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悖论性贫困到中国式扶贫——论习近平对马克思反贫困理论的新贡献

丁 玲 许晓辉

一、无产阶级的“悖论性贫困”

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的雇佣劳动及其掩饰下的剥削关系是导致工人阶级深度贫困的根源。而无产阶级的“悖论性贫困”实质上就是“制度性贫困”，即只要资本主义制度尚存，工人阶级在资本主义私有制和雇佣劳动的统治之下就必然贫困。

1.何谓“悖论性贫困”

从一般意义上而言，劳动是创造财富的源泉也是积累财富的手段，因此，劳动者所拥有的财富必然应该随劳动量的增加而增长，随劳动生产力的发展和进步而增加。然而事实截然相反。从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之下工人劳动状况的研究结果看，劳动对于工人而言并非生产财富的力量和源泉，更非致富的途径和手段。与此相反，劳动使工人变成了赤贫者，使资本家成了富人。资本家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遮蔽下用资本奴役劳动，统治工人，从而使原本作为人的本质的自由自觉的劳动在私有制条件下只能以一种“异化”状态存在。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阐述异化劳动概念时说：“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生产的影响和规模越大，他就越贫穷。”〔1〕在异化劳动中，物的世界愈是增值，人的世界愈是贬值，工人阶级就陷入了悖论性贫困的泥淖。

2.“悖论性贫困”产生的实质性根源

马克思在剖析工人阶级产生“悖论性贫困”的实质性根源时说道：“劳动和劳动产品所有权的分离，劳动和财富的分离，已经包含在这种交换行为本身之中。作为悖论的结果出现的东西，已经存在于前提本身之中。”〔2〕这个前提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雇佣劳动制。在《神圣家族》中，马克思提出了雇佣劳动的概念用以解释资本主义剥削制度与工人阶级悖论性贫困之间的关系，从而进一步揭露了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雇佣劳动制度的奴役性。总的来说，在雇佣劳动制之下，资本对雇佣劳动就是无休止的剥削、统治和奴役的关系，这种关系之下产生了相对立的人即占有生产资料、凭借资本取得剩余价值的资本家和失去了生产资料的劳动者。为了榨取剩余价值，资本家必须购买劳动力，并使它同生产资料结合起来投入生产，从而使生产资料取得资本的形式。而一无所有的工人为了生存需要，不得不出卖自己仅有的劳动力，在资本家的监督下为其生产剩余价值和剩余产品。于是，他原本的自由的劳动就变成了受控制的雇佣劳动。随着资本增长和资本积累的速度加快，工人之间的互相排挤和互相竞争也日趋激烈，他们囿于单一的劳动能力和劳动手段导致其对生活资料的占有量愈加减少甚至完全丧失。在这里，原本与资本相结合的自由劳动反而变成了资本对雇佣劳动的自由剥削，资本家无情地剥夺了工人阶级的自由从而使自身获得了不劳动的自由和无偿占有剩余价值的自由。就像马克思所认为的那样，“资产阶级借以在其中活动的那些生产关系的性质决不是单一的、单纯的，而是两重的；在产生财富的那些关系中也产生贫困”。〔3〕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经济关系的土壤中产生的阶级关系和阶级剥削催化之下，资本社会就自然地分裂为两个极端，一边是过分富有的资产阶级，一边是人数众多的无产的、赤贫的雇佣工人阶级。因此，悖论性贫困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工人阶级所独有的特殊状态。

二、马克思反贫困理论的对策阐释

马克思反贫困理论是在长久以来对资本主义社会剥削、奴役劳动者的现实批判基础之上，在对贫困问题的根源进行深度挖掘和研究之后而逐渐发展起来的。

首先，将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和阶级作为根本手段。在马克思看来，资本主义私有制和阶级差别的存在是造成贫困的根本原因。一般意义上，劳动是劳动者满足自我生存和自我发展的手段，因此，只有当他们的需要得到满足时，其劳动能力才具备现实性。但是，与之相违背的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尤其是剥削关系使劳动者丧失了通过自由劳动获取生活资料的权利。因而，劳动者的劳动能力实际上只能是表现为一种单纯的可能性。马克思指出：“工人阶级处境悲惨的原因不应当到这些小的弊病中去寻找，而应当到资本主义制度本身中去寻找。”〔4〕在资本主义制度的生产方式下，企图用改良的方式来改变贫困甚至是消灭贫困是徒劳的。工人只有联合起来推翻资产阶级，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建立生产资料公有制，才能铲除工人阶级致贫的顽固性根源，从暗无天日的剥削、压迫中解脱，从根本上改变赤贫状态。

其次，将发展生产力作为消除贫困的基本路径。“生产力”是马克思诸多著作中所涉及的一个重要概念，可以说，发展生产力是马克思所强调的实现反贫困最基本的路径和条件。在马克思看来，人的解放不是存活在人脑中的一种思想和意识，而是一种历史的、具体的实践活动，因为全部人类生存和历史发展的首要前提就是生产物质生活本身。资本和财富无限制地涌入资本家的手中，导致了无产阶级一无所有的贫困状态，这种日益严重的贫困状态是导致阶级矛盾不断激化甚至暴力反抗的核心原因所在。虽然无产阶级的生存环境和生活条件随着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在资产阶级对剥削关系缝缝补补的“修缮”中有所改观，但就无产阶级本身的命运而言，只有通过发展变革使资本主义社会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从而使更高的生产关系逐渐成熟并从旧的社会胎胞里脱离，才能改变被贫困奴役的状态，实现自身的解放和发展。

最后，将实现共产主义作为反贫困的终极目标。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里总是有着悖论性的现象存在，比如在这里，无生命的资本抢占了有生命的人的独立性和个性从而使自身变成了支配人、压榨人的“怪物”。而在共产主义社会中，任何利用、占有社会产品而去奴役他人劳动的权力都将被剥夺，劳动者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和个性。《共产党宣言》提出了“两个决裂”的思想，设想使无产阶级通过暴力革命的方式夺取政权，进而消灭私有制、阶级和国家，最终实现自由人的联合体即共产主义社会。在这一基础上，所有的劳动者均能够按照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原则实现有序的自由联合，个人的劳动将会直接作为社会总劳动的构成部分而存在，每一个人都能彻底摆脱贫困状态，实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从这一意义上看，实现共产主义是马克思反贫困理论的终极目标。

三、习近平扶贫理念对马克思主义反贫困理论的贡献

贫困是人类社会的顽疾，是长期困扰人类生存发展的“阿喀琉斯之踵”，反贫困作为全人类的一项重大事业依然任重道远。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给予扶贫、减贫工作以高度的重视，在全面深入考察我国各地区经济状况和人民生活状态的基础上提出了一系列关于贫困治理的新阐述、新论断，通过实施系统而科学的反贫困战略和举措，实现了马克思反贫困理论中国化的新突破，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体现中国制度优势的扶贫思路和理念。

1.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开展扶贫的价值导向

用马克思的唯物史观来考察中国历史就会发现，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原则其基本依据是“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这一必然结论。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坚持将以人民为中心的立场观点、价值旨归贯穿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征途，他深入贫困地区和贫困群体访贫问苦，开展调研，构建起与人民群众尤其是困难群众的血脉联系，深刻彰显了以人民为中心开展扶贫工作的价值导向。

习近平总书记曾说：“40多年来，我先后在中国县、市、省、中央工作，扶贫始终是我工作的一个重要内容，我花的精力最多。”〔5〕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曾赴各省市县村深入调研扶贫、减贫工作50余次，他的足迹遍布全国14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在这些贫困地区，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走进田间地头、百姓家中，揭米缸、摸铺盖、看猪栏，殷殷深情给人力量，令人感动，无不彰显共产党人爱民、为民的工作态度和精神境界。习近平总书记也曾多次告诫和鼓励扶贫干部队伍，哪怕还有一个人的基本生活问题没有解决，我们的扶贫工作就不会结束，也不应该结束，我们就依旧要保持干劲，毫不懈怠，以勇往直前的精神风貌奋力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渴望。扶贫工作坚持把人民群众的利益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既是我们党对人民群众掷地有声的承诺，也是扛在肩头的责任和使命，这鲜明昭示了我们党作为马克思主义的政党与其他政党的本质区别，进一步表明了我们党一路走来的赤子之心，同时也再次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道路的科学性。

2.开创性地提出“精准扶贫”的战略战术

“精准扶贫”揭示了打赢脱贫攻坚战的科学方法和实践路径。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深刻总结：“我们立足我国国情，把握减贫规律……构建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政策体系、工作体系、制度体系，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减贫道路，形成了中国特色反贫困理论。”〔6〕坚持精准扶贫就是党和国家在反贫困实践中探索出的一大标志性成果。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这一基本国情要求扶贫工作重在精准。第一，在扶贫对象上精准识别。中国幅员辽阔，区域众多，贫困人口困难程度参差不一、贫困人口结构较为复杂这些基本特征要求扶贫工作要将精准识贫放在首位。为此，党和政府实施了“建档立卡”，严格筛选需要扶持的个人、家庭和群体，实现了由原来的“粗放式扶贫”向“集约式扶贫”的良性过渡。第二，不断加强扶贫工作队伍建设。各级政府已在全国范围内对口选派了政治素质高、工作能力强、敢于吃苦、甘于奉献的干部扎根基层，建立了一支在脱贫攻坚战中“能打仗”“打硬仗”的扶贫工作队伍，极大地解决了扶贫工作谁来带头发力的问题。第三，坚持科学分类、因地制宜、精准施策。对症下药方能药到病除，在中国的减贫实践中，各级政府针对不同情况分类施策，通过发展生产、易地搬迁、生态补偿、发展教育、社会保障兜底取得了脱贫、减贫事业的巨大进展，同时也形成了扶贫减贫的好模式、新路子。第四，制定了严格的贫困退出标准。脱贫攻坚重在“实”，这就要求扶贫工作必须要对贫困县、贫困村和贫困人口的准入和退出严格把关，一方面既要保证困难群众真正脱贫，另一方面也要防止“数字脱贫”这一形式主义的“毒瘤”损害脱贫攻坚的整体成效。第五，继续对扶贫对象实施跟踪监测，防止因其他原因再次返贫。就已经脱离贫困的地区，国家加大投入发展其特色产业和优势产业，解决本地人口的就业问题，引导这些地方通过诚实劳动实现家庭富裕和乡村振兴，切实解决了脱贫之后“如何稳”的问题。

3.发挥贫困群众在脱贫减贫中的主体作用

“志之难也，不在胜人，在自胜。”发挥贫困群众的内生力量才是打赢脱贫攻坚战最强有力的武器。扶贫减贫工作的顺利进行不仅离不开外力的帮助，更离不开内生力量的发挥，两者形成内外合力，才能更有效地推进扶贫减贫事业。因此，扶贫工作要先从思想上抓起，注重调动广大贫困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激发困难群众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意识和能力。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强调：“要注重把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转化成脱贫攻坚的强大动能，实行扶贫和扶志扶智相结合，既富口袋也富脑袋，引导贫困群众依靠勤劳双手和顽强意志摆脱贫困、改变命运。”〔7〕在扶贫过程中，各级政府依托新时代讲习所、农民夜校等不断加强对农民的教育培训，帮助其提升发展生产、经营管理的知识和技能，培养出了一大批符合时代要求的新型职业农民。与此同时，各级政府在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的过程中建立了完善的激励机制，通过物质和精神激励相结合的方式帮助困难群众在辛勤耕耘中获得越来越多的幸福感和满足感。除此之外，各级政府还通过宣传脱贫攻坚的先进典型，开展生动活泼、形式多样的教育活动，以此引导贫困群众树立自强不息、敢于拼搏的精神，实现勤劳致富。习近平扶贫理念坚持了“相信人民群众自己解放自己”的观点，再次证明了在中国扶贫、减贫工作中，只有坚决消除困难群众在思想上“安于现状”和“等靠要”这些顽瘴痼疾，同时把尊重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与激发人民群众的智慧和潜能相结合，才能为脱贫攻坚提供源源不断的内生动力，才能真正让脱贫攻坚的成效惠及全体人民，促进实现共同富裕。

4.坚持用发展的办法消除贫困产生的根源

发展是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是解决我国所有问题的关键，也是人类社会的永恒主题。而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不仅是马克思唯物史观的基本要求，也是中国打赢脱贫攻坚战的根源性对策。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发展产业是实现脱贫的根本之策。要因地制宜，把培育产业作为推动脱贫攻坚的根本出路。”〔8〕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始终把发展产业摆在脱贫攻坚的重要位置，以更有力的举措，整合协调各方资源，帮助贫困地区发展壮大自身特色产业和优势产业，以产业兴旺带动贫困地区实现持续增收。例如从“茶业脱贫”入手，探索出脱贫攻坚“安溪模式”的福建安溪县深入挖掘安溪茶的时代价值，实现了国家级贫困县的逆袭；依托独特的自然环境和特色资源，大力开发集劳务经济、特色种植、特色养殖、苗绣、乡村旅游五大支柱产业于一体的湖南十八洞村，都是党和国家在扶贫工作中遵循产业规律、坚持贯彻新发展理念，用发展这个治本之策实现摆脱贫困，发家致富的典型。贫困地区大多物产资源丰富、生态环境优美、民族风情独特，发展优势特色产业的条件得天独厚。因此，我国的扶贫、脱贫、减贫工作紧紧抓住了贫困地区的资源禀赋和国内外广阔的市场需求，在优化产业布局、提高产品品质和效益上下了大功夫，把特色资源优势转变为经济优势，将扶贫产业培育成带动脱贫和当地经济发展的优势产业，让贫困地区的群众从中获得更大的收益和更强的幸福感。通过发展这一关键举措，我国贫困地区实现了脱贫摘帽并逐步迈向乡村振兴。

5.推动贫困治理向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

抓好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既事关巩固和稳定脱贫攻坚成果，也事关乡村振兴战略的持续推进和高效实施。习近平总书记在山西考察时强调：“要千方百计巩固好脱贫攻坚成果，接下来要把乡村振兴这篇文章做好，让乡亲们生活越来越美好。”〔9〕这深刻指出了从脱贫攻坚向乡村振兴过渡和转型的现实必要性和重要性。

“胜非其难也，持之者其难也。”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脱贫摘帽不是终点，而是新生活、新奋斗的起点。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缩小城乡区域发展差距、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和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仍然任重道远。”〔10〕只有继续做好并推进贫困治理工作与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效衔接，才能让脱贫、减贫的成果更加稳固、成效更加显著。为此，党和国家在实现脱贫攻坚之后的首要任务就是巩固脱贫成果，提升脱贫攻坚的可持续性。首先，加强了在机制和政策上的衔接工作，如“五级书记”抓扶贫、“中央统筹、省负总责、市县抓落实”的工作机制。在脱贫攻坚工作中注重加强组织协调领导和驻村帮扶人才支撑，注重保障财政、金融和其他相关政策的支持力度，积极引导社会组织和个人参与扶贫开发，构建起了脱贫攻坚的最强战线，确保了每一环节相互配合、相互监督，共同发力。其次，加强了在产业和项目上的衔接。党和政府持续推进对脱贫地区产业培育和技术、资金支持，搭建了农产品电商平台和其他销售平台，不断加大力度促进农业产业与其他产业之间的融合、创新发展。最后，加强了在整体规划上的衔接。党和政府坚持将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置于一张蓝图之中，坚持“一张蓝图绘到底”，科学谋划，推进了贫困治理与乡村振兴之间的紧密对接和顺利过渡。

6.以中国的减贫和发展加快全球减贫进程

习近平总书记曾强调，消除贫困是人类的共同目标和使命。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人民在上下求索中走出了一条“政府领导、全社会共同参与、普惠与特惠相结合”的中国特色减贫道路，在全球减贫实践中树立了减贫治理的榜样和典型，为推进全球减贫事业作出了极大的努力和贡献。

首先，中国政府向贫困国家和地区提供投资和免除无息贷款债务等措施帮助发展中国家和贫困地区发展经济、改善民生。中国积极向最不发达国家和地区、国际组织提供资金援助和医疗援助，并帮助100多个国家和地区落实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极大地推进了全球减贫进程。其次，推进“一带一路”建设，通过与沿线国家深层次、宽领域的合作，为沿线国家带来了就业机会，改善了民生水平，以实际行动推动着沿线国家的减贫事业。同时，中国政府倡议筹建了亚投行，设立丝路基金，让沿线欠发达国家和地区能够搭乘上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列车，极大增强了发展中国家减贫的内生动力和外部推动力。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带来全球极端贫困人口反弹的压力，中国仍在负重前行，毅然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艰巨任务，创造了人类减贫史上的奇迹。

四、结语

“悖论性贫困”是资本主义私有制生产方式下劳动者陷入的一种与社会经济发展规律相背离的现象，马克思从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和无产阶级贫困的现实出发，深入剖析了资本主义社会“悖论性贫困”产生的制度根源，并从“消灭私有制和阶级”“发展生产力”等方面对其反贫困理论的基本路径进行了阐释，指出了实现共产主义以彻底消除贫困这一目标。而“中国式扶贫”以马克思反贫困理论为理论基点，开创性地提出了扶贫、减贫的新路径、新方法。从“悖论性贫困”到共同富裕，从马克思“反贫困理论”到“中国式扶贫”，习近平扶贫重要论述的意义重大，它不仅创新发展了中国特色扶贫道路，为打赢脱贫攻坚战提供了方法论指引，同时也深化了对全人类减贫规律的认识，极大地鼓舞了各国特别是广大发展中国家消除绝对贫困的信心，为其他国家选择适合自己的减贫发展道路提供了中国智慧、中国经验和中国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