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研发机构研究热点及其演化可视化分析

李泽建 何旭洋

(昆明理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院，昆明 650500)

在我国总体经济向高质量发展转型进程中，创新充当着举足轻重的重要角色，然而科技与经济“两张皮”的问题始终是制约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因素。在此背景下，新型研发机构在体制创新、产学研融合、成果转化等方面与传统研发机构相比较具有明显的优势。越来越多学者开始对新型研发机构展开研究，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通过梳理现有研究发现，尽管对新型研发机构的关注度不断提升，但有关新型研发机构的可视化研究却相对较少；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涉及多个层面，但有关其热点及其演化趋势的文献却不多。因此，本文借助关键词共现、关键词聚类、突现词和突发文献4个指标，通过CiteSpace可视化软件进行分析，阐释新型研发机构在不同历史阶段下的研究热点及其演变趋势，为新型研发机构领域的未来研究提供参考。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方法

本文借助CiteSpace知识图谱软件，从共词分析、聚类分析、突发文献和突现词4个方面来探究新型研发机构的热点及其演化趋势。首先，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和聚类分析，归纳出新型研发机构相关研究的热点问题；其次，利用突现词和突发文献，根据时间段划分出研究热点的演化趋势，进而得到该学科领域的研究前沿。最后，对新型研发机构领域的研究进行展望。

1.2 数据来源

由于受到CNKI数据库文献导出信息的限制，CiteSpace无法对相关文献进行共被引和突现分析。为确保结果的准确性，本文以CNKI数据库为主要数据来源，辅以CSSCI数据库相关文献。笔者于2021年12月对CNKI数据库进行高级检索，检索条件为：“主题”=“新型研发机构”或“新型研发组织”，“发表时间”=“2012—2021”。手动筛选剔除报纸、会议等研究价值较小的论文后，得到有效文献349篇。对CSSCI数据库进行同样检索操作，得到有效文献40篇。

2 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热点分析

2.1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是作者对文献内容的高度凝练与概括，体现了文献的核心主旨。图1为新型研发机构关键词共现分析图，图中对内涵相近的关键词进行合并，比如新型研发机构与新型科研机构合并，广东省和广东合并，对策建议与对策、建议合并。

图1 新型研发机构研究文献关键词共现图

表1 2012—2021年新型研发机构研究文献高频关键词词频数表

由表1可知，“新型研发机构”“对策建议”“广东省”“科技成果转化”这4个关键词的频次多，且中介中心性高，表明他们是新型研发机构研究领域的热点词汇。同时“政策”的中介中心性为0.25，仅次于“新型研发机构”的1.71，表明政策在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领域中起着重要的桥梁和连接作用。

2.2 关键词聚类分析

关键词共现分析可以直观反映新型研发机构领域的热点词汇，但结果比较分散，还需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从而归纳出新型研发机构领域的研究热点。由图2可知，关键词的聚类结果为7类。

图2 新型研发机构研究文献关键词聚类

结合该领域的研究背景以及文献研读，对图中关键词进一步凝练，将该领域的研究热点进行分类。

新型研发机构的内涵定义，这一主题主要包括高频关键词“研发机构”和“产业技术研究院”。学者从多个角度对新型研发机构的内涵定义进行了阐释。与传统研发机构相比，新型科研机构是在机制设立、运作方式等方面突破传统模式的新型机构。从价值链创新角度，新型科研机构有利于搭建基础科研和技术开发之间的桥梁[1]。更多学者从案例研究的视角切入，以苏粤陕的研究院为例，新型研发机构被认为是以市场化为主导，以国家关键共性技术为导向的机构。

由此可知，新型研发机构的概念虽还无定论，但其内涵却越来越清晰。在总结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本文对新型研发机构做出界定，即：新型研发机构是以市场化需求为导向，具有投资主体多元化、功能定位多样化、管理机制企业化等特征，主要从事研发及其相关活动，在打通基础研究和产业化方面发挥关键作用的法人组织。

新型研发机构的功能与特征这一主题主要包括高频关键词“成果转化”和“协同创新”。首先，在新型研发机构功能方面，学者从制约因素、转化模式和绩效评价等角度对其成果转化功能进行研究。袁传思等认为机构内各方权益激励分配的机制是影响高校新型研发机构知识成果转化的主要制约因素[2]。陈红喜等发现新型研发机构的成果转化扩散绩效受到多个因素影响，并构建了多维评价体系[3]。其次，在新型研发机构的特征方面研究较多的是协同创新。阮少伟将“政产学研”的新型合作模式划分为政府主导型、产业牵引型和学研拉动型[4]。毛义华等将协同网络结构整合为机制支持、资源整合、平台共建等5大类[5]。由上可知，学者们对新型研发机构的功能和特征分别进行了研究，且关注的侧重点各有不同。但是，功能和特征二者并非相互独立，它们还存在一定联系。新型研发机构正是通过协同创新机制，将技术研发到产业化各个环节上的人才、资金、服务等要素以最优方式组合，从而实现成果高效转化。

新型研发机构的现状及对策建议这一主题主要包括高频关键词“对策建议”和“现状”。广东省新型研发机构是学者研究的重点。从国内整体来看，新型研发机构在宏观顶层设计、机构身份认知、机构发展质量、人才团队建设等方面存在共性问题。针对这些不足，在政策方面，有学者提出政府要加强顶层规划，形成强大合力，落实税收优惠政策[6]；在机构建设方面，有学者提出新型研发机构要明确组织性质、功能定位和法律义务，加大培育引进力度，建立人才福利制度，通过差异化来发挥机构自身优势。由上可知，新型研发机构在发展过程中还面临着诸多政策、建设、人才等问题。学者们也对这一领域进行了大量研究。但大多利用定性分析来研究区域发展状况，鲜少有对政策建议实施效果进行定量分析，且专门针对新型研发机构政策文本分析的文献也鲜少出现。

新型研发机构的绩效评价这一主题主要包括高频关键词“绩效评价”。国内对新型研发机构绩效评价的研究从2014年才开始出现。在初期，评价方法比较单一，主要采用层次分析法、文献计量法和社会网络分析法；构建的指标也多以结果类、过程类指标为主；内容聚焦于绩效评估、创新发展评价和协同创新平台评价等。随着时间的推移，涌现出德尔菲法、层次回归分析法等新方法，有关绩效评价的实证也不断出现。由上可知，新型研发机构绩效评价的相关论文出现时间较晚，早期文献的数量也较少，大多借鉴国外评价指标体系，且研究内容多为对评价指标的探讨。但在之后几年中，有关该主题的论文数量涌现，研究的深度和广度逐步加大。此外，国内新型研发机构绩效评价的实证研究也越来越多，逐渐成为新的研究热点。

3 新型研发机构的热点演化分析

3.1 关键词突现分析

为了探索新型研发机构研究热点的演化过程，本文利用CiteSpace工具对CNKI中的有效信息进行关键词突现分析。由图3可知，从上到下是按照实际出现的时间先后顺序排列。

图3 2012—2021年新型研发机构领域的突现词

其中，“广东省”突现时间持续最长，从2014年持续到2018年，说明该时间段内，对广东省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是该领域的热点主题。同时，“广东省”“协同创新”“创新驱动”的突现强度远高于其他突现词，说明他们对新型研发机构的影响尤为突出。此外，“对策建议”和“发展模式”的突现时间较晚，说明他们反映了该领域的前沿研究。

3.2 突发文献分析

通过衡量那些被引频率异常爆发的突现文献可以探测研究领域的新兴趋势。如图4所示，本文选取了2012—2021年间突现强度最大的20篇文献作为分析依据。

图4 2012—2021年新型研发机构领域的突发文献

2014年以前，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主要以案例分析为主，学者们往往通过借鉴欧美、德国和台湾地区等机构的发展经验。受上述国家和地区的影响，初期我国新型研发机构多以“工业技术研究院”或“产业技术研究院”等名称出现。例如，陈鹏等通过对台湾工业技术研究院的功能定位、管理结构进行研究，旨在为我国共性技术研发机构的建立和新兴产业的发展提供启示和建议[7]。

2015年共有3篇文献突现，研究的热点主题集中于产业技术研究院。其中，吴金希认为公立性产业技术研究院在加强科技资源与产业部门相结合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他通过对典型案例进行比较，分析了中国产业技术研究体系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相应建议[8]。王守文等则开始将研究视角转向绩效评价方面，他运用层次分析法，通过剖析国内和国外现有的研究成果，构建了产业技术研究院的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和模型[9]。

2016—2018年共有4篇文献突现。在这一时期，新型研发机构在国内发达省份形成了一定规模，以案例来剖析发达省份中新型研发机构的发展情况是一大趋势。夏太寿等重点对苏粤陕的6家新型研发机构进行剖析，对现阶段存在的问题给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10]。吴卫等构建了新型研发机构的巴斯德象限取向模型，通过广东省新型研发机构兴起的实际案例来验证该模型的合理性，厘清了新型研发机构的功能定位和发展方向[11]。

2019—2020年共有7篇文献突现。其中突现强度较大的文献来自陈宝明和周世德等人，研究热点聚焦于对策建议、发展模式和创新绩效等。陈宝明等指出新型研发组织在体制和政策方面存在的主要障碍，并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12]。周恩德等运用实际案例剖析影响新型研发机构创新绩效的诸多要素，并从政策角度提出建议[13]。

综合突现词和突发文献信息，可以发现，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热点在不断转换，总体呈现出4个阶段的演进进程。第一阶段(2012—2013年)，新型研发机构处于萌芽阶段，研究热点主要是通过引入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管理机制、运行模式和发展经验，对我国工业技术研究院的建立和发展提出建议和启示。第二阶段(2014—2015年)，工业技术研究院开始面向整个产业链整合，产业技术研究院的概念应运而生并成为研究热点。同时广东省内的新型研发机构快速发展和崛起，该领域的研究慢慢开始从国家层面转向地区层面，地区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开始兴起。第三阶段(2016—2018年)，国内一批具有代表性的新型研发机构开始涌现，研究热点开始聚焦于新型研发机构的创新驱动、协同创新和科技成果转化等方面。研究方法多以典型案例分析为主。第四阶段(2019—2021年)，此时新型研发机构的相关领域得到了充分的开拓与发展，有关发展模式、创新绩效等主题成为研究热点。此外，对策建议仍是目前一大热点主题。

4 结论与展望

本文通过对新型研发机构领域的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探讨了2012—2021年国内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热点和趋势演化，得出3点结论。

一是，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内容和主题呈多样化，具有明显政策导向性。高频关键词词频表显示新型研发机构的核心热点包括对策建议、广东省、科技成果转化、协同创新等；进一步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得到研发机构、广东省、现状、产业技术研究院、成果转化、绩效评价和协同创新这7大聚类结果。本文将上述7类进一步凝练成4个方面：分别是新型研发机构的内涵定义、新型研发机构的功能和特征、新型研发机构的现状及对策、新型研发机构的绩效评价。

二是，研究的热点演化过程大致可划分为4个阶段。第一阶段，学者们通过研究发达地区机构的成功经验，为我国早期新型研发机构的建立和发展奠定基础。第二阶段，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开始从点向产业链延伸，发达省份的新型研发机构开始发展壮大，以广东省新型研发机构为典型代表。第三阶段，随着国家和地方政策的出台，研究开始聚焦于创新驱动、协同创新和成果转化等方面，研究方法主要以案例分析为主。第四阶段，对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更加深入，有关发展模式，创新绩效等主题成为热点。此外，针对某一地区新型研发机构的现状及对策研究也在持续增加。

三是，新型研发机构的前沿研究集中于两方面，分别是对策建议和发展模式。新型研发机构对策建议的研究以定性分析为主，具有地区差异性，大多聚焦于珠三角、京津冀地区。但近年来，中西部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也日渐增多，如广西、云南等地区；新型研发机构发展模式的研究包括创新发展机制、成果转化模式、产学研合作模式等方面。研究方法仍多以案例分析为主，但逐渐具有从单案例向多案例发展的趋势。此外，创新绩效和绩效评价等主题的研究热度也在上升。

近年来，学者们对新型研发机构的定义性质、功能机制等已有一定认识，但在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上仍存在扩展的空间。本文认为未来对新型研发机构领域的深耕和拓展可以考虑从3个方面展开。

一是，纵观这些年新型研发机构的文献研究，大多以定性分析为主，缺乏以数据为基础的定量研究和实证分析。大量文献都对地区新型研发机构的发展提出了建议，但对这些政策建议具体实施的效果却没有进一步进行动态跟踪和评估，难以判断建议的有效性和实践性。因此，未来研究可更多聚焦于新型研发机构的政策计量分析、政策效果评估、政策文本分析等，以期为各地政府的政策制定提供可行的参考和建议。

二是，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集中于沿海地区和发达省份，研究方法多以单案例分析为主，缺乏普遍性和适用性。未来对发达省份新型研发机构的研究可更多探索多案例的共性分析以及跨省案例的对比分析。发展明显滞后的中西部地区缺乏新型研发机构发展经验，亟需相关政策指导，未来应积极探索这些省份新型研发机构的发展模式、政策建议等方面，同时也应积极深入借鉴发达省份的实践经验，探索出一条适合自身发展的特色路径。

三是，新型研发机构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研究热点聚焦于发展模式、创新绩效、协同创新等方面，重点在于加快促进科技成果转化，驱动经济增长。因此，未来研究仍应集中于新型研发机构的运行模式和运营机制、构建合适的绩效评估体系和协同创新机制，发挥新型研发机构在提高科技成果转化率中的重要作用。此外，多学科交叉融合是未来研究的一大发展趋势，因此可将新型研发机构与其他学科进行交叉结合，从多角度对新型研发机构进行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