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老龄化视域下“漂妈”的社会融入研究
——以河南省郑州市X 社区为例

2021-12-26 20:40闫慈
老龄科学研究 2021年5期
关键词:子女家庭社区

闫慈

(河南省社会科学院 社会发展研究所,河南 郑州450000)

随着当前城镇化进程的不断发展,城乡之间和区域之间的人口流动更为普遍,尤其家庭中的年轻一代因外出求学和就业等因素引发了当前中国最大规模的迁移浪潮,伴随家庭中年轻一代在迁入地经济基础的不断积累以及照料孙辈的家庭需求下,老一代开始选择随子女生活,“老漂族”开始出现(闫慈,2018)。其中,以中年女性为家庭劳务活动代表的主力群体,占据着“老漂族”的近七成。据此特征,本研究将该群体称之为“漂妈”①本文所言之“漂妈”是指因为照顾孙辈等原因而远离故土随子女家庭生活的女性群体。。由于我国社会融合程度尚未达到理想水平,因此,大多数“漂妈”仍被排斥在迁入地的主流社会之外。她们徘徊在异乡的边缘,处在“回不去的故土、融不进的新城”的尴尬境地中。究其原因,既有相关国家政策制度和体制机制的不完善,也有区域性的社会文化、思想观念所造成的软性障碍。如何帮助“漂妈”化解融入当地社会所面临的困境,消除其社会融入障碍,已经成为当前非常迫切的课题。

一、“漂妈”在居住地的生活现状调查

本研究是基于对河南省郑州市X 社区“漂妈”的抽样访谈。访谈随机选择共计20 位来自外省和本省城市、农村的48~70 岁“漂妈”。通过访谈,对该社区“漂妈”的生活现状、融入困境进行了系统梳理和分析。

(一) 访谈基本情况

郑州市X 社区位于高新技术开发区,社区总面积近400 000m2,共7 000 余户住户,常住居民2 万人,流动人口近4 万人。X 社区紧靠高速公路,交通便利,周边紧邻H 大学与Z大学,比邻郑州G 产业园。同时X 社区中的D 村作为新改造的城中村,社区居住环境环较好,大量年轻人都选择在此长期租住。加之周边消费水平相对于城市中心略低,优越的区位优势,使X 社区已经成为众多年轻家庭买房租房的首选区域。伴随着大量年轻家庭的安家落户,婴幼儿群体也随之不断壮大,这就需要有人承担起照料婴幼儿的重任。因此,X 社区成为许多“漂妈”的聚集地。此次调查随机选择20 位“漂妈”进行访谈,其中48~60 岁13人,占调查样本的65%,60~70 岁7 人,占35%,年龄分层较为明显。其中55 岁以下者11人,低龄“漂妈”人数占被调查者总数的大半。与高龄“漂妈”相比,低龄“漂妈”在年龄、身体状况、经济收入等方面都有更为明显的优势,但也背负着更大的身心压力。20 位“漂妈”中,16 位来自农村,其中1 位来自外省农村,4 位来自城市,其中1 位来自外省城市。总体来看,农村户籍的“漂妈”占比更多。“漂妈”的经济来源分化较为明显。来自城市的2 位“漂妈”主要依靠自身的退休金生活,而来自农村的“漂妈”的收入来源主要是自家农产品收益和子女给予。郑州作为省会城市,物价水平和生活水平都高于省内其他地区。因此,不论是城市“漂妈”还是农村“漂妈”,其日常收入都很难维持较高的生活水准。这也在很大程度上打消了“漂妈”们在郑州长期居住生活的念头,降低了其社会融入积极性。“漂妈”们的社会交往对象主要是邻居或其他带孙辈的同龄人,交往范围十分狭小,且大多局限于血缘和地缘关系。“漂妈”的平日生活基本都是围着子女家庭转,鲜有自己的闲暇时间,也很少参加社会活动。在访谈中,“漂妈”们对“当地公共服务”和“医疗保险制度”这两个项目的调查十分关注。85%的“漂妈”对当前所享受到的公共服务和医疗服务不满意,并且认为这两项是他们不愿长期留在郑州生活的最主要原因。

(二) “漂妈”之由来分析

“漂妈”作为“老漂族”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出现原因主要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探讨。

首先,在中国传统观念的影响和性别分工下,女性一直是家务劳动的主要承担者。即使在子女成家后,许多女性老年人依然担负起孙辈照料的任务。中国女性的退休年龄早于男性,这也为“漂妈”照顾孙辈提供了客观上的便利条件。女性还具有与生俱来的母性特征和细腻心思,因此,在帮助子女照顾孙辈的“老漂族”中,“漂妈”是其主力军。“漂妈”们将晚年生活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子女的小家庭,并在孙辈的成长教育中充分发挥自己的余热。然而通过访谈我们发现,“漂妈”们的幸福感普遍非常低,且承受着来自家人、社会等方面的多重压力。

其次,郑州作为发展态势迅猛的城市,在经济增速、区位环境、人文气息等方面都有着明显的优势。作为全国人口大省的省会城市以及国家粮食生产核心区、中原经济区、郑州航空港经济综合实验区、郑洛新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和中国(河南) 自由贸易试验区的核心城市,郑州良好的创业环境和不断增长的人才需求,吸引着大批年轻人来此安家落户。在无数个新生小家庭奔波于自己的职业道路的同时,家庭照料尤其是帮助照料孩子的需求不断凸显。在这种需求之下,“漂妈”们带着责任感与使命远离故土,奔赴异乡,义不容辞地承担起照料孙辈的重担,只是为了让子女们能安心工作。

最后,最重要的原因是,随着我国二孩政策的全面推进,家庭照料服务和托育服务需求激增。尽管在2019 年5 月国务院办公厅在其下发的《关于促进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中强调,要把婴幼儿照护服务纳入经济社会发展规划;然而当前的现实情况是,我国的托育照护主体仍然是以家庭为中心,其中老年人是婴幼儿照护的主要承担者。并且,在城乡人口快速流动的背景下,“漂妈”们只能跟随迁徙,帮助子女缓解其家庭中无人照料孩子的困境。“漂妈”的到来,对于其子女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支持。“漂妈”们在照顾孙辈的同时,也能够获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但问题的另一面是,她们在本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却不得不远离故土,“思乡却不得归”,其中也面临着种种无奈。

二、“漂妈”社会融入的困境

(一) 生活观念难以互通

布迪厄曾将惯习解释为人们在实践过程中长此以往所形成的持久且潜在的行为倾向(侯钧生,2010)。惯习的概念反映到实际生活中就是习惯,“漂妈”已经在熟悉的故土环境中生活了数十年,形成了难以改变的生活方式和处世观念,惯常的行为习惯使得她们在新的居住地面对陌生的生活环境时容易无从适应。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个体的适应能力和行为倾向系统也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改变。这也是“漂妈”们在新居住地面临的最大的融入障碍。

首先,语言障碍是“漂妈”们在日常生活中面临的首要难题。

“来到河南,我发现大家很少说普通话,尤其是出去买菜问路什么的,实在是听不太懂对方在讲什么。幸好我也是北方人,连蒙带猜还能了解点意思。这要是南方来的,估计更是一知半解吧……”(B-L-56)①本研究采用字母数字结合的方式表示案例情况。A 代表本省,B 代表外省,中间字母以姓氏首字母表示,数字为年龄。例如,“B-L-56”,表示个案为外省L 姓56 岁“漂妈”。

“虽说我就是河南人,可是我发现这地域不一样,说话的调调差得不少啊。尤其是豫东地区说话,一个省份的都听不太懂。我出门一般就是简单和人家打个招呼,一般很少聊天……”(A-W-60)

“漂妈”们来自五湖四海,加上年龄较大,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也在不断退化,面对来到陌生城市后的语言障碍,她们通常只能采取回避的态度,这无疑大大降低了她们的社会交往频率。而沟通交流往往是人际交往的第一步,只有顺畅的沟通才能有助于提升“漂妈”们对新居住地的归属感,进而加快社会融入的步伐。

其次,居住环境的差异也是“漂妈”们在社会融入中不可规避的障碍。X 社区内基本都是高层建筑,其住户大多是刚需业主,以年轻家庭居多。以每个家庭三代人5 名成员计算,整个社区的人口数量达4 万余人。这种人口密集的居住氛围和居住环境,也频频被习惯了农村居住环境的“漂妈”们“吐槽”。

“要不是为了看孙子,我是一点都不想来。人又多,环境又乱,真想回我们老家,地儿又大,还没那么多人。这边是怪热闹,可是时间长了,还是受不了啊。还有啊,这楼里的邻居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想认识个熟人都不容易……”(A-Y-53)

由于郑州目前正处于社会转型发展的关键时期,大力吸引人才是近期政府工作的重要内容。“人多地少”以及人员流动性强,是郑州很多社区都面临的问题。长时间生活在熟人社会的“漂妈”们对此难以适应。相信随着政府对人才队伍建设问题的日益重视和社会公共服务水平的不断提升,这些问题都会逐步得到解决。

近年,一些地市成立了城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协调指挥全市防洪减灾工作,但这些城市同时设立城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和城市防洪指挥部,存在城区防洪工作多头管理的现象。防汛机构尚未延伸至基层组织,城市街道、社区和企事业单位等基层防汛机构存在人员和设施不足、岗位和职责不清等情况。城市防洪应急管理涉及水利、交通、电力、气象、城建、园林、市政、城管等多个部门,部分工作交叉重合,以上这些情况都容易导致城市防洪应急管理中出现职责交叉、衔接不顺甚至管理缺位。

(二) 代际矛盾层层叠加

费孝通先生(2014) 曾在其《生育制度》一书中提到了“家庭三角结构”的概念。所谓“家庭三角结构”,即父母与子代之间的关系就如几何学中的三角形,父母与子女各自代表一边,从而形成稳固的家庭结构。结合中国社会的传统特点,可以将家庭类型划分为核心家庭、主干家庭、联合家庭和残缺家庭四种。而核心家庭是现代社会中最为常见的家庭结构,其成员为父母与子代。X 社区中大多数家庭为核心家庭,“漂妈”为了照顾孙辈加入子女家庭后,相当于打破了原有的核心家庭结构,家庭中的三角关系也转换成了更为复杂的四角关系。在这样的过程中,极易产生代际矛盾和冲突。家庭代际关系是指“不同代位家庭成员之间所形成的经济支持、生活照料和情感交流关系”(王跃生,2010)。“漂妈”所在家庭容易产生冲突的原因在于:我国传统文化中子代是服从于亲代的,然而在现代社会中,子代与亲代的关系更趋于平等和民主,这与“漂妈”的观念和期待相背离,从而埋下了“碰撞”和冲突的种子。“漂妈”与子代之间更多的代际冲突爆发点是二者之间在育儿理念和消费观念上的分歧。在访谈中,几乎每一位“漂妈”都谈到了与子女在育儿理念和消费观念上的冲突。

“儿媳妇天天嫌弃我带孙女带得不科学,不按照书本上教的带。你说我们当年那会啥也没学过,不照样带大了仨孩子。现在这又让早教又让游泳的,这么小的娃娃,你说她懂个啥啊。这不是糟蹋钱嘛……”(A-X-62)

“虽说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可是这铺张浪费的毛病我是真看不下去。孙子的衣服那一件件的根本穿不完,就这儿子儿媳还一个劲地买买买。哎,咱又不出钱,也不好说个啥,只能自己看着糟心呐……”(A-M-58)

“漂妈”与子女间的种种代际冲突一方面来自社会变革下的客观环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双方的沟通、交流不到位。这也印证了费孝通先生(2015) 所说的那句话:“稳定社会关系的力量,不是感情,是沟通。”只有加强两代人之间的沟通交流,才能从根本上消除观念差异带来的代际冲突,否则,“漂妈”将始终无法真正进入子女家庭的核心结构中。

(三) 医疗保障制度尚不完善

“漂妈”们对于异地生活始终有着不安和焦虑,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医疗保障制度不完善带来的种种不方便。当前我国基本医疗保障体系由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和城乡医疗救助四部分组成,基本实现了全民覆盖,这也为“漂妈”们解除了一定的后顾之忧。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在就医报销等后续工作中仍然存在着诸多不便。尤其是对于外省“漂妈”来说,异地就医仍需在原籍地办理就医备案手续,才能到指定的异地医院就医和报销。这其中手续复杂,给“漂妈”们的异地就医带来了许多不便。特别是在遇到重疾的时候,几乎没有条件提前报备,这也为后续的报销增加了许多困难。另外,当前我国医疗报销统筹层级尚未实现全国联网,不能实现异地结算。很多“漂妈”在异地就医后,还需带着各种报销材料回到原籍参保地报销,其中一些材料还有时间限制,这些都给“漂妈”们的生活增添了很多麻烦。

“在儿子这里生活,最怕的就是生病。生病就是给孩子添麻烦,这看病的报销还很烦琐。我现在就是有点小病就吃吃药,实在不舒服了,就得回老家看病去,毕竟老家还能报销,减少些负担。你说我们老年人也没什么钱,能省一个是一个对不……”(B-L-56)

“漂妈”作为老年群体中的一部分,所承受的身心压力远远大于其他安享晚年的老年人。她们不仅要身体力行地带养孙辈,还要帮助子女照顾家庭,其身体的劳累程度可想而知。因此其患病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有研究表明:为孙子女提供隔代照料的群体自评健康较差,他们罹患冠心病、高血压、高胆固醇血症或其他疾病的概率更大(Lee et al.,2003)。因此,如何帮助“漂妈”顺利实现异地就医和结算,是当前我国医疗保障制度改革的重点。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加强社会保障体系建设,完善统一的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制度和大病保险制度,建立全国统一的社会保险公共服务平台。相信随着国家医疗保障制度的不断完善,“漂妈”们的医疗报销问题一定能迎刃而解。

(四) 公共服务差异明显

当前,我国社会的公共服务和福利政策基本都与户籍制度相联系,通常很多社会福利只有当地居民才能享受到。以郑州市交通出行方面的福利来说:拥有郑州本地户籍的60 岁以上老人在工作日非高峰期和节假日全天可免费乘车,每月免费限乘80 次;非本地户籍老人只能通过获取暂住证后才能申请免费乘坐地铁,而暂住证的申请条件也很严苛,并且申请时间超过半年,而有效期却仅有一年,之后申请免费地铁乘坐卡还需重审暂住证。如此烦琐的程序,让大多数“漂妈”放弃了此项福利。另外,郑州市的公园、图书馆、文化馆等公共场所也有针对老年人的优待政策,很多“漂妈”也因其申请程序复杂而不得不放弃。而最让“漂妈”们苦恼的则是,自己无法参加所在社区每年推行的针对户籍老年人的免费体检活动。

“年龄大了,身体难免会出点毛病,我们就想跟人家本地市民一样,能每年免费体检。在这看孩子,老家的体检参加不了,这边又不让参加,真是两边都落不住。我们没啥别的要求,就想让政府也给我们这些辛苦带孩子的老太太们一个免费体检的机会。你说我们只要身体好了,还是能多帮儿女们照顾照顾家,让他们安心工作对不……”(A-X-68)

通过对“漂妈”群体的访谈可知,他们基本的想法就是,能健健康康地帮儿女们照顾好家庭。但现实中的种种“不方便”,却又让她们时时心生芥蒂。一方面,他们远离故土,把老伴儿一个人留在家中,夫妻难以团聚;另一方面,在新的居住地,她们始终处在社会边缘,难以融入当地生活,甚至很多时候她们连基本的社会公共服务也难以享受,这难免让她们有所失落。

三、帮助“漂妈”实现社会融入的对策建议

(一) 完善政策制度,提升“漂妈”异地生活的幸福感

“漂妈”在实现社会融入的过程中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因户籍制度所带来的种种福利屏障。因此,为了帮助“漂妈”实现社会融入,首先要加快户籍制度改革,打破户籍制度下医疗保障、公共服务等方面的地区差异,逐步减轻社会保障体系对户籍制度的依附程度。“只有对于与户籍制度相关联的各种配套制度的改革推进,才能真正使户籍改革得到松绑和推动的可能,逐步推进公共服务的均等化与户籍和社会福利逐步脱钩”(李静雅,2014)。同时,还要进一步加大力度建设社会公共服务体系,消除由于基本公共服务不足造成的差别对待现象。要以更加开放包容的态度,保障“漂妈”在异乡也能够获得与当地居民平等的基本公共服务。对于“漂妈”最为关心的看病问题,政府宜早日建立医疗保险报销系统的全国联网制度,从源头上解决报销难的问题。

(二) 以社区为依托,为“漂妈”们打造社交平台

随着“漂妈”群体规模的不断壮大,单靠政府出面进行流动人口管理已经远远不能满足现实需要。社区作为与“漂妈”接触最多、最便利的基层管理机构,应成为服务“漂妈”的前沿阵地和“漂妈”实现社会融入的重要依托。“漂妈”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故土来到陌生的新环境,与原有的熟人社会支持系统割裂开来,与新的社会系统尚未建立很好的连接。社区宜发挥其积极的组织作用,通过开拓多元的交流渠道,逐步打消“漂妈”们的这种缺失感和不安感,帮助“漂妈”重新建构起与新居住地的良性互动。这就需要社区努力营造和谐温暖的社会氛围,组织丰富多彩的社区活动,为“漂妈”提供各种方便的社区服务,通过采取多种措施,为“漂妈”提供与本地居民接触的平台和机会,真正起到促进“漂妈”社会融入的作用,让“漂妈”在异乡的生活也能实现“老有所依”“老有所为”“老有所医”“老有所乐”。

(三) 加快托育服务体系建设,缓解“漂妈”的照护压力

照顾孙辈是“漂妈”选择随子女生活的主要原因,在当前公共托育服务供给不甚完善的情形下,“漂妈”群体所提供的隔代照料不仅解了其子女家庭婴幼儿照料的燃眉之急,同时也给社会发展带来了重要价值。然而随着延迟退休政策和二孩政策的进一步实施,“漂妈”的隔代照料压力越来越大。与此同时,社会所能提供的托育服务又远远不能满足现实需求。当前我国各类托幼机构的0~3 岁婴幼儿入托率仅为4.1%,远低于一些发达国家50%的比例(李沛霖 等,2017)。因此,要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推动和完善托育服务的社会供给。这也是二孩政策实施和人口老龄化的双重现实条件对我国社会保障制度的紧迫需求。只有早日构建起完备的托育服务多元供给模式,才能缓解“漂妈”的照料压力,减轻家庭负担,促进人口的长期均衡发展和经济社会的持续健康发展(闫慈,2019a)。

(四) 发挥主观能动性,加强“漂妈”的社会融入能力

布劳(1988) 曾说:“流动的人不能简单地抛弃旧有的角色属性和角色关系,但他们如果不接受新的角色属性,也不建立新的角色属性,那么他们就不能适应他们的新位置”。对于“漂妈”而言,为了更好地融入当地社会,她们首先需要强化自身的融入意识,要以平和积极的心态面对新居住地的生活,主动结交新朋友,适应新环境,走出小家庭的交往圈,与当地居民一同积极参加社区活动,排解异乡生活的孤独感和寂寞感。其中,“社区参与是实现迁移群体在社会生活中顺利完成社会融合的首要环节”(闫慈,2019b)。“漂妈”要主动参与社区日常活动和社区事务管理,这样一方面可以通过社区平台增加与外界交流的机会,另一方面也能在集体活动中提升自己的归属感和获得感,让城市不再仅仅是心中短暂的寄居地,而是成为有温情的第二故乡。

(五) 加强亲代与子代的交流沟通,构建和谐家庭关系

家庭是“漂妈”群体参与度最高的社会交往场域,也是她们最大的心灵寄托之所在。与子女相处的融洽程度直接影响着她们的生活质量和对家庭生活是否幸福美满的评判。因此,全社会要倡导积极向上的家庭文化氛围,推动传统文化中的敬老孝老文化建设,增强家庭凝聚力。作为子女,要从精神上理解“漂妈”,倾听她们的心声,帮助她们缓解对新环境的不适,培养她们的兴趣爱好,鼓励她们走出家庭小圈子,多与外界交往沟通;同时要从经济上给予原生家庭以支持,减轻“漂妈”和留守父亲的生活压力。“漂妈”自身也应积极参与到子女家庭的事务决策中,以自己丰富的生活阅历和经验,帮助子女做出正确的家庭决策,构建平等和谐的家庭氛围,以良好的心态和积极的生活态度面对异乡的生活,化被动接受为主动融入,努力适应新居住地的社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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