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最后一个月,叶巴村的朗加卓玛来拉萨,说她的父亲洛桑去世了。洛桑是叶巴村年龄最大的老人之一,户口本上记载出生于1934年。在村子里,户口本上记载的出生日期完全不可靠,大多数人记得的是儿女出生时是什么季节,属相是什么,这是我们驻村以后重新登记户口时才知道的,所以洛桑老人到底有多少岁,谁也说不清楚。洛桑老人在去世之前一直担任叶巴村的村干部。
朗加卓玛的到来,让我再一次感觉到我和将近1000公里之外的那个挂在怒江边上的小山村有割舍不断的联系。细算起来,从我到叶巴村的那一天开始,到2014年底,已經有3年多的时间了。3年多来,叶巴村像一个闯入我生活的不速之客,更确切地说,我像闯入叶巴村的一个不速之客,不断地影响着彼此的生活。遥远地方的那个村庄,是我的牵挂。
如果从我1986年参加中央讲师团到拉萨中学教书算起,我来西藏也有30多年了。不过那一次只待了1年,我在布达拉宫后面的拉萨中学任教,每天都能看见宫殿巨大的身影在日起月落间不断变幻出种种迷人的色彩,感触良多,但并没有真正深入西藏的基层,收获平平。
2004年,终于有了机会,我参加中央国家机关第四批援藏工作队来西藏工作,之后延续第五批援藏、调藏,这一待就到了现在,算算也过了十六载。10多年来,有机会我就尽量下去,但毕竟担负着一些行政工作,不可能像承担创作任务的文艺家们一样,有充分的自由时间,更没有可能在一个地方待那么长时间。现在想来,在叶巴村1年多的经历,成了我一生中不可多得的珍贵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