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婕[广西师范大学,广西 桂林 541004]
⊙邱冬梅[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广西 崇左 532200]
20 世纪30 年代,英国作家托尔金(John Ronald Reuel Tolkien)凭借 《霍比特人》、《魔戒》 三部曲和 《精灵宝钻》等作品进入文坛。《魔戒》三部曲作为英国奇幻文学的代表,向读者呈现了一个丰富多彩的奇幻世界。一方面 《魔戒》故事架空、形象荒诞、体裁混杂,具有“奇幻性”;另一方面作者有意突破传统官方意识形态,运用理性哲思批判现实生活,具有“严肃性”。这样“严肃奇幻”的方式正与巴赫金的狂欢化诗学理论中背离常规、夸张戏拟和宣扬自由的特征不谋而合,因此本文将结合这些“癫狂”的狂欢化表征对《魔戒》展开新的解读,进一步理解托尔金对现实世界的批判性哲思。
“狂欢节”一词在社会生活中有两种含义:一指具有历史传承性的大型节日,如圣诞节、春节、中秋节;二指民间规模较小且有区域性的聚会活动,如婚嫁习俗、祭祀、占卜。但在巴赫金看来,“狂欢节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节日,而是一种‘特殊形式’的生活方式,一种别样的冲击现实的完美生活”。狂欢节不仅可以释放全民的自由放纵精神,还可以激发文学家的创作灵感。诚如夏忠宪所言:“文学狂欢化源自‘狂欢节’型的节日庆典。”因此,对《魔戒》的分析将从文本的狂欢节特征上展开。
文本开篇介绍了中土世界的一个独特村落——夏尔。夏尔没有政府,唯一的官员是大洞镇市长,“每隔七年在仲夏日,也就是莱斯日(Lithe),于白岗举办的自由集会上选出来”。在狂欢集会上成功当选市长的人在仪式结束后便会重新回归与往日一样普通的生活里,没有任何特殊权力。从狂欢化角度来看,市长选举这一行为就暗含了“加冕”与“脱冕”之间不断转换的特征。该特征意为“人的行为、姿态、语言从非狂欢式生活里完全左右着人们一切的种种等级地位(阶层、官衔、年龄、财产状况)中得到解放”。由此表明在夏尔这样一个消除了等级的社会里,人们可以完全摆脱禁锢,生活稳定而自由,且加冕和脱冕“强调着一种未完成的变异精神,即反对孤立自足的封闭性、反对僵化的教条和秩序”。托尔金是一个极度追求颠覆现实的作家,因此他熟练运用这一狂欢化特征去打破常规,让文本的每处细节都叫嚣着向自由迈进的口号。
狂欢化诗学中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特征,即“筵席形象”,巴赫金指出:“筵席形象具有包罗万象性……这种全民性是整个人类文明的象征,是对生命的礼赞,是人类生命新陈代谢的表现。”所谓“筵席形象”,最基本的动作就是进食。在文本当中,最能凸显该特征的例子就是老霍比特人比尔博·巴金斯在111 岁举办的生日宴会,参会宾客被塑造成了一个个“筵席形象”,他们聚在一起载歌载舞,不停豪饮,放纵吞食。这场盛大隆重的宴会,“光是正餐就有三顿,包括午餐、下午茶以及晚餐(或夜宵)……珍馐美味,丰盛有加,花样繁多,尽兴方休。随后数周,整片地区几乎无人采买食品”。夸张的描写,充满了狂欢节的躁动。宾客们的表现值得赞美歌颂:一是因为食物本身能给人带来幸福感和安全感,享受盛宴是对食物的尊重和对精致生活的追求;二是因为霍比特人通过自己的辛勤劳作换来了粮食丰收,这是大自然赐予的礼物,应该高兴接受。所以,筵席上的狂欢,不仅是属于霍比特人,更是所有辛勤劳动人民群体之间的狂欢。筵席上的欢声笑语都与追求自由、不断创新的再生精神息息相关,这是对自然、对生命的肯定与赞颂。
“怪诞”一词原本属于美学范畴,指的是由丑恶和滑稽构成的既可怕又可笑的反应,具有“荒诞、古怪、离奇”的意义。从狂欢化诗学理论来看,“怪诞是一种特殊的形象观念,它植根于民间诙谐文化……通过贬低化、物质化、世俗化,将一切高级的、精神性的、理想的、抽象的事物降格脱冕”。这一概念表明,怪诞事物具有二重性,它们的存在方式不断在改变:从高级到低级、由崇高变世俗、从诞生至死亡。在中土世界里随处都可以找到大量怪诞的形象,例如:死后重生的九戒灵王、老林子中会自由移动的树木以及发怒时幻化巨人形态的雪山,等等,其中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怪物咕噜。
咕噜以前是个正常的霍比特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抢到魔戒,后逐渐变成了一个不死怪物。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个生物由正常到怪诞的变形过程:为排遣内心杀害同伴的罪恶感,它的精神分裂成了咕噜和斯密戈两个对立主体,成为一个具有“双重人格”的形象,咕噜是邪恶的一方,斯密戈则代表仅存的良知。整部《魔戒》中,咕噜一出场,就会同时出现这两个主体激烈争辩的行为。有学者认为:“咕噜和斯密戈的对立代表着其良知和欲望的对立。正是由于斯密戈的存在,时时刻刻鞭策着咕噜的良知,使他没有彻底丧失人性。可见,咕噜的精神分裂,是一种自我拯救的方式。”
“梅尼普讽刺”这一术语得名于公元前3 世纪的哲学家梅尼普斯(Menippus),与狂欢化诗学有着根深蒂固的联系。这一讽刺手法讲究大胆和虚构,诙谐当中暗含对现实的敏锐观察及思考。巴赫金认为:“文艺复兴时期由薄伽丘、塞万提斯、拉伯雷以及18 世纪的狄德罗和伏尔泰、19 世纪的霍夫曼和爱伦·坡等作家发展……到陀思妥耶夫斯基时发展到了顶峰。”笔者通过整合相关材料,总结出该手法的三种基本特征:1.空间环境悖乎常态,人界、阴间、神界三界生物经常出现同时对话的场景,时间边缘亦真亦假,古怪离奇;2.同一作品混杂多种体裁,并存多种语言;3.采用神话历史或某意象戏拟现实,把自然、神灵、宗教等因素融合进社会现实中。《魔戒》作为一部严肃奇幻文学,本身与这个创作手法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下文便主要围绕以上特征对文本时空、体裁、语言及意象进行分析。
托尔金在作品中构造了一个与现实主义小说截然不同的多维空间——中土世界。根据梅尼普讽刺的第一个特征“空间环境悖乎常态”来看,可以把中土分成地理空间和政治空间两个不同的纬度进行分析。
从地理空间层面看,中土世界整体呈现的是一个“树型”空间:上层是树冠,称为“维林诺”,是高等精灵与众神的居所;中层是树干,称为“阿尔达”,居住着人类、普通精灵、树人,等等;下层是树根,是半兽人、矮人与霍比特人生活的地方。这三个不同的地理空间在小说中经常不断转换,且彼此之间边缘非常模糊。以主人公弗罗多的冒险为例,他们这支由不同种族组成的“护戒小组”可以在异域空间里自由穿梭。先从下层空间夏尔出发,途径跃马客栈——老林子——古冢,然后进入中层空间幽谷——莫瑞亚矿坑——洛丝萝林,最后又返回到下层空间荒漠——暗黑塔——末日火山,成功毁掉戒指之后又依据原路返回了夏尔。可见小说场景一直紧随主人公的脚步变换节奏,同时表明中土的地理空间是可以互相往来、互相对话的,正好呼应梅尼普讽刺的第一点特征。
从政治空间来看,中土世界又可以分成四种类型:下层空间夏尔实行宗法制,所有霍比特人都依据血缘关系定居;魔都和艾森加德则实行君主独裁专制;中层空间实行分封制,君主掌握军权且接受所有附属国的朝拜;而上层空间则实行自由民主制,精灵们拥有自己的信仰,从不去侵占别人的领土,也一直坚守自己的属地。这四种截然不同的社会制度同时在中土世界出现,互不打扰各自的社会秩序,又能尊重彼此差异,与现实世界的社会秩序碰撞出巨大火花。作家利用不断转换空间的技巧,“使小说的故事情节在灵活、挤压、瞬时跳跃的时间变化中构筑出奇幻效果”,这也许就是托尔金狂欢想象力的绝妙体现。
《魔戒》体裁上属于长篇小说,其中却穿插了大量诗歌、书信和预言颂词,使得小说呈现梅尼普讽刺的又一特征,即体裁上的混杂与狂欢。笔者细读作品,发现小说中出现的几种不同类型的诗歌和颂词分别有不一样的作用。
第一类,叙事诗。例如弗罗多和三个小伙伴踏上征程唱的行路歌:
走出阴影暮色,
直到黑夜尽头,
群星照临光灿灿。
转回身,向故悠然归家园。
迷雾和微光,积云和阴影,
终消散!终消散!
炉火和灯光,美食和大餐,
入梦乡!入梦乡!
这类诗歌通常穿插在故事情节轻松愉快的部分,歌词内容通俗易懂,朗朗上口,以描写自然景象或讲述一件事情为主,符合角色本身的特质。通过诗歌朗诵的方式,托尔金把不同的故事情节串联起来,一方面缓解读者阅读时的紧张情绪,另一方面自然而然过渡到下一个新的冒险空间,使故事起伏得当且具有诗画美。
第二类,抒情诗。例如树人恩特与恩特婆之间的情歌:
恩特:
当冬天来到发威,山野林木将衰颓;
当树木倾倒,黯夜蚀短惨淡白天;
冬风来自严酷东方,凄寒苦雨中我将把你寻觅呼唤,我将再来你身边!
恩特婆:
当冬天到来歌声歇,岁暮长夜终降临;
当枯枝摧折,阳光与劳作已远去;
我将把你寻觅等待,直到我俩再相会,
凄寒苦雨中的大路,我俩同行并肩!
合:
我俩同行并肩,一齐走上西行大路,
在远方找到一片土地,让两人的心满足安歇。
这类诗歌具有强烈的抒情性,虽然所占篇幅不多,但也能够契合故事情节,往往词语优美押韵,饱含真情,是托尔金少有的浪漫风格,给整部小说严肃的基调渲染上柔和气氛和淡淡的伤感情怀,体现了作者对时光不能倒流,只能在黑暗中怀念过去、等待阳光的迷茫心绪。
第三类,预言诗。例如阿拉贡踏上亡者之路时朗诵的先知之诗:
阴影一道沉魇大地,黑暗之翼蔓延西侵。
守卫之塔震栗,末日进逼历代王陵。
山中亡者苏醒,毁诺者的时辰来临:
他们将再现身,回到埃瑞赫的黑石,
……他将从北方而来,身负使命:
惟此人穿越禁门,将亡者之路踏行。
这类预言在小说中所占篇幅较多,大部分放置在章节开头或结尾处。诗歌内容往往预示着下一情节的发展走向或者揭露主人公即将改变的命运。因此,这类诗歌采用古英语的韵律节奏,迎面扑来一种庄严厚重的历史感,既让读者体会到了古代诗歌的美妙,也感受到托尔金对古英语认真的研究态度。
作为一名掌握多种语言的语言学家,托尔金把狂欢的想象思维和专业知识进行了有力结合。他依据每一个种族的特点,创作出了十余种不同的语言,每种语言不仅有其完整的构词方式、发音特点,甚至还有专属文字。多语并存同样也是梅尼普讽刺手法中的特征,这些有趣的语言有些来自日耳曼语,有些则来自托尔金最喜欢的威尔士语和芬兰语。考虑到读者的阅读能力,大部分内容还是以现代英语为基础进行写作,不过读者依旧可以从中感觉出这些“另类语言”的独特魅力。
最具特色的语言是精灵语。该语种细分为两支:一支叫昆雅语,多为上古世纪生活的高等精灵们使用;另一支叫辛达语,由现代精灵们使用。两支精灵语差别不大,唯一的区别在于发音。昆雅语用词更为古典,发音更优美,能够显示精灵们高贵优雅的气质。小说中弗罗多第一次遇见精灵,精灵们对他礼貌问候时用的就是昆雅语:“Elen sila lunenn omentilmo.”意思为:“我们相遇的时候有明星照耀。”与现代英语不同,精灵语的语词结构以元音居多,发音清亮悦耳,像歌曲一样有抑扬顿挫的美感。树人恩特也有自己的语言——“恩特语”。这种更为古老的语言伴随中土世界而诞生,发音沉重缓慢,体现树木饱经沧桑、缓慢生长的历史厚重感。霍比特人的语言则完全相反,他们的语言发音轻快明亮,非常符合他们的开朗个性。
有学者说,托尔金创造的语言是一种诗性语言。结合托尔金的亲身经验和梅尼普讽刺的定义可知,他创造这些语言就是为了给古代语言一次重生的机会,让读者关注到语言与人类之间的重要关系。
梅尼普讽刺的特征之一是“采用神话历史或某意象戏拟现实”。《魔戒》的特殊意象很多,各自都有深刻的含义。最主要的意象是魔戒,它实际上代表着现实生活中人们对权力和物质的欲望。故事开篇“统御余众,魔戒至尊,网罗余众,魔戒至尊,禁锢余众,魔戒至尊”,讲述的对象就是魔戒。托尔金用“统御、网罗、禁锢”三个具有强烈束缚感的动词形容它,暗示着它的强大与邪恶。人的贪欲就像这枚戒指,一旦戴上就无法挣脱,在魔戒的驱使下,最后陷入绝境。
另一个意象是死亡沼泽。弗罗多在沼泽中看到了很多的脸:“邪恶、严厉的面孔,高贵、哀伤的面孔,许多骄傲美丽的面孔,银色的头发中沾着许多水草,但他们都只能散发着恶臭,都已经死了……”这片沼泽地是现代战争的真实写照,托尔金自己也承认,死亡沼泽的灵感很大程度上来自索姆河战役中法国战场的景象。无数人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中丧失了生命,就像死亡沼泽中躺着无数的腐尸。真实的战壕满目疮痍,血流成河,死亡沼泽同样也是满布虫鼠,阴森恐怖。
另一重要意象是范贡森林,这片森林隐喻被现代工业文明摧残的生态环境。树人恩特的回忆中,范贡森林本来是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因为黑暗势力的入侵才使这片森林失去了往日生机。现代社会有很多破坏生态环境的实例,托尔金对这样的改变满怀愤懑,通过范贡森林的失落暗示人们注重生态环境问题。
从梅尼普讽刺特征对《魔戒》三部曲的创作进行解读,可看出托尔金的创作与梅尼普讽刺之间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为宣扬自由精神,托尔金把中土世界的空间、语言和意象都渲染上了狂欢化色彩。
在巴赫金狂欢化诗学理论中,狂欢化的内在性是指:“以狂欢式的世界感受、广泛的平等对话精神、开放性为基础,对一切看似荒诞无稽而又出人意料的东西赋予新的理解,创造出它们的艺术真实。”《魔戒》在一定程度上同样具有鲜明的狂欢化内在性质。
《魔戒》的故事虽然以顺利完成任务告一段落,但读者却在其中体会到了一种悲伤的情绪。托尔金将这种结局形容为“善灾”式结局。“善灾”(Eucatastrophe)一词是托尔金自创的词语,即“童话故事带来的安慰、美好结局带来的快乐、是‘善的灾难’、是突如其来的逆转所带来的快乐”。意思是说,在一切看似美好的结局下,实际上暗藏着对现实的观照。圆满结局并不代表永恒,圆满背后依旧隐藏着一股邪恶的力量,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黑暗势力会卷土重来。人类历史长河奔流向前,托尔金没办法回到过去,所以只有通过描写中土世界的战争,警醒世人不要忘记战争带来的苦果,不要忘记工业革命对人类生存环境和精神的摧残。
关于死亡和生存,参加过战争并目睹亲友死亡的托尔金有着深刻的感悟。现实生活中的人们往往对死亡充满恐惧,但托尔金却认为死亡也许是等待希望的另一种方式。就像文中描写的那条亡者之路,无数亡魂流落至此,在漫长黑暗的岁月中,他们耐心等候,等候着那个带领他们重返战场的契约者。即便化作亡魂失去肉身,他们心中也一直秉承捍卫家国的信念,最后他们终于等到了阿拉贡的召唤,以亡魂军团的方式重回战场,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在亡者之路,死亡与新生相互交错,无一不流动着活跃的生命力量。虽然看似荒唐,但托尔金却告诉读者,死亡并不可怕,它意味着希望与新生。反观生存,即便是拥有长生不老的精灵也流露出了一种疲惫的感觉,它们拥有长生不老的能力,世间万物变迁对它们不过是昙花一瞬。但生命太长容易心力交瘁、疲倦不堪,也无法告别那些令人烦恼痛苦的负担,所以顺应自然规律,也许才是生命存在的真正价值。
托尔金是一名天主教教徒,但在《魔戒》中却看不见任何关于上帝的描述,宗教的成分在很大程度上也被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的英雄代表。不管是阿拉贡还是佛罗多,他们都代表着善良与正义的一方,是世界和人类的拯救者。
现代社会的人们早已被享乐主义、拜金主义以及对科技的盲目崇拜冲昏了头脑,总认为人类可以超越自然,靠着科技手段获得一切所想之物。然而过度追求物质生活,却使人渐渐丧失了真正作为人而存在的本性。社会就像是萨鲁曼用来制作半兽人的熔炉,无数人抛弃良知投入到欲望的火海中,当意识到这是一条错误的道路时,已无法回头。托尔金生活在现代,心灵却留在古代,他了解同代作家的苦闷,也看穿了工业革命对社会的摧残。但说到底他不是一个革命家,他只能在创作中重新唤醒人们,拯救人性。于是我们看到了《魔戒》的诞生,在这个戏拟现实的世界中,人们真正摆脱了阶级观念,更摆脱了宗教的束缚,重新拾回自由精神,也成功地用良知战胜了邪恶。《魔戒》是托尔金给现代缺乏信仰的人们敲响的警钟,是人性的回归,更是精神的守望。
巴赫金曾强调:“狂欢化的形式是复杂多样的,它可以与不同流派及创作方法结合在一起。不论是浪漫主义作品还是现实主义作品,狂欢式的世界感受都可以渗透其中。”的确,狂欢化诗学理论在每一位作家身上或多或少产生了影响。《魔戒》这样的奇幻文学看似荒诞,但对作家托尔金而言,这是他在用另一种视角来审查社会,思考人与世界之间的关系。故事架空、形象荒诞、梅尼普讽刺手法所带来的狂欢色彩把人们的想象力从固化的思维模式中释放出来,消除了人与人之间存在的阶级壁垒,使人们重新找回失落的精神世界。
①⑧⑩⑪ 戴春梅:《论巴赫金狂欢化思想的文艺学意义》,曲阜师范大学2007年硕士学位论文。
②⑱ 夏忠宪:《巴赫金狂欢化诗学理论》,《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94年第5期,第74页,第82页。
③⑫⑬⑮⑯〔英〕J.R.R.托尔金:《魔戒:魔戒重现》,邓宛嘉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14页,第113—114页,第99页,第301页,第1页。
④ 〔苏联〕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年版,第176页。
⑤⑳ 李文宁:《狂欢化理论的渊源与发展》,华中师范大学2007年硕士学位论文。
⑥ 吴文涛:《巴赫金狂欢化理论的审美人类学阐释》,广西师范大学2014年硕士学位论文。
⑦ 杨景:《〈魔戒〉空间叙事研究》,天津师范大学2017年硕士学位论文。
⑨ 罗伊恒:《〈魔戒〉的异化主题分析》,西北大学2012年硕士学位论文。
⑭ 〔英〕J.R.R.托尔金:《魔戒:王者归来》,邓宛嘉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55页。
⑰ 〔英〕J.R.R.托尔金:《魔戒:双塔奇兵》,邓宛嘉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323页。
⑲ 罗珊:《托尔〈金指环〉王中的古典意识》,江西师范大学2013年硕士学位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