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外语学习标准在国际中文教育中的运用

杜迎洁

(厦门城市职业学院 国际职业教育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0)

《21世纪外语学习标准》是由美国外语教学委员会(ACTFL)与多个外语教师协会共同研制的国家外语课程标准，于1996年首次出版，后经过1999年、2006年、2015年三次修订。20多年来，该标准在世界范围的二语教学领域产生了深远影响。[1]外语学习标准可简单概况为：以5个以C为首字母的单词——交际(Communications)，文化(Cultures)，关联(Connections)，比较(Comparisons)，社团(Communities)。《世界各种语言教学实用指南》的出台也是依据《21世纪外语学习标准》制定的。可见，5C 外语学习标准凸显了最前沿的第二语言习得理论，因此，对国际中文教育同样具有一定的借鉴和参考。结合国际中文教育实际，以发展学生实用能力为教学目标，笔者将5 C标准及其应用归纳总结如下：

一、鼓励学生用汉语进行交际，学以致用

交际是学习外语就要运用外语进行语言交际活动、参与对话交流，提供并获得信息、与师生交换观点并表达情绪情感。交际沟通是外语学习的最高目标。[2]在国际中文教育的课堂上，交际主要体现在师生与生生之间的交流和互动。交际能力当然不是与生俱来的，需要教师依据教学目标，精心设计教学活动，有针对性、有目的性地培养，最终使学生能够运用所学语言达成交际的目的。

(一)针对不同的教学环节，进行多元教学设计

国际汉语教师理应重视培养学生的汉语实际运用能力，鼓励和提倡学生多运用目的语——汉语进行交流。这里强调的是“学生能用什么语言”，而不是“他们知道什么语言知识”。在教学设计上，教师可设定情境使他们能够用所学的语言知识在恰当的话题上适时地运用。对于初级水平的汉语学习者，课堂上教师可以使用think-pair-share的教学模式让两人进行言语交际与互换观点。而对于中级水平或已具备较高水准的汉语学习者，教师可以组织小组讨论或分成甲乙两组就某一话题举行小型的辩论赛，如：“网络使人与人之间增进了距离还是疏远了？”，通过辩论，使学生达到运用语言交际的目的。在作业的布置上，则可以采用任务教学法，让留学生深入生活。比如，在学完水果的相关名词和购物的表达后，可布置让学生亲自到水果店去买水果的作业，这样用所学语言知识去主动完成一项具体任务，话题且与生活息息相关，有利于实现学以致用的目的。

(二)针对不同的教学内容，创建更多交际机会

在国际中文教育的课堂上，笔者有意识地将借鉴5C标准，给学生提供更多做语言交际的练习或机会。通过创设情境，设置话题，允许大家运用汉语进行自由讨论、演讲，同时鼓励他们用汉语进行相互评价。在话题演讲结束之时，有意识地将今天所学的词汇、句子引用到他们的实际汉语会话的表达中，使学生对汉语词汇、成语、语句的用法等语言知识加深印象，得以内化。比如，在讲授成语故事《坐井观天》后，可让学生进行复述或角色扮演的形式来锻炼他们的口语表达能力；也可以让它们展开想象，课后书写续集的部分，同时锻炼学生思维和运用汉语的书写能力，因为口语和书面写作都属于语言输出的部分，通过这两种形式的交际，可知晓学生对汉语语言知识的掌握程度。

二、了解中华多元文化，提升素养

运用语言进行交际必须也要懂得目的语所在国家的文化。文化与语言相互交融，“语言理解包含着文化理解，语言理解需要文化理解”。[3]有研究证实,对目的语国家的文化适应程度越高，二语习得的速度就会越快，水平也会越高。[4]试想，如果学习者对某目的国的文化抱有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渴望研究其文化历史，那么，具备这样的融合性学习动机，必然是促进其学好该国语言的有利因素。因此，在学习第二语言的同时了解或学习相关文化背景是第二语言习得的应有之义。

(一)精选普适文化话题，利于学生接受和理解

语言教材应多考虑人们的文化通感，要让学习者在学习汉语时感到人文性。[5]在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习得中，由于学习群体的特殊性，国际汉语教师在选题方面倘若能从情感的角度出发，设身处地地充分考虑学习者的文化背景，选取他们共性或熟悉的话题和材料(如：节日、运动、音乐……)，必将使学生能够较快地融入到语言知识的学习中，这样不但顾及到学生的情感因素，拉近与学生的距离，而且还学到了语言知识，从而激发和保持他们的学习兴趣。

(二)运用体验式教学法，开展中国文化系列课程

我校近年的有益尝试是，每年定期为在校留学生开展精彩纷呈的《中国文化精粹课程》，涵盖了书法、剪纸、茶艺、陶艺、中医、太极拳、饮食文化等丰富多彩的内容，并组织留学生到鼓浪屿感受琴岛的文化特色。中国文化体验活动的开展旨在让留学生掌握专业技能的同时，能够亲身、实地、多维度地感知最真实的中华文化，同时将课程思政的元素渗透在讲好“中国好故事”、传播“中国好声音”的系列活动中，使他们知华、友华、亲华。鲜活的文化体验结束后，留学生们纷纷表示意犹未尽，将来要更深入地了解学习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从而推进中华文化传播和中外人文交流。

三、关联其它知识，触类旁通

二语习得的过程当然不是孤立的，而是一个系统的过程，在国际中文教育中，教师要主动关联其他学科或知识，使留学生丰富知识经验，夯实综合素质。联结学习观主张人在学习知识时，大脑先天具备渴望建立相关事物的倾向。[6]一个人的学习能力来自本人已有的先前经验以及主动联结他人的经验。当前，信息时代已给传统的教学观带来巨大变革，各媒体资源使信息之间的关联成为可能。

(一)密切关联现实生活，营造真实交际氛围

在教学中根据日常生活的话题营造真实的语言交际环境，就要密切关联人们生活的内容。无论是中国新闻，还是热点资讯，话题要真实、可信。这样不仅使学生感到亲近，而且还能在真实的语言环境中学到地道的汉语语言知识，同时也有利于培养学生提升跨文化意识和移情能力。比如，在学习“个”、“碗”、“条”、“瓶”等这些量词的用法后，教师可顺势关联在食堂或饭店点餐的情境，两人一组，角色扮演，让学生将这些量词在他们熟知的环境下得以运用。

(二)精心安排教学设计，关联课内外知识

积极采用启发式教学，着重教学设计。比如在教学《发展汉语<初级读写>》第12课“春夏秋冬”这一话题时，笔者顺势讲授了《春晓》这首诗。因为中国的古典诗词以其特有的语言形式体现了中国文化的精髓，是集语言形式和文化内容于一体，而诵读诗词是掌握汉语声调非常有效的方法。对校正学生的汉语发音、提升学习兴趣、弘扬中国文化都有积极的意义。此外，在讲授“朋友”这个话题时，笔者向留学生扩展了《永远是朋友》里的两句歌词：“千里难寻是朋友，千金难买是朋友。”留学生们无不感叹中华文字的魅力。为了让他们更有兴致，还教唱了歌手臧天塑流行多年的歌曲《朋友》，歌词朗朗上口，便于记忆，如此充分调动留学生的学习内驱力。通过拍摄诗词朗诵、歌唱表演的视频，反复排练，教师可以及时纠正学生的发音，让学生发现自身良好的学习状态，而对于表演中留学生错误发音的纠正，则他们记忆尤深。

四、比较语言文化特性，促进了解

学生通过比较目的语与不同语言及文化的区别，进一步深刻体悟语言与语言之间的交际性。通过比较目的语与其他语言文化，培养学生对文化与语言的洞察力。语言的国际教育是国际间经济、政治、文化沟通的工具。外国人学汉语，就不一定非要认同中国文化。“比较是认知的基本方式，母语和文化背景是学生认知新的语言的起点，在外语教育中注重通过比较训练能力是必然的选择，建立起这样的桥梁，无疑是合理利用教学资源达到最好的学习效果的方式。”[7]

(一)鼓励学生进行文化比较，增强跨文化适应能力

结合某一话题，在学习中国文化背景知识或学习中国文化系列课程的同时，教师可适时地引导留学生也考虑各自所在国某一话题的相关文化，本国与中国以及其它各国在此方面存在什么差异，做出比较分析，用汉语进行讨论和沟通，如此提升他们的学习动力。例如，世界上的每个国家都会有属于自己国度最重要的节日，在介绍中国最重要的节日——春节这一话题时，可以让留学生将本国与中国的节日习俗进行比较，也可以让留学生之间进行不同国家之间的比较，各个国家欢度新年的异同点是什么。通过对比，还能让学生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一味介绍中国文化就不如中外文化兼顾更科学。[8]在课堂上让留学生进行多元化比较，也能提升他们的综合语言运用能力和人文素质。

(二)鼓励学生进行语言的比较，提升汉语交际水平

语言知识的用法也可以让学生们进行比较。比如，在学习网上购物需书写邮寄地址的时候，要注意中外惯用法的区别：汉语的语言顺序是区域从大到小，而英文国家的语言顺序则是区域从小到大。再如，在一个句子中，汉语把时间和地点一般放在句子的前面，而英文的语序则是放在后面。如此让留学生主动挑出构成句子成分顺序的区别，加深他们对目的语语法规律的认知，提高学习效率。

五、重视学习社群建设，走向社会

学习第二外语，环境和群体固然重要。学生要将学到的语言积极运用到各社团活动的交际中。从心理语言学角度看，人与人之间的语言交际必然会提升二语习得的学习效果。社团(区)标准是基于“任务型教学”的指导思想而提出的。把语言教学真实化、课堂社会化，强调“做中学”。[9]构建学习型社区是交际语言学习的主要特征。

(一)基于相关原则，组织语伴学习活动

拓展课堂以外的时间和空间，补充课堂中的练习与社交环节。课堂上的时间毕竟是有限的，而课堂以外的时间和空间却是广阔的。在多元文化的校园中，可以让留学生与中国学生成为相互学习语言的伙伴，共同参加文化体验等活动。这当然要事先制定一些规范，如告知中国学生一些涉外注意事项。在此前提下鼓励他们在交际、生活环境中自然地使用语言，通过中外学生之间的相互交流，让留学生能够进一步了解多元的中国文化以及生活中人们使用汉语的惯用法，中国学生可以及时纠正留学生汉语发音的错误或不足。如此就补充了课堂中互动时间有限的不足，相互交流的社交环节则构建了属于他们的学习型社群。

(二)实现趋同化管理，鼓励参加社团活动

除了开展类似“汉语角”这样的活动，一般高校中的学生会都会成立各种社团，定期组织各种有意义的文化活动。既然目前对留学生的管理强调与国内学生的趋同化，那么也要吸纳留学生加入到这些社团活动中。而参加活动的条件就是必须说汉语来交际。如此一来，汉语课堂延伸至不同的区域，学习方式也越来越多样化。这种创造性、体验式的社团活动模式不仅可以使留学生融入到中国的生活，同时还能获取多方面技能的提升和扩展。

当前，5C外语学习标准已经被许多国家借鉴，5C外语学习标准是将语言学习由一个“单一、内向、独立”的语言形式层面过程上升为“多元、开放、融合”的语言实际运用、交流层面。因此，国际汉语教师应当不断学习先进的教育理念，结合本土实际，尝试运用先进的教育理念变革传统教育模式，实现课堂内外的丰富性，同时不断提升自身的教学技能和综合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