,参加的本、硕、博学生二十余人,其中有四五名本科学生是特长生。同时,在校学生如果获得京剧比赛奖项也可以申请校方的特长奖学金。甚至有时候在申请赴国外留学时,京剧可以和钢琴、围棋等才艺一样被国外大学优先录取。这些社团的活动经费,一部分是学校的学生活动款项,另一部分,据组织者说,则来自于国家相关部委对高校京剧社团的专项扶持资金。
相比之下,秦腔进入高校就不怎么乐观。以2000年后出现的“北京大学生京剧协会”和“陕西省高校戏曲研究会”做比较,前者隶属共青团中央,归北京市学生联合会管理;后者隶属陕西省民政厅,归陕西师范大学工会的离退休办管理。
陕西省高校戏曲研究会2003年成立,以组织西安高校的秦腔活动为主,包括京剧活动。其下属有西北大学秦腔研究会、陕西师范大学秦腔研究会、长安大学秦腔研究会、西安交通大学京剧研究会。这些高校的戏曲社团大多历史悠久,“文化大革命”一度中断,在八十年代后逐渐复兴。但是共同点是它们大多归校工会的离退休办管理,提供经费支持,组织者以退休教师为主,也有部分在校学生参与。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都面临经费紧张问题,同时随着老教师年老、参与人员稀少,这些组织的活动每况愈下,或者有些组织只是名义归高校,实际的参与者大部分是社会人员。
高校的秦腔、京剧社团的现状差异,另一个原因是京剧、秦腔的文化环境和获得的社会支持程度不同。从整体社会背景来说,对比京剧的票友和秦腔爱家,秦腔本就是平民艺术,爱家也以平民出身居多;而京剧票友中,有些人身份之显赫、技艺之专精超乎想象。如清皇族爱新觉罗·载湉、爱新觉罗·载涛、袁世凯的公子袁克文、同仁堂的经纪人周子衡、上海的杜月笙、银行老板冯耿光、名人张伯驹,他们都是造诣颇深的名票,京剧史上也有好些名角是票友“下海”。而仅在知识分子的范围来说,前面提到的京剧“四大名票”,朱家溍先生是中国第一批公费留学生,就读英国牛津大学经济系,毕业归国后曾出任中华民国财政部盐务署署长,也是当代文物鉴定专家,演杨派武生戏、余派老生戏的造诣高深;刘曾复先生是生理科学的大学者,同时是中国戏曲学院第一届京剧演员研究生班的导师,因为戏曲技艺渊博能戏颇多,被誉为京剧界的“通天教主”;欧阳中石先生是奚派名宿、著名书法教育家,生前长期在首都师范大学执教;孙松林先生曾是中国戏曲学院的党组书记、声乐专家,致力于研究张派艺术多年。
由于这样的文化传统和社会背景,今天北京高校的学生京剧社团同样得到大家的关注,获得多方的社会支持。如北京几个大剧场的戏曲演出,一些非商业场次是需要“组织观众”的,像在政协礼堂的戏曲演出大多就纯属汇报性质,对外不售票,这些赠票经常会发放给高校京剧社团。在北大、首师大、人大这样老牌的京剧校园活动基地,常有北京京剧院、北方昆曲院等单位送戏演出。这些高校京剧社的指导教师往往是聘请专业剧团的演员,也有些社会上的京剧高手自愿无偿给学生教戏。
相比之下,秦腔文化以农耕文明为基础,受众主要是农民,尤其是在今天,秦腔进入城市往往难以融入到高校的环境中,只能成为极小众的活动。因此,西安高校的秦腔活动得到的社会支持也比较有限。当然高校作为地方的文化重地,有时候也有戏曲专业演员或团体给予一些帮助。如高校组织的戏曲晚会,邀请秦腔专业演员演出,有的演员就是义务的不收酬金。但是这些个别现象并不能改变秦腔在本土高校传播的困境。
高校京剧、秦腔活动现状的差异,除了以上学校管理方式以及文化环境与社会力量支持的根本问题外,其背后又有诸多的隐性因素。
在二十世纪初期中国的国粹主义运动时期,“国剧”这个称谓含有凝聚民众的国家认同、激发对民族文化自信心的因素。其后,社会上也逐渐形成“国剧”和“地方戏”的相对观念,这种观念对中国戏曲文化的影响深远。今天,京剧和秦腔在普通民众的心理定位有明显差异:京剧虽不属于时尚文化,却在都市文化圈子里认同度很高,所以在高校学生中,即便多数年轻人不喜欢京剧,但对其很尊重,也会高度评价。而秦腔就不同,2000年前后,陕西电视台戏曲栏目《秦之声》的“戏迷大叫板”节目热播,从对其中多数参赛者或者观众的采访来看,把秦腔理解为一种民间文化娱乐的趋势较明显。“国剧”“地方戏”的背景差异,也导致了传统戏和现代戏在当下秦腔、京剧剧团中的不同处境。当前秦腔的主要专业院团往往以参赛为目的,要投入大量财力和人才排演现代戏,而传统剧目荒废的现象较普遍。相较之下,这种情况在京剧院团里并不很明显。
中华文明从根本上说主要起源于农业文明,民族戏曲也是农耕文化产物。尤其在地方戏剧目里含有乡村社会伦理道德、生活观念等因素的痕迹浓重。今天即便地方戏进入都市剧场,但是要融入当代人的都市生活观念中却很难。长期以来秦腔的传播范围基本围绕乡村,随着当下中国城市化的发展,传统乡村文明也加剧走向衰亡,秦腔艺术的生存环境变得越来越严酷。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西安副市长张锋伯和秦腔名角刘毓中联袂演出《将相和》,为“抗美援朝”募捐,在西安市轰动传为佳话。但是,这样的事件即便发生在今天也难以引起广泛的社会效应。秦腔人往往会怀念二十世纪中期秦腔进京演出的风光。但是如果究其背后的原因,一方面,是那时候出现了马健翎、刘毓中、苏育民等一批著名剧作家和演员,秦腔处于剧种发展的高峰期;另一方面,就是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期,陕西在全社会上的特殊身份效应。在当时环境下,革命老区即代表了一种乡村文明的现代形式。
笔者曾经请教年长的北京戏迷,京剧和河北梆子有何不同?回答是河北梆子就在城外唱,京剧基本是在北京城里活动。这或许也是京剧和一些地方戏在社会背景方面的显著差异。由于中国的城乡经济模式和社会管理制度现状,在人们普遍的社会心理上,对于乡村文明与都市文明的情感认知落差很大。代表乡村文明的秦腔文化对青年大学生难以产生更多吸引力,其背后一定程度上含有他们对城乡文化差异的一种态度。回顾历史,秦腔在近代变革过程中,知识分子积极参与其中,可谓功不可没,如范紫东、李逸僧、封至模、马健翎等,包括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期,秦腔活动在本土高校中也是很普及的,受到师生的欢迎。但是随着现代社会经济一体化,生活方式趋于同质性的社会变迁,加剧了人们思想上被各种文化主流观念引导的趋势,大大冲淡了对本土地域文化的心理依赖和价值认同。这些接受现代教育的学子中对家乡地方戏的情感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亲近走向违和。今天,地方戏在本土年轻学子中的心理位置变得越来越边缘化,这种认知处境是和乡村文明的历史处境相关连的。
乡村文明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土壤和基石。当代学者徐复观提出要重视传统中国社会的广大民众,认为农民以他们的品德和人性,保持和维系了中国文化的生命,所以中国文化在农村有最为深厚积淀和伟大成就[2]。那么,随着中国城乡社会结构和经济方式的调整,以及现代人对文化理解的深入,乡村文明落寞与被忽视的状况或会得到一定改变,希望地方戏内涵的文化价值能够为年轻人认同。
中国戏曲的审美形态多样、内涵丰富,不同剧种的艺术风格差异鲜明。例如昆曲典雅清正,京剧华滋中和,越剧柔媚隽秀,相比之下,秦腔给人们展示的是一种壮阔雄大的美。同时,每一个时代都有代表性的审美风尚和文化消费倾向。当代,随着中国的市场经济改革,人们生活方式发生转变,充满抒情性、唯美情调一类的文艺形式成为社会文化消费的主流导向。这种风尚的流变,也影响到不同剧种的受众范围和传播空间。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社会处在激情勃发的时期,秦腔以高亢激越、悲苦豪壮为主的艺术基调,就比较符合这种时代旋律。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陕西省戏曲赴京演出团轰动京城,七进怀仁堂,受到中央首长的亲切接见和鼓励,被艺术界誉为“老树红花”,后“三大秦班”下江南,在南京、苏州、上海、杭州、福州、泉州、厦门、南昌、广州、武汉、成都、重庆、昆明、贵阳、南宁等十三个省市演出,社会反响热烈[3]。反之,在当下社会的文化环境下,秦腔被冷落是一种必然。
京剧的产生是以向乾隆庆寿的“四大徽班”进京为契机,逐步孕育和形成的。所以它一开始就浸染了皇城文化的色彩,审美风尚适合市民阶层的情调,同时相较昆曲文辞的艰涩,京剧戏文的浅近也使它拥有更为广泛的受众基础。即便在今天的高校,大学生唱京剧也觉得是比较浪漫甚或“小资”的事情。但是,秦腔在今天就难有这样的社会氛围。2008年笔者遇到中国人民大学京剧社的一位女生,她曾经获第二届全国京剧票友大赛成人组金奖。当时她在读研究生,朋友间一次闲聊知道她出生于西安,当问到对秦腔的印象时,她说不太懂秦腔,比较喜欢眉户(眉户是陕西的另一剧种,风格委婉柔美)。
客观地说,因为各种综合因素,秦腔和京剧在当代剧种的发展、社会传播的程度差异很明显,这是事实。仅以艺术传播为例,陕西电视台《秦之声》栏目几乎每期字幕都有错字,即便2013年举办首届陕西“文华奖”专业秦腔电视大赛(之后没有延续举办),在这样跨省的电视转播中,“错字满屏”现象也不能杜绝。而在一些秦腔网友讨论中也认为“电视台打错字幕,演员念错别字、用错道具无关紧要,关键要看戏唱得怎么样”。也就是说,大部分秦腔观众的艺术欣赏要求停留在娱乐耳目的层面,秦腔具有的深厚文化内涵因此也被削弱。所以相比京剧来说,目前要改变秦腔现状很难。这些普遍性的社会观感,更加深了人们对京剧、秦腔在雅、俗认知上的区分。
中国社会的地域文化广博。不同地域文化以本土的方言、地方戏、饮食习惯、风俗节庆等方式作为文化载体,共同塑造了中华文化的博大与包容。同时,中国社会在近代国家观念的形成过程中,又不断地整合人们思想意识中对文化的国家主义观念认知。二十世纪中期后,全国各省市纷纷成立国有的京剧院团,就是这种文化意识的产物。据统计,全国的京剧院团在1952年有350个,1990年后呈快速下降趋势,2005年有109个,2018年约80余个。目前,除了北京、天津、上海三大城市为京剧重镇,其他各地的京剧演出仍以大型国有院团为主,很多地级市的京剧院团常年只能演一些传统折子戏,传统大戏都无法演出[4]。
2008年,教育部宣布将于当年3月至翌年7月,在北京、天津、黑龙江、上海、江苏、浙江、江西、湖北、广东、甘肃等十省市中小学开展京剧进课堂试点,一至九年级学生学唱十五首京剧经典唱段。每个试点省市遴选十所小学和十所中学作为试点校,试点后将逐步在全国推开[5]。这一事件在全社会“一石激起千层浪”。当时梅葆玖先生在接受报刊采访时表示,中国大地上许多地方剧种也是瑰宝,川剧、秦腔、粤剧都很好,他建议以“京剧为主,地方戏为辅”的方式开设戏曲课,向全国中小学推广。时至今日的社会实践也证明,这种全盘京剧进课堂方式是不妥的。笔者认为,各种地方戏(包括京剧)都是以地域性文化为基础,其艺术风格和本土生民的精神世界相系相生,所以笔者一直对在全国范围普及京剧持有审慎态度。与其如此不考虑地域文化差异而对京剧进行绝对化的文化植入,反倒不如在吴侬软语的江南地区学校中推广越剧、黄梅戏,在皇天后土的北方地区学校中推广豫剧、秦腔,这样更容易使学生设身处地地理解中国戏曲艺术丰富的文化内涵。同时,这种实践对保护中国地域文化的多元性和差异性,也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继承优秀传统戏曲文化代表着当代中国民族文化复兴的文化自觉,让传统戏曲艺术进入高校环境,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学习和参与,这是有着深远意义的。具体实践中,可以尝试各种方法和途径,当前比较普遍并且有效的方式就是在高校中开设戏曲欣赏类的公选课。如北京师范大学的于丹、首都师范大学的欧阳启明老师主讲的相关课程,就受到学生欢迎。这类教材比较丰富,如2021年出版的傅谨主编、被列为“21世纪审美与人文素养丛书”的《戏曲鉴赏》。当然不可否认,本文列举的高校戏曲社团活动,也是戏曲艺术进入高校的途径之一。通过比较京剧、秦腔的高校社团活动,所揭示出的问题则更为明显。通过本文关注的具体例证,反映的问题实质是如何以实事求是的态度面对现状中存在的不足,在戏曲进高校的推广方式和方法方面,做出合理的文化导向和制度设计,理性地认识问题,寻求完善的解决方案。同时由本文也能够引发出更为普遍性话题的探讨。如:我们应该怎样认识中国文化的不同地域性价值,如何克服当代中国社会文化观念中一些盲目的中心主义倾向,如何正视在城市化过程中民间文化、乡村文化的边缘化问题,如何处理传统戏曲文化的本源价值和当下社会思想观念的隔阂,如何理解戏曲文化教育本土性实践的意义等。
笔者曾经是高校戏曲活动的积极参与者和组织者,本文仅从戏剧学专业之外的公众角度,阐述地方戏在本土高校生存发展的状况,希望为在新时代语境下思考当代中国戏曲文化生态和社会环境等问题时,给大家提供一个现实性角度。近年来我们也看到,京剧、秦腔以及其他不同剧种,通过走进高校校园得到传播空间和生长契机,取得了一些令人欣喜的成果,对此笔者深受鼓舞。这也印证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当代活力和民族戏曲的永恒魅力,感谢一切为此付出劳动的人们。
注释:
[1]杨文颖:《西安秦腔票友谱——一种璀璨夺目的戏剧艺术景观》,《宋上华杨令俗及秦腔名宿艺术丛谈》,西安:西安出版社,1998年,第294页
[2]李维武:《徐复观》,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2017年,第47页
[3]杨兴主编,陕西省戏曲研究院院志编纂委员会编,《陕西省戏曲研究院院志》,西安:三秦出版社,1998年,第369页
[4]周雪:《基于新媒体平台的戏曲传承与推广研究》,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年,第36页
[5]牟阳春主编,《中国教育年鉴2009》,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9年,第46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