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创新孵化主流模式和发展趋势研究

娄毅翔 吕朋悦

摘 要：企业创业过程中面临着如何穿越“死亡谷”的难题，孵化器作为陪伴与支持创业企业成长的科技服务之一，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本文对当前国内外的创新孵化模式进行了系统梳理与回顾，提出了六种当前主要的孵化模式，并基于对每种孵化模式的深入剖析提出了孵化器发展的六种趋势，最后形成了对孵化器如何成功运作的建议与启示。

关键词：创业企业;科技服务;孵化器;孵化模式;孵化器发展趋势

本文索引：娄毅翔，吕朋悦.国内外创新孵化主流模式和发展趋势研究[J].中国商论，2022（02）：-128.

中图分类号：F276.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2）01（b）--06

《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指出，要坚持创新驱动发展，全面塑造发展新优势。我国创新势头正劲，与之相伴的创新孵化服务迅猛发展，创新孵化模式不断升级，从传统的提供物理空间向天使投资、综合创新服务等延伸，创新苗圃、众创空间、孵化器、加速器，乃至科技园共同构成一个创新生态体系。

本文基于国内外创新孵化器的案例研究，对当前国内外创新孵化的主要模式进了梳理总结。

1 当前国内外创新孵化主要模式

创新孵化运营模式的发展脉络，大体从纯物业收租金和补贴的所谓1.0模式，到综合服务和垂直孵化的2.0模式，到引入天使风险投资的3.0模式，目前正向生态型的4.0模式发展。当前主要的创新孵化平台与机构大致有以下分类：企业平台型、“天使+孵化”型、开放空间型、媒体依托型、新型地产型、垂直产业型。各类特征如下：

1.1 企业平台型

企业平台型孵化器是指基于企业现有先进技术资源，通过技术扶持，衬以企业庞大的产业资源为创新者提供高效便捷的创新服务。该模式孵化器的主导者通常为大型科技公司，资金实力雄厚，前期不追求初创企业为孵化器带来盈利，而着眼于鼓励创新在其现有先进技术平台上实现突破，实现创新。目标是未来能为孵化主导者带来新模式，为上游企业带来新技术，打造未来新型业务模式的潜力股。目前，国内大型电信运营商与互联网巨头企业相继布局组建企业平台型孵化器。

从国外案例看，早在2013年，微软成立创投加速器，当年7月布局中国区业务，加速器不参与所服务的创新创业团队的股权分配，其运行目标是从优质团队和优质项目、技术中获取对微软有价值的支持，并培养未来的潜在合作伙伴。创投加速器对入孵项目的筛选方向主要在互联网、大数据和企业级应用开发领域，项目评估委员会由VC专业背景人士、微软公司、社会细分行业领域研究专家等共同组成。

1.2 “天使+孵化”型

“天使+孵化”类型的孵化器一般由高校、社会资本等主导或投资，孵化器为创新创业团队引入经验丰富的企业高管等专业人士作为创业导师，提升创业项目的成功率并降低潜在风险。当前，“天使+孵化”类孵化器主要依靠项目的高成长潜力来实现所持有股权的增值，主要案例有启迪孵化器、联想之星以及美国YC。

以美国YC为例，YC广为人知的是其“种子基金+创新导师+培训”的机制，被认为创造了超级天使时代。其迫使越来越多的风险投资机构把投资提前，提供给创新者技术、人脉、智力以及种子基金的支持。通过种子基金的投资，获得初

创公司的股份，在初创公司毕业之后的融资轮次当中择机退出，实现获利。

1.3 开放空间型

空间类孵化模式主要指为创新创业团队提供价格优惠的共享办公空间、办公设备等，从空间、物业、基础性办公设备等方面提供完善配套，实现企业“拎包入住”。此外，部分机构在空间类基础服务上提供附加服务，主要包括股权投资、税筹筹划、项目指导、风险评估等服务，具体形式包含定期举办论坛、闭门交流会，邀请创业导师为创新创业团队培训，链接第三方服务机构对团队进行投资或开展其他企业服务。具体看资金支持方面，该类孵化器一般不从事直接投资，其主要通过与各类创投机构的密切联系，来为创新创业团队进行资金匹配，在部分融资诉求较强烈的时期，孵化器会邀请创投机构直接长期驻场，以便节省供需双方的谈判与合作时间，提升效率，主要案例有Plug and Play、WeWork、车库咖啡、3W咖啡等。

具体看美国Plug and Play，该机构2006 年成立，总部位于美国硅谷的核心地带桑尼韦尔市，主要为高新技术企业服务。Plug and Play从投融资服务、基础空间服务、人员培训服务、数据基础设施服务等多方面助力企业成长。其主要收入包含法律财税人力服务费用、基础物业与空间服务费用、数據基础设施使用费用、商业会展服务费用等。

具体看美国WeWork，该机构通过楼宇、办公空间的二次改造设计和运营实现盈利。WeWork的盈利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是租金收取与土地增值，二是种子投资所实现的股权增值。

1.4 媒体依托型

媒体类创新孵化模式是指通过媒体平台方的媒介资源和传播能力，为创新创业团队提供以宣传为核心亮点的服务。媒体平台通过对创新创业团队进行企业深访、产业创新故事制作，实现企业社会影响力和社会认可度的提升，帮助企业更容易获取国家政策扶持、投资机构支持和其他类型的孵化机构的服务，主要案例有创新邦旗下孵化器Bang Camp和36 氪旗下孵化器氪空间等。具体来看，此类媒体平台型孵化器可以通过自身成熟的媒体宣传和运作，为企业在极短时间内实现高热度、高流量的炒作与造势，以此吸引各类机构与所服务的企业或创新创业团队进行深度合作。

1.5 垂直产业型

垂直产业型孵化器，是指围绕某一产业进行定向孵化，为项目提供该产业新兴技术与先进设备，并帮助项目团队在融资和技术产业成果转化方面进行帮助与指导。此类垂直产业型孵化器多数由政府机构主导、相关行业协会参与，聚焦某一产业细分先进企业或项目，依托政府或行业协会的资金支持与人脉支撑，助力该产业细分能够迅速实现转型升级和突破性发展。具体来看，这类孵化模式多数具有地方政府参与特征和地方产业特色背景，这种由地方政府引导的模式更容易获取政府产业引导基金的支持和优质的股权投资机构的青睐。当前，国内产业基金+专业技术平台型孵化器正值发展热潮，北京亦庄、重庆市江津双福新区、上海北高新技术服务业园等多地云计算产业孵化器和文化产业孵育基地都属于此类模式下的产物。

2 国内创新孵化发展趋势

在借鉴国外先进模式，结合互联网、大数据的发展，创新孵化概念和模式不断演化，总体呈以下几个趋势：

2.1 孵化主体企业化

当前，投资模式从政府主导模式向市场主导模式转化，投资孵化主体从政府机构推动转向企业投资、企业与政府共同投资等多元化主体形式，孵化主体市场化、企业化趋势显现。当前，政府主导模式下投资主体主要为政府、大学等公用事业单位，主要特点是关注产业的成长与技术的突破，对资本收益要求不高，机构本身具有濃厚行政色彩。市场主导模式下的投资主体主要是政府、大学、企业、天使投资机构、风险投资机构、个人投资人等多元化主体，其主要特征是关注产业发展与投资收益的双重评价，对资本收益的要求比政府主导型高，资本回收期要求不能太长，投资主体运作模式逐步偏向市场化运作。

2.2 孵化服务多元化

孵化服务多元化是指孵化服务从传统的提供办公空间、融资贷款和培训等服务，逐步发展和丰富为围绕企业全生命周期的多阶段、多层次、多细分的服务体系。创新苗圃、加速器、孵化器、聚变器等各类创新孵化运营主体层出不穷，服务形式与理念不断创新，对科技项目与企业的服务链条不断延伸。

2.3 孵化平台生态化

孵化平台生态化主要表现为系统化、集成化与集群化三大特点。系统化是指高校、加速器、园区能够形成有效联动与协作，从单一主体孵化转变为多主体联动孵化，从而使多个若干主体共同构建一个创新孵化的生态系统。集成化是指孵化平台将逐步从单一功能的平台发展为围绕企业全生命周期的多功能集成的综合型平台，主要体现在突破单体孵化形式的轮次孵化、网络化孵化等多种类型孵化服务的耦合，平台将具有更强的资源集聚与放大效应。集群化主要是指多类型孵化器在一定区域形成集聚集群，实现更专业的分工协作和更便捷的资源共享，随着产业集群化发展，不同类型产业细分的孵化器随着产业集聚实现了孵化器的集聚，孵化器集群将更有效地服务于产业集群。

2.4 孵化视野国际化

随着我国改革开放40多年发展和经济全球化发展趋势的深化，国内经济发展从引进来转变为“引进来与走出去”结合的模式，国内产业界与资本界开始关注世界经济与产业变化趋势，全球化视野重要性凸显。孵化器视野国际化，正是这一发展背景下的重要趋势，如何打造高水平、国际化的孵化服务平台，对于链接全球高端产业要素、助力区域创新发展都具有决定性意义。国际经贸合作交流、产业技术交流、全球创新项目与人才的链接，逐步成为顶尖孵化机构所关注的重点。

2.5 孵化空间虚拟化

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与应用，虚拟园区、虚拟入驻、虚拟孵化器开始出现。虚拟孵化空间的出现能够有效打破区域发展的物理与空间限制，让更多不同地区企业实现“虚拟入驻”。具体来说，虚拟孵化空间可以在不占用当地空间资源、公用基础设施等资源的情况下，实现单位空间企业密度的提升，可以在企业和创新创业团队不方便迁移的情况下，解决企业入驻问题。一般来说，虚拟孵化空间主要依靠政策手段吸引企业和创新团队入驻，入驻企业将注册地址与税收转移至虚拟园区/孵化器所在省市，虚拟园区往往是通过“政策洼地”来集聚和吸引大量创新创业主体。当前，国内此类情况较少，仅有深圳亦投虚拟孵化器等少数案例。

2.6 孵化资本早期化

目前，资本市场对创新项目的支持日趋活跃且早期化，针对孵化项目的早期资金需求，天使投资已经成为其发展的命脉。在美国，YC创造了超级天使时代，迫使越来越多的风险投资机构把投资提前。在国内，自2013年之后逐渐起飞的天使投资成为资本市场最突出的一个现象。

3 几点启示

经过对国内外创新孵化领域主流模式和发展趋势的研究，形成以下认识：

3.1 种子基金等早期创新投资是孵化机构持续赢利的关键

对孵化项目开展早期投资，已经成为很多创新孵化机构的标配模式。美国超过70%的企业孵化器能为在孵企业提供股权融资服务，以色列孵化器的50%的收入来自股权转让收入。国内的创新工场，经历了前期传统孵化器的模式之后，目前已经更多往天使投资的定位转变。创新孵化机构直接对入孵企业进行股权性投资，不仅使入孵团队在项目启动期获得宝贵的资金支持，实现企业生存率的提升，还通过孵化服务提升了孵化服务团队的服务水平和孵化器的服务能力，同时，孵化器自身在这种投资中获得收益，有助于建立可持续发展的良性机制。

3.2 特色与优势是打造创新孵化品牌的关键

一般来说，品牌孵化机构通常具备某项核心特色优势。例如，WeWork模式的核心特色是为7万优质创新会员提供改造与升级后的空间服务。国内36氪的核心特色是围绕自身优质客户群，为其定制和挖掘产业故事、做大企业品牌，通过媒体正面效应来为企业带来更加便利的政策扶持、投资支持等。因此，做好创新孵化服务，要在深挖自身核心特色能力，设计和形成具有自身品牌特色的孵化服务体系。

3.3 国际化布局是创新孵化机构对接全球优质创新资源的关键

技术没有边界，创新孵化从来不是在封闭状态下能够成功的。走出国门，迈向国际化，已是国内外先进孵化载体共同的趋势。WeWork 立足美国，目前已经扩张到了欧洲，并将很快扩散到墨西哥城、首尔、中国香港、悉尼。国内的张江高科提出“离岸创新、全球孵化、产业并购、张江整合”的新模式，力求通过对接全球优质创新资源，完善创新孵化链条，提升孵化水平和竞争力。习近平总书记在“科技三会”上提到“三个面向”，首要的一条就是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综合国内外形势，大力推进国际化，已成为创新孵化机构在全球范围内配置创新资源，对接高端创新要素，完善创新孵化链条的关键。

3.4 虚拟孵化+实体平台是创新孵化在互联网时代升级转型的关键

随着创新团队与创业企业的激增，国内孵化器总体数量上已经无法满足市场大多数初创企业和团队的需求，孵化器的物理实体/空间资源无法承载大量创新团队和创业企业，传统孵化器急需转型。从形态上看，虚拟孵化器是传统实体孵化器的第一个转型发展的方向，从资源链接形式看，传统孵化器要从自身“朋友圈”链接产业要素的方式，逐步转向通过互联网平台向全社会“召集”产业要素的方式。虚拟孵化空间与通过互联网平台向全社会“召集”产业要素的形式，一是能够突破传统孵化器自身关系网以及孵化器服务数量、服务种类的界限，凝聚更大范围的资源要素提供方为创新团队服务;二是能够突破传统孵化器所在地区土地使用指标的约束和产业承载力，集聚更广地域的创新团队/创业企业形成虚拟入驻产业集群。

3.5 科學有效的团队激励是创新孵化机构保持活力的关键

创新孵化平台不是纯物业租赁机构，而是带有强烈投资机构色彩的创新服务集成体，对经理人实施股权激励，是市场化孵化机构绕不过的一环。比如，以色列孵化器在对孵化项目进行股权投资的同时，通常会给予孵化器经理人员3%的股权激励;美国的techstars孵化器，其75位创新导师，则直接作为天使投资人，对孵化项目进行天使投资，与创新团队共谋、共享发展。这种趋势说明，只有有效调动创新孵化机构的积极性、以有效激励机制将入孵企业与孵化机构经理人利益绑定，才能使得创新孵化机构真正站在入孵团队角度提供服务，提升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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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Mainstream Mode and Development Trend of Innovation Incubation in China and Abroad

Zhongguancun Development Group Co.，Ltd.  Beijing  100000

LOU Yixiang  LV Pengyue

Abstract： In the process of entrepreneurship， enterprises are faced with the problem of how to cross the “valley of death”. As one of the technological services to accompany and support the growth of entrepreneurial enterprises， incubators play an important role. This study systematically reviews the current modes of innovation incubation in China and abroad， puts forward six main incubation modes， and puts forward six development trends of incubators based on the in-depth analysis of each incubation’s mode， and finally gives suggestions and inspirations for the successful operation of incubators.

Keywords： startups;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ervice; incubator; incubation model; development trend of incuba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