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红了

□王 莺

是不是红得不真实？但这还真是我的家。没修图，没专业摄影。早晨，我用手机拍了几张，晚上，又拍了几张。

我养了八年的爬山虎，也叫枫藤，也叫五叶地锦，今年最红，它们用八年绘好了我要的油画。为我筑起了一座红色的城堡。如果不是因为它们上房揭瓦让漏雨频频，我剪掉了一些，它们肯定能把二楼全部覆盖。

还是老天爷特别懂人，每至万木凋零，天气开始寒冷，就会派七色光来染色。把那朝霞，火焰般的红，金红，紫红，大红，猩红，以及所有的红都染出来给我们看，让我们感觉：秋物繁荣，秋色蓬勃，秋梦温暖。秋，多好！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写诗的人，当时一定在北方。北京的秋叶，最红的时候是霜降前后。

植物界里，叶子能够变红的树木约有几千种。但我们最常见的是：槭树、枫树、火炬树、爬山虎、黄栌、橡棣树，柿子树等等。它们红得深深浅浅。而这些叶子又因为生在不同的位置及年景及环境，红得也是深深浅浅。

秋高气爽的气，蒸蔚于这红得深深浅浅的际遇。

北京香山的红叶主要是黄栌。黄栌又称栌木，为漆树科落叶丛生灌木或小乔木，其叶单生，叶柄细长，犹如一面红团扇，清晰的叶脉是那韧劲十足的骨。深秋时，树冠变得火一样。着火前，它先起雾：黄栌的小花群聚满树，粉红色的羽毛，远远望去，犹如烟雾缭绕，所以也称它为“烟雾树”。黄栌，原产于我国北部及中部，除北京香山之外，长江三峡的红叶也主要由它所构成。黄栌的木材可做黄色染料。过去帝王穿的黄云缎多用它做成的染料染成。

我们常见到的“红枫”“五角枫”“元宝枫”等并非真正的枫，它们实际上归槭树科。槭树科是个大家族，广泛分布于东亚、北美、欧洲和非洲，其中以鸡爪槭、茶条槭、元宝槭、色木槭等树的红叶最为著名。与枫香比，槭树的叶子红得更加透彻浓烈，北京丰台北宫森林公园和房山坡峰岭红螺寺等有很多。

当然，还是没有我家的爬山虎红。

真正的枫树是我国又一类著名的红叶树种，枫香。原始种有香味，这也是“香山”名字来源之一。这落叶大乔木，本是我国南方的主要红叶树种。中国157种枫树，也是世界上槭树种类最多的国家，也是世界槭树的现代分布中心。相比之下，枫叶之国加拿大，它国旗上的枫叶似乎成了标本。南京栖霞山的红叶主要是枫香。这山，正因满山红叶如霞，“栖霞”也由此得名。红色枫叶，是最甜的秋。

我想在夏天有个绿色的宫殿，秋天有红色的城堡，所以我种了很多爬山虎。这是一种木本爬藤植物。我有八岁的大叶爬山虎，小叶爬山虎，今天正是风华正茂，仿佛是为秋而生。

今天，它是那种妩媚得不好形容的红。朝阳的叶子，大，正红艳红。背阴儿的小叶子，娇，带点桔子皮色的红。老叶子，喝醉了的酒红，新叶子，淡抹着粉胭脂的红。离远一点儿看，又如火烧云一般：层层叠叠，串串片片，挂在我的房前屋后，飘在我的门上窗下。感谢爬山虎它数不尽的小脚丫儿，带着它们披红挂红地筑起我的红色城堡。

叶子为什么秋天变红呢？原来绿色植物的叶片里含有从太阳那里吸取来的叶绿素、叶黄素、胡萝卜素、类胡萝卜素和花青素等多种色素。在春夏，叶绿素占有优势，叶片就是鲜绿的颜色。气温下降，叶绿素合成受到阻碍，遭到了破坏，所以含叶黄素、胡萝卜素多的叶片就开始变成黄色，如同人变老，黑发变白发一般。红叶树种特别调皮而又听天公地爷的话，就在秋天，开始产生了一种叫花色素苷的花青素，当然还需要太阳帮忙。花青素，让叶片呈现出红色。

自然界中还有一些植物如紫叶李、黄金柳、红苋菜等，它们的叶子在全部生长季节中都是红的，这是由于红色素在这些植物叶片中常年都占据优势。

当然，这些还是没有我家爬山虎叶子红。当然，我说的是今天朝阳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