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与中外经济研究
——2021年新马克思经济学综合学派观点述评

2022-02-05 20:51丁晓钦
管理学刊 2022年2期
关键词:政治经济学

陆 夏,丁晓钦

(上海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433)

2021年,以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首席教授程恩富学部委员为主要代表的“新马克思经济学综合学派”(以下简称“新马派”)在学术研究中继续砥砺前行,以极大的学术热情、严谨的学术态度、宽广的学术视野,探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当代资本主义经济的理论和现实问题,发表了许多具有观点独到、内容深刻的文章,对守正创新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和政策研究作出了重要贡献,本文将从三个方面对其做概要述评。

一、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

程恩富教授及其学术团队响应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号召,发表了一些重要的创新观点。

(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十大要义

程恩富教授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需要在各种思想和实践的比较分析中进行方法、理论和政策的实质性发展创新,并构建多种理论体系。因此,参照马克思《资本论》的理论逻辑,可以概括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十大要义。一是以马列主义及其中国化经济理论为研究导引,以陈云“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交换、比较、反复”为深究学风,全面准确地阐发和协调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和领袖的各种思想,同时有扬有弃地借鉴古今中外各类各派合理的经济思想,以科学奠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学术基础;二是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物质和文化领域的经济关系或经济制度为研究对象,主张应联系生产力或经济力和上层建筑来研究,并涵盖资源配置、经济运行、经济行为、经济发展和人的福利等基本层面的内容和范围;三是以唯物史观和唯物辩证法为研究方法,主张要以唯物辩证法的主要规律和若干对范畴来揭示经济发展的变迁、特点和规律,同时还要用数理论、系统论、控制论、博弈论、演化论、场态论以及国学思维等多种方法来揭示经济发展的变迁、特点和规律,进而形成“马学为体、西学为用、国学为根”的方法论体系;四是以揭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不同的经济规律为研究任务,主张应侧重于涉及经济关系或经济制度基本层面的经济规律的揭示;五是以公私商品及其内部矛盾运动为研究起点,是最合乎马克思经济学方法论且是完全必要和合情合理的;六是以劳动为研究元概念,以公有剩余价值理论为研究主线,即应从劳动概念推衍剩余劳动概念,继而推衍剩余产品概念和剩余价值概念,再推衍利润、利息和地租等概念;七是以主体性公有资本与自由联合劳动的关系为研究轴心,反对“所有制中性”观点,反对主张共产党执政政府要采取超阶级的中性立场和政策等观点; 八是以维护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根本利益为研究立场,主张始终把广大劳动人民的权益放在首位,真正贯彻以劳动阶级和劳动人民为中心,而不是临摹西方经济学“以私有寡头至上”“以垄断资产阶级为中心”;九是以不断满足全体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研究目的,认为社会主义公有制企业生产新价值和公有剩余价值是为生产使用价值服务的,体现了人民主体性和民生导向性的生产目的,有助于缓解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社会主要矛盾;十是以完善社会主义经济关系促进生产力和上层建筑现代化发展为研究方针,主张紧密联系人的需要、生产力和上层建筑来研究社会架构中经济关系或经济基础层面,研究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三对基本矛盾的作用与反作用、正效应与负效应、适应与冲突等互动状况,通过互动互促的改革调整来推进生产力和上层建筑的现代化发展和国家总体安全。简而言之,只有把握以上十点要义,才能真正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逻辑自洽性的最佳发展[1]。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创新源泉、逻辑起点和理论模式

程恩富教授与浙江金融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牛涛教授在《守正创新,不断开拓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一文中指出,实践是理论创新的源泉和动力,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为理论创新提供了丰富的土壤,未来既要加强相关理论的基础性研究工作,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体系结构,也要在与各种经济学流派互动借鉴的基础上,吸收各门学科的研究方法,开展综合创新,并与各种流行的错误观点展开伟大斗争[2]。

延安大学创新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心主任段学慧教授与程恩富教授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逻辑起点方法论进行了考证,并确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逻辑起点是商品。文章指出,马克思在1857年《〈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关于政治经济学方法的论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逻辑起点选择和理论体系构建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论指导,遵循从抽象到具体的叙述方法,坚持逻辑与历史相统一,注意区分研究的出发点和逻辑起点、哲学逻辑起点与经济学逻辑起点,并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逻辑起点确立为商品,重点分析公有企业生产的商品,这既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在逻辑,也蕴含着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各种矛盾的胚芽,是贯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逻辑主线的范畴[3]。

此外,程恩富教授在访谈录中还从宏大的世界历史视野上对世界社会主义五百年进行了回顾和展望,指出含经济问题在内的世界社会主义思想和发展历程已有五百年,大致可分为五个时期:空想社会主义时期、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科学社会主义时期、列宁领导十月革命胜利和向社会主义过渡时期、苏联和中国等社会主义开创时期、改革开放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时期,或者也可以综合理论与实践的特点,浓缩为四种理论和实践模式:空想社会主义及其实践、(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科学社会主义及其实践、(斯大林、毛泽东)计划社会主义及其实践(含战时共产主义政策)、(邓小平、习近平)市场社会主义及其实践(含苏联新经济政策),并分别进行了阐述与评析,由此为我们以更加宏观的视角确立我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目标和研究任务提供了理论基础[4]。

(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创新与经济现代化实践

浙江外国语大学国际商学院副院长宋树理教授等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思想如何逻辑一致地实现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的守正创新,是有效阐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规律,进而高质量推进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经济建设的重大时代命题。他们探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结构化创新和提升所面临的逻辑困境,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思想的创新发展,务必继承和发展以劳动阶级利益为基本政治立场的历史逻辑和实践基础,为积极推进共同富裕全面实现提供理论基石[5]。

浙江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原院长谭劲松教授等明确指出,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正是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理论依据,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为实践依据,以世界市场经济制度发展一般规律为国际依据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重大发展和创新[6]。

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后张杨副教授与北京大学党委常务副书记于鸿君教授通过对1956年9月16日周恩来在党的八大上所作的《关于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建议》的报告进行分析,提炼出该文件许多重要经济理论和实践经验,包括生产资料工业的增长速度高于消费资料工业的增长速度、依靠合理计划来解决生产过剩现象、劳动生产率的增长速度高于职工工资的增长速度、把发展农业作为完成经济计划的基本条件、适当发展国家领导下的自由市场、继续实行严格的节约制度,即从根本上处理好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重工业和轻工业、农业和工业、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积累和消费、国家建设和人民生活、中央和地方、近海和内地等各方面矛盾的辩证关系问题。建议要在“十四五”时期接续推进“五年计划”,使增长速度符合客观经济规律,促进各地经济平衡发展,贯穿协调发展的理念,在发展的基础上解决民生问题等[7]。温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刘旭副教授等则尝试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使用价值的概念进行了拓展,探究了需要和使用价值在商品交换中的作用等内容,也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8]。

中共厦门市委党校党史党建教研部付小红副教授指出,如何认识和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是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也是一个经济学世界性难题。无论是奉行新古典主义和凯恩斯主义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还是坚持传统计划经济体制的苏联和东欧诸国,都没有给出统筹发挥政府与市场作用的最优解,甚至还陷入到“劣势组合”的困境之中。作为百年大党,中国共产党立足于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与市场经济结合的伟大实践,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眼光,不搞“姓资姓社”的抽象争论;坚持唯物辩证法的检审,不搞“左右逢源”的折衷调和;遵循实践认识论的指引,不搞“亦步亦趋”的模式复制,重构“党、政府和市场”三位一体的新型治理体系以及契合社会主义生产目的的“有效市场”与恪守以人民为中心的“有为政府”,不断推进政府与市场关系理论上的“术语革命”,为新时代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创新发展贡献了重要理论增长点[9]。

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张新宁研究员认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进行革命、建设和改革的百年历史,系统推进了马克思主义科技经济理论的创新,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作出了重要理论贡献,具体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一是实现了从以哲学为重点到主要侧重于政治经济学的转换,二是实现了从主要“说明世界”到主要侧重于“改造世界”的转换,三是实现了科技创新从辅助地位向主导地位的转换,四是实现了从以产品为主要竞争武器向以科技创新为主要竞争武器的重大转换,可以说从总体上回答了科技创新在政治经济学中的地位和作用这个理论问题,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10]。

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周绍东教授等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存在“资本”已是客观事实。社会主义资本既具有资本自行增殖的一般性质,同时也体现出区别于资本主义资本的特殊属性。他们基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视野考察了“资本”范畴,探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存在“资本”的客观依据,从资本控制劳动和资本补偿劳动两条线索出发刻画了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私人资本的特殊性质。结论表明:在现阶段,依然存在资本对劳动的外在强制,但是,三类资本控制劳动的目的有所不同,同时也采取了不同形式对劳动者给予不同程度的补偿,因此,这三类资本又是“特殊”和“个别”的资本。从政策启示上来看,发挥公有制“普照的光”作用,以社会主义生产目的矫正资本逐利的一般性质,对于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11]。

二、关于当前中国经济研究

(一)关于共同富裕

首先,阐述共同富裕的内涵与五种分配方式。

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吴文新教授与程恩富教授在分析实现共同富裕四维逻辑基础上,创新性地提出了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五种分配方式”,分别是“劳主资辅”(即按劳分配为主体、按资分配为辅体)的决定性分配方式、“国家法策”(即以国家法律、法规和政策影响微观初次分配及再分配)的辅助分配方式、“物价变动”(即以消费资料和劳务价格影响财富和收入再分配)的调节分配方式、“资本市场”(即以证券、债券等资本市场的价格变动影响参与者财富和收入变动)的胀缩分配方式、“捐赠穷弱”(即鼓励有条件的个人和单位捐赠财物给穷人、弱者和遭灾难者)的微补分配方式[12]。

上海财经大学海派经济学研究院副院长丁晓钦讲席教授等也在《光明日报》发文指出,必须全面、深入地理解和把握“共同富裕”的理论基础、制度保障和实践举措。从内涵来看,要把握三点:第一,“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第二,“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的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第三,“共同富裕”不是少数人的富裕,也不是整齐划一的平均主义,需要分阶段促进共同富裕。同时,一定要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以公有制作为其所有制基础,以高度发达的社会生产力作为其物质基础。文章并提出多举措推动“共同富裕”,如提高发展的平衡性、协调性、包容性,改善收入分配结构,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守住“共同富裕”底线等[13]。

淮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柳晓明讲师与段学慧教授力图从马克思主义共同富裕思想演化的历程中探寻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以及新中国成立以来包括毛泽东、邓小平、习近平等在内的国家领导人在理论和实践上有关共同富裕的物质基础、制度前提与实现途径的相关论述,也充分强调了坚持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是共同富裕目标实现的根本前提[14]。

福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舒展教授从社会公平观的视角评述了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来为实现社会公平和共同富裕而艰苦奋斗的精神。文章指出,中国共产党建党伊始,就将消除阶级压迫、实现人类解放写入党的纲领,并作为社会主义的最终目标和根本目的始终坚持下来。在革命战争年代,中国共产党人的斗争,首先表现在为实现社会公平争取最基本的政治权利上,并且最终取得了革命的胜利。在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时期和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对社会公平的实践探索为社会主义建设积累了基本经验;在建国初期中国共产党对实现社会公平的认识与实践为实现公平奠定了必不可少的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对社会公平的认识不断深化,实践不断推进,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把扎实推动共同富裕,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作为2035年远景目标明确提出,既体现了中国共产党马克思主义社会公平观的鲜明品格,也彰显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以人民为中心的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巨大优越性[15]。

其次,阐述实现共同富裕的具体路径与政策。

程恩富教授与上海财经大学中国经济战略与政策思想研究中心主任伍山林讲席教授强调,面对最富与最贫人群之间的财富和收入差距过大,中等收入人群规模较小的现状,应坚持促进社会各阶层共同富裕的三大基本政策原则:一是树立共富共享共福的理念,二是从实物和价值两个方面考虑政策安排,三是社会主义共同富裕应表现为制度优势和竞争竞赛优势。在此基础上,他们还提出了实现共同富裕的具体政策思路,同样包括三个方面:一是以国资收益全民分红的方式促进共享共富,即出资企业董事会根据企业经营状况和发展需要,按年度做出既符合股东利益又满足企业可持续发展要求的利润分红计划,经企业股东(大)会批准,向包括国有资产出资人在内的各方股东实施分红;二是修订财税政策,在尽快完成征税单位从个人向家庭转变的基础上通过区分劳动和非劳动因素对收入的影响调整设定家庭收入累进税制,同时尽快开征税率较高的退籍税、遗产税、资本利得税等,以设法预防和制止通过离岸信托途径转移资产行为;三是为实现共同富裕,将义务教育扩展至高中阶段,实施免费医疗和调整住房政策,根据不同地区的收入与房价征收房地产税等[16]。

北京理工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宋宪萍教授从产业分配视角探讨了如何促进当前产业间分配的共同富裕问题,认为面向共同富裕的产业高质量发展应该是一种以现代化农业为支撑、以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为核心、以高新技术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为先导的现代产业体系,据此需要在以下三个方面重点发力:一是持续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和乡村振兴,二是有效促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三是发展与实体经济相匹配的服务业[17]。

(二)关于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

首先,程恩富教授与上海海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张峰教授对“双循环”新发展格局进行了全面的政治经济学分析。一是分析了我国当前尽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具有紧迫性的国内外若干因素。二是从生产、交换、分配和消费的视角,分析了国内大循环和国际大循环的内涵以及二者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指出要“以我为主”,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际国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三是在以上循环理论的基础上,分析了我国当前发展格局中在生产中存在的生产过剩、技术水平低、处于全球价值链低端等问题,在流通中存在的国内流通费用过高、国际市场依赖度高等问题,在分配中存在的居民收入差距大、国际分配不公平等问题,在消费中存在的国内消费比重低、国际消费不确定性大等问题。四是提出了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基本方略,包括:坚持加快产业升级原则,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坚持科技领先原则,提升新型举国体制效能;坚持民生导向原则,提升扩大内需战略功效;坚持加快流通原则,提升整体资源配置效率;坚持劳动主体分配原则,提升缩差共富的分配体系;坚持自力主导开放原则,提升经济全球化公正发展状态[18]。

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高建昆副教授也认为,构建新发展格局,需要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而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需要科学系统地理解和把握新发展格局下扩大内需战略基点的理论逻辑与核心要义。在理论层面,要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遵循按比例分配社会劳动成果的规律,统筹把握供给与需求、内需与外需的辩证关系,推动构建以内需为基础、内需和外需协调发展的需求体系。从社会再生产角度看,供给与需求良性互动,从而贯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等社会再生产的各环节,是畅通经济循环的客观要求。在实践层面,要从消费需求和投资需求两个基本面系统推进,高质量地全面促进消费需求以实现经济循环的畅通,高水平地系统拓展投资空间,实现高水平的自立自强[19]。

持类似观点的还有福建三明学院钟卫华教授等,他们也认为要将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各个环节落实到国内为主上,同时主张:在消费端,要提升国内市场有效消费能力;在生产端,要发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集体攻关,争取在高端技术取得突破;在分配上,要解决初次分配公平问题,防止资本对劳动力价值的过度侵占[20]。

其次,从产业链视角探寻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政策建议。南京财经大学经济学院王爱华副教授等认为:一是优化整合产业链集群,抵抗发达国家的“本土化”与“再工业化”对产业链所形成的双重挤压;二是围绕新基建,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以技术创新为驱动,提供数字转型、融合创新等服务升级的基础设施体系;三是面对关键技术“卡脖子”问题,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改变对“模仿创新”的路径依赖,促进形成新链式反应、新产业链条,实现技术—经济范式变更;四是建立重点产业链“链长制”,实施“一链一制、一链一策”,强化产业链上的产业协同分工,形成一体化特色产业链集群[21]。

北京理工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宋宪萍教授也指出,伴随着国际市场环境的重大变化,当前一系列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被阻断,大大破坏了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状态,这都要求我国要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当前我国面临的国际市场环境恶化,其根本原因不在于新冠肺炎疫情这一外因,而是在于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中心—外围”的分工体制所形成的“锁定效应”下的分工陷阱,这就要求我们做到:在国内循环中,充分挖掘需求潜力,加快发展现代产业体系,提升政府制定科学的产业政策的服务效能;在国外循环中明确扩大开放的国策不变,让产业链供应链具备多元化、富余性或松弛性的特征,以及走技术迂回的高端嵌入路径等,以提升产业链的现代化水平,形成以国内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双轨联动来共同应对挑战[22]。

最后,从全球发展战略视角探寻构建我国“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基本策略。伍山林教授全面总结和评析了历史上英国、苏联、美国这些大国构建国内国际循环的经验和教训,认为中国双循环发展要以全球性大国为镜鉴,形成“四要四不能”:“四要”是指要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要发挥内部竞争的作用,要重视发展国际循环,要认清单边自由贸易的内生脆弱性;“四不能”是指在双循环发展中不能以不平等与非共赢为原则,不能走产业空心化之路,而应追求“五更”式发展,不能不考虑经济的服务化和金融化潜藏的隐忧,不能追求主权货币的超然权力[23]。作为像英、苏、美一样的大国,我国要充分利用大国优势,发展大国技术,既要利用新型举国体制也要借助市场机制,尽快实现技术的商业化和国际化应用,以促进“双循环”的发展[24]。

此外,东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陈健讲师从“一带一路”倡议视角为我国主导和参与国际合作以畅通国内国际循环提出了关于构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相关政策建议,具体方案包括:一是建立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协同安全的共同体,如建立海上安全战略互信对话机制、应对恐怖主义的协调联动共同体、南海区域命运共同体等;二是建立沿线循环畅通制度共同体,如构建有助于循环畅通的沿线区域法律法规体系、有助于科技联合攻关的制度体系、有助于市场产业循环畅通的政策支撑体系、有助于沿线基础设施建设的政策支撑体系;三是建立中国引领的沿线循环畅通共同体,如加大海洋科技研发以实现海洋科技的高水平自立自强,加快中国新基建建设以率先实现中国的软联通,加快培育具有世界竞争力的一流大型企业集团等[25]。

(三)关于人工智能与数字经济

首先,程恩富教授与辽宁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高斯扬副教授认为,智能经济是由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为基础,通过人工智能技术与实体经济融合,以“数据驱动、人机协同、跨界融合、共创共享”为基本内容,以智能产业化和产业智能化的良性互动为实现路径的新型经济形态。针对西方学者关于智能经济及其对经济社会影响的争论,他们回归到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体系对有关概念进行了澄清:第一,智能经济中的非物质劳动,如情感、社会关系和语言劳动,是以活劳动消耗为主要内容的活动且是有目的地对物质进行某种程度改造的活动,因此仍然具有劳动属性并符合马克思关于生产劳动是“有目的的活动”的论述,同时体现了资本主义智能经济对劳动剥削范围扩大的趋势,显露了资本主义智能经济对“活劳动”剥削程度的加深。要小心私人资本,尤其是私人垄断资本对非物质劳动的侵占和支配,防止资本利用智能机器对“活劳动”的“形式吸纳”,防止活劳动的生命力和创造力成为资本增殖的工具。第二,智能经济没有变革马克思主义的劳动价值论和剩余价值论,这是因为智能经济所带来的资本有机构成的提高,一方面挤压出了原有产业中那些跟不上技术进步的工人,另一方面使这些工人继而被技术含量更低、收入也更低的零工经济所吸收,从而导致了劳动的“两极分化”,进一步加重了对劳动者的剥削。第三,智能经济不是一个孤立的新经济形态,它同样受到包括生产要素所有制在内的经济社会制度的制约。如私有制条件下智能经济不会真正实现共建共享,而只会服务于剩余价值的生产、生产资料私有制的再生产等具有资本主义特征的生产和再生产过程。必须使智能经济符合社会主义制度的要求,如公有资本控股平台、协调资本与劳动的关系、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人与生产资料的直接结合等等,真正实现共享共富共福的良好发展目标[26]。

其次,关于人工智能与数字经济对劳动及就业的影响。吴文新教授对人工智能对劳动剥削的泛化作了详尽的政治经济学分析,他认为智能—基因科技革命对人类产生的最核心的影响在于对人的劳动方式进而是人的存在方式的颠覆性变革。智联网使人的存在“泛网络化”,将催生一个“产消型数字劳动者”阶层,人的“泛劳动化”存在方式将成现实,资本逻辑下劳动者将彻底被奴役或异化,因此,为了人类的正常生存和持续发展, 我们必须善于建设一个并非基于交换价值和剩余价值的平台公有制的新世界[27]。河南财经政法大学侯晓东副教授与程恩富教授还就数字经济背景下平台经济垄断问题进行了研究,提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平台经济领域垄断的根源在于大数据要素和平台企业私人占有,因此,只有实行平台企业国有化和平台财富全民共享才是平台经济领域反垄断的根本解决方案[28]。

(四)关于国家治理现代化

首先,关于乡村振兴问题。济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冯道杰教授等从乡村社区发展力视角分析了乡村振兴的战略选择,认为由乡村社区内部发展因素与内在发展能力共同构筑而成的乡村社区发展力是由多种综合因素组合而成的,可以主要解构为发展组织力、发展文化力、发展经济力、发展政治力、发展生态力等。由此,要解决农民问题的两大根本途径就在于在基层党组织领导下,在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和邻里乡情基础上,以血缘、地缘、情缘、业缘、趣缘和利益联结等为纽带,不断提升农民的组织化知识化程度和水平,进而持续增强乡村社区发展力,系统协同推进新型农村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和农业现代化,构建工农互促、城乡互补、协调发展、共同繁荣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29]。

其次,关于城市治理。宋宪萍教授主要研究了城市社会风险治理问题,认为随着城市被社会风险系统化的重构,城市社会风险正在改变现代城市运行的自我更新和结构性变革格局,城市社会风险的治理不应该遵循一种单纯的根植于线性因果关系的“控制思路”,而应该选择一种以人为本逻辑引致的多元协同治理范式。这种多元协同治理是通过流程再造和有效的协同机制,形成的互相依赖、统筹兼顾、利益共享、协同创新的动态自组织网络系统,其中,政府组织是核心主体和中心节点,居于全面统筹协调的主导地位,通过制度安排和机制设计,有效调整不同社会结构之间的张力,同时因势利导激活其他组织的内生能力和自治能力,拓展微观社会主体的成长空间,推动市场组织市场化机制的恰当运用和社会公众的实质性参与,实现城市空间从“我”到“我们”的转变,从而最大限度地规避各种城市社会风险[30]。类似地,上海外国语大学创新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心主任张国献教授等也讨论了如何实现城市治理的现代化这一问题,他们以特大城市上海为例,分析了市域基层协商治理现代化适用于以响应度低的流动人口、关系疏离的陌生人社会、网络业态的社会组织、阶层族群的理念分割、职能同构的科层压力、智慧社会的数据治理为主要特征的城市,并总结归纳了上海市域基层协商治理现代化的主要创新模式,包括顶层设计系统科学、社区委员会共建模式、“三元复合”共治模式、“1+1+X”共商模式、“老乡管老乡”维权模式等,而市域基层协商治理现代化的上海经验在于:强化党建引领,转变政府职能;倡导协商民主,促进选举民主;培育社会力量,推进协商法治化;创新协商模式,完善基层共治;推进数字治理,提高协商能力;厚植协商文化,推动法德融合[31]。

再次,关于国际关系。山东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刘长明教授等从马克思主义视角研究了我国构建海洋命运共同体的必要性及现实基础,认为既往海洋治理体系是资本逻辑推动的结果,对物质利益的疯狂攫取使资本驱动的海洋治理体系难以为继,资本逻辑与建立良好海洋治理体系的悖论,意味着公有制内蕴含的公共性原则使构建海洋命运共同体成为可能,中国推进“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等努力将成为构建海洋命运共同体的现实力量[32]。曲阜师范大学管理学院吴庆军副教授等探讨了我国国家治理中的中美战略博弈问题,认为中美战略博弈的表象是贸易战、科技战、信息战,是美国为了防止中国对其全面根本性超越,肆意破坏现有的国际政治秩序和中美既有稳定的经贸关系,从各个领域对中国进行全面扼制和严厉打压的一种政治新常态,但其本质是霸权帝国与新崛起国之间的世界主导权之争,是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制度之争,本质是国家层面的国际阶级斗争之争。基于此,吴庆军副教授等提出中国应该运用习近平伟大斗争思想来指导中美战略博弈,坚持战略定力,坚持底线思维,用正确的历史观、大局观、角色观把握国际大势并准备完整的多重战略预案[33-34]。

第四,关于国企改革及其他变革经济政策。丁晓钦教授认为国有企业改革本质上是对“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在不同时期应对不同发展要求的诠释和践行,是应对每个时期中国发展的主要矛盾,关切人民的主要需求,在“强”“优”和“大”之间各有侧重,不断探索、不断成长的过程,这也正是新中国70 多年国有企业改革理论和实践的内在逻辑[35]。

厦门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肖斌副教授等指出,坚持党的领导,加强党的建设,贯穿国有企业建立、改革、发展的全过程和各环节,是我国国有企业饱含生机活力的独特优势和指导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导航仪,与国有企业有着理论逻辑、历史发展和实践基础上的一致性。党建工作的优劣直接影响着国有企业改革的成效及国有企业的“社会主义属性”发挥是否得当,党的建设工作是否到位,直接决定了国有企业能否最大限度发挥作用、关键时刻为谁所用的生死攸关问题,这要求国有企业党的建设不能“一刀切”“两张皮”,必须在深刻把握党建工作的一般性和特殊性,处理好党建形式与形式党建的度中,充分发挥党建带群建的重要作用,实现党建工作在生产经营与生活空间二者间的有效联通,达到党的建设依托中心工作、服务于国有企业的生产经营的目标[36]。

贵州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刘明国教授认为,我国新时代国家治理现代化需要具有中国特色的货币—中央银行理论作为指导,并提出了货币五重价值假说、货币七大功能假说、发行人民币两大功能—四大职能假说,以及发行人民币的五大原则和以实物商品为本位、发行人民币的双轨体制和双向机制,强调公益性驱动货币机制,以国有企业出售稀缺物资的回笼货币机制,多部门互动稳定人民币价值体制机制构想[37]。冯道杰教授等则从中国传统治国智慧视角探讨了提升国家治理的经验,如引导人性向善,追求合于义的利,合于道的术,合于人民利益的权,推动社会和谐、持续、健康发展[38]。伍山林教授等从历史视角探索了工业化思想的战略逻辑,对于当前我国制定经济发展战略具有重要借鉴意义[39]。

吉林财经大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心副主任孙立冰副教授与上海外贸大学《资本论》与中国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心主任王朝科教授探讨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问题,指出从“四个现代化”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历史进程始终贯穿着“人民主体性”“发展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基础”“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价值准则,并且这一历史进程始终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中国化的成果——矛盾分析方法、调查研究方法、系统观和整体观等科学的方法论为指导,保证了我们政策和决策的科学性、正确性,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保障[40]。

三、关于当代资本主义经济

(一)关于资本主义贫困成因的分析

程恩富教授与张扬副教授评析201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作者称之为“银行诺奖”)获得者班纳吉和迪弗洛的代表作《贫穷的本质》对贫穷成因的认识,指出他们的分析只是对贫困的表象和细节问题的分析,并极具创见性地提出“科技、制度、法策、个体”的“四元贫困主因论”:第一,由于科技总体不发达或缺少某种科技而导致贫困,即科技和生产力的相对不发达会制约保护和改善自然生态环境的能力,从而造成反贫困进展缓慢;第二,由于社会基本制度的缺陷而导致贫困,即资本主义私有制、按资分配和唯市场化的基本经济制度、资产阶级多党轮流执政的基本政治制度、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主导的基本文化教育制度不能消除和缩小贫困;第三,由于法律法规政策的缺位而导致贫困,即由于资本主义基本经济政治文化制度的痼疾,其国家所实行的有关反贫困的法律法规政策往往不及时、不到位,且资产阶级各政党意见分歧、互相扯皮、言行不一不能解决贫困问题;第四,由于个人及其家庭的素质缺点而导致贫困,即从个体层面出发,由于资本主义基本经济政治文化教育制度的痼疾,加上个体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扭曲,反映在个人及其家庭的问题和缺点很多,从而导致贫困[41]。

(二)关于资本主义金融化与新自由主义

贵州财经大学经济学院鲁保林教授等认为经济金融化与新自由主义的兴起是当代资本主义最突出的特征,他们分析了当代资本主义国家新自由主义的内外根源,指出其目标是要把所有的后发国家和地区都拖入国际垄断金融资本的循环增殖系统,实现资本剥削的全球化。而金融自由化的发展既是新自由主义的既有内容,也是国际金融垄断资本发展壮大、生产全球化以及新自由主义改革的必然结果。当代资本主义经济金融化的趋势难以逆转,主要原因在于金融集团的政治影响力举足轻重、新自由主义观念根深蒂固以及对金融主导型增长模式的路径依赖这几个方面,由此也解释了新冠疫情暴发后当前为何美联储再次启动“无上限”量化宽松政策,继续采用向金融机构输血、刺激资本市场反弹的经济修复手段,从而阐明了资本主义金融化与新自由主义依然将持续下去的趋势[42]。

河南大学管理学院任传普副教授与程恩富教授从政治经济学视角分析了新冠肺炎疫情与美国的财政和货币纾困政策及其与金融危机之间的关系,指出受由新冠疫情引发的经济衰退影响,美国启动了以增发国债和超级量化宽松为基础的数轮纾困政策,由此引发财政赤字不断推高,而大量国债被美联储的公开市场操作吸收并通过货币供应投放市场,引发了全球主要央行对海量流动性的释放,对美国乃至全球国家的金融市场产生了重大影响,金融危机风险不断积累。基于此,文章从经济基础、理论基础、制度演变、财政赤字和国债规模变化等角度分析了美国财政赤字货币化的形成原因,包括金融垄断寡头控制下的货币制度、寡头控制下的财政制度、金融控制的经济结构、不断累积的国家债务及全球扩张策略等,并对财政赤字货币化政策下美国和全球经济、政治的变化做出了预测,指出财政赤字货币化所产生的巨额流动性将会对美国和世界经济造成重大影响,金融危机或不可避免[43]。

上海立信金融学院金融系鲁春义副教授则从资本积累理论视角,对资本主义经济金融化的理论机制和实践作了更加深入的剖析。他指出,从金融与资本关系角度来看,资本主义体系经历了资本工业化积累、资本信用化积累和资本金融化积累等三种积累模式,而资本金融化积累模式基于强化了的金融跨期交易功能,塑造出了高效的时间扩张机制,将资本主义经济关系拓展到时间领域,提高了资本配置效率,纾缓了当前资本积累矛盾,但是由于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大大提高了金融化时间扩张机制的运转范围和效率,国际金融体系由布雷顿森林体系转变为全球金融化体系,由此导致微观主体间恶化的金融关系演变成为国与国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这就意味着全球金融化体系不仅带来国家层面的“贸易战”,还有可能引发“金融战”。据此,他提出,要积极应对当前资本主义国家的挑战,可以通过构筑金融“防火墙”、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等方式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金融战”威胁[44]。

此外,哈尔滨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张嘉昕教授等则从历史视角研究了20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银行业的外资准入及监管问题,指出美国作为世界头号经济强国,自20世纪70年代起在银行业的外资准入及监管方面取得明显成效,可概括为两个阶段,即1978—1994年的加强监管阶段和1995年至今的严格监管阶段。据此他们提出了我国也要防微杜渐,既要不断推进对外开放来促进国民经济效率提升,也要不断完善外资的准入及监管体系,坚持维护国家安全和实行“对等开放”原则,保障我国社会经济平稳有序运行[45]。

(三)关于资本主义霸权

鲁保林教授分析了以美国霸权秩序为主导的新帝国主义的发展历程及其本质特征,认为从时间跨度看,新帝国主义孕育于20世纪七八十年代, 90年代初初步成型,世纪之交达到巅峰,2008年后开始走向衰落,而它在本质上既是全球性垄断、高度金融化虚拟化、新自由主义主导的资本主义,也是“一超独霸、多强拱卫”的帝国主义,是全球化金融化条件下垄断资本主义的特殊发展形态。伴随新帝国主义资本积累和经济循环建立在高负债、虚拟经济和透支消费基础的发展,必定会随着美国综合实力的衰退及其国家信用的过度损耗而变得异常脆弱,因此,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蔓延及资本主义治理体系的系统性缺陷将加速美国霸权秩序的衰落[46]。

山东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生李浩与刘长明教授则主要探讨了美国文化霸权与意识形态战争问题。他们指出,充满硝烟的军事行动不是巩固美国霸权的唯一途径,在没有硝烟的意识形态领域,美国也发动了旨在巩固意识形态霸权的攻势。为了维护有利于资本集团的制度架构,畅通对他国进行思想渗透的主渠道,美国通过电影审查严厉打击带有共产主义色彩和对抗美国制度的作品,使得美国电影成为美国至上价值观的绝佳载体,为了履行意识形态战争使命,美国精心打造的好莱坞模式,在艺术交流的幌子下,将美国至上价值观植入目标国受众的心灵深处,成功实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意识形态战略,成为输出美国价值观的主渠道[47]。类似地,刘长明教授在《战争文化与帝国宿命》一文中也指出,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美国历史就是一部血淋淋的战争史,而今天的美国为实现其金融殖民帝国的梦想,维持霸权红利,满世界点燃战火,已成为全世界的战争公害[48]。

(四)评析国外学者关于当代资本主义的批判

广东社会科学院当代马克思主义研究所李雪阳副研究员从“时间—空间修复”视角对大卫·哈维“全球霸权转移”思想进行了批判分析,认为在哈维看来,作为一种“外在转化”方案,“时间—空间修复”在全球引发了两类普遍性后果:一是令世界资本主义保持相对稳定;二是西方被置于“第22 条军规”悖论中,全球霸权发生转移的可能性与日俱增。对于哈维这一思想需辩证看待:一方面,由于“仿效”被狭隘化为“经济仿效”、过度看重“工业化”指标、忽视对西方“反仿效”力量和“时间—空间修复”剥削压迫性内涵的剖析,该理论实难揭示大国权力更迭及霸权转移的内在深层原因;另一方面,尽管在霸权转移前景议题上哈维呈现出“修昔底德陷阱”论调,但因其熟稔资本—帝国主义内在逻辑、历史进程及现实实践,客观上为中国和平崛起敲响了警钟[49]。

张杨副教授则对日本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宇野弘藏的现状分析论进行了评析,认为宇野弘藏的三阶段理论可分为原理论、阶段论和现状分析等三个有机组成部分,其中的现状分析也可以看作是现代资本主义论,三者结合形成独具日本特色的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其现状分析论存在“现状批判有余、未来见识不足”的缺陷。对现状分析论的现代探究需要从抽象的经济学说中挖掘、整理、归纳出具体的经济理论,再运用具体的经济理论去批判复杂的、特殊的现代资本主义发展现状[50]。

综上所述,2021年新马派学者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在守正创新马列主义政治经济学、丰富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客观评析西方资本主义经济等四个领域中皆有建树,为21世纪和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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