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周,刘海波
(福建开放大学,福建 福州 350003)
社会治理创新是党和政府在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依法治国进程中提出和实施的一项战略规划。十九大报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1]。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反映的是我国社会的进步和发展阶段的提高。为了回应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要,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强社会治理制度和社会治理体系建设,提高社会治理的社会化、法治化、智能化和专业化水平”[2]。从中可以看出,社会治理创新既是推进我国社会建设的重要任务,也是不断增强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的内在要求。
社区教育作为社会治理创新的重要内容,是助推社会治理创新发展的重要力量,对于加强党的领导、提升基层社区自治水平、推动和谐社会构建有着独特作用。因此,当前探讨社区教育如何在社会治理创新中更好地发展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改革开放已经走过40多年,40多年来我国的经济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社会结构、体制、阶层及利益格局等也不断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同时,在发展的过程中,一些复杂的社会问题也日益显露,人民群众在就业、教育、医疗、居住、环境、养老等方面仍存在着很多期待。面对新的发展趋势和问题,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提出了创新社会治理的新理念和新要求,社会治理创新开始受到全社会的高度重视。
社会治理创新是指社会治理主体依据社会治理的一定行为准则和价值依据而进行的创新活动。随着我国社会治理水平的不断进步,对社会治理创新的要求也越来越迫切。
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国的社区教育开始起步,目前学术界对社区教育的定义还存在诸多争议。教育部曾经发文提出:“社区教育是在一定区域内利用各种教育资源,开展的旨在提高社区全体成员整体素质和生活质量,服务区域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教育活动。”[3]这个定义算是当前比较官方和权威的一种说法。
虽然概念还无法完全统一,但社区教育作为一种根植于基层社区的教育形式,其连续性、多样性、适应性、开放性很好地契合了社会治理创新的要求。2014年,教育部提出要“广泛开展城乡社区教育,推动社会治理创新”[4],指明了社区教育与社会治理创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在推动社会治理创新中,社区教育可以从以下几点发挥作用:
社会治理创新是政府、社区、居民等多方共同协商,共同参与的新型治理模式。社区教育作为社会治理创新体系的一部分,可以对社会治理主体结构体系、治理制度体系、治理方法体系等产生作用。社会治理创新的最终落脚点在基层社区,基层社区的管理、服务、组织等一系列功能都直接面对社区居民,通过社区机构开展喜闻乐见的教育活动,可以搭建起各方沟通协作的平台,促进多元主体间的良性互动,提高社区居民参与社会治理创新的能力和积极性,从而形成多种志愿服务社会组织,更好地进行自我治理,提高社会治理效益。
社会治理创新是一个需要长期投入的浩繁工程,非一朝一夕能见效,要想实现需要一个载体和抓手,否则社会治理创新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社区教育正好可以完美扮演这个角色。近几年,福建省相继出台了《福建省教育厅等十部门关于进一步发展社区教育的实施意见》(闽教职成〔2017〕90号)、《福建省教育厅 福建省财政厅关于开展2018-2020年福建省终身教育重点项目建设工作的通知》(闽教职成〔2018〕36号)等文件,要求积极推进社区教育机构建设,完善市、县、乡、村四级社区教育服务体系,提升服务能力,并打造100个省级社区教育示范基地。同时,开展社区教育示范区、特色品牌建设,遴选100个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的社区教育特色品牌项目,形成“一地一品、一地多品”的社区教育发展局面。这些政策的实施很好地加强了社区教育机构的实力,可以为各地开展社会治理进行无隙对接,为社区教育在社会治理创新中发挥作用提供强力支撑。
随着我国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大批农业人口进入城市成为新市民。本来地处天南海北,有着不同文化、不同成长背景的人来到同一个城市和社区,加上城市快速的生活节奏,即使住在同一社区也常常是形同陌路,缺乏归属感,社区教育灵活多样的学习形式正是化解这一难题的有效手段。利用社区内丰富的政治、经济、文化等资源,可以支持与引导社区居民组建学习团队、学习圈等,也可以开展才艺展示、参观游学、读书沙龙、志愿服务等多种形式的社区教育活动。这些学习活动更亲民、更接地气,可以满足社区居民多样化、个性化需求,更容易被认可。通过开展学习活动,一方面可以加强社区居民彼此间的联系,及时疏导居民的心理障碍,解决邻里纠纷,把矛盾化解于萌芽状态,增强他们的安全感、认同感和归属感,降低社会治理成本;另一方面,可以充分发挥示范引领作用,把党的大政方针、惠民政策、良好风尚、先进人物和事迹及时传播出去,弘扬正能量,塑造社区居民在社会治理中的角色定位,为社会治理营造良好氛围,培养社区居民正确的价值观与良好的责任感,进而推动社区和社会的和谐发展。
30多年来,我国社区教育从无到有,发展迅速。2016年,教育部、民政部等九部委联合下发《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文件指出社区教育“探索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社区教育发展方式和路径,形成了东部沿海发达地区广泛开展、中西部地区逐步推进的发展格局,建设了一大批全国和省级社区教育实验区、示范区,社区教育参与率和满意度逐步提高”,并提出“到2020年,要建设全国社区教育实验区600个,建成全国社区教育示范区200个,全国开展社区教育的县(市、区)实现全覆盖”[5]。文件的出台为我国社区教育的进一步发展指明了方向。
我国社区教育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目前的发展水平还远远不能满足社区居民的学习需求,存在着法律法规、体制机制不健全、资金师资匮乏、资源短缺、各地发展不平衡等众多问题。
虽然国家层面非常重视社区教育的发展,但目前各地对社区教育的重要性认识还存在偏差。社区教育的发展缺乏整体规划和顶层设计,多数地方都没有把发展社区教育纳入其经济社会发展总体规划、教育规划和民生计划,也没有与时俱进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来保障其发展,一些已有规章制度的执行也多流于形式。各地终身教育促进委员会功能不太健全,成员单位协调职能发挥不足,社区教育多为各地教育部门独立支撑,无法调动其他部门的参与积极性。各地对社区教育的经费投入不足,社区教育没有列入地方财政预算,没有固定的经费来源渠道和开支标准。例如福建省,除部分社区教育示范区、实验区能基本落实按常住人口年人均一元钱经费外,大多数市、县社区教育经费投入缺乏政策依据与渠道标准。
由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区域不均衡,东西部不同地区之间、农村与城市之间经济水平的存在较大差距,决定了社区教育发展的差异性。这些差距是多方面的,既有发展条件的差距,又有认识理念的差距,还有受教育人群之间的差距等。资料显示,各类社区教育机构、学员及学习活动,大多集中在大中城市及小城镇,很多农村地区还是一片空白。以福建省为例,其社区教育示范区、实验区80%集中在福州、厦门和泉州等沿海城市,其他大多市、县寥寥无几。
当前社区教育发展与社会创新治理结合不紧,工作难以向下延伸。由于各方面的限制,社区教育无法很好地横向、纵向进行各类教育资源统筹协调整合。各级各类学校资源、企事业单位资源等对社区居民的开放度都不高,社会教育资源共享不畅,制约了社区教育的健康发展,导致社区教育活动针对性、实效性不强,内容与形式比较单一,多为一些自发文化和娱乐活动,居民参与热情不高。
社区教育作为社会治理创新的重要内容、有效载体和手段,目前的发展水平显然无法满足社会的需要,如何实现社区教育在理念、法规、体制机制、资源等方面的突破与发展,是必须解决的重要课题。
社区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各级政府必须与时俱进,更新理念,深刻认识社区教育的新内涵。将社区教育提升到为社会治理创新服务的新高度,让社区教育植根于社会治理之中,发挥其在居民素质教育、和谐家庭构建、和谐社区建设、学习型社会建设等方面的巨大作用。
推动社区教育的发展,还需要完善的法律法规护航。社区教育的立法工作正在慢慢推进,但截止到2019年底,我国还没有专门的社区教育法。2016年,我国社区教育立法工作终于迈出可喜的一步,教育部等九部门联合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该文件具有很好的示范性,全国各地陆续出台了落实《意见》的细则和实施方案。
总体上看,我国的社区教育法规政策还非常薄弱,一些现行社区教育政策法规不完善甚至过时。面对现状,各级政府要在广泛调研的基础上,充分结合本地实际和社区发展需要,着眼于短期目标和长远规划,理出制定社区教育政策的基本思路;对现有的社区教育政策进行补充完善,形成新的政策体系;同时制定督查机制,确保社区教育政策法规落到实处,顺利推进。以政策、法律、法规的形式,构建社区教育法律体系,辅以督导考评部门的考评体系,社区教育才能走上快速健康发展的道路。
社区教育要想快速抵达基层社区居民,必须有所依托,从上到下,联动协同发展,这对完善社区教育网络提出了现实的要求。全国各地开放大学依托自己的系统优势办学,已逐渐成为各省、市发展社区教育的主体力量与支撑平台。例如,福建省依托福建电大成立了省社区教育指导服务中心,依托全省开放大学系统成立了社区大学8所、社区学院(社区教育中心)91所、社区学校1 024所,形成了省、市、县、乡五级社区教育网络体系。社区教育网络的构建,将对形成人人学习、时时学习、处处学习的社会环境与氛围起到良好的促进作用。
社区教育的顺利开展,必须有丰富的教育资源做后盾,针对目前的发展现状,社区教育在今后的发展过程中要重点推动以下几类资源的整合。
1.行政资源整合。充分发挥各级终身教育促进委员会的职能,赋予其更大的权限,强化对社区教育资源整合的统筹领导,明确各部门在社区教育发展中的任务,责任落实到位。
2.经费资源整合。经费是开展一切社区教育活动的基础。目前社区教育的经费没有稳定的保障机制,经费不足严重制约着社区教育的发展。各级政府应建立稳定的社区教育经费保障机制,积极拓宽经费投入渠道,改变过去以政府经济补助为主的单一经费来源形式,调动社会各方面的力量参与其中,形成多主体多渠道筹措经费机制。
3.人力资源整合。花大力气建设社区教育的师资队伍。通过招聘、选派合适人选扩充社区教育专职教师。同时,本着“能者为师”的原则,积极发掘社会上有一技之长的人担任兼职教师。积极培育志愿者队伍,志愿者作为社区教育人力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何参与社区教育活动也是重要的议题。
4.社会资源整合。多方动员,积极做好各类教育资源和相关活动场所、设施的整合。鼓励各级各类学校、各类文化科技场馆、公共体育设施和场馆等,向社区居民开放,达到资源共享目的。
5.平台资源融合。加大力气推进“互联网+”社区教育,充分利用互联网、移动终端、智能终端,加强社区教育新媒体平台建设,推动与社区教育的深度融合,营造“平台共建、上下共融、资源共享”的“互联网+”社区教育新生态。
社区教育理论传入我国后,很多研究人员投身社区教育领域,涌现了一批专家学者,诞生了一些科研成果。像福建开放大学就在2011年成立了福建省第一家社区教育研究院,并在全省开放大学系统聘请37名兼职研究员参与研究。社区教育研究院致力于把研究成果转化为生产力,促进福建社区教育的发展,取得良好的社会反响。
但总体上看,我国的社区教育理论研究还比较薄弱,专业研究人员较少,研究成果不多,研究领域不平衡,研究方法相对单一等都制约了社区教育的发展。加强社区教育理论研究,可以依托全国电大系统、有关高校、科研院所等人才资源建立社区教育理论研究基地,开展社区教育理论、政策和应用研究,理论联系实际,探讨和解决社区教育发展中的问题,为社区教育更好地服务社会治理创新提供理论支撑。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进步,社会治理创新需要社区教育的深度参与,而社区教育作为社会治理创新的重要组成部分,也离不开社会治理创新的发展大背景。目前社区教育的发展水平,还无法满足社会治理创新的需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二者相互作用,相辅相成,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