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回归的猫叹气

徐永清

傍晚时分，外出散步，途经闹市的一家大型商场，只见门口的摊点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走近一瞧，原来是在卖藤编、柳编工艺品。品种很多，不少还是些久违的老款式，论材质与做工，件件精美，令人赞嘆。在众多的货品之中，最吸引我目光的，要属猫叹气，一时勾起了我的回忆。

猫叹气是一种用来存放食物的家庭日常生活器具。因为有盖子的“守护”，猫咪无法得手只有叹气的份儿，故此得名。早年间冰箱未普及，人们若要存放一些茶食、饭菜，尤其是荤腥类的美食，猫叹气是首选。猫叹气的形制跟篮子相仿，也是有把手的，但猫叹气的开口较小，仅有碗口大小，且都设有盖子。

跟碗橱相比，猫叹气的好处是小巧轻便，可以随手提、随意拎、随地放。通常将它挂于屋檐、屋梁，亦可随心地放于屋内的桌上或室外的凳上。只要是通风或是阴凉的地方，能够达到保存食物的目的便可。猫叹气功能专一，专为食物量身打造，属于专款专用。

我在少年时代多次暗中观察猫咪的偷盗行为。我们家时常将猫叹气放于桌上，这也成为猫咪盗取的首选。面对猫叹气中的美味，猫咪先是左右打量，见四下无人便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上了桌。起初它会围着猫叹气前后打转，上下观瞧，抓耳挠腮，思量从何下手。发现无从下手之际，急得喵喵直叫。猫叹气的口与盖子紧密贴合，虽说猫咪有四爪，但根本不及人手的灵活与力度，想“囊中取物”一饱口福，难比登天。无奈之下，猫咪留下一声声沉重的叹息，悻悻而去。

过去，我们家有很多猫叹气，大大小小的足有六七个，这缘于我的父亲会做。他编织的猫叹气活计质量有板有眼，跟专业工匠相比毫不逊色。时至今日，我还清楚记得父亲制作猫叹气的步骤。

每到春秋时节，父亲便手持镰刀，沿着河沟四处寻找柳条，匀称细长的柳条编织出的器具才会整齐、漂亮。待柳条加工完毕，之后的日子，父亲便利用工余闲暇进行制作。总见他系个大大的围裙，把柳条放在腿上编织，不急不躁，一根根有序地穿插、归位。

“编筐织篓，全在收口”，编织猫叹气也一样。收口时，要将柳条的梢头全都藏掖在器皿沿口内部的下方，使外观顺溜、漂亮。最后，再给猫叹气配个量身定做的柳条小盖，绝对严丝合缝。父亲还会时常编织篮子、笆斗、匾子一类的生活器具。家中器物多了，总给人一种生机蓬勃的幸福感。

由于冰箱的普及，猫叹气悄然退隐江湖。人们回首往昔，出于怀念与感恩，萌发了诸多怀旧的情愫，尤为怀念那些渐行渐远的老物件。于是，这些老物件振作精神重现江湖，功劳赫赫的猫叹气自然名列其中，不可或缺。如今的猫叹气材质多样，款式繁多，小巧精美，有的还要髹漆，绘以花鸟，完全是美轮美奂的工艺品。邂逅回归的猫叹气，让人重温过往，怀念那些温暖而美好的年岁。

编辑 吴元梓 115949230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