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云 韩建民
自中国出版“走出去”实施十多年以来,出版产业国际化进程明显加快,出版的国际交流合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近年来,习近平总书记以及党和国家有关部门多次强调要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传播有利于中华民族复兴,有利于中外文化交流,有利于世界和平进步的理论主张和生动叙事。2021 年12 月14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第十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国作协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式上,再次提出“讲好中国故事,向世界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1]
“讲好中国故事”是主题出版的重要内容,因为主题出版就是在服务党和国家工作大局中诞生的,“向世界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是主题出版“走出去”的重要任务。
韩建民:主题出版要求体现党和国家意志,服务党和国家工作大局,强调出版工作要围绕党和国家的重点工作、重大会议、重大活动、重大事件、重大节庆日等。[2]主题出版以它特有的使命和贡献,为我们各项工作提供不可或缺的理论滋养、思想动力和现实贡献。
书籍可以深层次影响一个人的世界观和价值判断,是理论表达、情感表达和内在表达的重要载体,是解决价值认同和理论互信的重要方式。文化认同是一种群体认同的感受,尤其是对外来文化的认同足以影响一个国家和地区的政治文化体系。亨廷顿(Samuel Huntington)指出不同人常问“我们是谁?”,并喜欢用“祖先、宗教、语言、历史、价值、习俗和体制来界定自己,表示文化认同,反之都具有一定的排斥心理”。[3]我们要在国际上争取最广泛的认同和肯定性确认,就需要推动主题出版“走出去”,这也是主题出版“走出去”的学术基础和文化背景。
赵海云:学界对于主题出版的概念和内涵已经有较多研究,韩建民院长刚刚也提到。我认为首先要从国际出版的角度来确定主题出版的归属。主题出版主要归属于社科出版或者学术出版的范畴。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4]在当今国际学术出版转型升级和资源进一步集中的情况下,要鼓励支持中国出版企业研发打造既具有中国特色又符合国际标准的学术产品,对外出版一批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体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的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成果,对外展示好、宣传好新中国波澜壮阔的发展历程、感天动地的辉煌成就、弥足珍贵的经验启示。
其次,要明确主题出版的重要意义。这一点是不言而喻的。2021 年5 月31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是加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重要任务”[5]。
因此,我认为主题出版“走出去”的根本内涵是助力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的构建,主题出版“走出去”需要从学理或者学术角度,推动包括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在内的中国学术成果的国际化和数字化发展。
韩建民:赵海云同志从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构建的角度,将主题出版“走出去”的内涵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从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的角度,我认为主题出版“走出去”具有必然性、战略性和艰巨性。
(1)必然性
中国出版“走出去”是世界经济一体化、各民族文化相互融合的必然要求,是出版发展的必然趋势,更是出版事业发展的较高阶段。随着中国逐渐走到世界舞台中央,在全球治理与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中国的发展道路和模式需要置身于全球语境进行自我表达,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因此主题出版在民族复兴、出版事业发展、学理推进等方面都具有历史和现实的必然性。
(2)战略性
中国出版“走出去”已经是国家文化战略的一部分,政府主管部门高度重视,投入较大,政策措施到位,而且已经形成完整的体系。出版“走出去”涉及国家的国际形象、国家文化安全,以及国家整体实力的提升,这些都是战略问题,不是局部的细枝末节的问题。所以,考虑主题出版“走出去”的政策和措施的时候要注意其战略性、宏观性和系统性。
(3)艰巨性
主题出版“走出去”的艰巨性一方面表现为出版单位对国际上的出版习惯以及文化政策的了解需要时间,出版物质量的提高也需要时间,出版人的国际编辑能力和国际管理能力等更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提高的;另一方面,主题出版“走出去”本身就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不是到某一个时间节点就能完成并结束的。“走出去”是一个动态的、持续的过程。从这一方面来看,主题出版“走出去”不可过于急躁,而应按出版规律和国际文化交流规律深耕细作。
赵海云: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的构建需要学界、业界不断进行深入研究。这是一个庞大的议题,与各个行业领域均有关,不仅仅是出版业自身。中国出版是文化体制改革的先行者,中国出版,尤其是主题出版“走出去”取得了长足发展,与“政策推动、企业主体、市场运作、社会参与”工作机制的良性运行有密切关系,这一机制的提出和坚持奠定了中国主题出版“走出去”的基本格局。
因此,认真研究过去十多年来的经验以及存在的问题,对于主题出版“走出去”的高质量发展及其在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的构建方面发挥的作用,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韩建民:中国出版“走出去”已经有了十多年的积累。党和国家新闻出版主管部门设立了一系列的资助项目,包括丝路书香工程、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经典中国国际出版工程、中国当代作品翻译工程、学术外译工程等,[6]在这些政策导向和项目扶持下,出版单位“走出去”动力不断增强。借助国家重大出版工程项目、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国际大型综合性书展等,中国出版业在版权输出的品种数量、版权贸易逆差、实物产品出口、海外分支机构建设、数字出版产品开发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这些为我国主题出版“走出去”奠定了良好基础。
近几年,主题出版“走出去”既是时代主题,也是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要求和特征,更是国家高度关注和支持的事业,只要有好书,“走出去”的渠道是完全畅通的。通过政府相关部门和出版企业的努力,我国出版“走出去”工作取得很大成就,主题出版“走出去”也多有亮点。
赵海云:十多年来,政策层面从支持内容生产、渠道建设、平台建设、人际人脉交流等方面向企业释放资源、增加动能,解决了政策层面和行业产业的连接和转换功能,有效地推动了一大批优秀的中国主题出版产品进入国际主流市场。
韩建民:从取得的成效来看,现阶段主题出版“走出去”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深入影响国外读者的作品还比较少,从真正发挥图书的国际交流作用来看,出版“走出去”的文化影响力仍需进一步提升。我国主题出版“走出去”主要存在以下三方面问题。
(1)国际出版交流合作效果评估缺失
相关部门注重对版权贸易出版投资项目数量的考核,但没有把“走出去”效果作为考核指标,缺乏对应的评价指标,导致出版合作的效果不持久,落地不生根。有些主题出版物虽然走出了国门,却无法进入当地主流图书市场,有些版权合作流于形式。
(2)地区合作不平衡
我国与世界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出版交流合作的程度参差不齐。总体来说,亚洲及周边国家较多,欧美主要国家也占有一定数额。比如,亚洲的韩国、泰国等国家与我国版权贸易往来频繁,出版行业交流与合作日益深入,合作领域不断拓宽,合作形式更加多元,合作层次和水平持续加深。但与南美洲、非洲等区域的一些国家,如阿根廷、巴西等,由于经济、地缘、语言等多方面因素,直接交流层次较浅,频率也不高,甚至有不少国家还未覆盖,存在空白。对于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我们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提倡“一国一策”。这些问题的存在一方面由于目前我国版权输出的经济规模还相对较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们还未找到被世界认同的表达方式。我们往往习惯于利用传统的传播模式,对国外读者进行“灌输”,没有充分考虑到海外受众的接受心理和接受习惯,存在“自说自话”、缺乏针对性的情况,自然也就缺乏吸引力和感染力。
(3)出版内容与形式的交流合作不均衡
在我国与世界各国的版权贸易中,文学、少儿类图书的版权输出和引进的数量比较多。近几年版权贸易情况也在发生变化,科技、时政类图书引进和输出数量逐渐增多。与发展中国家,以及经济落后国家的出版交流合作,大部分仍局限于纸质图书的合作,数字出版产品的合作很少,甚至没有。这些出版合作内容与形式的不均衡,导致合作领域不够全面,程度不够深入,制约了出版交流合作的进一步发展。
赵海云:中国出版“走出去”仅十多年时间,行业总体尚属于内向型产业。具有国际出版经验的专业人员匮乏,在国际编辑能力和中国内容国际表达方面的确存在较大的认知和实践差距,难以做到从选题策划、翻译、编辑、营销各个环节实现国际化产业链条和规模产能。总体来看,中国主题出版“走出去”需要解决以下四个方面的问题。
(1)形成有效的合作机制,提高组织效能,使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的构建超越个体产品阶段
我国的出版机构基本上可归为三类:地方出版集团、大学出版社、城市出版社。出版行业尽管经过了文化体制的改革,但国内出版条块分割限制了优质出版资源的重组和做大做强。
出版企业在主题出版“走出去”方面虽然有更大探索、创新空间,但他们迈出第一步后,往往就存在着资本和实力的问题。虽然出现少量中国出版真正走进欧美主流出版市场的优秀企业,也积累了一定的产业经验和能力,但总体上规模、体量还不大,难以产生更大的影响力,与国内其他大型出版集团的合作也并非十分畅达。
(2)加快实现主题出版“走出去”数字化转型,为读者提供更便利的产品和服务,促进国际传播
应该看到,目前国内出版产业在数字化转型方面还存在较大的短板,而发达国家的国际先进企业已完成了数字化转型。国际上先进的学术出版和科技出版公司80%甚至更高的收益来自数字产品和知识服务的营收。
以学术出版和科技出版为例,现在学者研究学术问题,基本是通过网络阅读数字资源,那么从为研究者,也就是为读者提供更便利的产品和服务的角度来讲,我们应该提供什么样的产品?从学术出版和科技出版产品的传播效能来讲,国际传播更依赖数字化。所以,主题出版要逐步摒弃单本书、单个产品的思维模式,要从为读者服务以及国际传播的角度思考,认真研究如何加快推进主题出版“走出去”的数字化进程。
(3)解决国际化表达问题,做好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的建设
内容是出版的核心,也是“走出去”的根本。中国文化是内容的富矿,有五千年文明史、百年救国救亡史、70 多年新中国史、40多年改革开放史。国际出版商认为,中国不缺优质出版内容,但缺少中国内容的国际表达能力。
凡是国际畅销的产品均是按照国际出版产业各个专业环节标准推导出来的,是流畅完整的国际出版产业链条下的产品。因此,要做好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的构建,必须解决国际化表达问题。
比如,从学术出版的角度,必须遵从国际通行的学术规范;对于主题出版的“扶贫减贫”“小康社会建设”等问题,国家各层面做了很多探索,积累了宝贵经验,也出版了一系列论著。但从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的构建角度,我们还需要转换思维,思考其在国际语境下的哲学理念,如何与国际既有的话语体系进行对接,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及其背后深层的含义和价值。
(4)借用巧用国际资源,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
从本质上讲,所有的出版单位都是人才资源管理公司。因此我们可以凝聚世界上所有国家和地区的专家资源,共同创新话语体系,邀请他们开展研究,表达观点。从这个角度来讲,出版单位的视野可以更开阔一些。
那么如何发现和吸引更多的国际作者呢?一方面,需要将国际人脉资源融入中国主题出版产业链;另一方面,需要在高等院校的人才培养方面进行合理科学的布局,例如成立国际出版学院等。
韩建民:主题出版“走出去”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把握导向,更需要研究海外受众与市场。只有把优质内容和市场因素结合,才能做出接地气、高质量、有效果的主题出版。
(1)借鉴网络文学成功经验,赋能主题出版
我国网络文学作为与美国好莱坞电影、日本动漫、韩国电视剧并称的“世界四大文化现象”之一,在“走出去”领域取得了一系列显著成果,被认为是中国文化输出的重要标志之一。我国面向海外输出的网络文学作品已有一万余部,其中尤以玄幻仙侠类和都市言情类小说广受海外读者的青睐。前几年,中国网络小说在英语世界刚掀起翻译热潮时,就因为翻译速度赶不上阅读的需求导致许多读者不得不多方寻觅,同时跟读几个网站。[7]虽然,网络文学的内容和质量有待进一步优化和提高,但其成功的要素值得主题出版机构和人士借鉴,需要用年轻人喜欢的内容与形式,赋能主题出版,在内容和形式上加大研究力度。
(2)积极拓展数字出版跨国传播渠道
数字出版既包含内容问题,也包含传播方式问题。为此,出版企业还需积极拓展数字出版跨国传播渠道。比如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与比利时根特大学共同研发,推出了《中国大百科全书》欧洲单机版和网络版,并由VARTEC 公司负责总经销。这种合作方式既把产品的内容推出去了,又形成了新的产品销售渠道,以技术手段实现了传播渠道向国际市场的拓展。
赵海云:知名国际出版企业如施普林格·自然、圣智学习出版公司(CENGAGE Learning)等,成套系、成规模地出版中国学者的学术著作,包括反映中国当代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文明发展的主题类图书,这是中国出版对外传播的生动案例。近年知名国际出版企业出版了2000 多种中国主题学术图书,有的电子书下载量达几十万次。
韩建民:基于前述分析,中国主题出版物要想真正实现“走出去”“走进去”“走下去”,需要从理念和方法上有新的创新和突破,而数字化模式非常值得期待。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版权贸易中数字版权的占比逐渐提升。数字出版内容国际传播的特点相对灵活快捷,既受国界限制,又不受国界限制。受国界限制,是因为每个国家的对外信息传播都要适合本国的国情;不受国界限制,是因为在数字出版内容国际传播的过程中,有许多共同的原则对世界各国普遍适用,而且数字化技术的国际传播过程很少受到国界的制约。加之目前世界大多数国家的读者阅读终端都是手机,更加速了世界数字阅读的一体化。随着汉字数字化技术以及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数字出版产业异军突起,中国网络文学已经成为“世界四大文化现象”。近年来,随着中国数字出版业“走出去”的逐步深入,中国数字出版内容国际传播的理论研究以及实践发展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取得了一定的进步。技术驱动是实现主题出版“走出去”弯道超车的重要方式与重大机遇,只有通过顶层设计实施统筹管理,通过深入调研落实“一国一策”合作模式开展双边与多边合作,才能实质推动主题出版“走出去”跟上时代步伐。
赵海云:建立中国的国际学术话语权并非一朝一夕,国际化、产业化是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构建的必由之路。
(1)培育中国内容的国际表达能力
目前,国内部分舆论还将“走出去”的痛点简化为翻译问题,其实更底层的是话语体系和国际表达的问题。这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不少中国外文类出版产品影响力不强的问题。而企鹅出版集团出版中国作家作品,往往都要请国外编辑重新梳理故事逻辑和结构以符合外国读者的阅读习惯,很多中国产品,经过国际品牌的包装,“丑小鸭”直接变成“白天鹅”。“学会说话”是中国主题出版“走出去”新的功课。
(2)进入国际出版产业链
不进入国际出版产业链,或者本身不是国际出版产业链的一环,就难以实现国际话语和国际表述。进入欧美出版圈则更需要经受严苛的选题论证和市场考验,国际出版巨头翻译出版中国内容都有严格和独立的审稿标准,注重作者的学术知名度和影响力,选题的通过并非轻而易举。但是,一旦被国际知名品牌选中,基本可以成为全球产品,其他语种的翻译出版水到渠成。现已有不少成功的案例,而在这些案例中也有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黎巴嫩是中东的出版中心。黎巴嫩“数字未来”出版公司已经翻译、出版了200 多种中国图书,总发行量在100 万册以上。这缘于其总裁穆罕默德·哈提卜第一次来中国时的经历。10 多年前,他在深圳的一家书店被一套制作精美的儿童故事书深深吸引,于是通过种种渠道联系到了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获得了该书的版权许可。现在由“数字未来”出版公司出版的中国图书,不少还被列为阿拉伯中小学教师推荐的必读书目,尤其是少儿图书,备受阿拉伯国家儿童喜爱。
麦家的《解密》由英国译者发现并推荐给英国企鹅出版集团,由其与美国FSG 出版集团推出,调动国际一流媒体进行营销;刘慈欣的《三体》由美国最大的科幻出版公司托尔图书(Tor Books)运作;曹文轩作品由英国知名童书出版社沃克出版社出版。圣智学习出版公司、泰勒-弗朗西斯出版集团表示愿意支持中国专家学者著作的国际出版,并将以“中国系列”冠名,忠实呈现中国学术观点并向世界学术圈推广。圣智学习出版公司的数字教育平台覆盖全球数万家主流图书馆,对中国学术内容进入欧美主流受众极有价值。
(3)积极引进国际化专业人才
主题出版“走出去”需要国际化的出版专业人才,只有人才的国际化,才会有内容的国际化和产业的国际化。在出版国际化的进程中,出版机构的国际化专业人才结构建设一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我国知名出版集团和出版社很少有外籍雇员,国际作者约稿也比较罕见。
因此,出版单位吸引国际化专业人才眼光要放得更宽一些,要把更多国外专业人士纳入对外出版进程和对外“讲好中国故事”的产业链条中来,为人才、内容和产业国际化创新创造更多的条件和机制,引进更多能在国际出版产业链中发挥作用的外籍专家。
(4)多举措培养外向型人才
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是国家新闻出版署设立的政府奖项,旨在表彰在介绍中国、翻译和出版中国图书、促进中外文化交流等方面作出重大贡献的外国作家、翻译家和出版家。设立至今,已有百余位外国作家、翻译家和出版家获奖。很多出版企业积极与获奖人开展各种形式的合作,如针对中国内容国际表达的编辑培训。出版企业还积极与国际知名出版集团开展联合培训、案例讲解。这些充分体现了中国出版企业对外向型人才的迫切需求。与国际知名出版集团合作的编辑人才培训班,已经由图书编辑延伸到期刊和数字出版,如在2019 年10 月21 日至11 月2 日由中国期刊协会和施普林格·自然集团共同承办的“科技期刊人才境外培训班”在英国伦敦举办,据参加培训的编辑反映眼界大开,对中国期刊“走出去”产生了很大影响。
除了出版人才的培训,还要以产业发展的视角,去推动广大外语院校设立外语出版和编辑专业,涉足国际化出版人才的培育。目前大学外语专业学生毕业时常常遇到瓶颈,因为外语院校除了培养翻译以及“外语+其他专业”人才外,缺少文化产业的概念,与产业脱节。文化出版“走出去”呼唤“懂世界、懂中国、爱交流、善沟通”专业人士,而外语专业天然地具有这个优势。中国有很多大学有编辑出版专业,但基本没有英语编辑出版专业,更不用说小语种编辑出版专业。中国每年有万余部长篇文学作品诞生,但是国内的作者和编辑能与外国出版同行进行专业文学交流的太少,更不用说促成作品的版权交易。我们推荐中国作家的作品时往往只有简单的内容简介,没有提供章节的英文翻译和英文市场报告等更详细内容。
整体而言,我国出版国际化还处于初级阶段,距离成为国际出版强国还有较长的一段路要走。对于主题出版“走出去”的问题,我们需要拓宽视野,将其定位到助力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的构建下。虽然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的构建问题更多地指向学术研究,尤其是社会科学领域,但出版活动,尤其是主题出版更能发挥整合的作用。从学术传播的角度,将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构建的目标和任务向出版界倾斜,出版尤其是主题出版应能发挥更大、更独特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