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2021-12-18 19:42
山西文学 2021年12期
关键词:玛蒂尔总能谈论

说起来并不新鲜,一场车祸,出了命案,竟然会有人主动站出来背锅。与常情悖离的是,这一回,故事的主人公还有“正义和良知”。侥幸躲过了法律制裁,却不得不经受道德法则的惩罚。他终日饱受煎熬,“眼前的一切变得灰暗,”甚至得了抑郁症。等到决心自首,才发现,当年的事故根本没有人死亡。平白无故在恐惧中遭受多少个日夜折磨,到头来还对陷害他的人感恩戴德。得知真相,主人公“像失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一个坚持原则的人,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红色的绿茶》肯定不是“玛蒂尔德项链”的当代翻版。如果单从人物身份推导,不断出现的师生关系、同学关系,关系似乎总在暗示,在提醒,比如,可以解读出资本对权力的围猎。小说有意味的地方在于,它不解释,更不过度升华,好像不过是恰好路过,饶有兴味,把看到的一段公案原原本本摆上了台面。小说以阳光下的一段幻觉收束,但关于价值观念的追索,人性的拷问,才刚刚开始。

《雪落无声》写平凡儿女的革命,或者说被卷进风暴中的个人,他们不过是因为坚守道义和承诺,最终用鲜血和生命把普通的事情砌成了丰碑。作家用笔简省,朴素的叙述仿如带路人,凹凸有致,三步两步就把我们带到了历史现场。通篇没有一处提到“信仰”,但从人物的主动选择中,总能切切实实感受到信仰赋予的光辉和力量。故事发生在一个小小的车站,几段男女往事的纠葛像是炉边夜话,只不过放在交通集团公司改制的背景下,《车站轶事》所描述的生活也牵扯着人心。时代的车輪下有多少隐忍和付出?背后的困境可以想见。

《山藏沟访医记》从容。作家懂得怎么用最经济的笔墨制造效果。说经济,却也闲笔不断,那些委婉的转折中,总能让人感受到世界要比想象的更为开阔。人物的命运她也讲述,社会的变化也会不经意提及,立场和态度有什么好谈论的呢,她只是尽力抓取,企图把一段快要蒙尘的过往擦洗清楚。“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如何更好处理形式与内容的关系?时代的山河巨变,人心的浩瀚幽微,究竟该怎么呈现?《文学与我们的时代生活》谈论的满腹心事,值得每一个写作者耐烦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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