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父母教养方式与手机依赖行为的关系:情绪智力的中介作用

2022-01-07 12:50张建华赵奕帆董锦锦杨世昌
四川精神卫生 2021年6期
关键词:教养智力问卷

张建华 ,赵奕帆 ,董锦锦 ,杨世昌 *

(1.新乡医学院三全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3;2.新乡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河南 新乡 453002;3.河南省新密市中医院,河南 新密 452370*通信作者:杨世昌,E-mail:yangshch2000@163.com)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于2021年发布了第4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0年12月,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9.86亿,网民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达99.7%,而大学生网民群体上升至19.8%[1]。手机依赖是指个体在使用手机的过程中,过度消耗时间和精力,致使生理、心理和社会功能受损的成瘾状态[2]。已有研究指出,作为新型非物质成瘾行为的手机依赖正日益剧增,且手机的频繁使用会导致恶性循环,加重依赖行为[3]。Long等[4]研究表明,我国超五分之一的大学生存在手机依赖问题。手机的过度使用可能导致焦虑抑郁等心理健康问题[5],且与认知失败等密切相关[6],对大学生的学业成绩和人际关系产生不良影响[7],降低生活满意度[8]。研究显示,以亲子关系为纽带的父母教养方式可以预测手机依赖行为[9]。大学生情绪智力与网络依赖和成瘾行为呈负相关,负性教养方式会增加其感知的敏感性,产生情绪适应及行为控制问题,如拒绝否认、严厉惩罚、过分干涉及过度纵容等易导致子女形成情绪障碍与行为成瘾,甚至损害个体的执行功能;积极的教养方式会促进子女内化规则,培养良好的行为习惯,形成较强的情绪管理能力和社会适应能力[10-12]。基于此,本研究通过调查大学生手机依赖现状,并探讨大学生父母教养方式、情绪智力与手机依赖之间的关系,分析情绪智力的中介作用,以期为改善大学生手机依赖情况提供参考。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于2019年9月-2020年6月,采用分层整群抽样,按年级分层,以班级为群体,选取河南省某三所高校的1 200名大学生为研究对象。回收有效问卷1 090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90.83%。

1.2 评定工具

采用父母养育方式量表(Parental Bonding In⁃strument,PBI)[13]评定父母教养方式。该量表包括母亲教养方式问卷(PBI-M)和父亲教养方式问卷(PBI-F)两个分量表,分别包含23个条目,均由关爱、鼓励自主和控制三个因子组成。采用李科特0~3分4级评分。同质性信度为0.745~0.858,分半信度为0.661~0.844,重测信度为0.746~0.941。

采用情绪智力量表(Emotional Intelligence Scale,EIS)[14]评定大学生情绪智力水平。该量表共16个条目,包括自我情绪评估、他人情绪评估、情绪控制和情绪运用四个维度。采用李科特1~5分5级评分,计算各条目平均分,分值越高表明情绪智力水平越高。该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940。

采用手机成瘾指数量表(Mobile Phone Addic⁃tion Index,MPAI)[15]评 定 大 学 生 手 机 依 赖 情 况 。MPAI由Leung依据《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4版)》(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fourth edition,DSM-IV)物质与非物质依赖的诊断标准而编制。该量表共17个条目,包括逃避性、戒断性、失控性及低效性四个维度。采用李科特1~5分5级评分,评分越高表明手机依赖倾向越明显。对8个及以上条目做出肯定回答,即为手机依赖,各条目平均分高于4分即为重度手机依赖。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870。

1.3 评定方法

采用现场问卷调查,于学生下课后,由班级辅导员维持秩序,在教室内进行评定,问卷当场回收。由经过统一培训的心理咨询中心的老师担任主试,宣读指导语,告知学生课题组对作答内容保密。问卷测评耗时约30 min。

1.4 统计方法

采用SPSS 17.0和AMOS 15.0进行统计分析,双人录入数据。手机依赖的现状采用定性资料的统计描述和χ2检验,父母教养方式、情绪智力与手机依赖间的关系采用积差相关分析,采用AMOS进行路径分析。检验水准α=0.05,双侧检验。

2 结 果

2.1 大学生一般资料和各量表评分结果

1 090名大学生中,男生539人(49.45%),女生551人(50.55%);年龄17~24岁[(19.51±1.62)岁]。PBI、EIS和MPAI评分见表1。

表1 大学生PBI、EIS和MPAI评分(±s,分)

表1 大学生PBI、EIS和MPAI评分(±s,分)

注:PBI-M,母亲教养方式问卷;PBI-F,父亲教养方式问卷;EIS,情绪智力量表;MPAI,手机成瘾指数量表

评 分3.86±0.95 53.91±10.81 18.40±4.80 16.20±4.21 11.38±2.87 7.92±1.99量 表PBI-M PBI-F关爱鼓励自主控制关爱鼓励自主控制评 分21.12±4.76 11.83±3.42 6.22±2.98 22.28±4.63 12.40±3.29 6.08±2.68量 表EIS MPAI 总评分失控性戒断性逃避性低效性

2.2 大学生手机依赖检出情况

共检出597人(54.77%)存在手机依赖,其中轻度手机依赖477人(43.76%),重度120人(11.01%)。不同性别的大学生手机依赖情况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1.350,P>0.05),不同年级的大学生手机依赖情况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32.240,P<0.01)。见表2。

表2 大学生手机依赖检出情况

2.3 相关分析

相关分析显示,PBI-M和PBI-F中的关爱和鼓励自主因子评分与MPAI总评分和各维度评分均呈负相关(r=-0.316~-0.197,P均<0.01),PBI-M 和PBI-F中的控制因子评分与MPAI总评分和各维度评分均呈正相关(r=0.206~0.258,P<0.05或0.01),EIS评分与MPAI总评分和各维度评分均呈负相关(r=-0.317~-0.219,P均<0.01)。见表3。

表3 父母教养方式、情绪智力与手机依赖的相关性(r)

2.4 情绪智力在父母教养方式与手机依赖之间的路径分析

为研究父母教养方式与情绪智力对手机依赖的作用机制,结合父母教养方式、情绪智力与手机依赖间的相关性,建立结构模型,见图1。各项拟合指数显示该模型有较高的拟合度,其中χ2/df=2.924,RMSEA=0.444,GFI、AGFI、NFI、IFI与 CFI均大于0.900,表明数据较好地拟合了模型。

图1 情绪智力在父母教养方式与手机依赖之间的路径分析

母亲关爱、鼓励自主、控制对情绪智力的标准化效应值为β=0.422、0.378、-0331,P均<0.01;父亲关爱、鼓励自主、控制对情绪智力的标准化效应值为β=0.373、0.358、-0.307,P均<0.01。情绪智力对手机依赖的标准化效应值为β=-0.332,P<0.01,母亲关爱、鼓励自主、控制通过情绪智力对手机依赖的间接效应量分别为47.98%、47.00%、42.93%;父亲关爱、鼓励自主、控制通过情绪智力对手机依赖的间接效应量分别为47.99%、48.71%、44.70%。情绪智力在父母教养方式与手机依赖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见表4。

表4 情绪智力在父母教养方式和手机依赖之间的中介效应

3 讨 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大学生存在手机依赖者占比达54.77%,与黄珍惠等[16]报道的大学生手机成瘾检出率为59.42%接近,反映大学生手机依赖现象较普遍。不同年级的大学生手机依赖情况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不同性别的大学生手机依赖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与陈俊波等[17]得出的女性手机成瘾检出率高于男性的研究结果不一致,可能是由于当下的校园环境,不局限于女性使用手机来调节消极情绪和维持人际关系,男性更易沉迷于手机游戏和网络世界[18],也可能是调查对象因专业差异对手机不同功能的依赖而对结果产生影响[19]。

本研究结果显示,父母教养方式中的关爱和鼓励自主及情绪智力与手机依赖呈负相关,而父母教养方式中的控制与手机依赖呈正相关,与国内外研究结果一致,即父母对子女愈加关注,尽可能给予子女自主空间,可能有助于改善其手机成瘾[20];而愈加独裁、专制的教养方式,更可能导致甚至加剧子女的手机依赖行为[21]。父母教养方式是调节个体社会适应的重要因素,民主、权威型的父母教养方式有助于营造良好的家庭氛围,可预测子女较低的外显和内隐问题行为,帮助子女建构安全型依恋,减少成瘾行为的产生[22];而专制、骄纵型的教养方式易触发亲子冲突,导致子女形成焦虑、回避型依恋,进而导致个体产生孤独感,随之采取消极的应对方式,形成行为依赖[23]。另有研究指出,高水平的情绪智力会增加自我效能感,可作为保护性因素以监控不良行为[24],而较低的情绪评估能力和共情能力是成瘾行为产生的内因[25]。

路径分析结果显示,情绪智力在大学生父母教养方式与手机依赖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已有研究表明:首先,父母教养方式可以通过调节意志控制来改善个体的问题性网络使用,而意志控制正体现在个体对情感和行为的监管[26]。其次,积极的父母教养方式会预测子女出现较多的顺从行为,温暖、自主的家庭环境有助于培养子女的自尊,高水平的自尊可阻断行为成瘾的兴奋反馈机制,而自我良性行为塑造和自尊是情绪智力的重要组成部分[27]。再之,情感学习理论认为,情感系统需依赖环境中重要情绪线索的输入,情绪信号会影响个体对情绪线索的注意分配,导致信息加工偏差,趋向即时性成瘾加工,而父母作为子女的情感给予者,其教养方式主导着正性或负性的情绪输入[28]。同时,父母的过度卷入与干涉可能会对子女造成痛苦,使其处于警惕、焦虑与不安之中,损害其情绪调节能力,消耗心理资源,破坏社会支持系统,甚至引发子女出现自我封闭行为,形成行为依赖[29]。另外,神经电生理数据表明,长期冷漠、拒绝型的父母教养方式会导致子女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功能紊乱,削弱其情绪控制与辨别能力,并抑制背外侧前额叶的激活,相应的背侧前扣带回与前脑岛叶区域血氧水平增加,行为执行控制功能降低,无法识别成瘾行为的兴奋刺激,造成行为依赖[30]。诸多证据提示,父母教养方式可通过情绪管理、情绪调节、情绪控制等作用于手机依赖行为。

综上所述,大学生手机依赖较普遍,情绪智力在大学生父母教养方式与手机依赖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本研究不足之处在于:本研究为横断面调查,缺乏连续性动态分析,尚不能揭示其因果作用机制。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拓展纵向队列数据,结合神经网络机制研究,以期为手机依赖的干预提供科学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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