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李红 黄江松
2020 年以来,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巨大冲击,国内国际环境不稳定性因素增加,叠加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阶段的要素成本大幅提升、结构性问题凸显、动能转换困难等因素,如何培育提升我国产业链供应链安全性和竞争力的新优势、新动能,成为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的重要课题。新发展格局是塑造我国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新优势的战略抉择。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形成强大国内市场,构建新发展格局”。2022 年4 月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提出,“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基础支撑和内在要求”,要“不断培育发展强大国内市场,保持和增强对全球企业、资源的强大吸引力”。
目前,学术界对强大国内市场支撑新发展格局构建进行了一定研究,但关于强大国内市场的理论内涵及其支撑新发展格局构建的作用机理的理论分析明显不足。强大国内市场的理论内涵是什么?目前我国强大国内市场具有哪些内容特征?如何利用经济学理论分析强大国内市场支撑新发展格局构建的作用机理?本文将运用螺旋理论和国际竞争优势理论,构建强大国内市场对新发展格局的作用机理,并提出其实践路径。
我国是世界上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拥有41 个工业大类、207 个工业中类、666 个工业小类。这一坚实基础奠定了我国在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的重要地位,目前全球制造业出口的19%来自中国。
近年来,市场主体、创新要素、市场容量、地域空间等都为我国产业链供应链升级提供了可能性。其一,市场主体方面,2022 年,全国市场主体总量已突破1.5 亿户,高标准化市场体制的完善为激发市场主体活力提供了坚实的制度保障,市场主体规模将持续扩大。其二,创新要素方面,我国全球创新指数排名从2015年的第29 位上升至2021 年的第12 位。这有赖于我国对创新人才、投入和制度环境的重视。其中,人才方面,我国拥有1.7 亿受过高等教育或具有各类专业技能的人才,每年普通高校毕业生人数超过700 万人,我国研发人员总量连续8 年稳居世界首位;投入方面,我国研发经费投入逐年增加,基础研究占总研发经费投入比重也在上升,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投资也呈增长趋势;制度方面,发挥新型举国体制,重点攻关项目“揭榜挂帅”。其三,市场容量方面,我国14 亿人口的消费规模为科技创新的商业应用提供了丰富的应用场景。其四,空间要素方面,东中西部和南北两地的经济发展级差和地理等方面的差异构成了不同层次的生产、消费周期,为产业梯度转移以及国内经济循环提供了可能性。
传统与新型基础设施是生产与消费、供给与需求间的桥梁,是影响生产效率、需求效用以及供需匹配效率的重要因素。我国传统物理基础设施发展规模位居世界前列:高速铁路和高速公路里程、内河航道通航里程已居全球首位;7 个港口位列全球十大港口,港口规模稳居世界第一;国家民用运输机场达400 多个,位列世界第14 位。这些基础设施优势为产业跨域转移、分工和合作提供了坚实的物理基础。
随着新技术涌现,叠加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数智化生产模式和线上消费新特征凸显,新型基础设施的应用需求以及物流衍生的仓储空间需求呈现上升趋势。目前,我国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方面的信息技术走在国际前列。2022 年,全国通用仓库总面积超3亿平方米,冷库容量达突破7080 万吨;规模以上物流园区近1700 多家;快递末端公共服务站近11 万个,邮政快递物流服务网点覆盖3万多个农村乡镇。各地多级物流体系双向流通的渠道进一步打通。
计划经济时期,平均主义的分配制度严重违背了按劳分配原则,导致了经济效率损失以及新的收入分配不公平。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分配制度愈加公平合理,充分调动了各要素所有者积极性,激发经济活力。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至党的十四大之前,打破平均主义、引入市场机制,逐步落实按劳分配为主体、其他分配形式为补充的分配制度。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明确了个人资本作为生产要素参与收益分配的权利。党的十六大至十八大之前,明确了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问题,开始逐步强调分配公平问题,其中党的十六大报告明确将管理列为参与分配的生产要素。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提出完善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初次分配机制,并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例,同时健全以税收、社会保障、转移支付为主要手段的再分配制度。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进一步将知识列为参与分配的生产要素。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首次增列数据作为生产要素,这是由于数字要素已成为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因素之一,当年数字经济对GDP 增长的贡献率达67.7%。
目前,我国已是全球第二大消费市场以及全球第一大网络零售市场。消费需求规模与我国消费人群、消费能力、消费偏好等因素有关,我国具备消费需求规模持续扩张的基础条件。消费人群和消费能力方面,我国拥有包括4 亿多中等收入群体在内的14 亿人口。2021 年,我国人均GDP 达12551 美元,但与国际初级发达国家2 万美元的标准还有一定的增长空间。此外,2021 年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尽管已经达到64.7%,但距离发达国家近80%的平均水平还有一定差距。人均GDP 增长、户籍城镇化率提高、社会保障制度与财税金融制度、消费者权益保护制度完善将会产生更多的中等及以上收入消费主体,释放更大规模的消费潜力。消费偏好方面,消费结构升级与人口城镇化进程同步,随着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逐年提高,居民消费结构加快向发展型、享受型和品质型消费升级,中等收入群体是中高端商品和服务的主要消费主体,我国拥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中等收入群体,这部分群体将持续推动我国商品和服务品质升级。
这一天,有一半时间他一直躺着不动,尽力和昏迷斗争,等着那个要把他吃掉、而他也希望能吃掉的东西。有时候,疲倦的浪潮涌上来,淹没了他,他会做起很长的梦;然而在整个过程中,不论醒着或是做梦,他都在等着那种喘息和那条粗糙的舌头来舐他。
此外,疫情催生了众多新业态新模式,线上线下相融合的发展模式满足了消费者对体验性、便捷性等需求,将释放更多的消费潜力。供需匹配方面,我国具有层次性的商品和服务特征,能够满足具有不同收入群体的多样化消费需求,尤其是国产高品质、个性化商品和服务的崛起吸引了众多中高收入群体消费回流。
构建强大国内市场需以各产品和要素在国内、外“生产—流通—分配—消费”环节及其交织环节实现顺畅循环为目标,重点处理好对内强大市场与对外扩大开放、寻求比较优势与塑造竞争优势、发展与安全、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供给侧改革与需求侧管理这五对关系,实现市场活力高涨、创新自主可控、制度韧性有序、供需高效匹配、内外有效联动,进而以强大国内市场牵引国际大循环,以国际大循环进一步促进国内大循环,实现国内国际循环高效互动的新发展格局。
螺旋理论目前主要被用于创新领域,研究大学、政府和企业三者如何密切合作,形成相互交叉影响、螺旋上升关系,助推科技创新。[5]本文基于螺旋理论,提出强大国内市场的形成需要各产品和要素在生产、流通、分配、消费四个环节及其交织环节发挥协同作用,促进四环节内部畅通循环,并实现四环节间有效联结与高效循环。
第一,打破技术路径依赖,是畅通生产环节及交织环节的关键。在国际大循环为主体的发展阶段,我国充分发挥后发优势,吸引、消化先进国家的技术,减少了技术创新的成本,但同时也产生对先进国家技术等依附,在全球生产分工地位也被锁定在价值链中低端。[6]在全球供应链从合作互补向竞争替代模式转变背景下,我国亟需打破传统的技术路径依赖,实现关键技术自主可控。但由于原始技术创新具有周期长、风险大、见效慢等特征,市场主体往往缺乏内生动力投入人力、资金、物力研发原始技术,此外,受短期资本收益率等因素影响,市场主体也更倾向于将资金流向非生产环节和部门。[7]目前,我国化妆品、医药、钟表眼镜等行业由于创新能力不足等原因,较难匹配居民高质、多样需求,引发消费需求外溢。构建高标准市场体系并完善高水平自立自强科创制度,是激发市场主体创新活力、打破关键核心技术路径依赖、推动我国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迈进的重要抓手。
第二,提高商品、服务和要素跨域流动效率,是畅通流通环节及交织环节的关键。目前,流通环节主要存在区域间流通载体分布不均等、隐形壁垒较多、流通效率较低等问题。不发达地区的基础设施、配送网点、零售和配送主体等供给相对不足,物流成本过高,较大影响当地居民消费供需的有效匹配以及生产要素在城乡间的顺畅流动。跨域流通体系标准不一、地方保护主义等原因也影响要素自由流动。以人口流动为例,目前农民从农村向城市的社会性流动并不顺畅,流动到城市的常住人口中有很大比重没有城镇户口,无法充分享受当地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传统基础设施与新型基建融合场景不清晰、标准规范和政策制度不健全等导致的低现代化流通体系制约了流通成本降低和流通效率提升。国家发展改革委数据显示,2021 年,我国社会物流总费用与国内生产总值比率为14.6%,比美日等发达国家高5~7 个百分点。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并加快实现我国流通体系的现代化发展,是提高我国商品、服务和要素跨域流通效率的重点。
第三,提高收入分配公平性,是畅通分配环节及交织环节的关键。目前,我国收入分配不公平问题,主要体现在居民和企业未能获得与其所有生产要素贡献相匹配的报酬,以及收入分配存在跨区域、跨行业、跨群体差距过大两方面。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劳动要素报酬占GDP 的比重较低,这与我国借助廉价劳动力低成本优势参与国际贸易以及要素分配制度不健全有关。数据等新生产要素存在产权制度、分配制度未完善以及全国统一要素市场还未构建等问题,居民和企业未能获得与其贡献相匹配的收入。受专业投资知识有限、资本市场信息披露机制不透明和退市机制不健全等影响,居民和企业所获得的资本投资性收入有限。[8]此外,我国城乡间、行业间、不同群体间较大的收入分配差距,很难通过再分配政策加以弥补,仍需充分挖掘和创新不同地区、不同行业、不同个体的要素禀赋,提高初次分配占比。完善要素产权制度与要素收益分配机制,能够提高收入分配公平性,进而畅通分配环节及其交织环节。
第四,提高居民消费潜力,是畅通消费环节及交织环节的关键。提高居民消费潜力有赖于消费者的可支配收入水平、社会福利、消费环境等因素。目前,我国中等收入群体仅占28%左右,中等收入群体收入减去必要的支出后,不足以支撑其进行所偏好的商品和服务消费,且中等收入群体存在内部结构不协调、地区间发展不平衡问题。此外,我国还有6 亿中低收入及以下人群,其中农村人口由于收入水平较低、农村金融发展滞后、适销商品不足、消费设施不全等原因,消费潜力受到较大限制。[9]我国目前处于轻度老龄化阶段,但由于二、三养老保险支柱相对滞后,制约老年人消费潜力。数字经济时代,大部分群体的消费方式由线下转线上,但是线上产品的质量、价格监管机制以及相关的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仍未完善,影响消费者对产品或服务的消费意愿。持续落实完善就业优先制度与社会保障制度对于提高居民消费潜力,进而畅通消费环节及交织环节至关重要。
其一,强大国内市场吸引力和较低的制度交易成本优势,促进国外市场资源深度参与到我国国内大循环。市场具有吸引力的深层原因一般有三类:一是构建了能够节约交易费用的制度体系,如竞争机制、资源流动机制、信息机制等;二是物质基础包括交易所需的硬件设施,如交易场所、交易工具,其中交通运输工具决定了市场引力的辐射范围;三是现实基础包括供求不平衡形成的洼地效应。[10]在我国强大国内市场形成过程中,国内供需会呈现出一定时期的不匹配。这种供需洼地会吸引国外企业对国内洼地市场进行投资:一方面,引入的高端生产要素和短缺资源,既弥补洼地市场所需,又通过外溢效应带动洼地市场关联行业发展;另一方面,通过竞争机制,充分发挥鲶鱼效应,倒逼国内相关洼地行业进行转型升级。这种洼地效应的实现,除需要不断完善国内以及跨国基础设施外,还需要逐渐完善的市场竞争机制、要素市场化配置机制以及更加开放的对外经济制度,使得跨国公司能够获得相应的区位优势、所有权优势和内部化优势,进而吸引更多国外主体参与到国内大循环,助力国内循环更畅通,逐渐壮大我国参与国际竞争的强大国内市场优势,进而深度融入到国外大循环。
其二,强大国内市场通过规模经济、技术溢出等多种效应融入到国际大循环中。在国际要素还未实现充分流动背景下,比较优势理论是最常被应用的国际贸易理论。随着经济全球化发展,影响国际贸易的动因变为一国的竞争优势。以波特等为代表的专家学者提出,影响一国竞争力的核心因素包括规模经济、产品差异化程度、技术外溢、全链条综合竞争实力、政府作用的充分发挥等。[11]规模经济效应方面,我国强大消费主体市场优势会联动带来生产规模经济,降低我国产品和服务的生产成本以及国内外市场价格,进而增加本国产品和服务国外进口规模。产品差异化效应方面,我国强大消费主体市场优势会逆向激励生产主体通过优化组织、创新技术和改进模式等,提供多样化产品,同时满足国内、外消费者多元化产品和服务需求,进而增加本国产品和服务国外进口规模。技术溢出效应方面,强大的自主创新市场优势将会显著增强我国在国际市场的技术和产业吸引力,提高国外引进国内技术及相关设备的概率;我国在扩大产业链条和供应链条的过程中,考虑到成本、市场等因素,会对国外进行直接投资,跨国公司内部的技术转移将会给东道国带来外部经济。全链条竞争优势外溢效应方面,基于我国规模庞大的区域市场优势,我国不少重点行业能够在国内布局主体产业、配套产业及其他相关产业,通过国内创新链与产业链、供应链相融合,提升这些行业的整体国际竞争能力,加速国外对这些行业产品、服务、技术的引入。此外,我国贯通全球的流通市场优势,也会加速产品和服务向国外流出。政策外部效应,前四个效应的实现离不开政府营造的市场化制度环境作为保障,比如公平竞争制度、要素市场化配置制度等,这些制度的不断完善将会显著改善市场主体的生产效率、创新能力等,进而提升融入国际大循环的优势。
基于国内、外经济循环过程中面临的自主创新能力较弱、流通效率较低、收入分配公平性有待提升、消费规模有待扩大、国际话语权有待提高、对外开放水平有待扩大等问题,以及强大国内市场支撑新发展格局构建的作用机理,提出强大国内市场支撑新发展格局构建的实践路径,能够切实发挥并壮大我国大市场优势,增强对国内、外市场和资源的强大吸引力,促进我国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跃升,推动形成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高标准市场体系以及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制度构建,能够缓解我国企业在对外开放过程中呈现出来的产品质量参差不齐、创新动力不足、核心技术自主可控力较差等问题。[12]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一要强化竞争政策基础性地位,推行国内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破除市场准入的区域性、行业性、制度性隐形壁垒,促进各种所有制市场主体依法公平竞争清单以外的领域;建立完备的市场主体退出援助机制,提高市场主体的流动性;切实深化国有企业分类改革,鼓励民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改革。二要健全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市场主体法人财产的取得、使用、处置和继承权;加强知识产权相关法律法规制定,实现知识产权保护标准、规则等与国际接轨。三要深化放管服,持续优化政府权力结构和行政流程,加快推动政府向市场、社会放权,降低市场主体制度性成本;参照国际科学的营商环境评估体系,定期评估我国对内对外营商环境。
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是我国实现产业链和价值链升级的必由之路,要加快完善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保障制度,巩固并提升我国已在国际上成为领跑者产业的技术水平,加快战略性产业关键核心技术自主研发速度。一要建立多层次国家创新体系,构建完善的公共服务平台体系并培育相应的专家团队,切实提升中小微企业等的技术能力。二要充分发挥政府和市场的协同作用,对于涉及国家安全和人民切身利益、投入大、单一市场主体难以攻克的战略性领域,政府可通过项目引导、协助研发、财政补贴、税收减免和公共平台建设等方式,吸引社会资本投入,发挥新型举国体制优势集中攻克。三要优化科技创新人才培育、吸引、评价和奖励机制,培育更多与市场需求相匹配的创新型人才,健全包括创新能力、创新贡献等在内的多层次指标评价体系,并根据评价结果,给予相应的奖励。
形成国内统一大市场,关键在于消除国内市场分割或区域壁垒的体制机制,实现商品要素资源的跨时空自由流动。一要建设城乡统一的土地市场,尽快出台切实可行的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指导意见,实现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与国有土地同地、同权、同价;探索建立全国性的建设用地、补充耕地指标跨区域交易机制。二要深化劳动力要素户籍制度和居住证制度改革,探索实行城市群内户口通迁、居住证互认制度;完善以居住证为载体的城镇常住人口基本公共服务供给机制,切实解决农村转移人口的社会保障可转移问题、子女教育问题、保障性住房问题。三要建设统一的知识产权市场,打破数据孤岛,引导培育数据交易市场,探索建立职业经理人市场。
基础设施是经济发展的物理和信息载体,决定着商品要素配置的效率与安全,统一大市场构建需以物信基础设施一体化为保障。一要继续构建互联互通的全国综合交通运输体系,重点加快完善农村、经济不发达城镇地区的综合交通运输体系,提高与发达地区间交通运输网络的联通度;率先推进都市圈与城市群内交通运输一体化发展。二要推动形成内外联通、安全高效的物流网络,创新以铁路为主体的多种方式联运模式;支持中欧班列发展,打造国际陆海贸易新通道;培育具有国际竞争力的龙头物流企业和信息服务企业。三要实现新基建与传统基建的融合发展,从技术研发、基础设施建设、标准完善、应用场景扩展四个方面推动新基建发展,完善新基建与传统基建融合标准规范和政策制度,加快车联网、车路协同等发展,推进物流业向集约化、智能化、标准化方向发展。
明确并保护要素产权并完善要素收益分配制度,是生产要素参与生产并获得合理收入分配的前提,要清晰界定各要素所有、使用、转移等产权,同时持续健全生产要素由市场评价贡献、按贡献决定报酬的机制。一要完善劳动参与分配的机制,实现工资随效率、经济增长、物价水平等同步增长,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尤其要加快健全面向知识型、技能型和创新型劳动者的收入激励机制。二要完善资本参与分配的机制,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为不同成长阶段创新企业和不同信用级别消费者提供差异化资本服务。三要完善土地参与分配的机制,完善农村土地流转和集体建设用地入市制度,鼓励城乡居民以土地入股、出租等形式参与分配机制。四要完善管理参与分配的机制,突出抓好国有企业管理者薪酬激励机制,通过延长任期、股权激励、业绩捆绑等方式,激发国企管理人员的活力。五要完善知识产权参与分配的机制,通过股权、期权等形式,赋予知识和技术创新人才合理的成果产权,激励创新主体持续输出可转化成果。
提振消费取决于就业、收入水平、社会保障三大要素,其中收入水平又以就业作为基础,就业的总体稳定和就业质量的稳步提升能为居民增收提供坚实保障。深入实施就业优先战略,一要通过技术创新和制度变革推动传统行业改造转型,开发更多高质量就业机会;二要有序引导产业梯度转移,壮大县域经济和乡村经济,提高这些地区就业承载力;三要完善创新创业政策支持体系,打破就业、创业市场上的壁垒,打造开放式、全生态、产业化的创业孵化体系;四要鼓励新产业新就业形态发展,做好新就业形态劳动者的就业能力培训工作,完善新就业形态劳动者的社会保障制度;五要重点做好应届大中专毕业生、农民工和困难群体等重点人群的就业帮扶,提高其就业机会和收入水平。
完善社会保障制度,一要加大在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领域的投入,同时缩小公共服务地区差距;二要提高农民工的社会保障水平,赋予进城务工人员及其随迁家庭成员等平等享有劳动就业、教育医疗、社会保险、保障住房等权利;三要扩大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等覆盖范围,加大对低收入家庭的补贴和消费刺激,提高居民消费意愿;四要重视养老保险金融产品收益性、安全性、长期性和多样化发展,同时强化养老金融产品的监管力度,提高老年群体的消费水平。
提高对外开放水平,一要持续推进制度性开放,完善外商投资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实现国内法律规章、管理和标准与国际制度体系有效衔接;二要提高自由贸易试验区质量,赋予其在跨境要素流动、人员进出、运输、税收等方面的更大自主权,优化行政组织架构和职责体系,完善立法、司法相关制度;[13]三要充分发挥进博会、服贸会、消博会等重要展会公共平台作用,增强优质产品进出口;四要稳步降低关税水平,增加进口规模,倒逼国内企业增进效率,提高我国国际话语权。
提高我国国际话语权,既能够为我国参与全球产业分工提供新的国际机遇,又能够为塑造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体系提供更大的可能性。一要积极参与推动WTO 改革,力争提高我国在国际多边贸易组织中的投票权,推动国际规则向公平合理方向发展;二要提高我国在国际金融组织中的参与程度,将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等打造成开放、多元、共赢的金融合作平台,继续推进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的建设;三要持续扩大“一带一路”倡议的影响力,以我国有优势、沿线国家有需求的钢铁、工程机械、轨道交通等领域支持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扩展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的经贸合作范围,加强与沿线国家在科技创新和服务贸易等方面的合作;四要积极主动加入区域化经贸组织,深入推动与经贸联系比较紧密国家或地区的合作,主动参与国际经贸规则谈判、制定与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