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儒墨
一纸“烟花禁令”,让本来就冷清的过年气氛彻底淡薄了。
为了看到烟花,感受一下多年未见的年味,我预订了西山的门票。腊月二十八的晚上,冒着凛冽的西北风,我来到了西山。山路蜿蜒曲折,像一条潜藏在深山中的巨龙,向山顶盘旋而上,路灯的灯光从山顶静静洒下来,两旁的草木像卫士一样守卫着这条“巨龙”。
沿山路前行,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山顶的景色:夜幕中点缀着璀璨的星星,繁星下,夜晚的京城灯火通明。很快,一簇簇烟花喷射到天空上,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彩。好一幅满城烟花图,好一派热烈的节日气氛!
当我气喘吁吁地登上山顶时,天上的繁星和城市的灯火如约而至,唯独不见烟花的踪影。我站在山顶向远郊观望,希望看到一条条亮光划过夜空,将浓郁的年味带给孤独的北京城。不一会儿,起风了,西北风从林间吹来,发出可怕的声响。远处的灯光照在草木上、照在山顶的柏油路上,映出一片迷离的树影……
我不愿放弃寻找烟花和灯火。腊月三十,我又走进南锣鼓巷,希望找到年的痕迹。我又一次失望了。原本张灯结彩、万人空巷的场面全不见了,胡同里家家户户院门紧闭,只有一大群游客拥来挤去。
我走遍了灯市口、王府井、故宫,甚至走到前门,仍寻不到一丝年的踪迹。坐在巷口,我的心中充满失落、沮丧和迷茫。年去哪里了?为什么大北京一点儿过年的气氛也没有?原本“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热闹景象完全消失了?
传承千年的年味不可能一点儿没有啊,它应该隐匿在某个角落,等待我去发现!
一阵风吹开了巷口的一扇门。
这是一户杂院,大门没有上锁。门旁停放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旁边放了一只空花盆。院子里有许多杂物,但码放得很整齐。院中间有一棵树,树枝上挂了许多纸灯笼。木门框上贴着一副对联,窗户上还贴着大红窗花。屋内的灯光映在满是雾气的玻璃窗上,呈现出朦胧温馨的画面。站在門外,隐约能听到电视机发出的声音。窗前人影晃动,大概一家人正在准备年夜饭。
这喜庆祥和的气氛正与我心中的某种情感相吻合。我一下子想起来,赶紧钻进地下通道,坐上地铁,回到自己的家。
原来它在这里。
我轻轻推开家门,热气在我的眼镜片上结了雾,模糊了视线。切菜声、翻炒声与亲人的交谈声混合在一起。眼前的雾渐渐散了,一个巨大的中国结挂在墙上,屋里所有的玻璃窗上都贴满了窗花。
我被久违的年味紧紧包围。它不在荒凉的郊外,也不在拥挤的城区。年味,它藏在每个人的笑容里,藏在电视机中的“春晚”里,藏在家家户户的年夜饭里。
年味,不需要某个有形的载体,它寄托在人们心中,成了永恒的烟火。
它已成为一种信仰。这种信仰,让我们无论身在何方,都充满回家的力量。窗外,仿佛有无数烟火喷涌而出,冲上天空,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今夜,满城烟火。
同学点评
小作者在不断寻找中意识到年味不只是烟火,还是一种信仰、一种情感。中国结和家人团聚,都是年味最独特的体现,它不需要载体。这些感受激起我们心中的共鸣,让每个人心中都燃起年味的烟火,照亮整片天空。
(王衔邦)
年味是对生活的期待与信仰,而不是物质上的满足。这篇文章告诉我们,心底的信仰常在,烟火便会永恒。
(刘雅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