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整体实现：理论、设计与实践

钱小龙，时文雅，陈瑞瑞，王周秀

南通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

一、背景分析

近年来，随着《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2019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和《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施方案(2018—2022年)》(2019年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等系列文件出台，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有了顶层设计与宏观指导思想。为贯彻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的“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1]和五中全会明确要求的“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2]的精神，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建设在国家的大力推动下不断取得进展。互联网技术的广泛应用，极大促进了传统教育教学模式的改革，使在线教育这一新型教育形态得到前所未有的快速发展。

所谓终身学习，就是人们为提高自己特定领域的知识、技能和能力而进行的贯穿一生的学习活动[3]。终身学习成功与否可能会受到思想观念、经济条件、知识获取、学习设计和信息输送等方面的影响。在线教育凭借自身得天独厚的优势，让学习者可以通过互联网技术来解决学习中可能遇到的障碍，使之成为终身学习至关重要的学习方式，这是推动终身学习发展的一股日益增长的力量。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网络使用成本降低，访问范围逐渐扩大，终身学习与在线教育深度融合为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体现了终身学习与在线教育两者之间的本质联系，即互联网技术可以随时随地为终身学习提供远程课程技术支持，使终身学习通过在线授课方式得以实现。充分发挥网络教育和人工智能优势，进行各种学习模式的探索，普及数字信息文化，培养数字化学习基本技能，通过为学习者创建良好的、开放式的网络学习环境，提供任务驱动等激励学习的手段和良好的学习支持服务[4]，进而解决一系列诸如满足差异化、持续化的终身学习需求，整合与均衡终身教育资源以及创新终身学习支持服务方式等现实瓶颈问题，以期探寻未来实现全民终身学习的可能路径与实施策略。

二、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理论指引

(一)联通主义理论

在线课程是开展终身学习活动的重要媒介，但要真正为社会全体成员提供灵活的、优质的和个性化的终身学习服务，离不开联通主义理论的有效指引。联通主义理论作为网络时代催生出的重要学习理论，从全新的角度解释了信息大爆炸时代学习是如何发生的，契合了当前的时代特征和知识特性，适应了当前终身在线学习的需要[5]。联通主义理论以教学交互为中心，以知识持续创新为目标，以学习者社会网络构建为重要过程。联通主义理论认为学习是知识链接的过程，是形成有意义知识网络的过程，它强调知识的联通、重组和再造，学习者必须关注知识的形成过程，创建有意义的网络[6]。

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建设必须面向未来，以服务全民终身学习为核心要旨，关注“每一个体、实时联网、实时互动、满足个需”学习状态要求的实现，将学习者的终身学习素养和终身学习能力的提升融入在线课程的建设之中。在数字化、智能化时代，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不应仅是知识传播的载体与通道，还要发挥其所具有的社区网络作用，在最大限度和范围内把知识生产者和传播者连接起来，促进学习者完成知识内化，并构建知识网络。

从联通主义理论的内涵和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价值追求来看，我们不难发现两者之间具有内在关联，即联通主义理论所强调的知识流通、重组和再造，凸显了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对终身学习能力培养的相关理念。从联通主义视角出发，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可以将世界各地的学习者联通在一起，通过构建学习网络、建立网络之间的连接以及保障信息流通，保证学习者想学习、能学习、会学习，这对终身学习的发展、学习型社会的构建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

(二)体验学习理论

由于终身学习在线课程通过互联网技术进行学习的形式与传统课堂不同，这就要求学习者使用一些特殊的技术和感知以获得成功的教学体验。在这一过程中，体验学习理论的支持必不可少。

任何理论都不是凭空产生的，都要经历雏形、形成、发展、完善、成熟等阶段，体验学习理论亦然。在体验学习理论中，情境学习论是体验学习的重要模式之一。情境学习论的核心内容是：知识与具体、特定的社会环境即情境紧密相连，是在某一特定的社会环境中建构的[7]。体验学习重在体验，学习发生在个体积极参与感受、反思和行动的真实环境中，在这种环境中他们努力应对将知识付诸实践的挑战[8]。概而言之，体验学习理论以体验为基础，认为学习是学习者通过特定的情境进入一种真实的学习状态，获得具体经验、抽象概念，并不断修正经验、解决问题的持续过程。这一学习理论从学习的本质出发，强调学习的过程是学习者在真实的情境中通过体验，在人与情境的互动和相互建构中转换并创造知识的过程。

诚然，以技术为支撑的终身学习在线课程要成功实现在设计、开发、应用与评价等环节为体验学习提供支持，还需依赖强调学习情境重要性和学习者中心地位的体验学习理论。体验学习理论对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建设具有重要的启示性。在体验学习理论的引导下，学习者可以利用技术来设计、开发体验学习环境，开展体验学习过程，增强体验效果，制定体验学习效果的评价标准，让技术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从而为学习者创造良好的学习体验感，增强学习者的学习兴趣，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动力，在更高层次上培养学习者的自我学习能力。

三、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设计思路

(一)“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内容设计

终身学习已经成为人们不断提升自我能力的有效手段。在线课程是借助互联网技术和移动终端技术，通过各种学习终端实现随时随地在线学习的一类课程。在线课程打破时空束缚，具备高度自由、灵活的优势。在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设计过程中，只有遵循一定的原则和方法，才能保证终身学习在线课程达到促进全民终身学习的预期目的。

首先，在深入思考“学习者主权”理念的基础之上，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内容设计应把“体验为王”作为需求牵引。在智能互联时代，因互联网与人工智能提供的技术支持，学习者拥有更多的自主自决权利，拥有对学习内容的适配权、学习方式的自主权与知识获取的自由权。对终身学习在线课程来说，“学习者主权”意味着在线课程的内容设计与开发应以“学习者为中心”，凸显学习者的主体性，满足学习者的主权需要。从体验学习理论和互联网“用户体验为王”核心出发，“学习者体验”为引导学习者参与在线学习提供参考。体验已日益成为学习者需求的增长点，包括对在线课程学习环境、在线学习活动、在线学习结果的体验等，这些也是评价在线课程内容质量的新要义。从课程设计角度出发，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以学习者的需求为制定基准，以学习者的活动为教学活动主要实施形式，以学习者的发展为学习评价标准，以满足学习者碎片化的交互学习需要、保证其持续参与在线学习作为学习支持和学习资源设计的目标。从教学设计角度出发，终身学习在线课程要根据课程要求和学习者的特点，有序安排教学要素，确定教学方案，做好教学设计的基础、主体和课程管理问题三个模块的设计。

其次，基于目前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常见的知识付费学习模式，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应将“内容为王”作为其核心价值。在知识经济时代，互联网知识付费消费模式应运而生。这对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运行模式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使付费学习模式成为终身学习在线课程未来发展趋势之一。一方面，各类付费在线课程正不断涌入教育培训市场，触发了免费在线课程或平台开始实施付费学习模式发展战略，如在线课程网(IMOOC)推出了“职业路径”付费课程、中国大学MOOC(慕课)推出“付费精品课程”、学堂在线推出部分付费课程、上海交通大学的“好大学在线”发布“微专业”等付费课程[9]105。另一方面，学习者正逐步形成付费学习观。在付费学习模式下，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发展不仅与付费学习观念相关联，还取决于付费学习模式的核心价值追求。

最后，在体验学习和“内容为王”视角下，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应寻求能满足学习者内容体验的在线课程新内容的发展路径。“内容为王”“体验为王”不应仅仅有内容和体验，还应从学习者的知识性需要层面出发，以优质内容满足学习者的“内容体验”。基于这一理解，我们可以从内容范畴和内容质量标准两方面对终身学习在线课程进行分析。内容范畴层面，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在符合一般课程内容要求的同时，注意非视频教学资源内容和教学互动交流内容要符合互联网在线学习的内容要求和规范。内容质量标准层面，终身学习以在线课程内容的专业度、稀缺度和规范度为衡量指标。在线课程内容质量优劣，归根到底取决于学科或主题内容的专业关联性、适切性水平的高低。在国外的在线课程质量标准中不乏对专业适切性的专门要求，这里选择两个具有较强指导意义和规范作用的标准作为参考。如美国的《在线和混合学习的质量保证标准》(Quality Matters Rubri，简称QM质量标准)对教学内容的 “适切性”提出了要求：“教学内容有助于实现教学目标和能力”；西班牙在线课程标准(UNE 66181:2012)提出了内容“关联性”“适切性”的要求：“内容是相关的”“内容的制定应适合教学过程”[9]107。在付费学习模式下，在线课程的稀缺度体现在以下两条线索：一是内容线索，要提供差异化智力成果，满足学习者的知识性需求；二是用户线索，要注重学习者的主客观感受，提供学习者学习体验。在线课程的内容规范度，主要是针对媒体和信息两方面，对内容生产、打磨、测试等系列开发环节加以规定，从而为内容领域的应用实践提供有执行性的行动指南。因此，终身学习的在线课程内容设计需要精耕细作，以满足不同学习者个性化、差异化的体验要求和内容需要。

(二)支持深度学习的活动设计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和课程改革的推进，支持深度学习的教学活动设计已经成为在线课程建设发展中要重点思考的问题。深度学习是运用所学知识进行应用和创造的学习，是以实现学习者在学习态度上能保持高积极性、在学习方法上能融会贯通、在学习结果上能进行知识迁移解决实际问题等为目的的学习，是最终提升学习者的核心素养与能力的学习。究其本质，深度学习属于一种高度沉浸、不断持续深化与拓展延伸的学习方式，它能使学习成为一种生活、一种享受，从而形成终身学习的能力，这恰好与全民终身学习的目标高度契合。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中的学习活动设计需要为学习者的深度学习提供支持，并为在线课程的设计和实施提供有效参考。

首先，支持深度学习可以促使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切实转变教学活动设计发展模式。不论是传统面授教学，还是混合式在线教学，深度学习都是目前教育领域所追求的目标。要想促进深度学习的实现，提升学习者各方面的能力，在线课程教学设计者需要从探究式学习、合作式学习、体验式学习和接受式学习等四种学习活动设计模式出发，进行综合考虑，重新设计组织教学过程，以实现学习者深度学习能力的提升。如面向深度学习的英国开放大学在线课程，其学习活动的设计居于核心地位，每门课程除了提供课程简介、参考学习时间、学习起始要求(课程等级)、参考资源和明确的学习成果要求，还通过设计各种有效的学习活动帮助学习者深度认知学习内容，如开展线上提问答疑、在线讨论、完成作品、制作概念图、练习反馈和学习反思等活动，有利于学习者与学习对象深入交互，为学习者呈现完整的在线课程，甚至真实的学习过程[10]。

其次，支持学习者进行深度学习，推动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建设从重视资源设计转变为注重活动设计，解决资源的组装问题。教学活动设计是支持深度学习的一个重要环节。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作为一种新兴教学模式，其发展方向不止于实现优质教育资源共享化，还要面向学习者提供完整的教学服务，这就需要精心设计和有效规划学习活动，以更好地深化学习者的在线深度学习。一是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不仅包括最基本的课程相关资源，还应囊括测试、论坛、讨论版、模拟实验等创新工具以及融入深度学习的新兴教学活动。二是终身学习在线课程要将主动式、探究式等学习方式作为学习活动开展的重要依据，强调学习者积极主动学习态度的形成，使学习者获得知识与技能的过程成为学会学习的过程，以此改变传统课程过于注重知识传授的倾向，实现课程功能的转变。

最后，深度学习的实现过程推动有意义学习活动的产出。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学习活动的设计架构是以预期学习效果为导向的，其围绕学习者这一中心主体，根据学习效果，采用以学习任务为主线的教学方法贯穿整个学习过程，从而实现以有效的学习活动布局整个学习过程。学习活动是在线学习的中心环节，也是唤起和产生学习经验的有效途径。学习活动是在线课程设计过程中最佳的分析单元，在线学习活动的设计会直接影响学习者的学习效果。设计在线学习活动时，要从学习者角度出发,围绕活动构成要素，遵循一定的方法和原则，设计活动各方面的内容[11]。换言之，课程教学设计者基于学习者的不同学习目标，明确学习活动的类型模式、设计方法、关键要点以及教学设计中不同学习活动的选用方法，选择最恰当的学习活动，使学习者通过一系列学习活动的完成来实现最终的学习目标。

(三)以能力培养为本位的技术支撑

终身学习与在线教育最大的共性可以概括为持续性，包括时间上的“无时不在”与空间上的“无处不在”两方面。 21世纪，终身学习将持续贯穿人的一生。人们通过持续不断的学习活动来获得知识、发展能力及改变行为。从持续性角度出发，在线教育能实现无所不在、无时不在的学习，为现代社会的人们提供随时随地接入学习网络、获得学习服务的机会[12]。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由于具有显著的服务属性，可以更好地服务全民学习、终身学习。在纷繁复杂的信息社会，应该要充分发挥现代信息技术在构建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的巨大作用。

首先，以互联网、人工智能为代表的信息技术时代，呼唤终身学习在线课程明确价值取向，合理匹配优质资源“供给侧”与学习需求“需求侧”，满足全体社会成员的终身学习需求。在线课程的开放建设将以互联网信息技术为基础，通过共享教育教学资源，提供开放性、全面性、系统性的教学途径，向学习者提供高质量的教育教学服务。在互联网学习环境中，个体与他人之间互联互通，形成一定的学习网络。基于知识呈现出的复杂网络特征，学习者需要在知识网络中不断寻找有价值的信息知识，并通过思考与加工，将其内化为自己的知识。基于联通主义理论和技术支持框架，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建设应秉承联通融合和能力培养的价值取向，彰显其作为知识联通信息空间的作用，满足每个社会学习者的需求，体现其价值所在。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依托技术手段，除了能有效整合世界范围内各种优质学习资源，还能通过丰富学习资源的制作、呈现、输送与管理方式，实现随时随地、低成本按需获取学习服务资源，使终身教育向虚拟化、开放化、分享化和全民化方向加速转变，真正给传统教育教学带来有效变革。如清华大学创建的“清华终身学习在线课堂”，以高度的社会责任感，集合清华大学的学术资源，利用其技术优势，不断创新在线课程的组织形式，面向广大清华校友、继续教育学员以及开展终身学习的社会人士，提供开放的终身学习平台，服务社会终身教育体系建设。

其次，信息技术推动实现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精准教育化”与“终身学习化”。教育是实体的、线性发展的，而人工智能却是数字的、树型发展的。在人工智能时代，“教”与“学”将会向精准教育与终身学习的方向发展[13]。在精准教育层面，终身学习在线课程更加注重培养学习者所缺乏的技能。一方面，人工智能使人们可以获得各式各样的资源及形式各异的教育方式，帮助学习者充分习得知识与技能。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可以根据所掌握的学习者大量过往的学习数据，分析其薄弱环节，帮助其解决问题，从而进一步强化学习者的技能。在终身学习层面，身处信息技术作用日益突出的现代社会，信息素养的培养尤为重要，而这促使在线课程不断延伸教育时间和拓展教育空间，让信息素养教育贯穿个人成长、学校教育和职业发展的全过程，使学习者在人生不同阶段持续性受益[14]。同时，随着科技互动技术的提高，“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学习方式在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中表现更为明显。在对课程每个知识点的学习过程中，人工智能可以帮助学习者通过分析自己的知识库，量身定制学习内容和学习方法，实现自主化、个性化学习。

最后，技术是支持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不断升级与优化的有效工具。技术对体验学习的支持体现在设计、开发、应用、评价等环节，理论基础可以指导我们恰当、有效地利用技术设计与开发所需的体验学习环境，有计划地实施体验学习过程，以及确定对应的评价标准[15]。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应以体验学习为设计追求，通过技术对学习者的海量学习数据进行精确化、高效化分析，构建学习者画像，在真实了解学习者特点的基础上，动态开展学习内容和学习活动设计，为学习者提供量身定做的学习路径，推荐个性化的在线学习资源。除此之外，借助大数据管理还能创建一个发现学习者厌学等潜在风险的早期预警系统，为学习者的持续性学习提供充满挑战性又具科学性的学习计划。

四、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应用实践

(一)面向差异化的服务对象

学习者作为在线开放课程的直接感受者和直接服务对象，其对课程的满意程度是衡量在线课程质量优劣的一个有力的评价方式，同时也应成为在线课程建设研究的重点议题[16]。明确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重要目标人群，即学习者阶层，对于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建设与应用实践具有重要意义。

首先，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应用实践始终关注差异化的学习者类型。学习者本身乃是课程学习最重要的主体，是活生生的有感知、有感受、有评判意识以及评价能力的主体[17]。坚持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指导思想，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理应增加对不同学习者学习感受的衡量权重。简单来说，就是依靠信息技术手段，充分明晰学习群体的特征，包括认知风格、学习习惯、学习能力等，有效解决目标人群特别是特殊学习群体的学习困难，从而满足不同类型和水平层次学习群体的多元化学习需要，真正实现全民学习。

其次，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着重注意差异化的学习需求，将其作为应用实践的关键点。一方面，确定课程目标群体，满足差异化学习需求。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以信息技术为基础，以全社会学习者为服务对象，这要求其将学习者“学什么/怎么学”作为课程实施应用的焦点，不仅要正确认识和分析学习者这一课程目标群体的差异化学习需求，还要据此为学习者提供丰富的开放在线数字化学习课程资源，从而满足学习者的各类学习需要。此外，建议课程负责人结合不同国家、不同职业、不同基础的学习者，细化课程资源的颗粒度，明确难中易的教学标签，利用大数据学习反馈，针对性地推送学习资源，以满足分层次在线学习的需求[18]205。另一方面，创造主动的差异学习需求，积极推广课程应用。开发一门在线课程，需要根据学习者的不同学习需求进行课程学习目标的定位，这样才能做到建好课、建优质课、建学习者喜欢的在线课程。而终身学习在线课程要想达成为学习者提供课程学习机会的建设目的，则需要秉持“产出导向”与“持续改进”的实践理念。“产出导向”理念强调课程实施应让学习者真正参与学习过程并发挥自身主观能动性，进而使学习者学有所获、学习成果具有可达成度、学习满意度较高，以此激发学习者内生学习动力，使更多的学习者愿意选择在线课程进行学习。“持续改进”理念本质上体现对课程质量文化的追求，即让课程实施有不断改进的空间与动力。增加在线课程数量的同时重视质量建设，如此才能通过多而精的课程引导学习者前来学习并坚持学习。以湖南省2019年认定的精品在线课程“C语言程序设计”为例，其在通过加强线上辅导与答疑等方式提升课程资源质量的同时，针对不同的学习者采用不同的激励策略，有效促进需求程度不同的学习者在线上学习该课程。对于校内学习者，将其分为必修课学生、选修课学生、编程爱好者三类，按照学习要求的不同建立相应的在线平台课程学习机制；对于学分互认的校外学习者和编程爱好学习者，则是积极寻求校外合作，共设在线选修课程，促使校外学习者产生主动的学习需求并能参加学习。

最后，终身学习在线课程注重学习者的差异化学习环境，推动“人人皆学、时时能学、处处可学”。建设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和优质公共服务平台，是推动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促进优质教育资源应用与共享的重要举措，也是促进在线学习课程广泛应用的重要途径。在应用实践过程中，基于技术支撑的终身学习在线课程重视技术在为社会全体学习者提供移动泛在互联网学习环境(全时空信息化的学习环境)中的作用实现。如此，才能弥补差异化学习环境造成的缺陷，提供给学习者海量的课程学习资源、便捷的资源获取渠道以及应用灵活和交流方便的移动社交媒体等，允许学习者无限制或较少限制地获取、使用、重组、重用、传播任何媒体形式的学习资源。

(二)注重交互的过程安排

在线课程涵盖课程建设模式选择、授课方式选择、教学资源建设、教学活动组织以及教学评价方式选择等基本要素。课程实施是一项系统工程，应立足于对每门课程目标、内容与活动进行系统设计，其内涵与意蕴超出单节课的教学设计与实践[19]。在线课程的落实是保证在线课程质量的基础，学习者对课程教学过程的交互反馈是促进在线课程质量提升的源泉。从学习者视角切入，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建设的目的是应用，基于交互的模式创新可以为课程的有效实施与应用提供较好的实践框架与指引。

首先，应用模式的多样化是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实践过程的重要着眼点。一是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课程资源制作以精细化、标准化和系统化为发展方向[20]16。课程资源是有利于实现课程目标的各种因素，是实施课程的必要而直接的条件，也是精品在线课程的灵魂，优质的课程资源能够充分调动学习者的学习积极性，增强学习效果[21]。所以，建设开发一门优质的在线课程，其课程资源，尤其是视频资源的精心设计和制作是不可或缺的。制作精良的视频授课资源不但能使教学内容在教与学相互作用过程中得以传递，还能让学习者在良好的师生互动中学到知识精华。二是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学习路径更加简明化、线性化与清晰化。简化改良传统网络课程的结构，为学习者提供一目了然的线性学习路径，将视频资源、测试资源以及作业、讨论、学习活动安排等关联起来，使得学习者无需教师更多指导即可完成学习[20]16。三是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学习支持服务更加多样化、全面化与人性化。这些学习支持服务既包括来自课程平台的课程公告、学习进度、学习提醒与学习课件等，也包括来自学习者之间的互动交流和学习互评，都大大提高了学习者的学习体验感和学习参与性。事实上，基于自主学习的在线课程学习，将学习者分割开来，容易造成学习者归属感、成就感的缺失。面向全民的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应构建以学习小组为主要形式的“学习共同体”，这样既能为学习者之间的互动交流提供良好的平台，也能在消解“课程黏性”的同时增强学习者参与课程学习的凝聚力。由此可见，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制作更加精良、学习路径更加简洁、支持服务更加多样，这为其应用模式的多样化提供了可能。

其次，应用模式的类型选择影响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实践程度。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作为终身学习与在线教育两者融合的产物，其实践成功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在线课程应用模式类型的影响。概括起来，在线课程的应用模式主要分为三类：一是在线学习模式，即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众多学习者借助学习平台共同在线学习一门在线课程。二是线上线下混合模式，即学习内容被有效分为线上自主学习和线下实体课堂学习两部分，结合学习者的实际情况，可设计为贯穿于课程教学过程中交叉进行，形成课外线上自主学习、课堂交流展示评价的“翻转课堂”模式；也可以设计为先集中一段时间进行线上自主学习，然后再集中一段时间进行课堂面授讨论[20]16。这种模式便于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学习者自行安排时间，分散进行在线学习，然后集中时间开展面对面学习交流的情况。三是私人定制模式。每一门课程，不同层次、类型的学习者都可以结合自身的学习需要进行个性化私人定制，参与多个不同的小规模限制性在线课程。在此模式下，学习方式既可以是线上自主学习，也可以是线上线下混合式学习，便于学习者开展更有深度和个性化的学习活动。无论选择何种应用模式，我们都要明确学习者的中心地位，以在线课程应用落地为目标，强调“做中学”的具体实践，将讨论式、参与式的“案例引导、项目驱动”教学创新模式穿插于教学过程之中，以此增强学习者学习的主体性、主动性和交互性。

最后，评价标准的转变体现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实践转型。信息技术的发展使其本身由课程辅助技术手段逐渐上升为变革力量，引发教育理念、模式、环境、内容、评价等各方面的深刻变化。顺应加快推动终身学习和构建国家在线教育体系的历史潮流，终身学习在线课程深化以学习者为本位的教学评价观念和人才观念变革显得尤为重要。一方面，注重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应用的实际效果评价和影响。随着信息技术和教育教学融合的加强，在线学习课程的评价标准更为宽泛，体现从优质教学资源到优质教学资源与过程的过渡，强调“交互”效果的教学活动过程和应用成效。在学习过程中，客观性和公正性的评价对学习者认清自身学习状况，改善学习方法，激发学习的满足感、动力性和自主性，继续开展下一阶段的学习具有特殊意义。终身学习在线课程要充分发挥现代信息技术的优势，从课程设计和学习评价两个维度入手，促进交互式学习评价的客观性、激励性和持续性。课程设计维度，可以借鉴英国开放大学经验，即于内设立评价委员会等保障系统进行质量监控和评估的课题研究，于外设置评估和反馈机制的经验，以此有效促进课程学习评价的反馈性。学习评价维度，可以从课程学习者学习成长电子档案的开发方面考虑，以自动化、多元化、自主化的手段积累和评价学习过程，对在线互动评价进行有效的尝试。学习成长电子档案同时具备电子档案袋和评价手册的功能，旨在通过信息化手段对记录的学习者阶段性学习过程和学习成果数据进行动态的分析、评价和反馈，为学习者创设学会自我学习、自我积累、自我评价、自我改善的学习环境，从而促进学习的进一步发生和学习者多方面能力的发展。另一方面，树立“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现代化新型人才培养观，推动终身学习在线课程模式由应试型向素质型转变[22]。理念变为现实需要实践支撑，现实中的教育实践对终身学习在线课程自身发展也会有直接的影响[23]。服务于全民终身学习的在线课程应在信息技术环境中，遵循多元化的评价目标、多维化的评价内容、多向化的评价主体、多样化的评价方法，建立以学习者为本体、以形成性评价为主体的多元化学习评价体系。这样，方能在非结构化的情境中全面真实地评价在线学习者的学习效果，提供改进教学的信息，促进学习者全面发展[24]。

(三)以知识建构为目标的策略运用

学习是学习者内在的实践活动，是其主动进行有意义知识建构的过程。简而言之，学习是学习者自身内化发展的过程[20]16。体验学习理论表明，在线学习课程应以学习者为中心， 重视学习者的体验过程，调动学习者的兴趣，帮助学习者获取一定的经验知识，促进学习者在体验学习情境的过程中进行知识的意义建构[25]。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以服务终身学习为宗旨，以培养学习者终身学习素养和终身学习能力为核心要旨。根据体验学习理论和学习要义，我们不难看出，以知识建构为目标的策略对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应用实践具有积极的指导意义。

首先，对接人才链，开展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标准设计，寻求品质引领的应用成效。根据联通主义理论，知识和学习知识是分布式的，即它们并非位于任何给定的地方，而是由个人、社会、组织和连接它们的技术之间的经验和互动形成的联系网络组成。知识被视为一个过程，在人类及其人工制品的网络中流动，当它流经网络并成为网络的一部分时，它可以有多种解释和改变[26]。由此可知，信息化时代强调知识的建构和应用情境，将知识学习与学习者能力发展相关联。面对未来的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建设实践，一方面，要建立人才需求常态化调研工作机制，动态了解面向此学科在线课程建设需要的人才知识、能力与素质要求，定期对课程标准进行修订，发挥在线学习课程的人才培养载体作用；另一方面，遵循“平台设计、资源建设、在线建课、课堂应用、教学评价”的课程设计思路，全面梳理学科课程对应职业人才的相关知识点与技能点，让学习者在头脑中建立学科的知识结构和技能体系，从而创建“学科课程——知识技能——职业人才”的课程整体结构；将人才的职业元素融入教学内容，建立多元化的课程评价标准，真正做到专业课程设置与职业人才需求、课程教学内容与人才职业标准相对接。

其次，贯通学习链，推进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新形态立体化资源建设，追求服务引领的应用成效。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建设，目的是为学习者提供更加完善和个性化的教育服务，让学习者能够高效、便利地开展学习。课程资源是在线课程得以应用的基础，所以，必须加以重视。终身学习在线课程要践行“以学习者为中心”的育人理念，对其课程资源的生产认识不能仅仅停留在线下课程向线上课程转移的初级层面。在当前教育信息化2.0时代，知识从之前的静态层级结构发展成为现在的动态网络生态，不仅课程内容更加集中，并且学习时间也更加短[27]207。因此，终身学习在线课程需要遵循学习规律，重视现代信息技术的运用，畅通各学习阶段、各学习链环节，推动课程资源朝着更加数字化、多媒体化、碎片化、交互化方向不断发展。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共享优质教学资源，丰富个性化、多样化的学习路径和学习方式，创设学科课程生成、更新和丰富的有利条件，从而为社会学习者构建一个可看、可听、可学、可测、可考的立体化在线学习服务平台，帮助学习者进行知识建构与能力发展。这恰好也是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建设的重要意义所在。

最后，翻转教学链，实践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的改革，探求实践引领的应用成效[18]206。教育信息化时代，信息技术的作用极为广泛，但我们要注意教育的本质是人的发展，人的因素起着决定性和根本性的作用[27]206。为辐射带动教育信息化和教育教学改革，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应倡导基于互联网技术使用的多维教学模式。多维教学模式是在教学环节中借助媒介设备，以人本主义为要义，强调以学生为中心，注重学生主观能动性和自主学习能力，利用多种资源主动建构知识体系的过程。该教学模式是传统教学模式在现代媒介技术环境下的重构，在教学内容与资源、教学手段与方法上相较传统教学模式具有显著特征[28]。基于此，要做好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建设和应用，还需要变革与创新传统教学管理机制，有效运用线上线下融合的混合教学模式，激发教育者与学习者双方的动力，形成促进在线课程发展的良好生态环境。

五、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发展愿景

就目前而言，无论是在课程建设速度与数量规模上，还是在影响力的范围上，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建设都取得了长足的进展。然而，事物的发展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成就往往与问题和挑战相伴随，正如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建设距离成熟仍有明显的差距。

首先，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尚需进一步明确定位与落实基本要求。一门成熟的网络课程应能使学习者主要借助网络这一媒介学习和掌握该门课程的相关知识。这要求课程的内容与学习者已有的知识有所衔接，同时能够满足学习者对学习内容和过程的主要需求。目前，网络课程的开发者大多数是网络教学的实践者，而不同学校和不同教师的网络教学实践各不相同[29]。因此，当下在线学习课程的教学内容和教学功能之间存在较大的差异、较重的定制痕迹。不同的定位和使用对象会造成教学环节和教学功能的差异，使学习者在使用不同的在线课程时产生学习困难，甚至对今后的推广使用也会产生阻碍作用。终身学习在线课程旨在通过在线授课形式实现全民终身学习。因此，其建设要在遵循统一规定、基本要求的基础上，不断加强定位认识，充分考虑服务对象——学习者的特点，比如学习水平、学习风格、课程经验以及对课程管理系统同步和异步技术特征的掌握程度等，让学习者可以迅速进入学习状态，而不必提前花大量时间去熟悉这种学习方式。

其次，在提供任何终身学习在线课程时，教学设计水平有待提高。对于在线方式教学，网络课程是学习者进行学习的主要内容，自学是学习者的主要学习方式，网络是学习者交流的主要途径，学习模式相较以前有了很大的区别。但是，就目前的课程来看，教学手段进行了革新，教学模式还未真正实现从以教为主向以学为主的转变，教学设计的水平有待进一步提高。从教学资源层面看，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不仅要丰富教学内容、实现教学目标，更要注意在线学习时学习者具有很强的自主性，即学习过程是学习者积极参与、主动选择、自主建构的过程，进而努力通过精妙的设计使学习者的学习活动发生并持续。从系统的整体设计层面看，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设计要提前考虑清楚教学活动的各组成要素，诸如教学设计、教学组织形式等。

最后，技术有关问题始终是终身学习在线课程所面临的问题和挑战。其一，学习者个人学习终端是否达标问题。学习者的学习终端系统参数影响其对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参与，所以终身学习在线课程教师应提前告知学习者在在线课程中正常运行所需的计算机终端和移动终端的相关要求，避免学习者可能因为学习终端没有足够的内存或适当的互联网服务而无法正常参与学习。其二，由于技术局限性所造成的可用时间问题。在实施课程体验的过程中，鉴于授课机构的条件差异，技术可能会受到外在自然力的影响，致使电子资源的获取受到扰乱和课程的中断。这就要求建设终身学习在线课程时，持续推进网络运行水平和保障能力提升建设，为其发展提供硬性支持和保障。其三，创新性技术缺少、交叉学科新成果应用不多。网络教学以新技术为建构基础，在线课程是新技术和知识精华综合作用孕育而生的高端产品，应及时地吸纳最先进的技术成果和知识工程的研究成果。遗憾的是，当下的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在这方面有所不足，所以需要在终身在线学习课程教学中开展创新性的技术研究。这里的创新性技术研究是指面向教育需求探讨新技术的综合应用方式，更为重要的是，在这种需求的推动下，对信息技术本身进行创新还包括硬件及软件技术的创新，而不仅仅是对现成技术的应用，更应以新技术发展推动教育技术的进步[30]。

终身学习在线课程以信息技术为依托，大量优质在线课程的设计与开发为社会全体学习者提供更加灵活便捷、公平开放的学习环境和支持服务，不仅能满足不同群体的终身学习需求，也是培养个体终身学习能力的重要途径，以实现其成为全民终身学习重要载体的价值旨归。从存在问题、面临挑战等角度来审视终身学习在线课程的建设，可以更加有效地探索以质量保证为关键的终身学习在线课程内涵式发展道路，突破当前的发展瓶颈，提升其服务终身学习的能力，增强其引领终身学习的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