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 陈博闻 裴志圣 刘桂迁 刘海超 张家兴
前列腺增生是严重影响中老年人生活质量的常见疾病[1]。手术仍是目前治疗中、重度前列腺增生的主要治疗手段,经尿道前列腺电切术(TURP)是经自然腔道的术式,其治疗效果已得到临床肯定[2]。有研究认为,TURP治疗时的温度较高,可能伤及尿道括约肌,存在较多并发症[3]。经尿道前列腺等离子电切术(TUPKRP)通过高频电流激发递质,形成动态等离子体,在组织中起到电汽化和电凝作用,提高手术安全性[4]。但手术为有创操作,可能引起一定的应激反应,刺激疼痛介质的表达。单核细胞趋化蛋白(MCP)-1可诱导炎症反应中单核细胞的趋化。有研究表明,MCP-1和前列腺增生的发生发展有关[5]。前列腺特异抗原(PSA)具有增强精子活力及液化精浆作用。杨向利等[6]研究表明,前列腺增生病人血清PSA浓度显著上升。本研究探讨TUPKRP在前列腺增生病人中的应用及对疼痛介质、MCP-1和PSA的影响。
2016年9月~2019年10月我院接受治疗的前列腺增生病人100例,依据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对照组和研究组,每组各50例,对照组年龄(64.17±6.33)岁,前列腺体积(75.14±5.29)ml,病程(9.23±1.46)年,血红蛋白(116.29±10.53)g/L。研究组年龄(62.85±6.94)岁,前列腺体积(73.83±5.94)ml,病程(9.57±1.24)年,血红蛋白(119.51±10.02)g/L。两组基线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纳入标准:(1)年龄43~73岁,有手术适应证,前列腺体积为60~120 ml;符合良性前列腺增生诊断标准[7];(2)出现排尿困难、夜尿增加、尿不尽、尿频尿急等临床症状;(3)直肠指检提示前列腺侧叶肿大,边缘清楚,中等硬度,表层光滑,中央沟消失或变浅;(4)超声检查提示前列腺增大,前列腺体积≥20 ml;(5)最大尿流率(Qmax)小于15 ml/s,尿量范围为150~200 ml。排除标准:合并尿道狭窄、膀胱肿瘤、膀胱结石、前列腺恶性肿瘤等;尿道及前列腺手术史;严重基础疾病。
研究组采用TUPKRP治疗,选择双极等离子电切系统,切割功率为160 W,电凝功率为80 W,用0.9%氯化钠注射液作为灌注液。对照组采用TURP治疗,用被动式尿道电切镜,单极输出电切功率为160~180 W,电凝功率为60~80 W,用5%甘露醇为灌洗液。两组手术方式相同。常规硬脊膜外腔麻醉,截石位,于电视监视镜下放置电切镜,依次查看尿道、精阜、前列腺和膀胱。选择膀胱颈作为开始切除标志,以精阜为终止切除标志,外周切至前列腺包膜。在6点、12点处分别切取纵行标志沟,达到包膜。沿顺时针、逆时针方向将两侧叶腺体切除,至包膜。修整前列腺尖部,电凝止血,取排空器将膀胱内前列腺组织排空。止血,待无活动性出血后进行Hartong试验,将膀胱充盈,拔除电切镜,压迫膀胱,无明显尿失禁后终止手术。术毕放置导尿管,气囊注水30 ml,术后膀胱冲洗。术后常规预防感染,进行腿部按摩,鼓励病人尽早下床活动,并适度饮水。
记录两组术中出血量、手术时间、膀胱冲洗时间、尿管留置时间、住院时间和并发症发生情况。于术前及术后24小时采集外周空腹血,用放射免疫法测定血清中前列腺素E2(PGE2)、P物质(SP)、5-羟色胺(5-HT)。于术前及术后6个月采集外周空腹血,用酶联免疫法测定血清MCP-1和PSA浓度。于术前及术后6个月用尿流率图记录仪测定Qmax情况;评价国际前列腺症状评分表(IPSS)[8]:最高分35分,分数和症状程度呈正比;排尿症状对生活质量的影响(QOL)评分[9]:最高分为6分,分数越高提示对生活质量的影响越明显。
1.两组围术期指标比较见表1。研究组术中出血量、手术时间、膀胱冲洗时间、导管留置时间和住院时间少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两组围术期指标比较
2.两组疼痛介质比较见表2。术前两组疼痛介质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术后,两组疼痛介质均上升,研究组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2 两组疼痛介质指标比较
3.两组MCP-1和PSA水平比较见表3。术前,两组MCP-1和PSA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术后6个月,两组MCP-1和PSA水平均下降,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表3 两组MCP-1和PSA水平比较
4.两组Qmax、IPSS和QOL评分比较见表4。术前,两组Qmax、IPSS和QOL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术后,两组Qmax均上升,IPSS和QOL评分均下降,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表4 两组Qmax、IPSS和QOL评分比较
5.两组并发症发生情况比较见表5。结果表明,研究组并发症总发生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5 两组并发症发生情况比较(例,%)
前列腺增生是导致中老年男性排尿困难的最主要原因,近年来人口老年化加剧,其发生率有所增加[10]。前列腺增生的治疗目的在于减轻梗阻,防治长期并发症。对于生活质量较差,梗阻并发症病人,药物治疗的效果不甚理想,手术是其首选治疗方式。TURP是目前公认的治疗前列腺增生的有效方法,通过电热能切割前列腺组织,操作简便、疗效确切,恢复快,但其所致的并发症仍较突出[11]。
TUPKRP是基于TURP的手术方式,其具有传统TURP的优势,用等离子体技术进行冷切割,快速汽化电切增生的前列腺组织,解除膀胱流出道梗阻,能够简化多种操作程序,缩短手术时间[12]。有研究报道,TUPKRP能够达到和TURP相似的临床效果[13]。本研究结果显示,TUPKRP组术中出血量和手术时间较TURP组明显减少,可能原因为等离子体切割中产生的凝固成分能够起到快速、有效止血的作用,保持术野清晰度,从而减少术中出血,清晰显示手术视野,提高手术效率。另外TUPKRP组膀胱冲洗时间、尿管留置时间、住院时间相对较短,说明其更有利于机体恢复。
手术创伤作为伤害性刺激能够引起疼痛介质的产生及释放,并作用于外周伤害感受器,产生神经冲动传递至大脑,诱导疼痛感觉[14]。PGE2是介导疼痛的重要物质,其含量增加能够增加神经根对缓激肽等物质敏感性,降低神经根痛阈,从而导致疼痛[15]。PGE2可引起血管痉挛及组织水肿,刺激SP的释放。SP可刺激5-HT的释放,产生强烈持久的通透反应及组织损伤。本研究结果显示,术后病人PGE2、SP、5-HT均较术前上升,说明术后创伤可诱导相关疼痛介质的表达,但TUPKRP组变化趋势相对较小,一方面与TUPKRP在操作中对组织的切割速度较快,创伤小,能够减轻术中应激反应,其切割时靶组织的表层温度为40~70℃,切割范围精确,热穿透表浅,对周围组织的损伤较轻微,另一方面TURP电极切割时手术部位局部温度能够达到400℃,可能引起切割部位和周围组织热损伤。
有研究表明,MCP-1在炎症反应中单核细胞的趋化及活化有重要作用,可刺激前列腺癌的生长、侵袭及转移[16]。有研究表明,炎症刺激及前列腺基质细胞产生的MCP-1能够进一步产生炎性细胞因子,利于正反馈回路刺激良性前列腺增生[17]。PSA为高分子蛋白,是和前列腺增生有紧密关系的特异性蛋白质,正常状态下其浓度较低,前列腺结构紊乱时其可经过毛细血管进入血液循环,增加血清中PSA浓度,可作为前列腺疾病程度的判断指标[18]。本研究发现,治疗后两组MCP-1和PSA水平均下降,且组间无显著差异,提示两种术式均可降低MCP-1和PSA表达,间接反映二者的效果相似。Qmax能够评价机体最大尿流率情况。IPSS评分能够直观反映前列腺增生病人的症状程度,QOL可反映排尿症状对机体生活质量的影响。本研究结果显示,两组术后Qmax显著增加,IPSS、QOL评分均较术前下降,两组比较无显著差异,提示TUPKRP能够达到和TURP相似的效果,均能有效减轻病人症状,改善病人生活质量。
有研究表明,TURP术中灌注液可能发生稀释性低钠血症和血容量增加,严重者能够导致惊厥及昏迷,甚至死亡[19]。TUPKRP能够识别前列腺包膜,能够避免进一步损伤,且其电切时的冲洗液为等渗盐水,能够减少术中吸收,预防电切综合征。本研究中两组均无病人发生尿道电切综合征,可能与两组手术时间均控制在90分钟内,且及时止血等因素有关。术中出血为TURP的最常见并发症之一,出血较多能够导致失血性休克,甚至危及病人生命安全。TURP的电切环较大,止血难度较TUPKRP大,本研究两组病人术中均有出血,但无活动性大出血发生,且无病人需输血。本研究数据显示,两组均有病人发生尿道狭窄、包膜穿孔、膀胱痉挛、假性尿失禁,但TUPKRP组并发症总发生率相对较少,表明TUPKRP能够提高手术安全性,减少并发症的发生,与张宗锁等[20]研究结果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