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60年广西钦州湾岸线变迁与开发利用空间格局评价

2022-02-01 04:18:42曹庆先胡宝清
海洋技术学报 2022年6期
关键词:海岸线钦州维数

李 梦,曹庆先,胡宝清,姜 宁

(1.南宁师范大学北部湾环境演变与资源利用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广西 南宁 530001;2.南宁师范大学广西地表过程与智能模拟重点实验室,广西 南宁 530001;3.广西壮族自治区海洋研究院,广西 南宁 530001)

海岸线是海陆分界线,其位置的历史变动能客观反映海陆各种动力过程在不同时空尺度上相互作用的结果[1]。研究海岸线的时空变化特征对生态系统演替、海岸带的开发与保护、海岸生物多样性,以及区域社会经济发展等具有重要的意义[2-3]。

自2008年北部湾经济区被正式纳入国家战略以来[4],钦州湾以其深水良港的优势,被定位为面向中国-东盟合作的自由贸易港、国际航运中心、物流中心、出口加工基地等,钦州湾发展进入了一个新阶段[5]。钦州湾近岸地区不断通过围填海增加港口码头、物流园区、工业等用地,以拓展社会经济发展空间。近岸资源的开发和利用强度持续加大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带来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如水体污染、岸线侵蚀、红树林、海草床等生态系统退化、渔业资源衰退、自然景观破坏等,致使沿海区域生态系统健康衰退,直接影响着社会进步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6-7]。

在岸线提取技术方面,国内外学者运用边缘检测法[8-10]、密度分割法[11-13]、图像分类法[14-16]、激光雷达测量[17-18]等相关技术方法对不同海湾岸线变化等科学问题开展了大量研究。关于中国大陆整体岸线研究,高志强等[19]、高义等[20]和刘百桥等[21]分别对1980—2010年、1990—2013年中国大陆海岸线演变情况进行了分析,结论基本一致,总体上中国海岸线呈增长趋势,人工岸线增加较快。针对广西海岸线变化研究也已有很多[22-28],如黎良财等[23]以1987—2013年Landsad TM/OLI影像为数据源,分析了广西北部湾近30年来的海岸线时空变化特征;周相君等[24]选用Landsat、HJ卫星影像及海图,对广西大陆岸线进行了遥感调查,从岸线的长度、类型和陆地面积变化等方面分析了岸线变化特征;黄鹄等[25]利用TM、SPOT卫星影像、数字化地形图和历史航空相片,在ArcGIS软件平台上获取广西海岸线的时空变化资料,并对其变化特征进行分析。这些研究所采用的数据以中等分辨率影像为主,大部分研究范围为广西全区,对局部钦州湾岸线变化深入分析极少[29];且部分研究受学科限制,分析方法相对单一,未对其开发利用格局进行评价。

平陆运河是西部陆海新通道的重要组成,已被《西部陆海新通道总体规划》(发改基础〔2019〕1333号)、《“十四五”现代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发展规划》(国发〔2021〕27号)等规划列为重点内容。平陆运河工程作为国家级重大项目,根据其环评报告和可研报告,该工程将占用钦江入海口的一部分海岸线。钦州湾作为平陆运河的出海口,研究其岸线的时空变化特征、评价其开发利用空间格局,可为下一步制定平陆运河岸线保护和开发利用总体规划、统筹规划岸线资源提供数据支撑,为优化国土空间布局提供决策依据。

1 材料和方法

1.1 研究区域概况

钦州湾位于北部湾顶部,广西海岸中段,拥有深水临海大港的区位条件和明显的区位优势,是广西北部湾重点发展临海工业区及重要的出海大通道及物流集散中心。该湾由外湾(钦州湾)和内湾(茅尾海)构成,中间狭小,两端开阔,东、西、北三面为陆地环绕,南面与北部湾相通,是一个半封闭型的天然海湾。钦州湾地质构造和地貌类型复杂,湾内岛屿、港汊众多,岸线曲折,为典型的溺谷型海湾[30]。

1.2 数据来源与预处理

受时间和数据获取手段限制,本文收集的遥感影像和航空图像数据分别为1960年、1980年、1989年、2001年、2008年、2020年6个时期,详细信息见表1。其他数据包括广西海岸带调查专题数据、广西行政区划矢量文件、1985年1∶50 000纸质地形图。1960年航空图像未将研究区覆盖完全部分用1980年地形图解译,未能获取航片区域较小,本文视其未与1980年相同。根据遥感影像质量和精度不均衡和时间尺度跨度大等特点,需要对所采用的数据进行统一标准化预处理,包括:噪声抑制、辐射和几何校正、图像镶嵌、裁剪等。

表1 用于海岸线提取的遥感数据信息

1.3 岸线提取方法

因采用的遥感影像数据类型较多,研究时间尺度大,同时受技术参数限制,较难获取平均高潮线。本文以不影响对岸线资源开发利用特征分析为原则,将预处理后的影像采用人机交互方式提取卫星拍摄时的瞬时大陆海岸线。

参考《海岸线调查统计技术规程(试行)》岸线分类标准和国内外关于岸线变迁与开发利用空间格局评价方法[31-34],结合钦州湾海岸带人类活动对岸线开发利用方式,将研究区岸线类型划分两个一级类,8个二级类,其相关定义和提取标准见表2。

表2 海岸线分类及提取标准

依据上述岸线分类和解译标志,本文借鉴已有岸线提取技术的基础上提取瞬时水边线,遥感影像质量对此方法提取结果有一定影响,岸线提取精度总体控制在两个像元内。具体流程为:首先,利用2020年遥感影像结合实地调查提取2020年岸线,然后以此为本底,完成其他时期岸线的提取。可避免出现“双眼皮”现象,由此可避免分辨率不一致而造成的岸线尺度效应影响,确保海岸线提取精度。岸线提取空间精度控制在两个像元以内。解译完成后,应用GIS技术对不同时期的岸线进行叠加分析。

1.4 海岸线变迁分析方法

为了客观比较不同时期岸线长度变化速度、岸线类型多样性及其曲折程度的差异,本文选取了变化强度、多样性指数和分形维数3个指标,对其进行比较。

1.4.1 海岸线变化强度

参照前人研究,用某一段时间内海岸线长度的年均变化百分比来表示该时段内海岸线的变化强度[35]。

式中,Iij、Li、Lj分别表示为第i年到第j年海岸线长度变化强度、第i年海岸线长度、第j年海岸线长度。Iij值为正数表示岸线增长,Iij值为负数则表示岸线缩短,|Iij|的数值越大,表示海岸线变迁强度越大。

1.4.2 岸线多样性指数

岸线的多样性指数表示某一区域内岸线类型的多样性及其开发利用的趋势[36]。

式中,Ci是第i类型的岸线占总岸线长度百分比;n是岸线的类型数量。当某区域岸线类型较单一,多样性越低,H值越小;当H值接近于1,表明区域内岸线类型较复杂,各类型长度百分比较均匀,多样性较高。

1.4.3 海岸线分形维数

本文使用网格法计算海岸线的分维,网格法的基本思路是使用不同长度的正方形网格去覆盖海岸线,当正方形网格长度rk出现变化,则覆盖有海岸线的网格数目Nk(rk)必然会出现相应的变化[37-39]。根据分形理论可得出式(3)。

对公式3两边同取对数可得式(4)。

式中,A为待定常数;D为海岸线的分形维数。分形维数理论取值范围为1<D<2,分形维数值越大,表示海岸线的形状越复杂。分形理论未严格规定各测量尺度的取值间隔,它可以是指数、等距和随机的,对分维计算没有影响[40-42];有学者认为,rmin之后的尺度取值依次为rmin×2n,最大尺度(rmax)没有明确限制[43]。考虑到本文所使用影像的空间分辨率优于10 m,即可以测量用的最小测尺长度可为10 m,则网格长度εk取为10 m的整数倍。在ArcGIS平台中分别用边长为10、20、40、80、160、320、640、1 280的网格覆盖各岸段海岸线,统计网格数目。

1.5 海岸线开发利用格局评价指标选取

参照景观生态学相关参数和相关文献,选取了3个指标定量评价钦州湾岸线开发利用空间格局。

1.5.1 岸线人工化指数

岸线人工化指数(R)是特定区域内人工岸线(M)占岸线总长度(L)的比值[33]。R值越大,表示该区域内自然岸线被破坏得越多,岸线的人工化程度越高,反之亦然。

1.5.2 岸线开发利用主体度

岸线开发利用主体度指区域内岸线的主体结构和主体岸线的重要度[33],通常用岸线长度比例来确定。

式中,Di为海岸线主体度;Li为主体类型i的岸线长度;L为该区域岸线总长度。

借鉴参考文献并咨询相关专家意见进行参数修改,构建了针对广西钦州湾海岸线空间格局定量评价的岸线开发利用主体度确定方法:当某一类岸线Di大于0.45时,该区域海岸线主体结构为单一主体结构;当某一类岸线Di<0.50,当存在两类或两类以上岸线Di>0.2,为这两类或两类以上组成的二元、三元结构;但每一类岸线Di<0.4,且只有一类岸线Di>0.2,为多元结构;但当每一类岸线Di<0.2,该区域岸线为无主体结构。

1.5.3 岸线开发利用强度

岸线开发利用强度是定量评估不同的海岸类型对海岸带资源环境的影响强弱的指标[44],公式如下。

式中,A为岸线开发利用强度;L为区域内岸线总长度;li为第i种人工岸线长度;n为人工岸线类型数量;Pi为第i类海岸的资源环境影响因子(0<Pi≤1)。P值越大,对海岸生态功能负面影响越显著。本研究参照《资源环境承载能力监测预警技术方法(试行)》[45]确定P权重(表3)。

表3 各类岸线的资源环境影响因子

2 结果分析

2.1 海岸线时空演化分析

2.1.1 海岸线长度变化

结果显示,近60年来钦州湾大陆岸线变化剧烈,各时期海岸线空间分布如图1所示。总体上,以1989年为节点,研究期内大陆岸线总长度呈现先减后增的态势,整体上增加了14.55 km,变化强度为0.05%。截至2020年,钦州湾大陆岸线总长度为545.85 km,较1960年增长了2.74%。各时期钦州湾不同类型岸线长度如表4所示。

表4 1960—2020年钦州湾岸线长度变化 单位:km

1960—1989年钦州湾大陆岸线长度锐减73.81km,缩减速度达2.55 km/a,呈波动递减的趋势。1960—1980年主要变化区域集中在金鼓江河口和老虎墩、大环村附近海域,大面积连片的围海养殖将老虎墩附近海岛与陆地连接。1980—1989年连片的围海养殖活动集中分布于灶儿港、七十二泾、龙门港附近海域,企沙、金鼓江附近海域主要为小型海湾“裁弯取直”形成的盐田和养殖池塘。

1989年后钦州湾岸线长度开始急剧增加,31年间钦州湾岸线长度增加了88.35 km,增幅达19.31%。其中,1989—2001年,钦州湾岸线变化强度最低,为0.24%,该阶段围垦滩涂养殖活动在钦州湾沿岸分布较均匀。2001—2008年岸线变化强度达到最大,为1.81%,该阶段钦州湾西海岸的部分近岸岛屿连岛成陆,且填海强度上升,使得岸线长度大幅增长。2008—2020年围填海活动在各个岸段均有分布,大面积填海主要为钦州港港口码头建设。

2.1.2 钦州湾岸线类型结构及多样性变化

近60年钦州湾各类岸线结构存在显著差异,自然岸线呈下降趋势,人工岸线反之(图1)。1960年钦州湾岸线以自然岸线为主,占比达72.41%。其中,淤泥质岸线长度占比最大,主要分于企沙港、龙门港附近海域(表5);生物岸线次之,主要分布于龙门港、金鼓江沿岸海域;砂质岸线占比为4.99%,主要集中分布于钦州湾西南岸段和三娘湾岸段;基岩岸线占比为3.27%,分布于金鼓江西南侧岸段和乌雷岸段;河口岸线占比仅为0.38%,主要是茅岭江、钦江、金鼓江、鹿耳环江等河口岸线。人工岸线占比为27.59%,集中分布于钦江、大榄江和茅岭江附近岸段。2020年钦州湾人工岸线占比高达90.33%,自然岸线主要为分布于茅岭江出海口岸段的淤泥质岸线和沙耙墩、三娘湾岸段的砂质岸线。

表5 1960—2020年钦州湾不同类型岸线占比变化(%)

图1 1960—2020年钦州湾岸线变化图

6个时期的岸线数据显示,钦州湾自然岸线所占比例不断下降,由72.41%下降到9.67%,下降幅度达86%,自然岸线大类中的各类型岸线均有不同程度的减少。其中,淤泥质岸线所占比例最大,减少量亦最大,缩减幅度近86%,研究期内呈持续缩减的态势;除河口岸线外,其他三类自然岸线占比在研究期内波动变化较大。生物岸线缩减幅度接近92%,基岩岸线缩减幅度超75%,砂质岸线缩减幅度近66%。与自然岸线呈下降趋势相反,研究区人工岸线增长速度十分明显,呈持续增长趋势,从1960年的27.59%增长到2020年的90.33%,增长幅度超过200%。

此外,砂质岸线、基岩岸线、生物岸线和淤泥质岸线的长度和段数均呈现减少趋势,表明这4类岸线主要转化为人工岸线,总体呈下降趋势;而人工岸线条数1960—1989年先增加,而后到2020年一直下降,说明在此期间,人工岸线不仅绝对长度增加,而且内部有所连片,主要以其他类向该类转换为主,这主要是由海湾内人工海堤、港口码头、围垦养殖、围海造地等人类社会活动引起的。

1960年钦州湾大陆岸线多样性指数为2.11,研究期间其多样性指数呈现“上升—下降—上升”趋势(表6)。1989年,钦州湾岸线多样性指数增加至2.35,1989年之后,随着人类对沿岸资源开发利用的加速,岸线多样性指数开始下降,2008年达到了1.73,2020年上升至1.93。说明自1960年来,钦州湾占比最大的淤泥质岸线不断减少,主要原因是淤泥质岸线较多处于海湾内,有利于围垦和养殖,被大量开发为养殖池塘。人工岸线持续增长,2020年占所有岸线百分比达到90.33%,岸线类型发展趋于单一化。

表6 1960—2020年钦州湾岸线多样性变化

2.1.3 海岸线分形维数分析

研究期内各岸段的海岸线分形维数回归方程相关系数计算值R均在0.999以上,表明它们都具有极好的线性相关性,研究区各个时期各个岸段海岸线具有分形性质。1960—2020年钦州湾大陆岸线分形维数为1.135 5~1.157 6,平均值为1.149 9。

从时间序列上看,1960—2020年钦州湾大陆岸线分形维数与岸线总长度变化趋势相一致,均呈现出先减小后上升的趋势(图2)。1960年钦州湾岸线分形维数为1.157 5,至1989年钦州湾岸线分形维数下降到1.135 5,整体降低1.90%;该时段岸线被“裁弯取直”和养殖岸线增加是导致岸线趋于平直,复杂程度下降,分维数降低的主要原因。1989—2020年钦州湾岸线分形维数从1.135 5增加至1.157 6,其中1989—2008年增幅最大,上升率达到1.93%;2020年分形维数达到最大值,为1.157 6。岸线曲折程度变化与岸线的利用程度不断提高、岸线类型和形态的转变有关。大量围海养殖、围海造陆、连岛工程等使岸线总长度增加,形状更曲折,分形维数上升。

图2 1960—2020年钦州湾岸线分形维数

本研究得到的分形维数均大于黎良财[23]、周相君等[24]对广西大陆岸线平均分形维数的计算结果(分别是1.076 8、1.014),从几何意义上表明,钦州湾岸线形状较广西整体岸线复杂。分析其原因,这种差异主要是由于钦州湾为山地型溺谷湾,相较于广西整体,钦州湾地形破碎,港汊众多,海岸线更曲折、复杂程度较高。而侯西勇等[48]研究结果表明,1960—2014年广西大陆海岸线分形维数为1.15~1.20,时间上呈现出以1990年为节点,先降后升的趋势,相较于本文钦州湾岸线分形维数变化趋势相近。

2.1.4 海岸带陆海格局的时空变化[3]

1960—2020年,钦州湾海岸带总体呈现出陆进海退的特点,陆地增加面积约91.00 km2。研究区在各阶段都表现出向海扩张的趋势,钦州湾内面积呈现逐年减小趋势,从1960年的570.38 km2减小到2020年的479.38 km2,面积变化率为15.95%,陆地面积增长主体为金鼓江两侧、钦州港、龙门岛等岸段(图3)。从时间序列来看,1960—1980年间钦州湾向陆推进速度最慢,陆地面积平均每年增加64.33 km2,新增的斑块大多较大、不规则,分布并无规律。主要分布于三块田至大榄坪岸段、老虎墩附近岸段。2001年以前,钦州湾围垦总规模较小,且分布较为零散,在钦州湾沿岸均有分布,以滩涂围垦利用为主。

图3 1960—2020年钦州湾海岸带陆地扩张区域

2001—2008年是钦州湾岸线向海推进速度最快的阶段(表7)。在此期间,钦州湾海岸带陆地面积增加了21.61 km2,向海推进速度达3.09 km2/a。2008—2020钦州湾新增围填海规模进一步增大,此阶段钦州湾海岸带陆地面积增加了36.81 km2,占近60年增加总量的40.45%。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经济建设急需用地,此阶段出现了大量的填海造地经济活动,用以建设港口、码头、工业园区和沿海公路等。2018年仅钦州保税港区建立了11个码头泊位,完成9.51 km2的填海造地。在“集中集约用海”政策的影响下,变化区域主要集中在金鼓江两侧、大榄坪岸段。

表7 1960—2020年钦州湾海岸带陆地增加面积统计

2.2 海岸线开发利用格局评价

2.2.1 海岸线人工化指数评价

通过计算得到研究期间钦州湾岸线人工化指数(表8)。研究期间,岸线人工化指数呈上升趋势,1960年指数为27.59%,至2020年增至90.33%,增加了近两倍。早期,钦州湾岸线开发活动较少,人工指数上升较缓慢;后期,随着高强度的围滩造地进行港口、城镇及工业岸线的开发而迅速上升。

表8 1960—2020年钦州湾岸线人工化指数

2.2.2 海岸线开发利用主体度评价

钦州湾岸线总体开发利用主体度(表9)表现为三元结构主体向单一主体结构转变。1960—1989年,钦州湾岸线为三元结构,主要为淤泥质岸线、生物岸线和围塘堤坝岸线;1989—2020年,钦州湾岸线开发利用主体结构转变为以围塘堤坝岸线为主体的单一主体结构。研究期间,自然岸线不断向人工岸线转换,淤泥质岸线转换量最大,其次是生物岸线,其主体度分别从1960年的34.34%、29.24%不断降低至2020年的4.68%、2.28%。

表9 钦州湾岸线主体类型及主体度

2.2.3 海岸线开发利用强度评价

近60年来,钦州湾岸线开发利用强度不断提高,由11.61%持续增加至47.84%,增长率达312%(表10)。其中,1980—1989年,开发强度指数上升最快,其次是2008—2020年,而1960—1980年速度最小;岸线开发利用变化主要集中于龙门附近海岛、金鼓江两侧、灶儿港等海湾较平坦区域。

表10 钦州湾岸线开发利用强度指数

3 讨论

3.1 岸线变化驱动因素分析

不同时期各种人为活动对海岸线空间分布的影响,反映了不同历史时期区域政策导向、经济发展水平和公众环境保护意识水平。随着钦州湾周边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大规模围填海活动造成钦州湾滨海湿地大面积减少,自然岸线锐减。改变钦州湾岸线空间位置、类型及形态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海岸的自然侵蚀和淤积作用引起的自然岸线位置变化,二是围海养殖、盐田建设、港口码头建设、防护堤建设、旅游开发和沿海城镇化建设等人类活动引起的人工岸线变化。人类活动是近60年来钦州湾岸线变化的主要驱动因素。人类为满足自身需求,不断改造地表环境,岸线开发强度持续加大。其中人口增长是主要原因之一,一方面人口增长导致物质需求增加,沿海渔民为了提高养殖产量,在技术水平和生产率无法得到快速提升的情况下,只能被迫围垦养殖,这就导致沿海滩涂和有林地等利用类型的减少;另一方面城市人口的增长必然导致建设用地面积的增加,相应的会占用滨海湿地面积。

2008年1月16日,国家批准实施《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发展规划》。同年5月,国务院正式批复同意设立广西钦州保税港区,成为我国西部地区唯一的保税港区,同时极大地促进了钦州沿海地区的经济发展。2005—2020年的人口和地区经济统计数据表明(表11),钦州市人口从174.65万人增加到417.88万人,净增73.87万人,增长了21.47%,年均增长1.43%。而钦州市地区生产总值从174.65亿元上升到1 387.96亿元,接近翻了三番,年均增长80.89亿元。一方面,人口增长导致物质需求的增加。为了提高水产养殖产量,沿海渔民在其技术水平和生产力无法迅速提高时只能围海养殖,从而导致海岸带呈现出陆进海退的特点;另一方面,城市人口的增长必然导致建设用地需求增加,这产生了大量的围海造地、港口码头的建设。总体而言,经济发展、人口增长和政策导向等因素共同推动了钦州湾地区围填海工程的快速发展,是驱动海岸线持续向海推进的主要因素。

表11 钦州市2005—2020年人口和地区生产总值统计

国内很多研究结果表明,随着中国海洋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沿海地区开发利用活动的规模和强度迅速扩大。人类对海洋无序、粗放式大规模开发,导致自然岸线的比例持续下降,岸线类型和形态趋向单一化[21,46-48]。

本文研究结果与前人研究结果趋于一致,表明钦州湾岸线变化与我国沿海岸线变化具有相似性,也说明随着经济发展,自然岸线占比降低,岸线开发利用强度增大是全国性的发展趋势。尽管国务院已发文要求严控新增围填海造地,但长期以来大规模开发活动引起岸线结构、生态功能急剧变化,滨海湿地大面积丧失,给沿海地区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和岸线资源的合理利用带来巨大压力。严格贯彻落实国家关于海域海岛及海洋生态环境的各项管理要求,统筹规划海岸线开发利用与保护,科学配置海洋空间资源,提升海域、海岸线使用的效率和效益,整治修复海湾岸线,从而促进钦州湾陆海统筹、人海和谐、绿色发展的海洋空间开发新格局的构建,加快推进海洋强区建设。

3.2 岸线提取方法适用性

海岸线应为平均大潮高潮线,本文以不影响对岸线资源开发利用特征分析为原则,以提取的水边线作为海岸线进行分析。理论上,应在提取水边线的基础上进行潮位校正,提取出真正意义上的海岸线。但由于研究时间尺度大,所采用的遥感影像和航空图像数据类型较多,无法保证其成像时刻的潮位相同,航空图像拍摄历时较长,潮位相差更大,而且1960年、1980年和1989年无法查询到潮位信息,做潮位校正极其困难。另外,考虑到本文研究区域范围较大,海岸带的高分辨率历史影像数据缺乏,不同海岸地貌的海岸线在影像上的解译标志与提取方法存在差异,应根据研究目的和各自的特点选择最优的提取方法。

受时间和数据获取手段限制,本文未能统一数据来源,可能造成提取的岸线信息统计结果与实际情况存在略有偏差,但总体上,本文研究结果能真实反映近60年来钦州湾海岸线时空变迁的规模和趋势,以及岸线开发利用现状。

4 结论

本文提取了广西钦州湾1960—2020年间6期海岸线位置信息的提取,对其时空演变特征进行了分析,综合评价了岸线开发利用格局,为海岸带地区相关发展规划提供了基础数据支撑,对海岸带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主要研究结论如下。

(1)钦州湾岸线类型丰富,结构曲折复杂。1960—2020年岸线总长度以1989年为节点,呈现先减后增的态势。

(2)研究期内钦州湾岸线开发利用强度持续增强,海岸带总体呈现出陆进海退的特点,岸线人工化指数不断上升、多样性指数不断降低、岸线主体结构由三元主体模式转变为单一主体模式。

(3)经济发展、人口增加和政策支持等因素是钦州湾海岸带区域景观格局不断变化的驱动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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