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聊斋志异》中的部分篇章是对本事进行的改编创新,蒲松龄多采用一种真幻结合的笔法,在形象塑造、空间构建、时间设计三个方面,采用反讽、预言、象征艺术表现手法,在不离开现实根基的前提下,杂糅进许多超现实因素,关怀人性,提倡真情至性。本文将结合相关文本详细论述,结合时代背景和作者生平,分析对比作品虚构“故事”和原型“本事”,尝试总结出一定的规律特点。
关键词:真幻结合 《聊斋志异》 本事
清初,政权更迭,遗民群体的产生、严厉文化政策的施压,让大多数文人肩负道统文化的存亡的压力,沉浸在出世入世的纠结状态中,将家国血泪、个人抱负融进反叛或隐逸的情怀,《聊斋志异》(以下简称《聊斋》)就是在这样混乱、颠覆、极端的大背景下诞生。蒲松龄在自序《聊斋自志》中陈述《聊斋》的创作素材与灵感来源:“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闻则命笔,遂以成编。久之,四方同人,又以邮筒相寄,因而物以好聚,所积益多。”a考据《聊斋》本事来源后,朱一玄录138篇古籍本事于《聊斋志异资料汇编·一(本事编)》b 。综合可见,被作者依据前人作品进行再度创作的故事数目在《聊斋》中有不小占比。在对本事的改编上,蒲松龄多采用一种真幻结合的笔法,塑造出魔、鬼、妖等看似荒诞却不乏人性的形象,构建出多种与人间相通的离奇幻想之境,扭曲时间设计出错乱荒唐的情节,采用反讽、预言、象征艺术表现手法,雜糅进许多超现实因素,目的是聚焦于现实状态、关怀人性,提倡真情至性。本文将从形象塑造、空间构建、时间设计三个角度,结合相关文本详细分述,分析在对本事进行改编创新时真幻结合笔法的实际体现,并尝试总结出该笔法的产生原因及特点。
一、真幻形象的塑造:有人性的“鬼”和人“鬼”故事
真幻形象的塑造分为两部分:一是给“鬼”c赋予类人的性格和情感,塑造有人性的“鬼”;二是有意强调人“鬼”关系的书写,讲述人“鬼”故事。
蒲松龄塑造出一系列深入人心的真幻形象,却不令人感到荒诞离奇,“是因为《聊斋》不是《山海经》等那些四目多乳的人身怪胎,事多荒诞;而是人和事虽多离奇,但更多是以世人世事为模特的”d。除了外表,更重要的是它们被赋予了类人的情感和性格,这便塑造出了亦真亦幻,远于生活又源于生活,并且易于读者感同身受的角色形象。以《聂小倩》为例,它脱胎于唐代传奇集《博异志·敬元颖》e 。二者同样讲述了住于荒郊的男主人公遇见被迫害的女鬼,女鬼试图魅惑男主未果,后向其求救,得救后报恩,最后大团圆的故事。但对读可见,蒲松龄在叙述手法上更强调描述人物性格,尤其是赋予聂小倩以人的丰富情感。对比《敬元颖》中的唯一一次相遇是表达求救意愿的会面,《聂小倩》中作者给男女主人公安排了第二次相遇,除了求救的直接目的之外,小倩真心诚意地直言对男主品行正直的敬佩,称赞其“妾阅人多矣, 未有刚肠如君者,君诚圣贤”,对他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和苦衷,并且告之避害的方法,表达了自己将会永记恩情的决心,“君信义,十死不足以报。请从归,拜识姑嫜,媵御无悔”。两人之间从对立的角色定位到互相理解帮助,聂小倩产生的恻隐、敬佩、害怕、感恩等一系列的类人情感,无疑是推动两人建立信任基石的重要因素。此外,从开篇夜叉姥姥、妇人和小倩的对谈,以及获救后宁母对其日渐“亲爱如己出,竟忘其为鬼;不忍晚令去,留与同卧起”,可见小倩虽是女鬼身份,但她不仅在鬼族内部,亦在人类社会中能够很好地融入设定好的亲疏层级结构,建立起良好的“人”际关系。更有,相比起《敬元颖》中女鬼获救变成古镜报恩,《聂小倩》中宁采臣和聂小倩之间产生了一段爱情故事,一真一幻相结合的人鬼情缘让角色形象变得更加丰满而触动人心,同时促进了故事线索的发展和演变,奇幻曲折又不失真实,题材意义因而更加深刻。
区别于本事叙事中多专注情节发展的特点,蒲松龄将大量笔墨放置在对主人公人“鬼”关系故事的书写中,在感情线索的描绘中不乏对话、情绪、心理的刻画,一真一幻的人“鬼”故事也因此更加生动和感人,成为《聊斋》一大亮点。代表作品为 《王六郎》,其本事《成公祠》据《聊斋志异资料汇编》列,出自张泓《滇南忆旧录》。一是在相遇初期,《成公祠》中的鬼直述身份“某非人,新溺鬼也”,《王六郎》中鬼以少年形象登场,人鬼同酌,六郎为渔夫驱鱼,持续了半载,才言“我实鬼也”e,而渔夫也确实如他所言“情好如吾两人”,“亲狎既久,不复恐怖”。二是在鬼成神后的报恩,《成公祠》中为渔夫买盐偶遇香火旺盛的庙堂,后旧鬼托梦“使成公尽携炉灰,以灰为丸卖于市,服之者即愈,获利数万”,较具功利倾向,《王六郎》中相似的情节表现出的感情更加自然丰富,包含着感恩、眷恋、敬慕等多元而诚挚的情感。两者情节中的主要区别在于:(1)二者再次见面是提前相约而非凑巧,面对妻子的阻拦,渔夫依然坚持前往远地找寻王六郎;(2)在渔夫到达目的地之前,王已经提前托梦给庶民让他们好生接待;(3)两者见面的动机单纯,是源于真挚情谊而非利益所驱,离别之时王六郎依依不舍送渔夫归返,两人互相叮咛劝抚。蒲松龄在叙述中常用语言和行为照应及隐喻角色心理,笔下的“鬼”形象通人情,懂人性,其本身就是一个真幻结合的形象,所谓“《聊斋》 独于详尽之外,示以平常,使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亲,忘为异类”g。此外,建立在形象的塑造上,人“鬼”之间的诚挚互动所产生的爱情或友情关系亦是真幻结合,在一真一幻的人“鬼”碰撞中,我们得以窥见有情视野下无异界隔阂的超然情怀,同时也为空间和时间的变幻打开了更多的可能。
二、真幻空间的构建:异界相通和思维幻境
真幻空间的构建分为两部分:一是依托于人“鬼”交往而得到的人类社会与他界的联结,实现一真一幻的异界相通;二是由文字或技术引发的,或直接依托于人类幻想、梦境而产生的亦真亦幻的思维幻境。
异界相通分指两个方面,即人类社会与自然界的相通以及人类社会与仙冥世界的相通。蒲松龄在对本事进行改编创新时,常依靠增减情节或加重笔墨着重强调真幻空间相通的场景感。虚实之间的界限被模糊处理,花神狐魅和人可以自由地产生关联,“他的眼中, 天地间的万物都有其自然的生长规律及天赋的灵性。而人所谓的种种超凡之处只不过是人凭借客观规律和天赐的灵性在事物面前的合理反应, 在某种程度上, 人反而要依赖于自然界的帮助和指引。因此人与自然万物之间应是一种真正平等的关系”h。此类代表作品是《香玉》。《香玉》脱胎于《小仓山房文集·牡丹说》和《劳山丛拾》。《牡丹说》写主人种花不当,致新旧牡丹皆亡;《劳山丛拾》粗略记道人梦白牡丹(白衣女子)去而又来;《香玉》则用诗化的语言扩写,塑造了两位牡丹花神香玉和黄生的情感跨越了神、人、鬼三界。其中用手给树挠痒花神即可现身、移植牡丹后枯死意味着香玉由神变鬼、花神被黄生的真情打动让香玉重新降生、黄生死后变为牡丹长于白牡丹旁、牡丹(黄生)被砍后白牡丹(香玉)和耐冬树(绛雪)都相继死去等情节,都突显着虚幻世界和真实世界的融合,展现了“超出所处时代特征而具有明显现代情爱意识”i的爱情。“情”是架通真幻的桥梁,如文中所言:“情之至者,鬼神可通。花以鬼从,而人以魂寄,非其结于情者深也?”这样的交织根植于现实又超越现实,《聊斋》中还存在着罗刹国、夜叉岛、龙宫、仙人岛等富有人情味的奇幻空间世界,以人的生活空间和常用思维为底本,在得以映射现实问题,对社会现象加以讽喻的同时,增加故事的趣味性与可读性。
思维幻境亦分指两个方面,一是借助梦或者白日幻想等依托人的思维构造出的离奇意境。梦境是一种极好的媒介,它提供给故事以实现真幻交织可能的环境基础,同时又因为梦境是在人物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发生的,是以人为主体的潜意识的预兆,从而与现实产生联结。以《续黄粱》为例,《续黄粱》脱胎于唐传奇《枕中记》。二者均讲述了男主人公遇一道僧后做黄粱美梦,在梦中经历大起大落,醒来明晓世间种种道运情理的故事。《枕中记》中的结构是“遇算命先生——做梦——梦中三起二落——梦中告老还乡,继而病死——醒”,整个梦中经历尚处于同一个空间。但在《续黄粱》中则丰富得多,蒲松龄将梦境对构建真幻空间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梦境和现实本身就构成第一层的真幻空间,上述梦境当中的多界互通则构成了第二层:“遇道士——梦中富贵——梦中衰败,继而被强盗砍头——梦中下地狱受刑——梦中投胎——梦中为乞人女,一生苦难——醒。”依托梦境,主人公在人间和冥界之间实现了两次跨越,几次辗转相互承接,跌宕起伏却不显突兀,在人间为官行恶,便不得善终,死后仍要上刀山下油锅,在冥界受罪后投胎到乞丐的家中当女儿,一辈子受尽屈辱。《枕中记》借用梦境想要阐释的是浮华似梦一场空,“是鲁迅所谓缺少反抗意識者对自我的安慰”;《续黄粱》中更加聚焦于“本真”,蒲松龄详细描述了在地狱空间中的一系列惩罚,投胎回到人间之后的报应,目的是对贪官的恶劣行径进行讽刺和批判。
二是依托技术或是直接用文字构造出的、引发听\读者想象的离奇意境,代表作是《口技》《山市》。《口技》脱胎自《秋生诗自序》《觚剩续编·卷三·事觚·象声》《坚觚广集·卷二·口戏》,四者同是讲口技表演,用发声器官模仿各种声音。口技者在《秋生诗自序》中构造了一家人由睡至醒,又睡,后起火众人惊慌三个场景;《觚剩续编·卷三·事觚·象声》中构造了“开市”即市集买卖、“行围”即打猎;《坚觚广集·卷二·口戏》中构造了众犬争食、鸡鹅争鸣、儿啼欲乳等情节。而在《口技》中则是口造异界,口技者利用技术在帘后构造出与仙为友的场景,请来三位神仙、三位仙婢、一仙儿、一仙猫,为自己的患者开药方,“笔法尤其卓越,委婉曲折,勾魂摄魄,使人物声态并作,跃然纸上”j。《山市》和其本事《池北偶谈·卷二十六·谈异七》在故事构成上无大差别,都是山间空中凭空出现山市奇景。区别于本事的直接陈述,《山市》以孙公子与友人饮酒为山市出现的场景背景,且对山市的形态有更加生动详细的描写,结尾有“故又名‘鬼市’云”。在此类篇章中,作者“以‘陌生化’的方式创造出了一个切实的现实社会形象……这个形象是依靠魔幻元素和非理性思维构造起来的”k,魔幻元素包括了思维幻境中的环境及角色形象等,非理性思维则具有以人为本的特点,为幻境的产生提供了条件,这样的真幻一体化实现了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所讲的“出于幻域,顿入人间”l之感。
三、真幻时间的设计:生死轮回和预言预示
真幻时间的设计分为两部分,一是让人物经历死而复生或多次生死往复,模糊生死界限,弱化由生至死的不可逆性,二是借助占卜通灵、梦境等真幻空间,实现预言或预示,先知性地达到了叙事时序上的扭曲变形。
第一类即创造出时间上的轮回,《聊斋》中涉及死亡的篇章占大部分,而其中含有死而复生情节的篇章约占三分之一。如《连城》沿用了本事作品《牡丹亭·第一出·标目》中的“回生定配”写二人情痴,更加入了郎随女死、阴间相逢、同路还阳等情节,并且为了重生后能在一起,两人在阴间已密谋好,还阳后由史生“请得连城之尸,自言能活之”,由自己假作连城复生的连接使者。《续黄粱》对《枕中记》的改编让曾生在梦中实现了生死交替,即人间——地狱——人间的两次异界跨越,包含佛教的因果报应、轮回转世、佛法无边、“三生论”等观念。《考城隍》在《剪灯新话·卷四·修文舍人传》、《莲香》在《会昌解颐·刘立》的基础上亦是如此,生死轮回的情节的增添或扩写建构在对伦理道德、宗教哲思的思考之上,且多数人物是在意识清醒,且带着一定目的性的情况下死而复生,即重生是为了完成某种未了的任务,显示出蒲松龄重生轻死的儒道思想和道家忘生死的旷达情怀的融合,实际上无论生或死都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是所谓“死生亦大矣”。
第二类即借助预言达到时间线上的横跳,例如《促织》,其改编自《明朝小史·卷六·宣德纪·骏马易虫》《万历野获编·卷二十四·斗物》《坚瓠馀集·卷一·蟋蟀》《格致镜原·卷九十八·昆虫类三·蟋蟀》,四者均篇幅短小。前二者仅聚焦于“天子一跬步,皆关民命,不可忽也”一理,以讽刺苛政的危害;后二者有涉及一梦神形象,告知主人公蟋蟀将会出现的位置,在情节的推动上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促织》对此进行了强调详述,人物改编为驼背巫,且对她施行占卜的场所和动作进行了详细描写,用纸片上的画告知主人公以未来之事,富有真幻色彩,在这份预言的指引下,人物命运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以上综合可见,形象、空间、时间之间互相支撑,构成了交错的真幻关系网络。真幻形象作为基石,每一个“鬼”形象所具备的人性成为它们和人类世界发生关系的原点。精彩曲折的故事得以展开,真幻时间和空间有了构架的可能。反之,空间和时间上的颠倒跳跃又为蒲松龄笔下的人物在双重意义上拓宽了活动范围,对角色形象的塑造和性格的丰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时间线的变换交织为空间的转换提供了可能,空间的虚实并存让时间的多向穿梭得到了解释,空间与时间上的真幻感亦相辅相成,互为必不可少的有力支撑。有赖于三者齐力,一个真幻交织、别具魅力的文学世界得以呈现在读者眼前。
值得一提的是,蒲松龄笔下的“真幻”空间实仍聚焦于“真”(人间)。蒲松龄深爱庄子、列子的诡谲文风,信仰佛教六道,但作为科举制度下的一名儒士,他的作品不可能脱离现实而超世存在,常年在外考试、讲学的孤独寂寥和科举受挫的经历,让他在作品中宣泄着刺贪刺虐、愤世不公的情感,力图变革不合理的现实,这确立了真幻空间构建时的“本真”特点以及蒲松龄的创作本心。他观照自我情感,笔法呈现出奇幻与真实相融的特点,用非现实感受描绘和象征现实的“激异与恣逆”m的风气。面对明清鼎革、乱世动荡,这样的创作笔法成为他关怀社会的独特方式。面对科举落第、一生寂寥,他无法入世,却也不必入世,自在真幻交织的“鬼狐世界”里觅得一片“世外桃源”。
a蒲松龄:《聊斋志异》(第一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1页。
b朱一玄:《聊斋志异资料汇编》,南开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本事”一词可解为作品创作所依据的历史事实或是故事情节,最早见于东汉桓谭《新论·正经》中对春秋三传的评述(向回,2008) 。
c“鬼”代表着《聊斋》中除了人之外的其他物种,包括魔、仙、鬼、妖、魂、异族、畸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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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梅子君?,中山大学在读本科生。
编 辑: 曹晓花 E-mail:erbantou200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