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加工贸易的发展现状及问题分析

谢 佑

(东南大学，江苏 南京 210093)

2016年1月18号，国务院发表《关于促进加工贸易转型升级的若干意见》，明确指出加工贸易“要合理统筹国内外，逐渐形成东中西部协调发展和国内外合理布局”。全球化的本质是生产力发展使得生产方式突破国家疆界的壁垒，加工贸易必然会是未来各国对外贸易的趋势之一。苏南为中国最早实行改革开放的区域之一，其加工贸易产业在国家相关政策的支持下得到迅速发展。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苏南加工贸易额已达1400亿元。但与此同时，其自身问题也逐渐显现出来，苏南加工贸易的优势逐渐减弱。迫于目前国际宏观环境的压力，如何促进苏南加工贸易转型升级是重中之重。

一、苏南及加工贸易概述

(一)苏南的地域界定

苏南是江苏省南部的简称，处于中国东南沿海长江三角洲中心，东面挨近上海，西部连接安徽，南面与浙江相接，北面依傍东海和长江。苏南是江苏经济最发达的区域，也是中国经济最繁荣、现代化水平最高的地区之一。苏南包括南京、苏州、无锡、常州、镇江五个城市。近几年来，苏南围绕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的总体目标，积极实施科技兴市、外向带动、规模经济等发展战略，实现了跨越式发展，经济发展水平进入了现代化建设的中期阶段，主要表现为经济总量份额大。以2017年为例，在全省13个市中，苏南五市就实现国内生产总值49682.8亿元，占全省总量的57.3%；财政总收入5270.6亿元，占全省总量的67.9%；实际利用外资590.5亿美元，占全省实际利用外资的85.1%；出口总额1860.8亿美元，占全省出口总额的82.2%。从具体城市看，苏南五市的国内生产总值平均增长11.2%，高于江苏省和全国平均水平。

(二)加工贸易的含义

加工贸易指的是企业进口部分或者全部的原辅材料、零部件、元器件、包装物料等，经过加工或组装后，将工业品复出口的生产经营活动。加工贸易属于再出口业务，它以加工为特征，按照承办的业务特征不同，包含进料加工、来料加工、装配业务和协作生产。

二、江苏省加工贸易发展的现状

(一)加工贸易额增长迅速

苏南对外贸易的主要方式之一就是加工贸易。截至2017年底，苏南从事加工贸易的企业超过5000家，加工贸易进出口额达1400亿元，占全省进出口总额的73.82%，加工贸易得到不断发展。2011年苏南五市加工贸易额为896.7亿元，2017年加工贸易额为1401.2亿元，平均增长率为4.85%。改革开放以来，大量外资企业选择来华投资，苏南由于先天地理优势及要素禀赋，加工贸易快速发展，在国民经济中所占比重越来越大(表1)。

表1 2011~2017年苏南五市加工贸易额 单位:亿元

(二)进料加工成为主要的经营模式

近十几年来，苏南的来料加工贸易与进料加工贸易呈现增长的趋势，可是进料加工的进出口总额始终高于来料加工的进出口总额，而且进料加工进出口总数占加工贸易进出口总额的比例远远高于来料加工进出口总额所占的比重，是苏南加工贸易很重要的经营模式。数据显示，2012年来料加工占比12.8%，进料加工占比87.2%，进料加工占比远超来料加工。截至2016年，来料加工占比18.1%，进料加工占比81.9%，这说明了苏南加工贸易的质量有所提高，从事加工贸易企业的生产能力和销售能力在增强(表2)。

表2 2012~2016年苏南加工贸易情况 单位:万元

(三)商品结构进一步优化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吸引外商投资政策的出台，越来越多的外商投资企业将加工贸易转移到苏南，在苏南加工贸易中技术密集型产品的比重越来越高。在产业链整体招商策略的推动下，苏南建立了开发区为主体的加工贸易生态系统，90%以上的加工贸易企业与产能集中在经济技术开发区，加工贸易产品主要包括手机、照相机、打印机、通讯终端及AV产品、半导体、集成电器芯片和电子元器件，逐渐形成完整的产业链。近几年来，苏南的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一直位居全国前列，全省高新技术产业主要分布在苏南及沿江地区。2017年苏南五市高新技术产业产值36950亿元，占江苏省的55.07%。其中，苏州高新技术产业产值最高，占全省比重为21.56%；其次是无锡，占全省比重为9.76%；南京、常州、镇江紧随其后(表3)。

表3 2017年苏南高新技术产业情况

(四)加工贸易市场多元化

苏南加工贸易市场不断拓展。与“十二五”初期相比，对亚洲、欧洲、北美的加工贸易增幅分别为6%、18.8%、19.6%，对新兴市场拉丁美洲、大洋洲、非洲的加工贸易增幅分别为23.6%、19.6%、22.6%，贸易市场新增了安提瓜等15个国家和地区。数据显示，2017年美国保持加工贸易最大贸易伙伴地位。具体来看(图2)，2017年苏南加工贸易进出口额前四位贸易伙伴依次为美国、俄罗斯、日本、韩国，对上述4个国家进出口合计960.8亿元，占80.4%。从大洲来看(图1所示)，2017年苏南对亚洲加工贸易额占比32.1%，其次是欧洲，占比29.3%，北美洲占比26.1%。亚洲、欧洲和北美洲构成了苏南加工贸易的三大主要市场。

图1 2017年苏南对各大洲加工贸易

图2 2017年苏南加工贸易主要出口国

三、苏南加工贸易发展存在的问题

(一)产业层次不高，产品档次较低

苏南现有的加工贸易企业核心技术研发能力尚欠缺，产业层次不高、产品层次较低，高附加值、高创汇的加工贸易项目较少。目前所展开的加工贸易中，大部分零散的加工订单，加工水平较低、产业规模较小，所用原料多半可用海内同类产品代替。所以，绝大多数企业更倾向于选择一般贸易，除非客户特殊要求。现今加工贸易发展中是国际跨国公司起主导作用，苏南企业主要是作为跨国公司国际产业链中的一部分，为其展开加工或者组装业务。加工贸易触及的行业主要有机器、电子产品、电子设备及零件等高新技术产品和中高档日用消费品。苏南加工贸易出口产品所占份额最大的是机器、电子产品、电子设备及零件、纺织原料及纺织品，都属于低技术的劳动密集型产品。仅有的局部高科技、深加工成品也存在着加工进程短、附加值低的问题，真正具有技术水平和要素含量的配置和中间投入品都要从外国引进。总体来看，目前苏南企业的高科技产品多以简单加工组装为主，主要集中在劳动密集型加工装配环节。2017年苏南出口产品中占比最大的是纺织原料及纺织品，所占百分比为46%，其次是机器、电子产品、电子设备及零部件，达到29%，塑料及其制品、橡胶及其制品占15%，由此可知苏南加工贸易产业层次不高，产品档次较低(图3)。

图3 2017年苏南加工贸易出口产品情况

(二)资源要素制约，成本优势削弱

廉价劳动力和低成本原材料一直是苏南发展加工贸易的比较优势所在，但随着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苏南的原材料和劳动力价格逐渐攀升。从工资水平看，苏南平均职工工资大幅度增长，以苏州为例(表4):2006年苏州平均职工工资为27600元，到了2016年工资高达79870元，平均增长速度为18.9%。与此同时，随着人民币升值与周边国家的投资环境优化，外国劳动力成本相对较低，劳动力素质不断提高，比较优势日益明显，这些地区通过劳动密集型的加工贸易参与国际分工，苏南的劳动力优势逐渐丧失，这对苏南加工贸易造成很大的冲击。部分企业面临国内原材料价格上涨和“用工难”的双重困境，开始将订单转向成本更低的越南、缅甸和印度等地。从加工原料来看，国内能源和原材料价格上涨、税收负担增加，以钢材为例，自2014年以来，钢材价格持续走高，苏南逐渐丧失资源禀赋优势。数据显示:2014年钢材价格为每吨3130元，截至2017年，钢材价格达到每吨3500元，制约了加工贸易企业的发展与转型。

表4 2006~2016年苏州平均职工工资

(三)“两高一资”产业转移破坏区域环境

由于我国早期宽松的环境政策和法律法规，厂商为其加工生产所付出的环境成本和经营成本低，因此外商向外转移资金、输出技术时会倾向于中国，于是苏南承接了发达国家、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转移出来的中下等技术产业。国际上一些大型跨国公司将苏南作为外商投资企业的加工装配基地，把高能耗型、高污染型、资源性产业转移到苏南，苏南环境情况遭到严重影响，区域环境遭到破坏。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末期以来，随着外商投资的加工制造业蓬勃发展，工业污染事件时有发生。近期数据表明:苏南环境污染仍未得到较好的控制，2015年苏南外商投资企业中，污染密集型企业占总数的15%左右，污染密集型企业当中，严重污染密集型企业占了20%。这不仅浪费苏南地区的大量宝贵资源，加速苏南的资源和能源的消耗，而且加剧了苏南的环境污染，不利于苏南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四、促进苏南加工贸易转型升级的对策

(一)提高技术水平，研发自主知识产权

要改变苏南加工贸易“两头在外”的窘境，就必须创建自主品牌，研发自主知识产权。首先，苏南加工贸易企业应加大科技投入，引进高技术人才，打造创建自有的核心技术。第二，苏南加工贸易产业要增强竞争优势，加工贸易企业由贴牌生产上升到委托设计生产，再到创建自有品牌，在技术和品牌上实现独立自主。另外要注重技术人才培养，加大企业的科研投入，在企业内部设立研发机构，这无疑是技术确保和人才确保的一条最有效的途径。通过建立研发中心可吸引更多国内专业人才加盟，为国外先进技术的引进创造一个接收的高水平平台，这样既为企业的生产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持，又培训了苏南本土企业的员工，带动国内行业水平的整体提升。在苏南廉价劳动力优势将要丧失期间，苏南应加强技术创新，积极开展产、学、研结合，培养一批高科技、高素质与高效率人才，增加加工贸易制成品的附加值，从而有助于加工贸易的转型与升级。

(二)有选择地引进外商投资，提高本土企业竞争力

苏南在招商引资时，要重视对外商投资企业的筛选，应加大对高新技术领域的外商企业的引进，并鼓励外商企业加强研发总部建设，带动当地企业技术的发展与创新。引进外商投资时需注意企业的发展潜力、技术深度，及对环境的影响。引进发展潜力大的朝阳企业，技术深度值得本土企业学习吸收，同时对环境影响较小的绿色产业，促进苏南加工贸易的发展与转型，较好发展本土企业。另外应加大对苏南当地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培养，增强当地企业的竞争力和竞争优势，使其在国际市场的竞争中有一席之地。

(三)政府有效治理环境污染，实现可持续发展

政府需对加工贸易产业实行更加严格全面的考察监管，有效治理环境污染，实现可持续发展；全面评价苏南投资环境，找出苏南在投资环境方面的比较竞争优势、劣势、机会与威胁，为下一步招商宣传的整体策划与推荐，奠定扎实的理论基础；有的放矢地吸引更多的投资商来本地区投资，防止项目重复建设、资金浪费和对当地环境的污染，同时提高开发区项目质量；根据城市建设的总体规划，明确地区优势和劣势，以市场为导向，依据国家的政策要求、经济社会发展规划、行业开发的特征，科学挑选招商项目的投资，不能一味追求数量，放松质量。要在数量上增加，更要在质量上实现突破，着力开发出一批市场前景好、投资回报率高、发展潜力大，能耗低，污染少的高新技术产业项目，让企业带动技术进步，推动整个产业链的动态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