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对榆次城市经济发展的影响(1907~1937 年)

2022-01-08 02:52孙淑玥
晋中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榆次正太棉花

孙淑玥

(西南民族大学旅游与历史文化学院,四川成都 610041)

近代中国,铁路的引进对沿途城市经济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正如孙中山先生所言:“交通为实业之母,铁路又为交通之母。国家之贫富,可以铁道之多少定之;地方之苦乐,可以铁道之远近计之。”[1]420榆次的地理位置优越,素有“太原南大门”“省城门户”之称。在铁路开通前,榆次仅有少数手工业作坊及匠铺,而自铁路开通后,榆次的区位优势进一步增强,榆次经济的发展进一步加速,“晋南各县暨陕、甘等省往来货物均由榆次车站转运,于是货栈、客栈应时而起,钱业、粮业逐渐增多。入民国后,煤油业、纺织业、电气业、机制面粉业、银行业等先后设立,旧有各业亦蒸蒸日上,至民国十六七年,城关商号约四百家,是为本县商业最盛时代”(1)。本文试从运输业、商业、工业及农业四个方面入手,分析探讨自1907 年铁路开通起至1937 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止,铁路对榆次城市经济发展变化的带动作用。

一、运输业的发展

榆次的运输业主要是货物运输和客运。就货运而言,与传统运输方式相比,铁路的修建与通行,不仅大大提高了物资运输的效率,更是降低了大宗货物的运输费用,且安全性高,运输量大,受天气状况影响较小;而就客运而言,与传统交通工具相比,铁路不仅用时要短,而且舒适程度也较高。因此说,正太铁路一经开通以来,便受到了榆次人民的欢迎,当地的运输业随之得到较大的发展。

(一)货物运输

受自然地理条件的束限制,铁路未开通前,榆次主要依赖驿道与外界进行交流,以马(或骡、驴)车为主要运输工具,尽管地理位置优越,但运输效率相对较低。而自正太铁路、同蒲铁路修建后,城市交通方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使榆次的交通区位优势进一步凸显,“平津、陕甘、绥蒙等处往返货物,均经榆次”(2)94(乙),且“输入榆次的货物,一般由平遥、太谷的商人运至晋南各地销售”(3),其运输能力大大加强,1907 年榆次北站当年货运量即达二三十吨,榆次由此成了晋中地区的商品集散中心。

1.货物外销

自正太铁路开通以来,粮食一直是榆次铁路运输出口(4)的大宗商品。铁路开通前,榆次境内的粮食基本为本省内销。1907 年正太铁路开通后,石家庄的粮商到榆次进行粮食交易,打开了粮食外销的出路。每年由榆次外销到石家庄的粮食包括小米、高粱、小麦和杂粮等收益可观,同时粮食的出口也为境内粮食种植和粮业的兴盛提供了契机。见表1。

表1 1907~1937 年榆次县每年出口粮食估计(2)97(丙)

以1924 年为界,1907~1924 年榆次铁路运输出口的大宗商品为棉花,1924~1937 年棉纱取而代之。山西南部的曲沃、洪洞和翼城等地盛产棉花,但其棉花中心市场却在平遥。铁路开通前,棉花的出口需要平遥商人先在产地进行收购,再通过马(或骡、驴)车经驿路运送到平遥,最后出口天津。这种运输方式环节繁复,成本较高。自正太铁路开通始到1924 年,原运输路线和方式发生变化。其棉花于洪洞、临汾、曲沃等市场汇集,待平遥商人收购后,“由南方产地用马车运至正太路之榆次站,由此运至石家庄,再由平汉、北宁两路以运至天津”(5),榆次成了棉花的火车装运地,每年由榆次出口到天津的棉花大约有2 920 846 斤,价值876 250 元。1924年,位于榆次北门外的晋华纺织厂正式投产,榆次的棉花消费能力大为增强,再加上华北地区频繁战乱造成直隶交通的不便,榆次由棉花的火车装运地变为销售地,原料充足。且自晋华纺织厂投产以来,采用机器生产,产品质好价优,又无同业竞争和外货倾销,经营顺利,销量较好,每年由榆次出口到石家庄的棉花大约有14 907 包,价值2 683 250 元。

2.货物内输

正太铁路的修建,改变了榆次的城市空间布局。在北关外以火车站为枢纽,沿铁路线形成了“子城”,子城商业繁荣,栈店业兴盛,且城内有四大杂货批发庄,加上人们生活的需要,进口(4)货物多为消费品,“以杂货占第一位,布匹占第二位,再次如糖、煤油、汽油、肥皂、火柴”(2)95(丙)。见表2。

表2 1907~1937 年榆次县每年进口货物估计(2)96(丙)

(二)客运

伴随着正太铁路的修建与开通,榆次铁路客运开始运营。1907 年位于榆次老城北关的榆次北站开始运营,并于当年始办客运业务,“当年发送旅客1 348 人,平均日发送31 人。第二、三年,日均发送旅客分别为126 人、115 人”[2]。1934 年,同蒲铁路通车,位于榆次西关的榆次西站开始客运业务,“据1937 年2 月4 日统计,1 月份旅客上车为6 524人,下车3 888 人,日乘车210 人”[2]402。

由上可知,铁路的兴建促进了榆次地区铁路沿线人口和物资的流动,带动了榆次地区各种商品的运入及外销,为铁路提供了更为充足的货源和客源。同时,铁路的开通改变了榆次传统的运输方式及运输工具,为不同地区之间的商品流通提供了更为便捷的运输工具,加强了榆次与其他地区的经贸联系,促进了榆次运输业的发展。

二、商业的繁荣

铁路开通后,榆次的商业类型和商店数量明显增多。铁路开通前,榆次的商业店铺主要集中在南大街和富户街,这些商店大部分是当铺、粮店、杂货店、绸缎庄、药店等。铁路开通后,人流和物流的大量聚集,促进了榆次商业的繁荣,众多商店和工厂以车站和铁路线为轴开设。最为主要的商业类型又可分为四类:堆栈业、经营洋货及机制工业品的商业、经营农产品等原料的商业以及近代金融业。

(一)堆栈业

铁路的修建为堆栈业的兴起提供了契机。自正太铁路修建后,铁路运输业不断发展,榆次的物资转运水平大幅提高,但物资运到榆次后其存放也成了一个重要问题,堆栈业由此应运而生。在铁路的带动下,堆栈业实现了从无到有、数量不断增多、经营业务不断优化的新发展。

堆栈业的兴起源于正太铁路的修建,“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正太铁路修筑到榆次,始行成立。初仅两三家,渐增至十余家”(2)101(丙)。1927 年,第二次北伐战争发动,战势的发展阻断了陇海铁路和平绥铁路的运营,陕西和甘肃的货物需要到榆次进行转运,此时期实乃榆次堆栈业最繁盛时期。1930 年后,由于各路交通恢复及铁路联运策略的实施,堆栈业逐渐衰落。当时榆次实力较强的商号吉泰隆、同和公、大业祥、聚义成等大都位于榆次北关。

堆栈业以转运为主要业务,“主要经营业务为代客存放,收取栈租,后来扩为代客户购买、运输等业务”(6),以堆存棉花为大宗。其运营方式大致如下:货物以包计算,每包大致重150 斤,每月收租大洋1 角,上下栈另加手续费大洋2 分;上栈时由客人将货物运送入栈,入栈后过秤登记入账;出栈时为确保货物发送的地点无误,栈方在出具发票并将货物运送到货主指定的商号地点的同时会将发货的件数和日期告知货主,等货主确认无误后结算运费。货主在堆存货物后,如果急需用钱,货主可以将栈单抵押给各银行。

(二)经营洋货及机制工业品的商业

铁路便利的运输带动了以经营洋货及机制工业品(诸如花布业、干菜、纸张业等)为主的商业的发展。此类商业原受运输条件的限制,各大宗商品运输不便,与外省的物资交换较少,盈利不丰。而铁路开通以后,借助于便利的运输条件,其与外省的物资往来逐渐增多,直接促进了此类商业交易额的大幅增长。

榆次的花布业业务涉及棉花和棉布两种,“主要经营赵州的棉花和青岛、上海、石家庄等地的棉布”[2]521。铁路开通前,榆次的花布市场依赖于太谷县的零星出售,而铁路开通后,运输的便利使榆次的花布市场逐渐繁荣,并能直接与外省进行大宗交易。1936 年左右,花布业的资本额达348 000 元,全年营业额共496 028 元。

此外,受市场需求的影响,由天津至榆次的海产品、糖等进口货物也逐渐增多,从而刺激了榆次以经营海味、糖、纸张、干菜、干果等为主的干菜、纸张业的兴盛(见表3)。典型商号有公兴顺、聚兴顺、晋丰厚和广云集,而其中又以公兴顺经营最好,在榆次设有总号,外地多设分庄。

表3 1907~1937 年榆次县干菜、纸张业等每年营业状况表(2)第101(丙)页

(三)经营农产品等原料的商业

铁路的开通促进了经济要素的跨区域流动,为过去因交通不便而无法向境外销售的农产品拓展了新的销售渠道,并以此为依托在榆次逐渐形成了一定规模的粮食专业市场。其后尽管受洋米、洋面、战争等因素的影响而有所萎缩,但仍具一定成效。

当时榆次县城经营农产品等原料的商业,主要有粮店、花行等,其中以粮业为大宗。榆次县得潇河灌溉之利农产品较为丰富,其中以棉花和粮食最多。但因为交通不便,榆次粮食的销售并未超出境内。正太铁路开通后,河北各地的粮商即来榆次进行大宗采买,榆次县的粮店也为外商代买粮食。在榆次城北门外,北关东大街的粮业不断发展,并逐渐成了粮食专业市场,而后易名为“粮店街”,原南关等地的粮店看此情形也纷纷在北关东大街开店。在众多粮店中,尤以宋启英(7)家族的“吉泰公”和“吉履亨”实力最为雄厚。1929 年时,每天在榆次市场上流通的粮食达到了12 万公斤。在如此大势下,同年,宋启英于北关建立了魏榆面粉厂,当时“日产420 袋(每袋为44 斤),计18 480 斤,年均产量为5 564 000 余斤;1931 年产量达到6 864 000斤”(8)21。

1932 年,伴随着洋米和洋面的输入,榆次的粮业受到冲击,粮价下跌,粮店亏损,纷纷倒闭,城关原有的8 家粮店后仅剩2 家,以后才又恢复到6家。“据《山西经济资料》记载,当时粮商资本为5.57万元,本地产粮行销外省的粮食5.3 万石,折合425.5 万公斤,18.21 万元。”[2]561后来随着同蒲铁路的通车,交通的便利使得榆次的粮商业务得到了新的发展,1936 年时,榆次县的粮店发展到了五十余户,有从业人员260 多人。1937 年后,受到日寇全面侵华战争的影响,榆次粮业遭遇严冬,粮食经营停顿。

(四)近代金融业的发展

榆次近代金融业的发展,受铁路开通的间接影响。铁路的开通带动了榆次县商业的繁荣,商业的繁荣又直接促进了榆次金融业的发展,《中国实业志》第三编《榆次》载,“操本县商业之命脉者,首为银钱业”,(2)第97(丙)页其资本总额共171 740 元,营业总额共1 500 000 元。

榆次近代金融业的发展,主要表现为银行、银号的发展及实物准备库的设立。榆次最早的银行是1920 年省立银行在榆次设立的分行,主要经营放款、存款和汇兑等业务,且有发行纸币的权力,共有2 万元资本、24.4 万元的公积金。1930 年时,榆次县共有28 家银号,其中资本最大的以汇裕银号为代表,有股金20 万元,而最小者为正心裕银号,本金仅有3 000 元。1934 年,晋绥地方铁路银号在榆次设立分行,发行纸币,但由商号代办。1935 年,“铁路银号由太原总号拨给流动资金5 万元,其营业额仅有放款三万四千元,发行九万六千元”,(9)只办理贷款业务,后因日军侵入而倒闭。实物准备库全称“山西省铁垦盐四银行号实物十足准备库”,其实质是一个官僚资本金融机构,1935 年12 月在太原成立,后在榆次等地设立分库,主要经营金银货币、生金银、百货和粮食、棉花及药材等土特产品。该库并无资本,是四银行号(10)的一个实物库,并与私商合办的合作商行相配合,如宋氏的“吉履谦”“吉履新”等,形成了一个商业活动网络。

除上述四个主要商业类型外,还值得注意的便是栈店业的兴起及由此形成的栈房街。铁路开通后,由于来往流动人口的增加,在榆次城北门和火车站之间逐渐走出了一条小斜道,一些商人以此为依托而临时搭建了一些小型客店。到1914 年时,随着铁路运输业的日益发达,来往货物和客商更加活跃,“京省官道居次,原官道的客栈、饭店如大兴栈、丰州栈、谦义栈、永成栈、中西饭店陆续迁至北车站附近”[2]518,名“西大街”。1919 年时,更多的栈店汇集于此,栈店业兴盛,故而得名“栈房街”。1930 年时,由于北门外的商务贸易日益繁荣,北门外的树林街开辟了“中山市场”,以便利商贩贸易,且为方便城内外交流,政府还组织在北城墙的东端新开了“交通门”,又称“小北门”。1937 年,日寇攻占榆次,城门戒严,造成贸易往来的不便。为方便贸易,城内的一些商人选择将商号向北门外转移或者另开商号,东、西顺城街兴建了一批简易门店。

三、近代工业的进步

铁路的开通提供了良好的运输条件和广阔的销售市场,榆次近代工业企业纷纷建立,如:晋华纺织厂、魏榆面粉公司和魏榆电灯公司等等。这些企业大多位于榆次北关火车站附近,引入了近代机械生产,促进了榆次近代工业的进步和以轻工业等为主导的现代化工业体系的形成。

(一)晋华纺织厂

晋华纺织厂于1919 年筹建,1924 年正式投产,并建有长200 米的晋华铁路专用线,乃榆次最早的企事业单位铁路专用线。该厂的前身是1919年创办的晋华纺织股份有限公司,是山西省机器棉纺织行业最早的工厂之一。该厂最初资本仅有150万银圆,“到1931 年公司的利润即达2 429 000 元之后,并新建发电厂一座,增加纱锭8 140 枚,合线机752 锭,毯机4 台,还修建了织毯厂。至此,全厂的纱锭总数为41744 枚,电力动力1150 千瓦,500马力蒸汽机1 部。主要产品桐叶牌16 支棉纱和三环牌20 支棉纱,1928 年共计为9 384 包(件),到1931年即增加至16 992 包(件),提高了将近1 倍”(11)。产品销售以批发为主,除销往本省各县外,以平汉铁路沿线的石家庄、清苑、郑州、许昌等地为大宗。利用正太铁路进行运输,“每车以20 吨计,可装103 包,本省各处由同蒲车、汽车、大车装运。同蒲车以25 吨计,可装79 包,汽车装10 包,大车装5包”(2)90(丙)。

(二)魏榆面粉公司

1928 年,魏榆面粉股份有限公司成立,该企业为山西省内机械化生产面粉的最大企业之一,于1930 年正式投产,占地共6 300 m3,有133 间房、1座制粉楼。“其设备有德国式制粉钢磨三部,四十马力电机一部,煤气引擎一部、平筛、元筛、吸尘机各一部。有职工57 人,其中职员34 人,面粉商标定名为‘农民牌’。生产分白昼两班,日产420 袋(每袋为44 斤),计18480 斤,年产量为5564000 余斤。1931年产量达到6864000 斤(见表4)。1934 年,为利于生产,该公司由盈利中抽出11 万元,购置了一百马力的煤气引擎、平筛、元筛、吸尘、铁皮、打包、漂粉、接丝等设备,扩大了生产能力,随之职工由57 人增为63 人,日产量提高到800 袋,计35 200 斤,年产量为24 万袋,计156 万斤。”(8)21魏榆面粉股份有限公司采用机械进行粮食加工,结束了榆次使用畜力、人力手工操作进行粮食加工的历史。其产品并销省内外,行销外省以石家庄的销路最为旺盛。

表4 1930~1934 年魏榆面粉公司近五年营业状况(2)90(丙)

(三)魏榆电灯公司

1924 年,榆次第一家电力工业公司魏榆电灯公司成立,1925 年6 月正式投产。该公司占地约2 500 m2,“有蒸汽引擎四部,德国西门子出品一百马力三相交流发电机一部,锅炉一台等”(8)18-19,每日可以产20 多万度电。1929 年,该公司购买了1部由德国生产的253 马力三相交流发电机,发电量大大提高,每日可产429 053 度电。1931 年,又购买了3 台邦蒲(泵)、1 台200 开罗爱升压变压器等,增铺了12 公里的线路。到1933 年时,发电量达到了496 810 千瓦小时。1934 年被西北实业公司所接管,接管后生产效率低下。

到1935 年时,该公司共有用户690 户,“其中工厂3 家,住户174 家,商家467 家,其他机关49家”(2)91 丙,营业状况较好,1930~1934 年的营业状况见表5。

表5 1930~1934 年魏榆电灯公司近五年营业状况(2)91-92(丙)

四、农业的近代化

铁路修建前,由于交通运输不便,榆次粮食销售并未超出境内。而自1907 年后,随着铁路的开通,榆次的物资转运能力得到大幅度提高,榆次成了棉花和粮食重要的中级市场,并逐渐形成了专门从事粮食交易的粮市,农产品的商品率提高,其中又以棉花和粮食最为显著,农业呈近代化发展趋势。

(一)棉花

伴随着近代棉纺织工业的兴起,市场对棉花的需求逐渐增多,而榆次铁路的开通则解决了棉花运输的困难问题,从而促进了榆次棉花种植业的兴起,此后榆次地区棉花种植面积不断扩大,商品率大大提高。1933 年,榆次共种植棉花1 750 亩,总产量达504 担;1934 年,棉花的种植面积共3 400 亩,较上年增加了1 650 亩,总产量共1 020 担,较上年增加了516 担。1934 年后,棉花的种植常年达1 万亩左右,每亩产量达13 公斤。有关棉花外销的论述在第一节有所论及,此不赘述。

(二)粮食

榆次境内气候温和,农业资源比较丰富,铁路开通前,所产粮食几乎可以自给自足,主要种植小米、高粱等,小麦的种植比例仅占十分之一,且其销售并未超出境内;自铁路开通后,粮食销路不断扩大,每年通过铁路由榆次向石家庄销售的粮食数量大大提高,特别是1930 年魏榆面粉厂正式投产之后,对粮食的需求进一步增多,进一步促进了榆次粮食种植面积的扩大以及商品率的提高,小麦的种植比例逐渐提高。1930~1934 年,榆次县种植小麦、谷子、高粱等农作物的面积共40 万亩,粮食总产量达11 800 余万担,其中占总产量的25.4%、共计3001 万担的粮食全部销往外地。当时,常年种植小麦76324 亩,总产2 137 万斤;常年分别种植谷子和高粱各16 万亩,谷子总产5 600 万斤,高粱总产20480 吨。1936 年,各种粮食产量共计7920 万斤。

通过上述分析可知,铁路的开通提高了榆次的物资转运能力,使得其丰富的农业产品得以向外输出,从而促进了与其他省份的物资交流,提高了农作物的商品率,更直接促进了榆次地区棉花及粮食种植面积的扩大及农业种植结构的调整和优化。

五、结语

榆次位于山西省腹地,沟通晋南、晋北和晋东各地,地理位置优越,且耕地广阔、农业气候适宜,因此,历史上榆次在山西具有重要的经济地位。铁路未开通前,晋商已逐渐衰败,而1907~1937 年期间正太铁路及同蒲铁路的通车为榆次的城市经济发展及晋商的重新崛起提供了新的契机。铁路的开通,带动了榆次铁路运输业的快速发展、商业的逐渐繁荣、近代工业的进步及农业的近代化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有力地推动了榆次城市经济的外向型发展及近代化转型。

注释

(1)实业部国际贸易局编:《中国实业志》,实业部国际贸易局,1937 年,第85(丙)页。

(2)实业部国际贸易局编:《中国实业志·山西省》,实业部国际贸易局,1937 年,第94(乙)页。

(3)榆次市地方志编撰办公室:《榆次市志初稿之五》,第8 页。

(4)本文中“出口”指货物经榆次装运销往省外,“进口”指省外货物经榆次装运销往省内。

(5)王振勋译:《天津棉花》第5 章,《天津棉鉴》第l 卷,第4期,1930 年9 月。

(6)江沛、李丽娜:《铁路与山西城镇的变动:1907—1937》,民国档案,2007 年第2 期,第51 页。

(7)宋启英(1879~1931),亦名继宗,字隽臣,榆次县(今晋中市榆次区)大张义村人。父贵森,清末在直隶省(今河北)古北口的八沟开办吉大生商店发迹。1895 年,其父病故,宋启英独自经营口外商业,获悉正太铁路经过榆次并设立站点,遂大量投资在榆次城内购置地皮。1907 年,正太铁路通车,榆次成为周边各县物资集散地,宋氏遂在铁路两侧修建栈房、货场十余处,开设“吉”字号店铺十个,经销绸缎布匹、粮油棉花、棺木寿器等,成为主宰城乡群众吃穿用物品经销的主要财东,由此形成专营客栈、粮食等的栈房街、粮店街等街道名称,同时开设钱庄、当铺等,生意盛极一时。

(8)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山西省榆次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榆次文史资料第5 辑》,1985 年,第21页。

(9)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山西省榆次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榆次文史资料 第6 辑》,1986 年,第52~53 页。

(10)四银行号:晋绥地方铁路银号、绥西垦业银号、晋北盐业银号和晋裕银号。

(11)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山西省榆次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榆次文史资料第9 辑》,政协榆次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1987 年,第57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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